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十八章 寧王大壽

走在清新高雅的樓閣內,馬襄領著李躍等人光顧琴坊的布置,名字李躍已經想好了叫做琴中仙,不過牌匾得到開業大禮時才能掛上去,一共五層樓閣,每一層的布置都不相同,按照李躍的意思,每上一層自然要體現更高的品味,布置的物品自然也要更加高雅珍貴。

看到馬襄做起來得心應手,一切都井井有條的發展著,馬遂心中的顧慮也漸漸的打消,一路來到最頂層,打開窗子,眺望著長安城內繁華的美景,李躍駐足在那裏,陷入了深思之中,雪舞她們逛遍了整個琴坊,便跟著馬遂往樓下的內閣去休息,大廳內一下子就隻剩下李躍跟馬襄。

馬襄等李躍回過神,問道:“清風哥哥,你看這些布置還有哪些地方要改進,我再命人進行置換。”李躍看她一臉希冀的表情,飛快的將臉上的沉重藏起來,放鬆神態說道:“不用怎麽改進,既然我已經將琴坊全權交給你打理,怎麽安排自然是你說了算,你感覺怎麽樣效果好就怎麽來,我相信你。”

馬襄聽到李躍的肯定高興的埋著頭,有些不好意思,然後用小手拍著胸脯說道:“謝清風哥哥信任我。”

李躍像個大哥哥一樣摸了摸她的頭,說道:“過了今年,你也快十七歲了。”

似乎有些不解李躍怎麽突然感歎起來了,馬襄問道:“哥哥怎地突然說這些話。”

“算了,不提也罷,襄兒長大了,以後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可以請教長孫管家,至於搗亂嘛,可能還沒有人有這個膽子。”

李躍再問了些話,兩人便一同下了樓,而此時突然看到一個身穿富貴華麗衣服的胖子走了進來,原來是長安首富王元寶,這座樓就是李躍從王元寶手中買過來的,王元寶也是刻意想要親近李適之,聽聞李躍要開琴坊,便毛遂自薦,以低價將酒樓轉手賣給了李躍。

李躍看到他似乎有些意外,說到底自己還揍過王元寶的兒子呢,隻不過王元寶在去年的上元節還專門登門造訪,也算是一笑泯恩仇,不過這表裏麵裏的東西大家都懂,占了人家的便宜,李躍也笑著營街道,兩人寒暄了一番。

王元寶看時機差不多,直奔主題的說道:“清風賢侄,三日後是寧王的六十二歲生辰,皇上特地在禦花園內寧王府內為之賀壽,所有五品以上官員都要進入,不知賢侄可知道這個消息?”

微微愣神,最近李躍大門不出,還真不知情,心想王元寶告訴自己這件事,目的何在,突然,想通了其中的原因。笑著說道:“王老爺乃長安首富,想必寧王爺也聽過你的名聲,倘若王老爺有敬崇的心意,清風也許可以代你上一份壽禮。”

王元寶聽到李躍如此善解人意,一下子就猜到他的心思,頓時笑嗬嗬的說道:“那就勞煩賢侄了,後日我便命人帶著壽禮在府外候著,不知道賢侄對這座樓閣可還滿意。”

“清風還要多謝王老爺割愛呢,這座五層樓閣開琴坊

,再合適不過了。”

兩人虛與尾蛇的聊了幾句,王元寶便帶人告辭,李躍漸漸的收起那副虛偽的麵目,轉身走進了內閣。馬襄她們還在為買來的古琴怎麽分梯度出手而發愁。李躍簡單的說道:“一共五層,前四層,每一層的價格梯度以五百兩銀子為準,第一層即五百兩以內出手,為品級最次,第二層五百兩到六百兩,依次輪推。”

雲鶯忍不住插嘴問道:“那第五層呢?”

李躍默默的裝過身,看著牆上的一副雪原圖,淡淡的說道:“第五層,一琴獨悠,五千兩黃金!!”

“啊。。。”馬襄等人被李躍的話給驚呆了,一兩黃金折合十兩銀子,五千兩黃金可就是五十萬兩銀子,她們都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似乎早就猜到她們會有這樣的神情,李躍詳細的解釋道:“物以稀為貴,琴中仙就是要打出最高的檔次,買琴之人客人必須有才能,我們的客戶針對的富貴之人,彈琴之人自然懂音律,而懂音律的人家恐怕不是世家大族,就是權貴之家,以後我們的我們琴中仙的琴上麵都要雕刻在背麵刻上琴中仙的印記,買琴者可以在留詩一首,張貼在店內的高牆上。”說完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笑容,一語定音“我們銷售的是高雅跟身份。”

寧王府內,此刻寧王李憲躺在搖椅上,聽著自己最寵愛的歌伎寵姐在麵前哼曲,年過古稀,李憲也算知足了,當年自己將皇位讓給李隆基算是這輩子做的最明智的事情,否則又如何享受這逍遙安逸的榮華富貴,自己原本就不喜爭權奪利,帝王家的冷血殘酷,李憲從小就親眼目睹,做個逍遙王爺多麽舒坦逍遙,人活著不就是為了享受了,真不明白那些為了爭奪權力將性命都不顧的皇室成員怎麽想的。

李憲正想的入神,突然聽到門外報告。“寧王爺,皇上差禦膳房給你送來了午膳,你看要不要現在給你送進來?”

正想著呢,就來了,自己的弟弟雖然貴為天子,卻從不曾忘記自己當年的讓帝之親,兄弟之間的情誼全天下誰不知道,李憲已經習慣了皇帝每天送禦膳過來,說道:“命人端進來吧。”外麵的宮女魚貫而入,十幾個宮女端著銀盤,緩緩放到桌子上。

兩個女婢將李憲從長椅扶起他笨拙的身體,李憲輕歎。歲月不饒人啊,眼看著自己已經沒多少時間可以活了,明日就是六十二歲生辰,倒還可以見見那些侄孫,腦海中突然蹦出了一個人的名字,李憲問旁邊的仆人,“瑁兒可曾通知到了麽?”

“主子,前日裏已經通知到了,壽王府傳話,今晚壽王就能到長安,恐怕要到晚上才能見到他了。”

李憲麵露慈祥,再思及近來聽到的一些風聲,又有些傷感,可憐了那孩子,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一向很喜歡他,可惜現在那孩子卻過得那麽苦,家醜不可外揚,皇上這次有點過了,李憲思慮壽王,一時也沒了吃飯的興致,黯然的說道:“將瑁

兒過去住的屋子收拾好,其他的物品布置都按照過去的放著,就將被褥換成新的,另外你們帶幾個人去城門處候著,春天,晚上餘寒未消,將我那件虎皮大衣帶著,看到壽王府的馬車,就一起迎回來。”

站在李躍身邊的仆人答道:“奴才馬上差人去辦。”

一次性說了這麽多話,李憲感得有些疲累,仍然覺得安排不夠妥當,繼續對身邊的女婢說道:“你去告訴告訴管家,給壽王的屋子加一爐炭火,提前將屋子暖熱,另外命廚子準備一碗紅棗豆泥,這孩子最喜歡吃了。”安排完這些,李憲才真正的放下心來,忽而對寵娘說道:“前些日子,皇上派來的兩位美姬,你去安排一下,晚上讓她們兩去給瑁兒暖床。”

寵娘微微欠身,答道:“王爺對壽王親如骨肉,隻是為何突然一下子興致瑩然呢,明日便是你的壽辰,今日又能見到他本人,本應開心才是。”

李憲淡淡的說道:“男人的事情,你不懂。”

晚上,壽王李瑁果然低調的坐著馬車到達寧王府,也許在李瑁的記憶中,唯有在寧王這裏,還殘留著一絲人間溫情,自從兩歲就跟在寧王身邊,一直長大到十歲,才回到母親武惠妃的身邊,也回到了那間高牆玉瓦。一切似乎朝著最好的方向發展,俗話說母憑子貴,而自己卻是恰恰相反,母親得寵,自己也娶了弘農楊氏,而自己的父親也似乎有意廢太子改立自己,也許是天意,母親陷害太子李瑛,最後成功了,卻也遭到良心譴責,患病而死。

最後自己的太子位也成了泡影,不過這些李瑁並不是很在意,他隻是傷心母親的去世,喪失了世上最好的親人,得不到的東西沒必要強求,好歹自己也還是皇子,還是壽王,妻子不僅美若天仙,而且音律歌舞樣樣精通,兩人的小日子過得還算滋潤,如果可以安然的就這樣度過下半生,李瑁也是願意的。可是,命運再一次的玩弄了自己,永遠忘不了那一天,高力士來到壽王府,對自己說,皇上看上了楊玉環,要將楊玉環召進宮,李瑁當時仿佛聽到晴天霹靂,內心充滿了憤怒與屈辱,不過表麵上卻不敢有哪怕一絲的不滿,他不敢違背那個人的意願,他從心底害怕他,害怕到做噩夢,猶記得當日他一日殺三子,那可都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就這樣無情的殺害掉。

作為一個男人,李瑁是自卑的,懦弱的。可是又能怎麽辦呢,全天下有誰敢違背那個人的意願呢,哪怕自己是他的兒子,也沒來都是戰戰兢兢的在他身邊,從來沒有感受過父子之間的情感,也許,隻有在寧王身邊,才有那麽一些真正的溫暖吧。也許自己就不該出生到帝王家,也許。。。。

顛簸的車輪打斷了李瑁的思緒,隻能繼續掙紮的活著,繼續鬱悶的活著,隻是,這一個月來,李瑁總是精神恍惚,仿佛身邊的仆人,奴婢都在嘲笑自己的懦弱,似乎全天下的人都在笑話自己的苟且偷生,被父親搶走了妻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