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戰_五、情敵(2)

江南垂眸不語,徐恩誠逼視的目光漸漸軟了下去,“明天,我就和雲枝離婚,等看著你娶她為妻,我就離開上海。”“什麽!”江南驚呼出聲,他再次抬眼,徐恩誠目光慘然,如同被吞去魂魄的行屍走肉,了無生氣。他一向知道徐恩誠是君子,卻沒想到他甘願放手,相比之下,他自慚形穢。

“哼!”徐恩誠冷哼,“我是為了雲枝……她幾乎每晚都會做噩夢,喊著你的名字,我知道她一定是夢到了你受傷那天晚上的情景。”這些是雲枝自己都不曾知道的,每天夜晚墜入夢境,就像墜入了一個虛無縹緲的世界,她苦苦掙紮著,想要擺脫噩夢的糾纏,可是就算現實中的她淚流滿麵,泣不成聲,她依舊沉沉的躺在夢境中,第二天早晨,一覺醒來,隻覺身心疲累,比睡覺之前更加疲倦,但是昨晚做過的夢卻仿佛縹緲的影子,抓不住摸不著記不起,她問徐恩誠昨晚她是否做噩夢吵醒了他,徐恩誠淡淡笑著回答他睡得很沉,什麽也沒有聽到。隻有那些美好的虛幻的夢刻在她腦子裏,直到醒來還恍若自己處在夢中,甚至把身邊人當做江南。

“是否離婚是你們自己的事情,我不會娶她的。”江南壓抑著心中的湧動的波瀾,冷冷淡淡的說,“當初既然瞞著她我還活著的消息,就是怕她再糾纏不休,她不適合做我的妻子,本來我還因為欺騙了她的感情而心懷愧疚,但是如今看你們你儂我儂,我也就放心了。”他真的怕她糾纏嗎,雲枝何等驕傲,怎會糾纏一個拋棄

自己的男人,他是害怕自己越陷越深,難以自拔吧!

“你儂我儂”,徐恩誠苦笑,外人眼中的夫唱婦隨不過是雲枝自覺虧欠於他所以想要彌補,她何曾獻出過自己的真心。

“楊霆鈞,既然你們不合適,當初為何還要追求她!就是為了有一日拋棄她嗎?”徐恩誠疾言厲色的嗬斥,雲枝的眼淚,江南的無情,甚至於自己的懦弱,一切的一切激怒了他內心的焰火,他一把抓住江南的衣領一拳揮出。

不知是神經已然遲鈍,還是他本就無心躲避,這拳頭不偏不倚的砸在江南的鼻梁上,頓時兩股汙血蜿蜒而下,江南覺著腦袋愈加昏昏沉沉,張了張嘴,什麽也沒說出來。

徐恩誠一拳擊中反倒愣住了,他以為江南會躲,不成想他生生挨了一拳。

江南抬手去擦鼻血,然而卻擦不幹淨,流個不停,他索性放棄了,對徐恩誠擺擺手,“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我也說了我和雲枝已經一刀兩斷,你走吧。”他的樣子很是狼狽,像是在被揍了一拳後認輸了。徐恩誠忽然覺得自己像是受了氣的小媳婦,找人理論,人家非但不接茬,而且不屑一顧,這種想法叫他紅了臉,如果他就這麽甩甩袖子走了,那麽這個形容就更貼切了。

江南用冷水衝了衝鼻子,然後又仰了會兒腦袋,鼻血總算止住了,徐恩誠站在一旁冷眼旁觀,這鼻血好歹是他打出來的,他得看著止住了才能離開。

天已大亮,徐恩誠看清楚江南

一身戎裝,黃綠色的軍裝上棕褐色的汙漬斑斑點點,他知道都是血跡,江南的臉上也擦破了皮,那絕不是徐恩誠的拳頭造成的。徐恩誠低下了頭,他想自己不該在這個時候來找他的,衝動過後內心油然而生一種後悔,不管江南如何對不起雲枝,他現在總是一名戰士,他在為他們的國家浴血疆場,他卻為了一點點兒女情長來找他麻煩,想到這裏,徐恩誠略感羞愧,他輕輕咳嗽兩聲,欲要告辭,又突然想到了什麽,“楊參謀,謝啟洋現在在我們醫院養傷,你有空去看看吧。”

江南放下水壺,他有著怔忡,許久沒有謝家的消息,他還不知道謝啟洋離家參軍和陳翠珠自縊身死的事情,“啟洋參軍了?”他問,除此之外他不知道還能問些什麽,也許這三年發生的事情說上一天一夜也說不完,也許一句輕飄飄的話就可以概括的很好。

“你自己去問吧,他和你一樣,剛回上海沒多久。”徐恩誠把一方手帕遞給江南,讓他擦臉,江南沒有看見似的,隨意用袖子一抹,他的袖子上也染滿了血漬,輕一劃就在臉上留下淡淡的微紅,他也不在乎,倒是徐恩誠的話叫他詫異,什麽叫啟洋也剛回上海?倒是徐恩誠顯然不願意再多說什麽,見他不接手帕重又收起來,轉身走了。

“啟洋知道我還活著?”江南從身後問他,徐恩誠胃一躊躇,也不回頭,背對著他答到,“也許猜到了,也許沒有。”江南提到嗓子眼的心噗通落回胸腔,徐恩誠還不如不回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