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你滿意了吧?

“德容,德容你怎麽了?”朱氏驀地發現懷裏的德容突然停止了抽噎,一低頭才發現王德容不知何時竟昏厥過去。莫不是這段時間在那靜心庵太過清貧了?朱氏撫摸著王德容的臉龐,看著女兒日益消瘦的模樣大聲喊道“靈芝!靈芝快去將宋府醫叫來!再讓廚房熬上碗雞湯!”靈芝應聲便匆匆趕去尋找宋府醫。

老太君卻突覺不對,德容這暈倒時機也太過巧合了,那邊宋府醫已經就位。老太君心下大喊一聲不妙,靈芝這將將走出慈安閣,宋府醫就到達。老太君連忙上前欲製止宋府醫為德容檢查,朱氏卻護女心切,急切切的拉過宋府醫“府醫,快給德容看看,她怎麽會突然暈倒是不是被有些人害的!”

宋府醫也不多言,伸手搭上王德容的手臂,朱氏摟著王德容急切的看著宋府醫,驀地,宋府醫的看向王德容的眼神微妙起來。朱氏不疑有他急切切的問道“府醫,德容可有大礙?”老太君恨聲的打斷道”玲瓏!先將德容扶下去休息,女子之事又怎能大庭廣眾之下隨意說出!“而後不顧不解的朱氏,歎了口氣,真是關心則亂啊。老太君的雙眼看向宋府醫”你隨我來罷。“

“祖母這是什麽意思,德容妹妹的病情又有什麽不能讓人知曉的嗎?祖母越是這般掩蓋,豈不是越讓人懷疑?”如玉自是不會讓老太君等人輕易離開,她今日布下的是死局,又怎會讓人輕易化解。如玉這般說,李衛毅也不得懷疑起來“老太君這般,五小姐莫不是有什麽隱疾?”看著不罷休的兩人老太君真是有苦說不出,剛剛德容暈倒前她可是看的分明,德容竟在朱氏懷裏幹嘔!

雖說她也不願往哪方麵去想可是茲事體大,她隻能做好萬全之策。如玉走至宋府醫的身邊,朗聲說道“府醫說出來便是,我相府行的正端的直,反而府醫這般遮遮掩掩不得不讓人懷疑德容妹妹的異常了。“宋府醫站在院內,額頭上不禁流下幾滴冷汗,今日一早郡主遣了春巧過去尋他,說是郡主遭受綁架回來後總覺得心悸讓他巳時來弄玉閣為她診脈,誰知自己剛進相府就被急忙忙的靈芝拉進慈安閣。

宋府醫抬頭看了看衝她微笑的如玉,卻見如玉衣袖微動,宋府醫睜大了眼睛,這,這不是昨日他買給虎兒的長命鎖嗎?宋府醫轉身恭敬的對著朱氏說道“朱姨娘,依小人查看,五小姐是有喜了,五小姐之所以暈倒不過是……不過是……”宋府醫想起虎兒可愛的模樣,咬了咬牙“不過是近日**操勞過度!”說完像朱氏鞠了一躬,“小人這便下去為五小姐開藥,姨娘莫要擔心。”便急忙忙的離開了。絲毫不在意他說的話是多麽的驚天動地。

在場眾人無不張大了嘴,慈安閣外又是一陣喧囂,走進三個會會灰白發的老者,見到慈安閣外站滿了人群,站在三人前麵的老者皺眉問道“你們是何人,怎的在相府門外聚集?”老太君看到來人直覺得頭都快炸了,是了她今日請了本家的族長和二位長老來為朱氏和德容修改族譜上的身份,可是如今吃了這種情況本家的到來無疑是雪上加霜啊。老太君勉強的笑著前去迎接族長“族長今日麻煩你們前來,可是你瞧相府這情況怕是招待不周,不如族長和二位長老改日再來,老身定全力招待。”

族長王越緊緊的皺著眉頭看像

老太君的眼裏充滿了不悅。王乾是王家分出來的一支,可是王乾本人重視親人,予以本家無限的權利,在這方麵的王家與普通人家也沒有什麽不同。族長在本家裏可謂是至高無上的,昨日老太君遣人請他三人今日過府一趟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協商,今日走至相府不僅無人招待老太君還迫不及待要將三人趕走,王越滿心不悅的看著老太君,也不言語。

老太君看著王越的表情便暗道不好,可誰也沒想到今日會出現這般情況。偏偏此時如玉捂著嘴指著王德容難以置信的說“妹妹……妹妹有身孕了?她還未出閣啊!”孟宇坤也不失時機的喊道“俺聽俺孩兒那教書先生說這高門大戶裏最是講究規矩,男女七歲都不同席,咱們普通人尚且教育孩子要講究廉義禮恥。”有人開頭後群眾自是議論紛紛,“是啊這相爺在前朝為俺們百姓奉獻著,這好不容易建立的名聲都被後宅的女子給敗壞了!看那老太君的模樣似還是要包庇呢,真是不害臊!”

王越犀利的眼光看來,低沉的問道“老太君這是怎麽回事,本族長大老遠跑來。難道老太君連一個交代都吝嗇嗎?”如玉輕挪蓮步走至王越身邊,輕輕的道了聲“族長。”待王越的眼神轉移到如玉身上時,眼裏充滿了驚駭“郡主,你這是怎麽回事?”要說王家現在之所以發展的那麽好,一時因為王家出了王乾一個宰相,二便是有了如玉這個越了綱常禮儀的郡主,要知道這如玉身後站的可是當今陛下和太後啊。今日如玉若在王家出了問題,首當其衝受罪的便是整個本家。

想到其中厲害,王越不由得怒聲道,“郡主便告訴族長是怎麽造成的,本族長自會為郡主討個公道!”如玉還未發聲,圍觀群眾一瞧有個能管事的忙不迭的七嘴八舌將事情經過給王越捋了一捋。王越一聽至覺得臉上無光,想王家是京城的百年貴族,提起王家哪個不豎起手指誇讚一番禮儀周到的,而今老太君竟做出這般事情來,當真是將王家的臉都給丟光了!王越一甩袖子怒道“我王家當真是出了一個賢良淑德恪盡職守的和悅夫人!”

和悅夫人便是老太君的誥命,老太君聽著王越這般說語隻覺得臉上無光,王德容往日鮮活可愛的麵龐也變得可憎起來,她這一生最是好麵子,又怎能容忍因為別人將自己辛辛苦苦謀了多年的權位就讓了出去。老太君閉上眼睛狠了下道”紫兒,去偏院抓些紅花去小廚房熬了,紅花,越濃越好,老身,要給這京城百姓一個交代!“紫兒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去做。

朱氏緊緊摟住王德容難以置信的看著老太君,“姑母,姑母德容還隻是孩子啊,她一定是被人陷害的姑母。”一碗濃度極高的紅花灌下去孩子沒了不說對女子的身體傷害那是極大的,照德容這個年齡很有可能一輩子都不孕了,姑母這是要拋棄德容了嗎?

“紫兒你還不快去!是將老身說的話當成耳旁風嗎?!”紫兒猶豫的看了朱氏一眼,她是王德容的貼身丫鬟,王德容被趕去靜心庵後相爺不允許任何人去伺候夥補貼王德容,她就留在朱氏身邊照顧朱氏,這麽多年來朱氏雖心狠可是對王德容的愛那是明眼人都看的出來的,要不然也不會將王德容慣的那麽個性子。

老太君狠狠地瞪著紫兒,紫兒暗暗

跺了跺腳,這個相府畢竟還是老太君掌家,她是家生子,整個家都是相府的下人,若是得罪了老太君她也不會有好果子吃,老太君平時對王德容也是多有疼愛的,今日這般所定是有她自己的理由。想及此紫兒低著頭忽略朱氏殺人般的眼光小步快速離開。

見紫兒離開老太君歎了口氣對著滿院的眾人說,“老身掌管相府多年從未出現紕漏,而今關心則亂造成疏忽,給京城女子帶來惡劣影響,今日老身邊要狠下心來清理門戶給大家一個交代!”朱氏驚恐的看著老太君,好像從不認識此人一般。

不一會兒紫兒便端著碗冒著熱氣的紅花走進慈安閣,恭敬道“老太君。”老太君看了眼那碗紅花湯,心下也有稍許不忍。王越重重的哼了一聲,老太君知曉熬過今日一劫她還是這相府高高在上的老太君,朱氏還年輕,孩子還會有的。老太君深吸一口氣,親自將那碗紅花湯端來,一步一步的像王德容走去。

朱氏滿是絕望的看著老太君走近,卻還是苦苦掙紮著“姑母,不要啊。姑母,我求求你了,你看在玲瓏這麽多年為您做的事情你就饒了德容這次把,我保證,我保證德容不會再這樣的。”老太君站立在朱氏跟前,十三年的情分又怎是說沒就沒的,老太君此時的眼眶也有些濕潤,歎了口氣道“玲瓏,每個人都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老身也不想這樣,眼前這個情況,老身真的沒有辦法。”

朱氏緊緊抓住老太君的袖子哀求道“養不教,父之過。德容如此是我這個做母親的沒有教好,姑母,你要罰便罰我吧。德容還年輕不應該這麽早就遭受這些啊。”老太君躑躅著,王越的聲音卻傳來“老太君就快點動手罷!再說這些無用的也來不及了,亡羊補牢又有何用!”老太君一狠心一把撥開哀求著的朱氏,讓紫兒好生看著朱氏後將手中的紅花湯往昏迷這的王德容嘴裏灌去。

昏迷著的王德容被這熱湯所嗆醒,一醒來便看到麵色猙獰的祖母不斷往她嘴裏灌這東西。王德容耳邊聽到母親的苦苦哀求,想要張口問怎麽回事,一張嘴湯藥順著嗓子一下子就灌了進來嗆著王德容直咳嗽,不一會兒紅花灌完,王德容也被嗆的活活暈了過去。

如玉看著麵前的一幕有些許動容,老太君和朱氏雖心狠可對那王德容卻是真心得好,如玉突然有些羨慕被朱氏和老太君包容著的王德容,可以那麽肆意的耍潑,可以那麽肆意的哭喊,受了傷也有人為陪她一起心疼,就算範了錯還是有一個無怨無悔包容她的母親。

朱氏上前緊緊摟住再次昏迷過去的女兒,哭的撕心裂肺。“相府五小姐王德容今日起趕出我王家,即日送往靜心庵,此生此世都不得回府!”老太君灌下王德容紅花湯後跌坐在地上,宣判著王德容的一生而後就像失去了所有氣力一般呆滯的看向前方。

王越深深看了眼跌坐在地上的三人,又是一聲輕哼,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場中眾人見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也再無熱鬧可看便也三三兩兩的走了。老太君抬頭看向如玉,“這下你滿意了吧。”

如玉一改剛剛柔弱的樣子,“滿意,當然滿意,不過一會兒還有讓你們更滿意的!”如玉話語剛落,慈安閣外厲公公的聲音便響起,“聖旨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