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044、她是剃頭挑子一頭熱

在隔壁與父親說話的梁大喜聽到她的叫聲,忙不迭的跑出來,急問道:“怎麽了怎麽了?誰叫我?”

尹柔卻根本不理她,隻一個勁的抓著任安秋的手:“走走走,我們聊聊啊,跟我說說你設計那個係列的靈感……我覺得你們的貨賣得太便宜啦,那樣的設計,那樣的麵料,就該走高端路子……”

“啊?”任安秋一臉懞圈,人已經被她拖著往樓上走去。

“啊?”呂悠悠簡直比任安秋還要懵,目瞪口呆看著任安秋被尹柔拖著上了樓:“來來來,我們好好聊一聊……”

“哎我說,小柔,你是不是腦子壞掉啦?你跟她有什麽好聊的?你下來,我跟你聊……”陸霖見尹柔這架式,頓時就急得想要跳腳了。

而尹柔則拋了一個白眼給她,拖著任安秋走得飛快,“我們去二樓的陽台上坐坐。安秋你當初為什麽會有設計‘鹿’這個係列的靈感?”

任安秋則有些羞澀的撓了撓頭,笑著說道:“其實也是好玩啦,就是喜歡,喜歡鹿……偶像,你有沒有覺得鹿的眼睛特別好看,很透通、單純……”

兩人上了裝飾奢華的旋轉樓梯,身影逐漸走到拐角裏去,聲音便有些淡了,留下樓下的幾個人仍是一臉詫異。

“沒想到小柔竟然能和安秋聊到一起……”蕭煙說道。

“都是服裝設計師,惺惺相惜,這是肯定的。”倒是她婆婆梁母篤定的點了點頭,低下頭又滿意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小柔設計的衣服其實我還不太喜歡,太端著了。安秋的設計我就更喜歡一些,適合我們平常穿。”

“您能不喜歡嗎?這可是安秋看在小煙的麵子上,是特意為您做的,全世界就這一件!媽媽你這可是沾了小煙的光……”梁大喜笑著說道。

“去去去……”梁母笑著在他手臂上輕輕拍了一下,“婆婆沾兒媳婦的光怎麽了?我就要沾……”

梁大喜哈哈一笑,盡直朝那一直在看書的尹壽走了過去,說道:“說說你妹啊,自己人,倒是也設計兩件我媽能穿的……”

“小柔的事我不管的。”尹壽頭也不抬,又翻了一頁書。

“有什麽了不起的。”陸霖依然在那裏一臉不屑,“我可看不出這衣服有什麽設計,不就是兩塊布剪一剪,拚一拚嗎?是個做衣服的都會……”

“跟你這種不懂欣賞的人說,簡直就是對牛彈琴!一個大男人,小肚雞腸,睚眥必報,可笑……”呂悠悠對於陸霖完全是赤裸裸的鄙視。

“我小肚雞腸?我去,我小肚雞腸?我告訴你要不是因為阿漠,就她那樣的人……”

“阿霖!”俞漠突然喊了一聲,語氣裏露出一股警告的森然。

幾個人都一驚,就連尹壽都抬起了頭來,將目光望向了俞漠。

俞漠一雙眼逼視著陸霖片刻,隨後就站了起來,淡淡道:“晚飯什麽時候好?餓了。”

“我去看一下。”蕭煙朝梁大喜使了個

眼色,抬步而去。

陸霖咬了咬牙,狠狠瞪視了呂悠悠一眼,哼了一聲,有些氣悶的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呂悠悠心裏瞬間就有些後悔,尷尬地撓了撓頭,暗道怎麽一見到這個陸霖就忍不住炸毛,還老是當著這位俞總的麵,這不是給鹿羽惹麻煩麽?

正想著該怎麽找個方法去向俞漠表示歉意時,又聽腳步聲響,有個女人笑著說道:“開飯了,大家快來。”

呂悠悠一回頭,就見一頭大卷發披肩的妙齡女郎,裁剪得體的襯衣紮進黑色九分褲裏,銀色高跟鞋,襯得她精致而利落。

赫然是上次,在福滿園喝早茶時碰到的,那個挽著俞漠手的女人。

呂悠悠的眼睛眨了眨,看了看已經朝她走過去的俞漠的背影,暗道原來這位就是俞大總裁的女朋友。

任安秋千算萬算,絕對沒有想到竟然又能在梁大喜的家裏碰上舒瑩。好在因為尹柔的緣故,心中滿是遇見偶像的欣喜,倒是舒緩了不少來自舒瑩與俞漠給她帶來的心理上的幹擾。

來給梁大喜過生日的,都是和他一塊兒長大的幾個好友,僅有的幾位長輩也是看著這幾個人長大的。

而任安秋與呂悠悠因為是蕭煙的閨蜜,以前也被邀來梁宅聚過數回,呂悠悠又慣來嘴甜,任安秋則因為自身帶了個才女的名號,本就惹梁家的長輩們喜歡,因此幾人吃飯時嘻嘻哈哈,拋卻呂悠悠與陸霖的不對伏,還有任安秋和俞漠、舒瑩之間的暗湧,晚餐的氣氛還是挺和諧的。

如此一頓飯吃得恭賀聲不斷,你來我往,觥籌交錯,最後連原本嚷著要開車的呂悠悠也被梁大喜逼著給罐了兩杯酒,隻坐在椅中搖頭:“等會可回不了家了……”

隻惹來眾人大笑,蕭煙更是在一旁說道:“反正上次你倆的衣服我還留著的,今晚就睡在這裏好了……”

如此待吃完晚飯,梁大喜與蕭煙又安排些飯後活動,令呂悠悠與任安秋目瞪口呆的,竟然是國粹級的娛樂項目——打麻將!

在任安秋與中悠悠過往的認知裏,但凡像梁大喜這樣的豪門巨子過生日,定然應該是賓客盈門,歌舞生平,酒會、舞會開起,紅酒、香檳喝起,卻萬萬沒有想到,平日裏這些個看起來光鮮亮麗的人聚到一塊,竟然會是打麻將。

尤其是看到俞漠、梁大喜、任霖、尹壽這四個風格各異,要麽冷漠、要麽多情,長相帥到令人發指的男人圍在桌前打色子,吃、碰、胡不斷的模樣時,簡直是能驚訝得將下巴給震掉。

諾大棋牌室裏,麻將開了三台,舒瑩和尹柔陪著梁母和梁大喜的嬸嬸開了一台,梁父則與其他長輩們坐在客廳裏下棋,最後竟然隻留下平時幾乎沒有摸過麻將的呂悠悠與任安秋,尷尬的立在那裏,想著索性告辭算了。

蕭煙身為女主人,自然是要照顧到今晚所有的客人,一時抓著一副撲克朝兩人搖了搖,笑著道:“我們仨鬥地主,來不來?”

三人都笑了,想

起上一次鬥地主,似乎還是在大學校園裏,沒想到一眨眼這麽多年過去,幾年裏各自手頭事忙,即便平時偶爾小聚,也不過是喝喝茶,聊聊天,鬥地主這樣的消遣,真的是好久好久都沒做過了。

一時蕭煙直接將兩人領到茶室裏,沏了茶,順手還焚了一截香,茶香、清香繚繞裏,三人邊喝茶,一邊摸起了牌。

茶室裏極是安靜,透過大大的落地窗望出去,可以見到遠處海麵在燈光下翻起的一點淩淩波光。

在這樣的風影裏打牌,連心情無端也好了起來。

一時三人你來我往,打了數圈,一邊摸牌,一邊閑聊:“今天來你家的這些人,都是何方神聖?我怎麽覺得一個個都好牛的樣子?”

蕭煙甩出一對二,笑了一笑:“的確都是挺牛的人物,尹柔就不用介紹啦,服裝設計師。那位全程冷臉的尹壽是她哥哥,尹氏集團的老總,他家裏就是做服裝起家的。廣深幾個出名的服裝批發城,都有他家的產業。”

“俞漠你們有接觸,不用多說啦?家裏做日化起家的,現在涉及的就多啦,商場、地產、服裝都有,他自己這些年在國外,還有些私產……至於那位任霖嘛,是個花花大少,他爸是香港的玩具大王……”

“舒瑩呢?”任安秋突然問道,“她家是做什麽的?”

“她家好像是做地產的,以前做廠房,現在廠房不景氣,好像沒有以前好了。”

“怎麽你家梁大喜的路子這麽廣啊。”呂悠悠撇了撇嘴,“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他們幾個都是從小一塊長大的,除了陸霖他爸,其他幾位都是趕上了改革開放的好時候嘛。”

呂悠悠就點了點頭,又聽任安秋似乎有些無意的問道:“那,舒瑩,和俞漠,是情侶嗎?”

“應該不是吧,聽梁大喜說,好像是舒瑩剃頭挑子一頭熱,俞漠應該不太樂意。不過像他們這種家裏那麽大生意的,雙方父母應該還是有那麽點意思吧。聯姻嘛,1+1,大於2。”蕭煙一邊說一邊手一甩,甩出四張K,笑道,“炸彈!贏了!”

任安秋輕輕舒了口氣,多年不練,技術難免生疏,幾輪下來,竟然將包裏帶的零錢全部輸給了兩個好友,還惹來呂悠悠的抱怨:“你這什麽手氣啊,隻要小煙搶地主,我們就必輸,你的牌能再爛一點嗎?”

任安秋喝一口茶,說道,“今天財神爺穩坐東方。不過沒關係,風水輪流轉,這一盤肯定我贏,地主老爺來我家,來我家……”

一副牌摸完,地主老爺竟然還真的到了任安秋的家,她幹笑一聲,望著手裏的清一色的數字,就有些犯了難。

呂悠悠在她對麵奸笑不已,朝蕭煙拋個眼神過去,笑著道:“怎麽樣,這個地主老爺你要不要啊?不要我可要了。”

任安秋咬咬牙,說道:“我還不信了”。

三張牌一翻,一個小王,一個K,一個10。

任安秋臉都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