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042章:她跑去哪裏鬼混了

何書蔓回到床上的時候江遲聿正迷迷糊糊地醒來,大概是以為她是上廁所去了,也就沒多問什麽,隻是把她抱進了懷裏低估了一句:“怎麽這麽冰?”

怎麽會不冰呢?她和江言站在外麵說話說了半個小時,之後江言回房間睡覺去了,而她還站在那裏不能動彈。

是的,腳下一步也動不了。

今晚所聽到的一切都像是一個夢,何書蔓告訴自己,睡醒了這一切就都過去了,不是真的。

可翌日清晨醒來,她的腦海中卻清清楚楚地記得昨晚江言和自己說了什麽。

1、三年前你家破產的事有著不為人知的內幕。

2、去找你那個失蹤了三年的父親。

3、這一切可能和江家有關。

何書蔓兀自想得出神,完全沒注意到身邊的人已經醒來,睜開眼睛定定地看了她許久之後敏銳地覺察到不對勁,於是便開腔問:“你在想什麽?”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何書蔓狠狠一驚,轉頭去看江遲聿,滿臉都是驚慌失措。

江遲聿心中起了漣漪,那雙深邃精銳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聲音雖輕,但十分逼人:“你在計劃什麽?”

“沒......”何書蔓的聲音很低,但先前的慌張已經不見了,她鎮定地回答:“我就是在想這麽長時間不在,現在回來了,應該去看看我媽。”

她一直以來都很孝順,這三年的時間江遲聿之所以能對她為所欲為,也是因為她對她母親的孝順。

所以,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江遲聿對她的懷疑瞬間減少到了最低。

“想去就去,叫家裏司機送你過去。”

他說完便從床上起來,也不看她,像是做了一件特別扭的事,感覺不好意思了。

的確啊,他對她一直以來都那麽不好,這麽一大早說出讓司機送她去的話,他自己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然而何書蔓卻無心去想這些,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混亂的,她抬頭看著走向浴室的背影,柔軟的聲音落入耳朵裏,如同踩在棉花堆裏的那種感覺:“你不和我一起去嗎?”

江遲聿腳步一頓,詫異地回頭,“你說什麽?”

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不然她怎麽會叫自己一起去?以前她去陳芸那邊,從來不會告訴自己!

何書蔓視線有些飄,說話也沒什麽底氣,“上次你讓我媽誤會我們之間很好,這次我一個人回去,她肯定會懷疑的,所以......”

房間裏靜默了幾秒,站在浴室門口的人似乎是在考慮,但最終,江遲聿給出的答案是他有事。

何書蔓並不覺得失落,甚至在心底暗暗地長舒了一口氣。

其實她要的就是這個答案,之所以問他要不要陪自己一起去,無非就是不想他再繼續懷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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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芸許久沒見到自己女兒,今天一見麵自然是激動不已,上下看著,眼裏幾乎要滾出淚花來。

“剛回來嗎?怎麽過來也不打個電話?我都沒買菜!你一個人過來的嗎?遲聿呢?”

她問了很多問題,但是何書蔓沒有回答的意思,隻是拉著她走到一邊坐下,很認真、很嚴肅地盯著她看。

陳芸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裏發毛,遲疑地問:“蔓蔓,你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事要告訴我?”

“媽,我有件事要問你。”何書蔓眼神一瞬不瞬,生怕錯過母親臉上任何一個表情,她問:“三年前我們家為什麽會突然破產?那個女的又是誰?”

陳芸沒料到她會突然問出這些問題來,整個人都驚呆了。

何書蔓心裏迅速起了不好的預感,神經更加緊繃,“媽,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三年前的事和江家有關對不對?”

“你聽誰說的?”陳芸抬眸反問了過來,表情已經恢複如常,看著何書蔓的眼神也是堅定毫不閃躲的,“蔓蔓,你是不是聽別人亂說什麽了?三年前的事你不是都知道的嗎?都過去了,媽不想再提。”

“可是我最近聽說三年前我爸......”

“蔓蔓!”陳芸忽然站了起來,語氣態度都十分地嚴厲,“三年前他和那個女人離開的時候我就和你說過,以後不要再提起這個人,就當他死了!”

何書蔓張了張嘴忍住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畢竟那段往事對於自己的傷害遠遠不及對於媽媽的傷害,不然這幾年她也不會一直身體不好。

陳芸轉身去了廚房,一邊走一邊背對著她說道:“我去做飯,你留下來吃飯的話就自己先看會兒電視,你有事要先走的話也可以。”

何書蔓知道媽媽是不高興了,是想一個人靜一靜,自己若是繼續坐在這裏,兩個人心裏都不舒服,再者自己萬一忍不住又開問了,肯定會氣到她的。

無奈之下,何書蔓隻好先起身走人。

“媽,那我先走了,過兩天我再來看你。”她站在廚房門口,對著正在洗菜的人輕聲說道。

陳芸沒轉頭看她,也沒答話,好似根本沒聽到一般。

何書蔓在心底重重地歎了口氣,卻也更加堅定了自己懷疑。

不管三年前的事是不是真的和江家的人有關,但至少可以證明,這件事一定不像自己三年前知道的那樣,一定還有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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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聽函都不記得自己多久沒看到過何書蔓了,今天她剛好在家休息不上班,所以就睡了個懶覺,接到何書蔓電話的時候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呢。

二十分鍾後,兩人在葉聽函家附近的咖啡廳裏碰麵,後者明顯是一路小跑過來的,氣喘籲籲。

“我說大姐啊,你能不這麽嚇人麽?要麽失蹤十天半月,要麽一大早出現說有急事,你不知道我心髒不好麽?”說著她還故意做出手捧心髒顫巍巍的動作。

何書蔓被她逗笑,斜了她一眼,“我以為你今天上班的,誰知道你居然還在家睡覺。”

“我連續加班了半個月,難得今天休息,還不允許我睡個懶覺啊!”葉聽函為自己抱不平,接著又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問道:“聽說你前段時間和江遲聿出國補蜜月去了,真的假的?”

“你覺得呢?”

“嗬嗬——”葉聽函冷笑,“我看不太像,要真是度蜜月去了,這會兒回來能這種表情對著我?”

何書蔓低著頭抿了抿唇沒說話,隻是盯著自己麵前的咖啡杯。

對麵的人於是又問道:“到底怎麽回事?我上次在超市碰到江言了,他正陪她的未婚妻逛街,趁她未婚妻去拿牛奶的時候我和他聊了幾句,他說你要給江遲聿生孩子。”

“本來是。”

“什麽叫本來是?”葉聽函都被她的話給說懵了,“難道現在不是了?蔓蔓你到底在想什麽?”

何書蔓緊了緊自己握著咖啡杯的手,半晌之後才抬起頭來將最近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包括昨晚和江言在陽台上說得那些話。

葉聽函聽得一愣一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你現在懷疑三年前的事和江家的人有關,有可能是他們從中做了手腳,所以你家才破產?”

何書蔓沒說話,但這個時候的沉默等同於默認。

葉聽函倒吸一口冷氣,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自己的聲音,“蔓蔓,不是我不相信你說的,但是這件事如果真的和江家的人有關,你準備怎麽做?”

“我想先找到我爸。”

“可他都離開三年了,這三年你們也沒聯係,要找到他沒那麽容易吧?”

“所以我想你幫我個忙。”

“你說。”

“如果我太明顯調查這件事的話,江遲聿很快就會發現,到時候不管這件事是不是和江家有關,我都將什麽都查不到。”

假設這件事真的和江家有關,那麽江遲聿如果發現自己在調查,勢必會從中阻撓。

反之,如果這件事和江家一點關係都沒有,那麽以江華年和江遲聿的精明,不可能在三年前的時候一點覺察不到異樣,他們肯定是知道什麽,隻是不願意告

訴自己。

既然如此,自己的懷疑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

葉聽函倒不是不願意幫忙,隻不過她最近自己的事也是一團糟糕,和家裏鬧得有些不愉快,想動用家裏的關係暫時不太可能。

忽然,她的腦海中蹦出一個人來:“蔓蔓,我想到一個人,他比我更能幫你,而且絕對不會引起江家人的懷疑。”

自己和何書蔓是多年的好朋友,以江家人的警惕性,自己一有風吹草動,指不定他們就知道了。

“我們找容冶幫忙吧,他在大學的時候就喜歡你,現在也還沒女朋友,肯定還對你念念不忘,你開口他一定願意幫你的!”

何書蔓被她的話說得一怔,“什麽?他......喜歡我?”

“你不會一直都不知道吧?”葉聽函瞟著她,一臉的‘你別裝了’,“他不喜歡你大學裏對你那麽好啊,再說了,我們大學同學誰不知道容冶喜歡你啊!”

“......”

“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的話,那我幫你去說吧,而且你和他直接見麵的確不太好,就江遲聿那變.態的心理......嗬嗬——”

何書蔓被她一席話說得啞口無言,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動作迅速地給容冶打了電話,並且約好了見麵時間。

“搞定!他說下午下班之後就沒事了,到時候一起吃飯。”

“聽函,這樣不太好吧?”本來不知道他喜歡自己那還心裏不怎麽別扭,現在知道了總覺得再請他幫忙以後這個人情就很難還了。

何書蔓心裏怪怪的,“還是算了,下午你和他去吃飯吧,我不去了,這件事我自己想辦法,真沒人的話,我就自己去查!”

葉聽函狠狠白了她一眼,“什麽算了,你為什麽不能去吃飯?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啊,你何書蔓是這麽臉皮薄的人嗎?再說了,江遲聿對你好麽?他在外麵到處風.流,憑什麽你和別人吃個飯都不可以啊?就算容冶真的喜歡你那又怎麽樣?你不是說遲早要和江遲聿離婚的嗎?說不定以後會和容冶走到一起呢!”

“聽函!”何書蔓被她的一番話說的心裏砰砰直跳,甚至警惕地轉頭看了看四周,見沒人注意她們,這才稍稍沒那麽緊張,“你別亂說,我和容冶之間什麽事都沒有!”

“我就是知道你們什麽事都沒有,所以才希望你們之間能有點事發生!”

“你再說我生氣了!”

葉聽函見她真的變了臉色,這才收斂了一些,但也還是一定要拉她去:“我不管,你要是下午不去的話,那我也不去了,就讓容冶被放鴿子好了。”

何書蔓苦笑,歎著氣道:“你是一定要害了我才甘心啊?”

“我這是在幫你!”

她和江遲聿之間本來就是名存實亡的夫妻,如果再查出來三年前何家破產的事是因為江家的人從中做了手腳,那何書蔓和江遲聿之間還能繼續一起生活下去?

既然這場婚姻終究是要散場的,那不如在散場之前先幫她物色好下家。

這三年,葉聽函是親眼看著何書蔓如何煎熬過來的,她心疼這個閨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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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遲聿一天都沒看到何書蔓人,想起早上她說要去陳芸那邊,就一直認為她在那邊,但是到了下午打電話過去,陳芸卻說她早就走了,中飯都沒在那邊吃。

隨即他又打了電話回家,梅姨說她從早上出門之後就沒回去過。

怎麽回事?兩邊都不在,又跑去哪裏鬼混了?

恰巧這時候江華年那邊打來電話問他:“你最近有沒有發現蔓蔓有哪裏反常的?”

“什麽意思?”

“她有沒有問起你關於三年前他們家破產的事?”

江遲聿心裏倏然劃過一絲涼意,不自覺地壓低了聲音:“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應該是,你最近多注意她一點。”

收了電話,江遲聿仔細回想了一下最近這兩天何書蔓的種種,似乎......反常是從昨晚開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