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戰_十六、想念不如不念(1)

“你……沒事吧?”雲枝怯怯的開口,從何時起她在他麵前如此委曲求全?

江南抬首,雲枝穿著水藍色的旗袍,雲髻輕挽,耳朵上的珍珠耳墜戰栗,一如此刻的她。

“徐恩誠呢?”江南沒有理會雲枝的問題,反而詢問徐恩誠的消息,在他看來,徐恩誠與雲枝當是形影不離才對。

“恩誠失蹤了。”雲枝咬著嘴唇,若不是徐恩誠消息全無,陶野也不會準她一直留在楊家,等到江南回來。

乍一聽到這個消息,江南有些震動,他垂了眼瞼,既不安慰也不祥問,雲枝的表情已明明白白告訴他徐恩誠已不是一個她生命中的過客,而成為了一部分,且是最重要的一部分。

“陶先生已經幫著打聽恩誠的下落,你放心,隻要一有他的消息,我立刻離開。”雲枝的聲音低低的,幾不可聞,卻叫江南發狂。他怎麽能放心,心心念念的女人嫁做人婦也就罷了,還要日日在他麵前等待丈夫的歸來,多麽可笑的事情,他幾乎要忍不住笑出聲來。

“是嗎?陶野難得好心!”江南譏諷的聲調是那般刺耳,她的嘴唇就快被自己咬破了。

“你若是不願意看見我,我可以出去租房子。”雲枝忽的挺直了脊背,她目光直勾勾的,似是一瞬間煥發了光輝,回到了那個驕傲的雲枝。

“怎麽,你是有錢租房,還是有錢養活自己?”江南同樣看著她,目光冷冽,他對待女人向來紳士,今天卻一反常態,字字句句都要把雲枝刺的頭破血流才肯罷休。

雲枝的眸光再次暗淡下去,她沒有錢,一分錢都沒有,就

是身上的旗袍,腳上的繡鞋都是小真用楊家的錢給她買的,那麽她憑什麽說出搬離楊家的話。

“你……是不是在躲我?”她忐忑不安的問出這句話,江南聽了也許會後悔他的態度,也許會激怒他,但無論哪樣總比現在強過百倍。

“躲你?”江南嗤之以鼻,他能聽見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聲,他無時無刻不想親近她,卻礙於彼此的身份不能逾距,這樣的煎熬難道她不懂,竟還要質問他,要他親口說出嗎?

“你是不是寧願死在戰場上也不願意看見我!”雲枝陡然提高了聲音,如同指甲劃過玻璃,叫人心無比躁亂。

江南先是愕然,隨即冷笑出聲,他驟然站起,與雲枝貼的很近,彼此的心跳呼吸都清晰入耳,這樣近的距離,他們多久未曾有過。

“你以為你是誰,九天仙女,還是妲己重生,我楊霆鈞七尺男兒,豈能為了你一介女流而輕易求死,軍人戰死沙場是本分,絕不會是因為你徐雲枝!”江南字字如刀,在他麵前,雲枝就像螻蟻般渺小,隻配任他踐踏。

他的心情鬱鬱,正愁無處發作,雲枝恰是撞到他的槍口上,“徐雲枝”他每每用這個身份戳雲枝的傷疤,是為了提醒她,還是因為介意而提醒自己?

“江南,你到底要我怎樣才能原諒我,三年前,我真的以為你死了,覺得此生無望才會……”重逢後第一次開口解釋三年前的事情,不是他問,而是她主動提起,她讓自己卑微到塵埃裏,難道僅僅是祈求原諒?何況她並沒有做對不起他的事情,反倒是他,傷了她的心。

“徐太太,不是我要你

怎樣,而是你想要怎樣!”江南的眼神像極了一頭受傷的獸,傷疤一次次被人撕開,露出血肉模糊的傷口,他的胸口急劇起伏著,雲枝忽然害怕了,這樣的江南她從來沒有見過,紳士的江南,複仇的江南,冷漠的江南她都見過,但都不是此時眼前的江南,她想逃,然而江南卻已經把她一把抱起,扔在軟塌上。

雲枝尚未驚呼出口,江南已欺身上來,咬住了她的唇,雲枝瞪大眼睛,江南的吻粗暴極了,她的心狂跳起來,也許,也許在三年前她還不會反抗,但是現在,她不能頂著徐恩誠太太的身份與另一個男人翻雲弄雨,況且這個男人根本就是在宣泄自己的情緒。

“嗯。”江南悶哼一聲,停止了一切動作,他的唇上沁出了血珠兒,但他毫不在意,隻死死的雲枝,仿佛要把她看穿看透。

雲枝麵色蒼白,冷汗涔涔,近在咫尺的距離,她卻認不出這還是不是三年前的江南。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徐太太?”江南每個字都加重了語氣,刻意讓這羞辱更加徹骨,沒有女人能夠由著男人如此羞辱,即使是自己最愛的男人。

雲枝一巴掌打在江南臉上,“啪”的脆響,江南的左頰立刻泛紅了,而雲枝的這一巴掌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的手無力的垂落,可目光依舊堅毅。

江南翻身,躺倒在一側,他清冷的對雲枝說,“請吧,徐太太,我累了。”

雲枝虛脫的站起來,踉蹌的扶住門板,她逃也似的跑出了江南的臥房,幸虧四下無人,才沒有看見她這副狼狽模樣。

“她再也不會來了吧。”江南苦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