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64章 畫廊是陰宅
“這回知道是怎麽回事了?”爺爺隨手一倒,就把手裏的那一碗清水倒在了畫上。
畫裏的女鬼眼神怨毒,一碰到這水,立馬就化成了一灘模糊的顏色。
“不、不知道……”我看的目瞪口呆,爺爺什麽時候本事這麽大了,一碗水澆下去,女鬼就徹底拜拜了?
“你什麽時候能好好聽我跟你說說話?啊?二兩,我不是以前就給你講過嗎,你怎麽就這種事記不住,你自己說,我跟你說過多少回了……”
爺爺絮絮叨叨又開始了,我聽的滿腦袋黑線,可能人年紀大了話就特別多,不過他話還沒說完呢,邊上君維藥的眉頭就皺了皺,“藏鬼樹?”
這三個字立馬把爺爺的話題給拉了回來,“對,藏鬼樹。越是枝繁葉茂的樹,樹下麵就越陰涼,有人想害人,就用特殊顏料,混著自己的血畫下來,又在上麵蓋上別的顏料,畫上一棵樹,來擋住後麵的鬼。誰把這樣的畫拿回家,那就離家破人亡不遠了。”
說著,爺爺的表情就凝重起來,“我說,你到底是怎麽得罪了你那個同學的,沒什麽深仇大恨,真是用不著使上這麽歹毒的法子。”
我真是冤枉到沒邊了,韓詩雨那種一天到晚拿鼻孔看人的,我連跟她說句話都沒說過,怎麽也用不著她這麽處心積慮的來害我啊。
於是我老老實實的回答,爺爺還是一臉不相信,“就是個小姑娘,閑著沒事怎麽可能隨便就用這樣的法子來害人,你好好想想。”
“爺爺咱不帶這樣的啊,我是受害者,怎麽拷問起我來了?”我冤枉到不行了,“要不你推門看看是不是外麵六月飛雪了?”
“少貧嘴!”爺爺臉一沉,“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耍貧嘴,今天要不是有維藥也在家,十個爺爺都救不了你!”
“十個,金剛葫蘆爺?”我剛說完,看見爺爺在瞪眼,還是麻利兒的閉上了嘴。
問題是我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又跟我自己這條命有關,我怎麽可能不說啊!?
“我是真沒得罪過她,我們全學校都不可能有人得罪過她,她得罪過的人倒是不少,但是真沒人吃飽了撐的去得罪她玩。”我說著,也不知道從哪就突然想起來一句,“沒準想害我的不是她呢?”
爺爺也一臉琢磨不透,這事是挺玄乎,一個跟自己無冤無仇的人,怎麽可能就會突然用這麽陰損的招想弄死我呢?
君維藥從剛才開始就一直跟閉目養神差不多,見爺爺也沒話了,突然開口說:“其實也不難辦,去一趟那個畫廊就知道了。”
“現在?”我特沒出息的哆嗦一下,這大半夜的,明知道那可能有問題還要往那跑,不是急著去見鬼麽。
君維藥點頭,我心又是一抖,“要不,咱明天去?人多好壯膽。”
“人多了找起來難,走吧。”君維藥這決定下的倒是快。
我看向爺爺,這麽危險的事,爺爺肯定不能讓我去。
這想法剛從我腦袋裏冒出來,現實就給了我一巴掌,爺爺也就用了兩秒鍾的時間想了想,“維藥說的沒錯,你倆去吧。”
我欲哭無淚,君維藥拉著我的手就往外走。
那條文藝青年一條街,白天的時候特別熱鬧,但是過了晚上零點,就變得跟條鬼街差不多了,文藝青年也得睡覺,大半夜不睡覺出來自己招鬼玩的,這叫典型的二逼青年中翹楚的翹楚。
越往裏麵的若蘭畫廊走,感覺就越陰沉,今天晚上月亮也不給麵子,猶抱琵琶半遮麵的,越黑越喵個咪嚇人。
等到了若蘭畫廊,剛在門口站穩,君維藥的眉心就緊了緊,“陰宅?”
我的媽呀,大哥咱能不能一口氣把話說完整了啊,就這麽表情凝重的,突然蹦出這倆字來,太考驗旁邊的人心髒強度了。
而且,陰宅不是埋死人的墳地嗎,在S市住了這麽多年,沒聽人說過在市區有人建了這麽大個房子就為了埋死人啊。
“要不……咱回去吧。”我哆哆嗦嗦的扯了扯身上T恤,我是真害怕了,因為我看見過那女鬼是怎麽把人給整死的,活生生把腸子掏出來,想起來我都覺得自己肚子疼!
“能不能出息點,有我跟著你怕什麽。”君維藥拉緊了我的手,剛要推門,門竟然自己開了。
然後……我使勁揉了揉眼睛,我是不是眼花了?幻覺?還是……我白天剛來過的這家不大的店鋪,現在裏麵真的變成了一座大宅子!?
我退後一步,使勁看看兩邊,沒錯,就是白天的那條街,可裏麵怎麽……
我再抬頭一看,頭上的那塊招牌也不一樣,若蘭畫廊四個字不知道什麽時候就不見了,上麵隱隱約約浮現出兩個血紅的大字——“韓府”。
要不是現在我這兩條腿抖的太厲害,為了應景我真想跳起來來一句我穿越了。
裏麵的宅子特別大,大紅燈籠到處都是,照出來的光線有點陰森森的暗紅。
我還沒看仔細這宅子到底是怎麽回事,一個臉慘白慘白的紙人丫鬟,刷的就立在了我眼前。嚇得我渾身直冒冷汗,死命貼在君維藥身邊。
“公子回來了,小姐在等你呢。”紙人咯咯笑著,紙紮的身體動作僵硬,做了個往裏麵請的手勢。
我突然就注意到了君維藥的臉色有點不太對,好像是從他看見這宅子裏麵樣子時開始的。我心裏暗暗劃了個問號,難道君維藥知道這是什麽地方?
君維藥深吸一口氣,表情凝重,“韓若蘭,出來吧。”
我目瞪口呆,君維藥他難道還真的認識這房子裏的主人!?他倆……又是什麽關係!?
沒來由的,我一下子就想起了阿婆給君維藥算的那一卦,心裏的酸味立馬就把害怕給壓了過去。
難道,這個宅子的主人,就是君維藥欠下了情債的那個人?可是,這跟我有幾毛錢的關係!?光看著宅子裏頭的模樣,她死了少說也得幾百年了,夫妻分居幾年法律還判定離婚呢,憑什麽都過了幾百年還要拿正房對付小三的架勢來收拾我!?
我越想越不痛快,君維藥剛說完,一個女人的聲音就從裏麵那個……應該是叫正廳的房間裏飄了出來,“維藥,你終於來找我了……”
等會兒,什麽叫終於來
找她了,我怎麽聽著這麽不痛快呢!而且這聲音還嬌柔婉轉的,又委屈又撒嬌,委屈的人是我好嗎,我才是差點無辜喪命的那個倒黴鬼好嗎?
盡管我還在害怕,但我就是盯著正廳門看,我就是好奇被君維藥欠了情債的這個人到底長什麽樣。要是長得跟畫裏那女鬼似的,我一準會樂開花。
沒想到,人一出來,我立馬就慫了。
這種慫,不是大活人見到鬼以後的那種害怕,是一個普普通通不怎麽好看的女人,見到一個在顏值上絕對碾壓自己的女人之後,那種發自內心的自卑。
我不知道它是附身在了韓詩雨的身上,還是這就是它的本體,但它真的太美了。
長得猙獰的鬼我見了不少,但這麽美的,還真就這一個。
下巴略尖的瓜子臉,細細的柳眉別提多溫婉了,一雙含著淚的杏眼就連我這個女人看了都會忍不住心疼她。
我心一沉,說不出來的難受,不要說長相了,光是人家名字就夠吊打我八百多遍。韓若蘭,陳二兩,前一個是古時候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後一個光是名字就傻了吧唧的。
我心裏真是要多不是滋味,就有多不是滋味,明明是來找人算賬的,現在連頭都有點抬不起來。
我硬撐著假裝不在意,問君維藥,“那啥,你倆什麽關係啊?老朋友?”
大爺的,他居然沒理我。倒是韓若蘭已經慢慢走到了我倆眼前,它沒有影子,一雙眼睛癡癡地看著君維藥。
走的近了,我這才發現在韓若蘭眉心那地方,鑲嵌了一顆血紅色的水滴形狀的石頭。
“相公,你不記得若蘭了?”
五雷轟頂!它叫君維藥什麽!?相公!?他倆還真有過一腿!?我氣的手都在抖了,渾身上下一片冰涼,就連當時在泗村,玲玲附身在我身上的時候,我都沒覺得身上這麽冷過。
可能我真的沒什麽出息,眼淚一下子就開始打轉,能忍著別哭出來,這就已經算是我最後的自尊了。
君維藥盯著韓若蘭看了一眼,表情很複雜,至少被我從裏麵看到了愧疚,至於還有沒有不舍心疼那種,我看不出來,也自欺欺人的不想看。
“我們沒有拜堂,我不是你相公。”君維藥皺著眉,“但是我的確欠了你一條命,你這次傷了二兩,我不跟你計較,你走吧。”
韓若蘭眼睛一眨,眼淚就滾了下來,竟然撲上來就拉住了君維藥的手,“相公,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我反省了,我真的反省了,相公,看在我這麽多年都在找你的份上,回家吧。”
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賭氣就嘀咕了一句,“想回早就回了。”
我話還沒說完,立馬就覺得身上一冷,抬頭就對上了它的眼睛,嚇得我渾身一陣冰涼。
它眼神裏的怨毒,活像一把刀子對著我捅了過來,跟畫裏那個女鬼一模一樣!
它臉上溫婉的笑慢慢消失了,“相公,你真的不回?”
“不肯回到我身邊,是因為她?”
它的聲音徒然就冷了下來,我心裏莫名其妙就開始抖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