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73章 僵屍會生氣

我覺得君維藥肯定是不高興了,因為他半天都沒吭聲,從他表情裏越是看不出有什麽不痛快,我就越心虛。

老半天,我才等到了他一個幾乎看不出來的微笑,“行,怎麽不行啊。”

“你不生氣啊?”我戰戰兢兢地問。

“不生氣,二兩,我都已經活了不知道幾千年,這種事不至於讓我生氣。”

君維藥說的雲淡風輕,臉上的微笑特別平和,但他一開口,我還是看見了兩顆若隱若現的長獠牙。

這也算是君維藥個人特色了,隻要他一生氣,情緒波動大,甭管麵上裝的多自然,那兩顆僵屍牙總也藏不住。

但是這次我決定假裝看不見,不管他是真的不生氣,還是在我前麵假裝大度不生氣,我都假裝看不見。萬一本來他忍一忍就能忍過去的,再被我好死不死地問起來更大的火氣,那我不是自己犯賤找罪受嗎。

所以我也努力擠出點幹笑來,“真的啊,我就知道你這麽大度的僵屍,肯定不會生氣的!那我先去收拾東西,明天就得走了哈!”

我實在是怕聊著聊著再把君維藥那兩顆僵屍牙給聊出來,所以趕緊找個借口腳底抹油溜走。逃走的時候我沒敢看君維藥的臉,我怕自己看了會直接嚇哭。

所以說,不管是人還是什麽,心胸很年齡真的不一定是及成正比的,比如君維藥。

當我把所有要帶走的行李都收拾好以後,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把最後一瓶防曬霜丟進行李箱裏,我靠著床坐了下來,這個點爺爺已經睡了,家裏靜悄悄的什麽聲音也沒有。

不知道為什麽,每次我隻要幹了點什麽心虛的事,隻要到了特別安靜的晚上,那種心虛就會立馬成倍擴張。

我是不是應該去跟君維藥好好道個歉啊,雖然說到底也不是什麽特別嚴重的事,但怎麽說都是我放了他鴿子,要是連個認真的道歉都沒有,好像是有點太缺德了啊。

偷偷摸摸從我房間溜出去,站在君維藥房間門口,手舉起來又放下,折騰了好幾次,愣是沒把門給敲成功。

光是在外麵舉著手,我手都已經快僵了,揉了揉有點酸的手腕,我簡直想哭,要不還是回去算了,我就算在這站一晚上都有可能。

剛要轉身走,君維藥的聲音突然從我腦袋上麵低沉地壓了下來,“其實你不敲門也可以進來。”

我心咣當就一沉,心虛指數爆棚,但是我有個特別不好的習慣就是,越是心虛的時候,笑的就越難看,偏偏我在心虛的時候還老想笑!

“說吧,在外麵站半天是要幹嘛?”

“我是想說……那個……就是……”我使勁擠出個笑來,“我不是故意要放你鴿子的,你別生氣,我回來肯定補上,行嗎?”

君維藥抬起頭盯著我,又是那種特別雲淡風輕的口吻,“我不生氣。”

“那你嘴邊那兩顆牙是怎麽回事?”

我一說完,房間裏立馬就有點尷尬地沉默了起來。神啊,請你讓我狠狠抽自己兩巴掌吧,為

什麽我一個平時反應也不怎麽快的人,現在接話接的竟然這麽順溜!

完蛋了完蛋了,君維藥這下肯定生氣了,不都說越老越愛麵子麽,他都活幾千年的老僵屍了,讓我二話不說就給戳了臉……

為了活命,我是不是得趕緊跪下認錯啊?!

就在氣氛一陣沉默過後,我腦子裏立馬開始忍不住胡思亂想了,就在我已經幻想到我的第一百零一種死法的時候,我眼前一晃,後腦勺就砸在了枕頭上。

君維藥皺著眉,嘴角那刺出兩顆尖牙,把我壓在下麵壓得嚴嚴實實,“我就是生氣了,你能怎麽樣?”

不能怎麽樣,這話問的,我能怎麽樣啊,我敢怎麽樣啊?!

他的臉壓下來,在我嘴上輕輕咬了一口,呼吸輕柔地掃下來,有點癢癢的,“放我鴿子,我還不能生氣了?”

“能。”我狂點頭,他的臉離的我太近,我整個人都被老老實實壓在了他下麵,不管再看多少次,隻要跟他的臉靠的這麽近,我心髒就忍不住怦怦狂跳。

隻要麵對這張臉,我就變得格外底氣不足外加沒有底線,難怪戰爭一爆發,總是少不了美人計美男計的,這招確實不好抵擋啊,拒絕糖衣炮彈腐蝕這句話我覺得純粹扯淡,我就不信會有女人對著君維藥這張臉還有荷爾蒙爆棚的身材不動心!

他的呼吸好像靠的更近了些,說出口的話帶著一種謎一般的誘惑,“那你是不是應該好好跟我道歉?”

我被這張臉給迷的五迷三道的,肯定是他說什麽我都點頭,所以我腦子裏迷迷糊糊的什麽都沒想就開始一個勁的點頭。

“道歉是不是還應該有點誠意?”

媽呀,這聲音,也太磁性太勾人了,在這種顏值還有聲音麵前,立場是什麽鬼東西?!不要了!

我腦袋跟雞啄米似的狂點頭,然後,我的嘴巴就被堵了個滿滿當當,我真的很不能理解,為什麽跟一隻前年老僵屍接吻的感覺會這麽好。話說隻是親兩下感覺就已經好到不行了,那滾個床單,感覺會不會更好……

打住!我趕緊在腦子裏喊停,再這麽下去都要腦補十萬字小黃文了好嗎!我可是個正經的人,怎麽能一天到晚惦記怎麽上了這個僵屍?!

大概是因為之前我對僵屍多多少少都有點抵觸,君維藥特別懂分寸,從來都隻是親兩下算了。不過,萬一,要是,可能……他下次要是真想滾個床單,沒準我也就大發慈悲的不抵抗了呢。

看來我的道歉顯然是很夠誠意的,第二天再看見君維藥的時候,很明顯沒有再看見那兩顆若隱若現的尖牙了。而且他還特別有良心的幫我提了行李,送到了火車站。

嚴莎莎已經在候車室裏麵等我了,我一個人拖著行李進了候車室,我倆見麵第一句話就是,“驅蚊水帶了嗎?”

隻去一個星期,夏天衣服輕薄,本來也用不到一個行李箱,但是楊教授專門用來寫論文的那個地方,簡直稱得上神奇。

為了安靜,有不少學者或者文藝工作者會去什麽

小鎮啦,農村啦,或者古城之類的地方租個房子,這些都挺正常的,但是楊教授租的那地方有點奇葩。

在S市附近的縣市,有那麽一兩個麵積不大的“鬼城”,這個鬼城的意思,指的並不是裏麵鬧鬼,而是因為居住人口太少,幾乎沒有。

楊教授租的這個地方,是個很老很老的小城市,前些年隨著城市裏原來的工業廠子一個接一個停了,為了養家糊口,青壯年都早早去了別的城市,慢慢的,那個城市就空了。

現在那個叫做文城的小城市裏,就隻有一家老到不行了的招待所還在營業,除了招待所的功能,裏麵也賣賣少得可憐的日用品,是那裏唯一一家還在營業的地方。

走在那個城市裏,遍地都能見到雜草叢生,各種廢棄的車輛,汽車幾乎見不到,大多數都是很有年頭的自行車,道路兩旁的店鋪住宅,全都空蕩蕩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很多年都沒有人住,樓房也就老舊的格外快,一個個看上去都灰撲撲的,商店的招牌有不少都掉下來了,隻有為數不多的幾個質量過硬的,還在鏽跡斑斑的架子上堅挺地待著。

一去到那種地方,不用見鬼都會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後背發涼。

但是對我倆來說,最可怕的就是那地方的蚊子。早先我倆就聽去過的同學說過了,說那冬天還好說,頂多就是冷,多穿點衣服忍一忍也就過去了,最可怕就是夏天。

沒人管理的城市,悶熱,潮濕,蚊子就和大軍壓境的氣勢差不多,不帶驅蚊水去街上走一圈,隨時都有可能被蚊子給生吞活剝了。

我和莎莎都是容易招蚊子的體質,這次我倆去那地方,一人帶了小半箱驅蚊水,就怕被蚊子給活活咬死。

要不是文城碰巧在另外一座比較繁華的城市附近,我們連怎麽去都不知道,搞不好連火車都不會再通。

聽那些去過的同學說,文城的火車站也跟鬧鬼似的,除了一個沉默寡言的站長,就再也沒別人了。

別的人放暑假,都是高高興興嗨去了,隻有我們兩個倒黴催的,得去那種鳥不生蛋的地方先待上一星期喂蚊子。

靠在火車的車窗上,我越想越鬱悶,大好的假期,我幹點什麽事不好,怎麽就非得過來給一個有學術潔癖的教授幹助理。

要是不用去當這個助理的話,我現在搞不好都已經跟君維藥混在吃喝玩樂的光明大道上了,幹什麽不都比這有意思多了啊……我特別鬱悶地往嘴裏丟了顆薄荷糖,繼續盯著外麵發呆。

大概是我真的太想回去跟君維藥勾肩搭背,所以都出現幻覺了,要不然我怎麽可能在火車外麵看見君維藥的臉呢。

呃……?!君維藥好像真在外麵?!

我心一跳,薄荷糖差點噎死自己,雖然剛才也就是一閃而過,但是我看的清清楚楚,那絕對就是君維藥,不可能錯了的!

他怎麽會跑火車外麵了?!我使勁盯著外麵看,奇怪了,剛才還看見他對著我笑,怎麽現在突然就不見了?難道真的是幻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