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011、俞漠你別裝了

俞漠坐在車窗處,那雙似笑非笑、滿含譏諷的眼瞬間浮現眼前,令任安秋原本壓下去的火氣,瞬間就燃成了一堆熊熊烈火。

眼見著蘭博基尼已經往前駛,她深吸一口氣,忍了忍後,才緩緩也跟了上去。俞漠顯然是在故意刁難她,見她跟了上來,竟又猛的減速,嚇得她蒼白著臉,又一腳踩了刹車。

後麵的車對她的乍然停車顯然不滿,從後麵追上來大罵了一句:“神經病啊你!怎麽沒把你丫的給撞死!”順便經過前麵的蘭博基尼時還朝著車窗豎了一個中指。

仇富與怨恨的因子逐漸在任安秋的心中炸開,直到前麵的車第三次乍然停車之後,任安秋索性想也不想的,猛地一腳踩了油門。

昨天才修好的白色帕薩特又飆了出去,猛地就撞上了蘭博基尼的屁股。

“嘭”的一聲巨響裏,任安秋那原本又怒、又恨、又惱的心,瞬間就安樂了。

她坐在車裏,淡淡看著前麵那輛被她撞了屁股的蘭博基尼的車窗升了上去,裏麵下來了一個男人,原本平靜冷漠的臉上,此刻滿是怒意,大步行至她的車門旁,重重敲了敲車窗。

任安秋嘴角此時已經掛了一股冷蔑的笑,車窗搖開,就聽俞漠憤怒的聲音響起:“任安秋你是不是瘋了!”

任安秋看也不看他,嗤的笑了一聲:“你不是早就不記得我了嗎?你裝什麽裝!”

“你現在是不是已經蠢到什麽車都敢撞!你知不知道我這車多少錢!”俞漠咬牙切齒,似乎恨不能吃了她似的。

任安秋這才望向了他的雙眼,陰沉的黑眸在路燈下滿是戾氣。

她朝他輕輕的笑了,說道,“我賠!”

順手拿過一張名片,兩根手指夾著遞給他:“賬單寄到這個地址。”

俞漠下頜緊咬,雙眼如隻惡鷹似盯著她。

她又輕笑了一聲,見他不動,索性就探出手,將名片插進了他的襯衣口袋裏。

俞漠的眉頭跳了跳,而任安秋已經拿出電話撥了122。

等交警的時候,任安秋一直都坐在車裏沒動,俞漠在車外瞪了她許久,她也沒有半點反映,

反而換了一首歌,悠揚舒緩的鋼琴曲流瀉而出,俞漠的眼睛微微眯了一眯,猛然轉了身,回到自己的車裏去了。

任安秋望著他高大而冷漠的背影出了一會神,直待他坐了進去,任安秋才長出了一口氣,有些倔強似的冷笑了一聲。

交警十分鍾就到了,一見到兩個的架式,明顯有些吃驚。

任安秋從車裏下來時,才發現自己的車頭已經被撞得不像樣子,再去看俞漠的車,雖說也撞得變了形,但比起任安秋的車來,可真謂是小巫見大巫了。

任安秋的臉都綠了。

一時交警問了話,任安秋主動招供道:“是我撞的。”

“你膽兒不小啊,豪車你也敢撞。”

交警搖頭記錄,一邊朝任安秋道:“你全責。”

“他別我我才撞的。”任安秋重重瞪了一眼麵無表情的俞漠,“別仰仗著自己有幾個臭錢就可以像隻螃蟹似的橫著走!我這是替天行道!”

交警留下事故認定書,聽到她的話,就一臉股古怪的看了她一眼,說道:“淡定淡定,就算是仇富,也不是這麽個仇法,衝動是魔鬼啊姑娘。”

又朝俞漠道:“姑娘雖然長得漂亮,但要引起人家的注意,花點心思就好了嘛。沒有想到漂亮姑娘性子這麽烈吧?這麽貴的車,撞壞了,心疼了吧?有錢人,任性呐……”

交警驅車而去,任安秋再不多看俞漠一眼,直接上了車,輕踩油門,在俞漠的車旁停了下來。

俞漠坐在車裏,眉頭擰著,側臉線條僵冷,也不知在想什麽。

聽到聲音,他偏過頭來,就望到了任安秋的車子停在了自己的車旁。

街道兩旁的燈火闌珊印著她的臉頰,晚風從敞開的車窗裏吹進車中,拂起她耳畔的發絲,將她似冰冷、似釋然,卻又不帶任何感情的話清澈的送入他耳中:

“我們從此兩不相欠了,俞漠。”

他抬眸,就見任安秋雪白的帕薩特從他旁邊駛了出去,漸行漸遠,直待消失在燈火連綿的道路盡頭。

俞漠握著方向盤的手鬆了緊,緊了又鬆,良久,方重重握拳在方向盤上砸了一

拳,狠狠吐出一口惡氣後,才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一直到關良趕來,見到停在路邊的車,抹了抹汗道:“抱歉阿漠,我來遲了。”

俞漠麵無表情的從車裏出來,將鑰匙丟到他手裏,說道:“你把車開回去修理。”

人就已經抬步走了。

“這……”

關良握著鑰匙發了一會呆,圍著車子轉了一圈,直到看見車屁股上那有些變形的車屁股時,驀然變色,幾乎差點哭了出來,崩潰道:“我的天啊,你把你爸的車給撞了?我的天啊,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殺了我啊,天呐……”

“你不說我不說,他怎麽可能知道。”俞漠一邊說一邊上了人行道。

“你到哪裏去啊?”關良無奈的喊道。

俞漠頭也不回的擺擺手,徑直往前,身影消失在路邊的一間酒巴裏。

關良無言的搖了搖頭,長出一口氣,認命的鑽進車裏,車子啟動,迅速的也消失在道路的盡頭。

……

下午才從4S店開走的白色帕薩特,不過幾個小時,竟然又再一次的開了回來。

修車師傅望著被撞得稀爛的車頭,有些納悶的望了一眼從車上下來的任安秋,詫異道,“怎麽又是你?”

任安秋尷尬的笑了笑。

“這兩天事多,你五天後來取吧。”師傅說道。

任安秋點了點頭,辦了手續後與他道別。

修車師傅望著她的背影搖了搖頭,說道,“你一個女人,開車要仔細點啊。”

她回頭望了他一眼,就笑了。

任安秋一直到上了的士,才發現自己的雙腿在微微的打著顫。

車子在路上飛馳,開著窗,呼呼的風聲卷起她的發,剛才撞俞漠的那一幕浮現眼前,竟如作夢似的。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混膽,就那樣撞上去了。

修練五年,好不容易修成的冷靜、從容、坦然,因為俞漠的乍然全現,瞬間全跑去了爪哇國,隻剩下狂躁、愴惶、狼狽……

雙手還在輕輕的打著顫,好像在嘲笑著她又做了一件多麽愚蠢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