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章 婚
“小姐，真的要接受老爺的安排嫁給一個從外地來的人嗎？”丹芙低著頭，彎著身子，伸出雙手。不過一會，一張紙被放在上麵，紙上隻有四個娟秀卻又有力的字“命不由己”，字字穿透紙張。
清江鎮以一條四季流動、清而見底的清江而聞名，故而人稱清江鎮，江南總是煙雨較多，之前一直是文人雅士親睞的佳處，但自從一個有權有勢，據說家中人人配槍的大帥掌控清江鎮所屬的省會後，這裏就開始變得有點不太一樣，以前平靜的農耕生活被日益增加的商鋪替代，到處都是繁榮的氣息，而其中最為富有的就數林家了，分別開設了火柴廠和服飾廠，可以算得上是首富，可最為奇怪的是林家就隻有兩個女兒，小女兒林夢言長相甜美，在鎮上的新式學堂上學，文采出眾，是眾人追求的對象。但另一個也就是大女兒卻是個啞巴，常年不出家門，大多數人都不太認識。可今天就是這個大女兒要嫁人了，嫁的還是一個來曆不明的外地人，一時間鎮上的人都在議論紛紛，有人說是怕她嫁不出去，隨便找的人。還有難聽的說，她珠胎暗結不得不嫁……
一襲青衣，林夢語坐在鏡前，細細描畫鏡中的少女，峨眉淡掃，雲鬢輕垂，一雙含情桃花眼，相貌堪比古代美姬，且多了一份憐人之姿。漸漸手握成了拳頭，把梳妝台上的胭脂、眉筆全部掃到地上，待自己平靜下來，默著一張臉站起身離開。
長得再美又有何用，還不是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
此時的林家用來接待客人的大廳裏，正中間的黃木八仙桌坐著一姿態挺拔，身著西式禮服的男子，一看就與這還帶著古樸氣息的江南小鎮有些格格不入。顯然這就是這階段被人議論紛紛的那個外鄉人秦江遠。
秦江遠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自己從早上八點就坐在這個客廳，現在已經快要有兩個小時了，輕笑一聲，看來這個林老爺是要晾晾自己了，哼，也不看最後著急的會是誰！
果然在快要到三小時的時候，林老爺林城帶著賠罪的笑臉來到客廳，滿臉歉意地說：“賢侄，對不起啊，今天廠裏麵太忙了，讓賢侄久等了。”
秦江遠趕緊彎下身，嚴肅地說：“伯父，您怎麽能這麽說呢！我受您那麽大的恩德，以後您更是我的嶽父大人，等是應該的。”
“賢侄不怪我就好，你看過幾天就是小女和賢侄的成婚之日，那麽賢侄是不是可以把那個東西給我了。”看秦江遠如此，態度誠懇，愚蠢好騙，就認為這就是一個好拿捏的青年，等到以後拿到了東西，還不是要看自己的。
“那是當然，伯父放心。等到小子娶到您的女兒時就當做一個謝禮送給伯父。”溫潤有禮的笑容，謙虛的言辭讓林老爺放心的笑了。
臘月初八，天降大雪，紅色的轎子在漫天的白色中搖搖擺擺，從林府出去，最後又回到林府，清江第一次結了冰，水麵上不再是水波陣陣，而是一片冰封……
林夢語坐在轎子中，顛顛簸簸晃蕩得她無法思考，終於轎子停了下來，心才開始慌起來，這時林夢語從蓋頭的下擺處看見一雙骨節分明，白皙修長的手指掀開轎簾，一陣不熟悉卻又十分好聞的味道盈於鼻尖，恍惚間被人溫柔地抱起，蓋上厚厚的衣物，頓時一切的風雪都與自己無關，自己隻需要被嗬護就好，但想著這畢竟是自己的妄念了，雖是這麽想但林夢語卻不自覺地向著溫暖的懷抱裏縮了縮，而抱著她的人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麽，也收緊了手臂。
漫天的飛雪依然在小鎮的空中飄舞，地上已經開始積起厚厚的一層，使得人們的一步步都留下了印記，不過一會卻又被再次飄落的雪掩埋……
經過繁雜的跨火盆、拜堂等儀式之後，秦江遠被留在外麵喝酒，與此同時林夢語一個人坐在喜床上，紅色的蓋頭掩住了一切的情緒，但無意識攥緊、來回的攪來攪去的手指卻出賣了她的情緒。在呼出了好幾口氣之後，終於聽見了門被打開的聲音。隨著腳步越來越清晰，林夢語的眼前出現了一雙黑色的靴子，是帶有點西式皮鞋的味道，林夢語之所以會知道還是多虧了那個正在上新式學堂的妹妹，她總是會一回來就象是隻快樂的小鳥一樣向著她的姐姐分享外麵的世界。微微扯出一抹笑容，還沒完全沉浸到自己的思緒之中就被一道低沉的聲音打斷。
“這就是我的新娘了嗎？讓我來看看到底是多麽的國色生香。”秦江遠拿起專門用來挑新娘蓋頭的秤杆，微微摩挲了一下，微低下身子，慢慢掀開……
林夢語逐漸感受到獨屬於新婚時的紅燭火光，和此時立在自己麵前的男子，因為不敢抬頭
，所以林夢語隻能看見一件後麵有著像是燕子尾巴似得裝飾的緊身衣物，雖是自己沒有見過的模樣，但卻意外地把把男子顯得身姿挺拔，是可以讓人依靠的樣子。
“原來我的新娘是如此的美麗，看來我還是找到了一個寶了。”雖是這麽說，林夢語卻注意到秦江遠在見到她時那一刹停頓了一下，然後就隻是驚訝，絕不是驚豔。林夢語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是失望多一點還是慶幸多一點。
紅焰微搖，兩人就這麽對視著，大概也就是幾個呼吸間，林夢語卻從沒有覺得自己是應該說話的，而不是像此刻這麽無能呆呆地望著。
一隻手輕輕撫上林夢語的臉，是想象中的溫暖、想象外的親昵。林夢語猛然抬起頭，看著與自己不過一隻手掌距離的英俊帶著溫文爾雅的文人氣的男子，想到這就是自己的夫君了，心跳就有些不受控製，如果從現在看來就是終於遇見生命中那個讓自己圓滿的那一半。
也難怪林夢語會有如此的反映，從記事起林夢語就再沒有此刻的感受，身邊的人不是冷嘲熱諷，就是同情憐憫，其實自己就隻是想要有一雙手可以輕輕撫慰自己，可以完全純粹、不帶任何其他眼光地隻看著自己。
看著眼前這個臉色微紅，明顯十分感動的自己的新娘，秦江遠突然就想起林府大小姐是個啞巴不能說話的傳言。不知怎麽的就說出：“原來我的新娘害羞的說不出話來了，不過沒事，以後就由我來替你說話，當你的永遠的傳聲筒。”
永遠嗎？真的有永遠嗎？臉慢慢動了動，感受著臉上手微微的粗糙感，林夢語莫名感到很是踏實。突然頭被埋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觸感是那緊身的衣物，布料是說不出的舒適，讓人想這樣到永遠。
“娘子，這大好的良辰春宵怎麽能浪費呢！”說完就把懷裏的林夢語抱起來輕輕丟到床上，慢慢俯身下去欣賞身子底下的人兒暈染到耳根的豔色，嘴角露出一抹笑，薄薄的嘴唇輕觸還帶著脂膏的小巧菱形唇，一隻手解著大紅的衣裳，露出一段細白的脖頸，秦江遠的眼神瞬間變得深了許多，細密的吻落在那節細白上，留下一朵朵紅梅。下麵的她身子微微的顫動，望向身上的他，自己的夫君，慢慢放鬆身體，嘴角化出一抹笑，如海棠初初綻放，雖無花香，卻豔色逼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