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怨毒的二公主

是夜,如玉在春巧和王嬤嬤的伺候下梳洗完坐在窗前靜靜的看著書籍,孟宇坤站在弄玉閣外看著窗戶上被燈光拉長了如玉的身影。溫皇讓他前去倭國殺害倭國首領以防周國和大溫進宮薑國時倭國出兵幫助。今夜他便要動身,可是他也不知為何自己會走到相府,走到這弄玉閣看著女子的身影發愣,孟宇坤覺得自己很奇怪,那日一別後他竟對這個工於心計的女子上了心,總是莫名的想要去了解更多,孟宇坤甩了甩頭,足尖輕點離開了弄玉閣,他一定的是得病了。

王乾將將走進弄玉閣便看到孟宇坤輕點足尖,借力攀上屋簷飛走。王乾靜立在原地,這個周國太子,好像對玉兒過分上心了。弄玉閣的門被打開,春巧端著盆子正欲換壺熱水,一開門便見王乾站在院裏,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春巧忙矮身行禮道,“相爺。”

王乾點點頭,從自己的思緒中清醒,“玉兒睡了嗎?”這邊如玉聽見王乾的聲音隨意的披上一件外罩,踢啦著小鞋便出門迎接王乾,“父親怎的那麽晚了還不休息?”如玉伸手親昵的挽著王乾的胳膊往弄玉閣內走去。“怎麽?玉兒這意思就是不歡迎父親了?”

王乾笑著回答。王乾看著燈光下的女兒分外感慨,曾幾何時她還隻是一個繈褓中的嬰孩兒,在他的懷裏嚶嚶啼哭。如玉給王乾倒了一杯茶,卻見王乾隻是愣愣的看著她,如玉摸了摸自己的臉,奇道,“是玉兒的臉上有什麽東西嗎?父親這般盯著女兒瞧?”王乾搖搖頭,想起今日皇上將他叫到禦書房的事情,有些遲疑。躑躅了一番終是開口問道,“玉兒,為何將為父的幕僚名單遞交給皇上?”

如玉倒著水的動作一滯,王乾忙伸手把如玉手中的茶盞拿下道“玉兒,爹不是怪你。”如玉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在燈光下微微顫著,“父親不覺得作為一個臣子,勢力太過強大了嗎?”王乾倒吸一口氣,“可是為父從未有任何異心!”

“父親!”如玉抬起頭直視著王乾的眼睛,堅定道,“可是你隻是個臣子!”王乾有些愣住,這麽多年他一直在朝堂上大肆招攬幕僚,皇上對他的忌憚他不是不知,可是當年不也是嗎,如果不是他王家勢力如日中天,皇上又怎麽會把嘉敏下嫁給他?可是他始終隻是個臣子,這幾年皇上對他漸漸疏遠,保皇派的勢力已發展到能與他抗衡,他能感覺出皇上看著他的時候眼神總有幾分怪異。其實,他隻是想保住自己的家啊!如玉歎氣,“父親,最難測莫於君心,最牢固的莫過於君權啊。”

王乾深深的看了如玉一眼,像是從未認識過她一般,輕輕點了點頭,“為父明白了,你好生休息吧,為父先回去了。”如玉有些擔憂的看著離開的王乾,她又怎麽不能明白父親的心意,她將那份幕僚名單交於皇上的時候也在顫抖,那是父親為官二十年的心血啊!

 孟宇坤穿著夜行衣靜靜的趴在草叢裏,他已經維持這個姿勢三個時辰之久了。倭國地勢多山,倭國便依山傍地建了行宮,皇宮便位於孟宇坤頭頂的那座高山上,這樣的建立有助於宮中禁衛能有效的了解倭國的狀況。

孟宇坤微微的動了動腳,卻不小心踢到了身後的甲乙,甲乙輕輕的“誒喲”一聲,孟宇坤回頭狠狠地瞪了甲乙一眼示意他安靜,就不應該帶這個不省事的人來。甲乙癟了癟嘴,認命的趴著。打探多天,孟宇坤發現倭國人雖身材短小可正因如此行動卻異常靈敏,尤其是體力更是持久。倭國士兵巡邏是三個時辰一換,孟宇坤便要利用這交班的五個呼吸時間潛進行宮。孟宇坤在心中計算著時間,三,二,一!孟宇坤往後一踹示意甲乙跟上,率先一點足飛進行宮。

甲乙趴了三個時辰身體本就麻木,又被孟宇坤一踹隻覺得全身痛的厲害,咬了咬牙兩腿一蹬,跟在孟宇坤身後進了行宮。二人在倭國行宮裏穿梭著,這個時辰倭國國王應在這兒!孟宇坤一頓,用手一指,便率先跳上一座宮殿的房梁。甲乙點點頭,站在拐角處守候著。孟宇坤輕輕站定於房梁上,揭開一塊瓦片,確定倭國國王在裏麵後,將身子一縮從瓦片空隙處倒掛著進去了。甲乙站在拐角處羨慕的看著,老大這一身縮骨功便是內閣中人人都豔羨的。

孟宇坤輕落於屋內,多年的暗殺經驗讓他在黑暗中也能清晰的分辨著事物。每一任倭國的首領都是人民選定的,他們的腦袋其大無比,據說倭國人認為這樣的男子腦中充滿了智慧能夠帶領著倭國走向繁榮。不過這樣大的目標倒也方便了孟宇堃行事。看著床榻上鼓起的一方,孟宇坤站在原地,從腰間摸出一把匕首就地一擲而後轉身離開。床上的倭國首領赫然已失去了呼吸!

第二日,大溫和周國

聯合攻打薑國,薑國發出信號彈像倭國求助,倭國巫師見狀忙去尋找倭國首領。他們倭國沒有早朝一說,隻有有要事發生倭國首領才會出現。房門推開,血腥味撲麵而來,巫師直覺不對,快步往屋內走了幾步。“啊!!!”

溫五十一年,薑國滅。大溫皇宮內,張燈結彩人人都是歡喜的模樣。宮女端著佳肴來來回回的忙著,溫皇和周皇端坐在上方,眼裏也是掩不住的笑意。“來來來,老兄,今日你我兩國首次合作,便碩果累累,這杯酒寡人敬你!”周皇率先端起麵前的酒杯,爽朗的笑著。

勝利的喜悅也讓溫皇難得的放鬆,也端起麵前的酒杯與周皇隔空一碰,便一揚而盡。兩人對視一眼皆是爽朗的笑著。眼見上頭兩位都是笑意盈盈的模樣,今日的慶功宴自是輕鬆異常。如玉坐在下方,有一搭沒一搭的與公孫薔薇聊著天。眼見這日子也是愈發的熱了起來,難免讓人有點乏困。

孟宇坤看著斜方的如玉,隻覺得呼吸一凝。因是慶功宴,場中小姐也不過是作數來的。如玉今日便一改往日張揚的打扮,隻是著了一件簡單百褶如意月裙,頭發也是陪著衣裳綰成彎彎的月牙髻,點綴著珍珠瓔珞,臉上略施粉黛不同於以往張揚的美貌今日的如玉直讓人覺得如其名,溫其如玉。

這邊二公主跟著皇後有些緊張的登場,一心的希望今日巧意的打扮能讓孟宇坤眼前一亮。二公主略帶些羞意的低頭進場坐下,今日精心的打扮應是能獲得孟哥哥的注意了吧。二公主摸了摸頭上別著的珍珠瓔珞,有了心事的女子都是羞怯的,她鼓起勇氣往孟宇坤的方向看去,可就這麽一眼,她滿心的懷春之意就隨著這一眼瞬間灰飛煙滅。

他在看誰?二公主覺得自己的呼吸有些不暢,那個眼神她最是熟悉,那是她每日望著心愛之人的眼神啊!二公主對著鏡子練習了多日的端莊姿態瞬間崩塌,隨之而來是無邊的妒意,他在看誰!二公主隨著孟宇坤的眼神看去,像足了皇後的鳳眼微眯。

姬如玉?二公主上下打量著這許久未見的表妹,上次太後壽辰自個兒不巧病重,在屋內休息。聽聞當時姬如玉可是在壽辰上賺足了眼球,父皇甚至將她盼望了很久的涵敏玲瓏鐲和瀅影妙容簪都賜給了這姬如玉。她一出生便克死了娘親的無福之人,有什麽資格得到公主的禮製!

二公主的雙手不由得緊握起來,雙眼狠狠地瞪著如玉,突然二公主眼神微滯,她怎麽也佩戴者珍珠瓔珞?這珍珠瓔珞是南海鮫人的眼淚凝成的鮫珠做成,鮫珠在燈光下會散發出柔和的光線,配著雙股的金銀雙絞線製成的流蘇,可使女子的麵龐看著更加柔和。

聽聞整個世上便隻有兩幅,另一副怎麽就會佩戴在這該死的姬如玉的頭上,為什麽,為什麽你總是要跟我搶!二公主隨手將珍珠瓔珞從頭上拽下狠狠地往地上一擲,不小的動靜引的溫皇都多看了她幾眼。

這邊如玉正與公孫薔薇聊的暢快,突覺一道怨毒的眼神直直的穿透她的後背,如玉下意識的抬頭,便見了二公主那毫不避諱的眼神。如玉奇怪的摸了摸鼻子,她又何時惹了這個小魔頭了?二公主因是皇後所生,性格自是蠻橫,她一直看自己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郡主不順眼自己也是曉得的,可從未像今日這般怨毒的莫名其妙。

驀地,二公主猛地起身,溫皇皺眉的看向二公主。二公主感受到溫皇不滿的視線,勾起嘴勉強一笑,走至台下,說道“父皇,今日大溫和周國聯合攻打薑國凱旋而歸,兩國交好。可是周國卻是內陸國,舞蹈自是與我們大溫不同。父皇,周皇遠道而來,敏之心想不如讓周皇感受下我打溫女子的溫婉。”溫皇皺著眉頭看像二公主,今晚的二公主甚是不同,正欲開口拒絕,周皇卻是哈哈一笑說道“好!都說溫國女子溫婉可人,那跳起舞來更是跟那柳枝兒似的,顫顫巍巍惹人喜愛。實不相瞞寡人剛剛就有這也想法,沒想到竟讓這二公主說了出來,那便恭敬不如從命吧!”

聽聞周皇這麽說,溫皇也隻好應承,舞蹈嘛,這倒無所謂。宮內的樂人日日都在排練,隨便拉出一個來都能讓人神魂顛倒。溫皇點點頭,對著溫皇後說,“那便讓人準備下跳那陌上花開舞吧。”陌上花開舞,舞若其名,由五位女子著著如花苞的舞衣,隨著舞者旋轉跳躍,花苞漸漸開放。此舞難度極高,又需要舞者配合默契,最是溫國典型的舞蹈。溫皇後應聲連忙讓人下去準備,誰知二公主阻止道,“且慢!”

溫皇看向二公主的眼神已失不悅,溫皇後連忙用眼神示意二公主回到座位上,誰知二公主卻看不到二人的旨意,執意道,“父皇,周皇遠道而來,自是上賓,那些舞姬身份

低下又有何資格在周皇麵前獻舞,敏之鬥膽。我大溫女子人人琴棋書畫樣樣皆通,為何不讓場中千金小姐們為周皇獻舞?”二公主所言字字像是為大溫著想,卻聽得溫皇心下不悅,他平時看的便是宮中舞姬的舞蹈,今日二公主這般說是活活將周皇的身份壓到了溫皇上頭。

周皇卻是龍心大悅,拍掌應承道“公主倒是想的周到!那便如此吧!”二公主滿心得意,絲毫不知她此舉已丟盡了大溫的臉,在場千金皆是五品以上官員嫡女,身份高貴卻被二公主說成了比那舞姬稍高一等罷了。一時間場內靜默著,無一人願意獻舞。如玉也皺著眉頭,這二公主今日也太過奇怪了。孟宇坤也不禁看向二公主,覺得此舉甚是荒唐,卻不料發現二公主竟直直的看向如玉的方向,孟宇坤頓覺心下不妙。果然,二公主素手一指,道“那便由福寧郡主獻舞吧。”

眾人皆看向如玉的方向,卻見那素衣女子施施然的站起,不卑不亢的走至場中央。“周皇原道而來,福寧不才,代表我大溫為周皇獻舞,祝我大溫與周國永結同盟!”溫皇眼中的不悅退下,如玉果然聰慧,一句話便把形勢逆轉的如此徹底。二公主指明如玉獻舞是將溫國至於下風,唐唐郡主竟與舞姬一般供人玩樂。而如玉此舉卻是變成自願獻舞,把大溫和周國至於平等的水平上。溫皇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那便開始罷。”

二公主不甘的跺了跺腳,還欲開口卻被溫皇後拉到身邊訓斥著。“這等場合,不是你耍性子的時候!丟人也不能丟到別國去!你給我老實坐在這!”如玉走至奏樂的宮娥身邊將需要的樂聲描述了一番後便去後台換衣服去了。二公主不甘願的坐在皇後身邊,眼睛轉了轉叫來水菱附耳說了幾句。

後台,春巧匆忙的為如玉打點著,今日此事本就是意料之外,春巧一人真是忙得手忙腳亂。如玉看著鏡中急的滿頭大汗的春巧不禁笑出了聲,春巧嗔怨了一聲,心裏不斷咒念著討人厭的二公主手下卻不敢停下。一個丫頭從屋外進入,手裏抱了如玉需穿的舞衣,靜靜的放下便走了。

如玉看著麵前桃粉色的舞衣,若有所思。

禦花園內,又是一片祥和的氣氛,溫皇和周皇歡快的對飲著,好似兩人是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叮咚。”禦花園不知何時安靜下來,隻聽汀泠的水聲敲敲打打。奏樂的宮娥輕攏慢撚抹複挑,素指輕撥琵琶。“滴答,滴答。”周皇將放下酒杯注意力不覺被場中樂聲吸引過去。

間關鶯語花底滑,樂聲緩緩流淌,仿佛讓人置於的山水之間,明明隻是初春,眾賓客眼前卻仿佛看到鳥語花香的盎然景象。不知何時輕紗繚繞,一個身穿絹紗金絲繡花長裙的女子水袖翩飛,如空穀幽蘭般出現,纖腰慢擰隨著樂聲舞動,素指輕捏成花狀,樂聲清泠於耳畔。如玉時而抬腕低眉,時而輕舒長袖,裙裾輕擺,金絲匯成波浪在空中旋轉。

孟宇坤呆呆的看著如玉,少女美目盼兮,纖足輕點,衣袂飄飄,柔軟的身軀隨著樂聲開始旋轉。公孫薔薇托著腮看著隨時都會羽化成仙般的如玉,豔羨的感歎著。二公主看到如玉穿著她準備的舞衣出場,內心是掩不住的開心。看著眾人的眼神皆被如玉吸引過去,二公主的眼神不禁輕蔑起來,一群凡夫俗子。

隨著樂聲變得鏗鏘,如玉旋轉的愈發快了起來,好似一隻蝴蝶翩翩起舞,又似一片落葉在空中搖曳。眾賓客不禁隨著如玉的旋轉數了起來“六十三,六十四,六十五,六十六!”如玉終於停止旋轉,長長的黑發貼在臉上,無辜為這個女子添了幾分嫵媚。二公主焦急的看著場中的女子,有些許著急,怎麽回事?那個藥該開始發作了啊!如玉站定微喘,“臣女福寧祝大溫和周國永結秦晉之好,六六大順,順心順意順真情,順風順雨順天性!”

“好!”溫皇不禁起身鼓掌,周皇順勢起身與周皇舉杯暢飲,看向如玉的眼神卻多了份意味不明的光芒。如玉站在原地,淡笑著,好似一切都與她無關。驀地,如玉開始急喘,粉紅色的身影直直的倒下。一直注意著孟宇坤飛快的衝過去欲將如玉扶起,誰知周皇快他一步將如玉摟在懷裏,關切的問道“福寧郡主,你怎麽了?”

孟宇坤空著的雙手尷尬的舉著,二公主將一切看在眼裏,嫉妒的發狂,暗恨藥效發作的怎這般的遲。周皇看著懷裏雙眼緊閉的如玉,臉龐上湧上一絲不正常的紅。周皇眼神暗了暗,有些了然。周皇起身衝著溫皇說道,“老兄,我看郡主有些不正常,既然正好讓寡人扶住,不如便讓寡人帶她下去休息罷。“周皇緊了緊如玉的身子,感覺到雙手觸及之處一片滾燙,看著女子嫵媚的麵龐,不由得一陣心猿意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