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說書人

婦人久久地立在原地，已經幹涸的淚眼再次濕潤，淚如雨下般的傾瀉。她無疑是楊飛燕。

陸傲天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立在了楊飛燕的身側。兩人都沒有說話，一陣沉默之後。陸傲天似忍不住了，輕輕地道：“燕兒，不用擔心。峰兒是我們的兒子，我怎會忍心讓他就這樣去魔獸山脈？我可是給他留了後手的……”陸傲天竟帶著一絲神秘，撫著楊飛燕的耳朵，不知道說了些什麽。

從陸府到魔獸山脈有一段距離。即使是騎著駿馬，晝夜趕路也得走上三天。而陸峰正是不分晝夜，馬不停蹄地趕路，他清楚的知道，時間緊迫，決不能再路程上耽擱時間，他是耽誤不起的。

時間匆匆，兩天很快過去了。陸峰依舊在趕路。或許是無聊，陸峰想起空間腰帶是陸傲天遞給自己的。這或許在其它人看來沒什麽問題。可陸峰一下子就發現了問題。正常情況下，空間腰帶一定會是那個糟老頭子遞給自己，而從陸傲天手上遞出，那就一定是有問題的。陸峰迅速的取下腰間的空間腰帶，翻來翻去看了個透，沒有發現半點問題。那麽就隻有腰帶裏的物品了，必須打開看看。陸峰不假思索，直接打開空間腰帶，劍、匕首、丹藥等需要的物品什麽都沒少。“咦?怎麽還有一塊玉佩和一隻手鐲？”陸峰疑惑了。仔細一看，竟還有字刻在玉佩上“峰兒，手鐲和玉佩是為父給你的。若遇到無法脫身的危機時，拋出手鐲，裏麵有我全力一擊。至於玉佩，我不希望你使用。若真的陷入了必死的境地，將你的舌尖之血滴在玉佩上，我會瞬間出現”。

看著玉佩上一行行矮小了文字，如群蟻排衙一般刻著。陸峰感覺到了溫暖，那是源自親情的溫暖。但陸峰知道，字麵上沒說的話是，手鐲或許可以使用，但若連玉佩都使用了，陸傲天不會再正視自己，永遠不會！

陸峰整理了一下心緒，繼續趕路。從陸府出發到現在兩天時間。陸峰出了朝陽城，還連續穿過了兩個城市，到達了一個小鎮，名為天藍城。

這個鎮子很小，但人流量卻出奇的大，什麽奇人異事都能看見。陸峰急著趕路，這個小鎮並沒有讓他太過注意，他沒有注意右側密密麻麻的一堆人，圍著一個老者，似在聽老者說些什麽。

“話說，很久遠以前，我們玄天大陸出了一個天縱奇才，那可謂是呼風喚雨，摘星攬月，無所不能。可知他曾力戰蒼天，勝負未知。最後無端消失，但他卻留下一句撼天動地的話“給我三世輪回，經千百劫後，我將回來”。那可謂是驚天地動鬼神，蒼天都震怒了，天雷是咆哮連連啊。”這聲音一定是屬於老者。其實若智商沒有問題，任何人都能發現，這是一個說書人。

陸峰本沒有留意，但聽見那句“給我三世輪回，經千百劫後，我將回來”。他感到了一股來自靈魂的威壓，腦海中竟無端閃過許多畫麵。畫麵太過迅速的閃過，以至於陸峰根本沒能得到什麽信

息。但陸峰卻不受控製般的下了馬，側身看著說書的老者。他白須冉冉，在陣陣微風中搖曳，滿是褶皺的臉很是尋常，但他的眼睛時常閃爍著光亮，那是一股睿智，但再仔細一看，他的眼睛裏竟充斥著無限的滄桑，似度過了無數歲月，看透了一切。他左手持一折扇，輕輕扇動，嘴角還帶著耐人尋味的微笑，頗有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

“那個人叫什麽名字，他現在身在何處？”陸峰不受控製，麵向老者，很是隨意的吐出一句，沒有半點征兆。但陸峰的話語裏竟隱隱間夾雜著一絲霸氣、一絲滄桑，不容人拒絕。

老者沒有半點慌亂，直視著眼前的少年。似乎他根本就不是說書而出現在這裏的，而是在這裏等待這個少年的。

不待老者開口，旁邊有人插話了“得了吧，糟老頭子，誰不知道你是在吹噓，也隻有這樣的小兄弟才會相信你。你還是繼續講那個什麽東玄域劍神的故事吧。雖然同樣是在吹噓，但那故事的可信度要略微的高上一點，吹噓也不好好想想，還戰天呢。”此人眼裏帶著譏諷，是在嘲笑老者，同時也在諷刺陸峰。引得周圍的一圈人也跟著哈哈大笑了起來。

陸峰和老者如達成默契般的忽視了這群人。老者依然看著陸峰，很平淡的一句“他現在在哪裏我不知道，但或許不久以後，或許百年，或許千年，你能夠找到他，至於他的名字我不記得了，但我知道他有一個稱號——敗天！

陸峰的靈魂再次顫抖，老者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印在了他的靈魂上，尤其是“敗天”二字，可以讓陸峰銘記終身。

“你不是說書人，你到底是誰？”陸峰聲音很冷，似乎老者一說謊，就會立刻拔劍相向。

老者哈哈一笑，笑聲竟有些顫抖，帶著一絲悲哀，似乎對陸峰問出這句話很是傷感。“我的名字嗎？我同樣是記不清楚了，隱約地記得我姓帝，嘿嘿，我以前的友人都叫我大帝。”老者似在自誇，但他的眼神竟有些黯淡，說到“友人”二字時，那絲黯淡顯得格外明顯。

周圍的人再次哈哈大笑起來，顯然把眼前的少年和老者都當成了傻子。

他們如空氣，老者和陸峰都沒有理會。兩人均保持沉默。陸峰聽見“大帝”二字，感覺到了熟悉，那種感覺很是真實，仿佛老者所說的友人中就有自己。腦海中再次閃過無數畫麵，沒有意外，陸峰依舊沒能捕捉到一點信息。默默地沉思著。而老者似在等待，等待眼前的少年想起些什麽，但是，無果！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陸峰依舊在沉思，而老者率先打破了沉默。“你......”老者剛說出一個字，旁邊的人再次大笑起來“哈哈……開口了，開口了。我以為他們都變啞巴了呢。”

老者眉頭一皺，左手的折扇輕輕一扇，周圍的人全都消失了。隻剩下陸峰和老者。“你什麽時候若想起了什麽，可以來這裏找我。我想你會很樂意來的。”

老者說著就在陸峰的眉心輕輕一點。

陸峰感覺到有一股力量強行入體，根本就沒有抵抗之力。陸峰看到了一張畫麵，大薑王朝的地圖。而在地圖上有一個紅點，那位置是大薑王朝的首都——帝都！

“你是大薑王朝的護國國師？”陸峰問道。

“嗯”老者輕輕點頭。

“傳言是真的？你不久前突破帝階達到天階了？”陸峰繼續問。

“哈哈……這種傳言怎麽可能是真的？”老者狂笑。

陸峰很是驚訝的看著老者，但得到了答案就沒有繼續追問什麽了。

“老夫怎麽可能是剛剛突破？老夫達到天階無數萬年了，隻是......隻是能再早一點就好了，那麽，在那時我也有一戰之力了！”老者狂笑著，笑出了一世滄桑，笑出了滿心無賴，笑出了一臉淚花。

陸峰看著老者，壓下心中的震撼，沒有再說話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奇異的舉動，但他發現，自己絕對不簡單。不然不會有達到天階無數萬年的老怪專門在這裏等候。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一個輪回者，是老者無數萬年前的友人的轉世。雖然他自己不願意去相信，他更願意做大黎國的一個小侯爺，但今天發生的種種，已經讓他的猜測有了可能。但他不得不把這些壓在心裏，因為無論怎樣，自己當前都有該做的事情。

陸峰不再理會老者，轉身，策馬而去。直至陸峰快要離開老者的視線範圍了，一柄劍毫無征兆地從天而降，出現在了陸峰眼前。陸峰驟然轉身，老者竟如人間蒸發般的消失了，遠處傳來飄渺的聲音“帶著此劍，它名為‘斬天’。這把好劍隻有你才能使用，修複它，五千年後，你持此劍與我並肩戰天！”

陸峰神色變得嚴肅起來，太起右手，輕輕地握住劍柄，將“斬天”緩緩地抽出劍鞘。浮現在眼前的是一把鈍劍，劍身坑坑窪窪的，似經曆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照成了難以掩蓋的缺陷。劍出鞘的一瞬，殺氣驚天，戾氣四竄，似在怒吼，要去斬斷蒼天。

本是驕陽似火的正午，天雷卻沒有征兆的咆哮了起來。似乎不能容忍著把劍的存在。陸峰也發現了問題，斬天緩緩入鞘。天雷也慢慢的平息了下來。

陸峰看著斬天劍鞘，彎起了嘴角“好劍！雖不知道為什麽，我看見你，就想與你一同去斬斷這灰暗的蒼天。五千年後，我會讓你完全修複，持你去斬天！”陸峰的話語繞梁不絕，斬天竟顫抖了起來，似在回應陸峰。斬天緩緩飛起，至陸峰後背，自然地斜掛了上去。

說書人亦或者說是大薑國護國國師的出現，似命中注定般的出現在了陸峰的生命中。此後，陸峰的道路會變得曲折萬分。但陸峰若不過早的夭折，必將屹立在玄天大陸的最頂端！

“希律律……”駿馬長嘶。“目標，魔獸山脈！”陸峰堅定的聲音在回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