正文_第023章：他心中的那個最重要
葉一南本想跟上去探了究竟，不過想著靳漫姿還在等她，隻好作罷。
看著孫總和馮思妍漸行漸遠的身影，葉一南隻覺得渾身發冷。
這個孫總可是父親最信任的朋友和合作夥伴，她曾經親昵喚作孫叔的人……
怎麽一夜之間，什麽都變了？
從摩尼珠寶前方大約一百米的路口過街，就是靳漫姿所說的咖啡館。
漫長的紅燈，消耗掉了葉一南僅有的耐性，她滿腦子都是孫總和馮思妍的那副嘴臉。
“叮叮叮……”手機鈴聲在這個時候響起。
自從有了葉墨以後，葉一南已經習慣了背著一個大大的包包到處走，裏麵奶瓶、濕巾、備用***一應俱全。
正是如此，每當突然來一通電話，都會讓葉一南十分的頭疼。
好不容易找到手機，此時信號燈也正好跳到了綠燈。
“喂，漫姿。”葉一南一邊走一邊打著電話。
“一南，我到咖啡廳了，你要喝什麽，我先幫你點著。”靳漫姿顯然有些迫不及待的要馬上見到葉一南。
“漫姿，我過了街就到了，你先幫我點著，老規矩拿鐵不加奶不加糖。”
“恩，好，一南快點兒，真想下一秒就看見你。”
掛掉電話，葉一南不由的加快了步伐，可這馬路似乎太寬了，感覺怎麽都走不到街對麵似的。
此時，警笛聲大作，警用喊話器中焦作的循環著：“前方車輛、行人注意避讓，車牌TA7531靠邊，命令你立馬靠邊。”
馬路上正在過街的行人紛紛作鳥獸散，唯獨葉一南還沉浸在飛快的過街當中，對一觸即發的危險，毫無戒備。
突然，“嘭”得一聲巨響，時間仿佛在這一瞬間靜止。
車牌號為TA7531的車子停在馬路中央，擋風玻璃像蜘蛛網一樣裂開。
穿著白襯衫和牛仔褲的葉一南被撞之後，在地上翻滾了幾下停下。
尖叫聲此即彼伏。
警察很快將現場隔離，不一會兒急救車趕到了現場，將昏迷不醒的葉一南接走。
*
“顧總，前麵好像發生車禍，我們要不要繞行？”
“也好。”
黑色商務車內，顧之航雙手揉了揉太陽穴，一旁的葉一北擔憂不已，“姐夫，你好點沒？”
葉一北不明白，明明已經駛離摩尼珠寶好一會兒了，顧之航為什麽突然讓司機折返回去。
五分鍾後，黑色商務車重新繞回到了摩尼珠寶。
關於葉一南的巨幅廣告已經全部掛好，車輛停在路邊，顧之航匆匆下車，緊張的在摩尼的門口搜尋著什麽。
剛剛，他好像看到了那個潛入他家的女人，顧之航在摩尼珠寶門口站了一會兒，他笑著搖了搖頭，“真是累糊塗了，怎麽看誰都像熟人。”
重新上車，顧之航擺了擺手，“回公司。”
司機一腳油門，加速離開。
錯過，好像這一生顧之航總在和葉一南錯過。
*
季颯接到警方電話的時候，他剛剛下飛機，行李還來不及取，就趕忙打了個車趕往醫院。
“季先生，我們對您愛人的
遭遇，深感抱歉……”
警察的話還沒說完，季颯已經像瘋了一樣緊緊的拽著警察的胳膊，“我老婆呢，她怎麽樣了？”
“季先生，您先冷靜一點，葉梓女士還在裏麵搶救。”
季颯突然雙手抱頭靠牆蹲下，眼淚不爭氣的緩緩落下，聯想到三年前葉一南也曾遭遇過一次車禍，就愈發的難過。
從沒想過一個人的命運會如此的多舛。
三年前，因為顧之航逃開；三年後，因為顧之航回來。
兩次，都難逃車禍的浩劫。
命運似乎在兩人之間設置了足夠多的障礙，逃不開，更加不能輕易化解。
過了好久，搶救室的門緩緩打開，穿藍色搶救服的醫生率先出來，他摘下口罩，問：“哪位是病人家屬。”
“醫生，我老婆她……”季颯數度哽咽，雙眼紅通通的，一旁的人看著都覺得難受。
“病人曾遭遇過車禍，這次車禍傷及舊患，顱內出血，可能會有後遺症，家屬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
季颯的心咯噔一下，身體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嘴裏一直念叨的著：“不會的，不會的。”
“家屬，希望你冷靜一點，現在病人的情況還很危險……”
季颯頓了頓，問道：“醫生，後遺症是什麽？能醒過來嗎？”
醫生正色道：“思維遲緩、遲呆或者健忘、失憶症、嚴重的有腦膜炎、腦梗塞、腦梗阻、如果血腫壓迫神經甚至可以導致癱瘓，看後期的恢複情況。”
季颯像被抽走了身體裏的經脈一樣，一下子噗通一聲跪在了醫生的麵前。
“醫生，我求求你，一定要救她，她這一輩子活的都不容易，她不應該落得這個下場，求求你，救救她！”
葉一南被推出搶救室，季颯一下子就撲了上去，葉一南緊閉著雙目，身上插滿各種管子，可見之處都有擦傷。
季颯看在眼裏，卻痛在心上。
“葉……”
季颯餘下的話全部梗在喉嚨裏，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葉一南在ICU趟了七十二個小時之後，終於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此時的季颯，已經疲憊至極，身體裏的一根皮筋已經拉到了極致，再多一分鍾可能都會斷掉。
“一南，哦，不！葉梓你醒了？”
當警察把葉一南的隨身物品交給季颯的時候，季颯才知道，葉一南是化名葉梓回了國。
他自己也有私心，所以並沒有告知警察葉一南的真實身份。
葉一南張了張嘴，腦袋疼得特別難受，“你是誰？”
季颯急瘋了，忙叫來醫生查看。
主治醫生對葉一南進行了簡單的診治之後，將季颯悄悄的叫出了病房。
寂靜而悠長的醫院走廊，張嘴說話都能聽到自己的回聲。
葉一南的主治醫生是個微胖的中年男人，他細心的關上房門捂住嘴小聲對季颯說：“季先生，初步確定您太太失憶了。”
季颯長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著醫生，“失憶？那豈不是生活認知完全要從頭開始？”
“這個還不能確定，要進一步觀察才知道。”
季颯後背靠著牆壁，牆磚的冰冷
透過襯衣傳入了身體裏，蔓延至全身。
季颯隻覺得有些害怕，腦子裏反複回蕩著患有老年癡呆的***樣子。
吃飯需要人喂，走路需要輪椅，就連上廁所都不知道，隨時都會將大小便拉在褲子裏。
季颯不敢去回憶那種生活，簡直比地獄還要恐怖。
他更加無法想象，如果葉一南成了那樣的人，一切都要從零開始，甚至最開始可能需要尿不濕。
如果大小便拉在了褲子裏，需要自己洗……
季颯越想越害怕，推開醫生倉皇的逃到了走廊的盡頭，推開窗戶狠狠的呼吸了一口空氣。
此時，充滿霧霾的空氣，都是那樣的好聞。
醫生替葉一南做了簡單的檢查，最終得出的結論差點讓季颯崩潰。
“季先生，您太太的確是顱內出血的後遺症之一：失憶。”
醫生頓了頓，眼神中充滿了抱歉。
“您太太現在的認知能力大約是五六歲左右的小朋友，可以簡單日常對話和簡單的生活，例如吃飯、上廁所，識字閱讀的能力完全喪失。”
從醫生辦公室走出來，季颯直接坐電梯上了天台。
一向不抽煙的他，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包裏隨時都有一包煙。
即使醫生告訴他，葉一南的情況可能會隨著顱內現有血塊的自己縮小而好轉，但仍有讓季颯看不到希望。
*
顧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顧之航坐在老板椅上，背靠著門口，白薇輕輕敲了門後推門而入。
“顧總，‘執念’係列珠寶已經做出來了，您可以去驗貨了。”
白薇的思緒是複雜的，她深知‘執念’這個珠寶係列對顧之航的意義是多麽重要。
同樣，她也明白，葉一南這個女人好像隨著時間的增長，在慢慢超越顧之航心裏的那個最重要。
“不用了。”
顧之航的聲音有些喑啞，說完還輕咳了幾聲。
不知道為什麽，這幾天他的情緒總是很低落。
“那顧總，是按照計劃生產上市嗎？”
顧之航從老板椅上起身，臉色有些蒼白，他略微皺眉，“白薇，還是去看看吧。”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了辦公室，走到電梯口顧之航停住了腳步。
“還是不看了。白薇你安排葉一北去影棚拍廣告片吧，我都交代好了，以葉一南的名義最快將廣告片先放出去，咳咳……”
“顧總，您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顧之航擺手，“不用！召集大家三十分鍾會議室開會。”
顧之航咳嗽的聲音，在安靜的走廊顯得特別的突兀。
此時，白薇接了一通電話，她猶豫再三還是跟了上去。
“顧總，血液中心打來電話，說有一名被發現昏迷在路邊的小孩兒繼續RH陰性血救命，您……”
白薇看了看顧之航蒼白的臉色，後麵的話便不忍說了。
“去。”
顧之航強打起精神，折返往外走。
顧之航是罕見的熊貓血，剛滿二十歲就已經是義務獻血誌願者中的一員，這些年來，他的血液還真的救了好幾個年輕人的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