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49章 泗村陳阿婆
君維藥眯起眼睛,“僵屍之魄,跟你命格極陰有什麽關係?”
聽他這麽說,我心裏有點失望,還以為君維藥多少會知道點,搞了半天原來他也不知道。
沒準爺爺可能知道,說不定回家問過爺爺以後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但是在回家之前,眼前這爛攤子可怎麽辦?
“說到眼前,這男人死的可夠慘的。”君維藥掃了一眼林爸。
“怎麽慘?”我問,起碼從外表上看起來,林爸一點事都沒有,死的挺平和的。
結果君維藥一句話給我嚇夠嗆,“他是讓人硬生生把生魂拽出來,又打到魂飛魄散了。”
生魂被拽出來,還打到魂飛魄散?!這得是多大仇?我一想就知道,肯定是剛才那個女人,或者是那倆人一塊幹的,可他們為什麽要做的這麽絕?
“那……現在怎麽辦?”我問,感覺腦袋都快炸開了,“警察要是來了,看見這些我可沒法說啊。”
“燒幹淨不就沒事了。”
“哦……啊?啥玩意?!”我瞪大眼睛,剛才我沒聽錯吧,現在我莫名其妙的對著倆屍體還不算,怎麽還得再放上一把火?!
這可是老式的筒子樓,真要是著火燒起來,估計從上到下都得燒成灰,那責任我真心擔不起啊。
所以我趕緊想勸他打消這念頭,沒想到我剛要開口,就立馬被他給提起來甩肩膀上扛著了。
“我說君維藥,你可想清楚了啊,縱火是重罪!到時候我要是關進去了,我爺爺可怎麽辦?!你給我冷靜點,千萬別衝動啊君維藥——”
我話還沒嚷嚷完,他抬起手往前一掃,我就立馬閉嘴了。
藍黑色的火焰在房間裏衝天而起,把那些屍塊還有屍菇給燒的劈啪亂響,奇怪的是,我倆就在火的中間,但我卻一點也感受不到燙。
才眨眼的功夫,所有的屍菇還有那兩具屍體就被燒的幹幹淨淨,連一點灰都沒留下。房間裏其他的東西卻都完好無損,一點都沒被燒壞。
我按了按自己還在砰砰亂跳的心髒,衝著君維藥比了個手勢,“君哥牛逼!”
他這把火,把所有不能讓警察看見的東西都燒了個幹幹淨淨,然後我倆就離開了。
回到家裏,爺爺還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就把今天的事跟他明明白白又說了一遍,提到那倆人的對話時,爺爺就停止了吧嗒煙嘴,表情越來越凝重。
“僵屍之魄,還想要你的生魂……”爺爺眉頭打了個結,自言自語半天,他歎了口氣。
“咱們這道上的人,現在就連知道僵屍之魄的人都不多了,照你這麽說,那倆人想要僵屍之魄,還有什麽別的用處。那倆人要是真清楚這些,可不好對付。”
我哆嗦一下,後背有點發寒,“之前不是說,那都是上不得什麽台麵的小把戲嗎?怎麽現在又說不好對了。”
“小把戲耍的好,一樣不好對付。但是,他倆這是想要什麽幹什麽,我還真不知道。”爺爺搖搖頭。
“聽那倆人的意思,是你的生魂,好像也可能代替了僵屍之魄的作用
,你命格陰我清楚,但我還真不知道,在什麽道法裏頭是能用人的生魂代替僵屍之魄的。”
說著,爺爺就看向君維藥,“你到的時候,連一點別的都感覺不出來嗎?”
“什麽不一樣的都沒有。”君維藥皺眉,“我到那的時候,就隻有那個男人殘存的最後一絲生魂碎片,其他什麽都沒有。”
“這就奇怪了……”爺爺怎麽也想不明白。
這也難怪他倆會覺得特別危險,現在就等於一點線索都沒有,連那兩個騙了林桃種屍菇的人是誰我們都找不出來,更別提想明白人家是想要幹嘛了。
“連你們倆都不知道,那不就等於沒辦法了?”
雖然我特別不好意思給人潑冷水,但現在的事實看起來好像還真就是這樣。
爺爺使勁吧嗒兩口煙袋,我看得出來他好像在糾結什麽,老半天他才下定決心,“維藥,你陪二兩回一趟泗村吧。”
泗村這地方我知道,距離我出生的村子不遠,他一說泗村,我就知道爺爺是想讓我去找誰了。
爺爺有個堂姐,按我們那的風俗,我得喊她一聲阿婆。阿婆年輕的時候就嫁到了泗村,那時候通訊不方便,除了重要的年節,倆人幾乎算是斷了往來。但是關於阿婆的事情,我還是從爺爺嘴裏聽到了不少。
她是個命苦的女人,一連生了四個孩子,每個都養不過兩歲就莫名其妙暴亡。在第四個孩子咽氣那會兒,阿婆的丈夫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也一病不起,扔下了她,還有她肚子裏的第五個孩子。
也可能是老天爺看阿婆命太苦了,沒有再為難那個作為遺腹子出生的小女兒,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是這母女二人相依為命。
值得說一點,阿婆雖然是個寡婦,但是在民風那麽不淳樸的泗村裏,還從來都沒人敢欺負她。沒別的原因,就因為她的本事比爺爺還要大。
之前說起這點的時候,爺爺還跟我感慨,說她要是能生在祖師爺還在世的那時候,指不定就是個比祖師爺還要厲害的人。
君維藥出現以後,爺爺也告訴過我,說是九胎換一命的法子就是她教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阿婆也算是幫我續命的救命恩人。
說完讓我倆去一趟泗村,爺爺又叮囑了一句,“泗村最近不太平,你倆去可一定得小心。”
爺爺叮囑的鄭重其事,但我沒怎麽當回事,反正有君維藥在我身邊跟著,有他在我怕什麽。
事不宜遲,當晚我就打包好了行李,學校那邊也讓莎莎幫我請了假。第二天一大早,我倆就去了長途汽車站。
泗村距離S市遠,而且還沒有直達火車,我們倆也就隻能坐大巴,一路顛簸著去。
車開出去沒多遠,我就靠在君維藥肩膀上睡的天昏地暗,按照以前的習慣,我肯定會一覺睡到汽車到站,但這次,大巴剛靠近村子,我就難受醒了。
本來車裏還好好的,可在進到山路上以後,我就覺得開始有點喘不過氣了。
泗村雖然在山上,但是這地方的海拔,根本就沒有高到會讓人缺氧的地步。我迷迷糊糊
地醒過來,就覺得好像是有一層特別潮濕的霧籠罩在周圍似的,陰冷不說,還濕漉漉的。
我整個人感覺都像是穿著衣服被丟到了鹹乎乎的海水裏給泡了泡,衣服又黏又冷地裹在身上,要多難受有多難受,我都快吐了。
我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就覺得特別難受,車上還有別的人,不過,好像除了我以外,誰也沒有覺得這麽難受。
看我醒了,君維藥有點意外,“你也感應到了?”
“這什麽東西啊……?”我使勁按著胸口,特別想吐,再這麽下去可能還沒到泗村,我就該掛在半路上了。
可是,泗村之前我也來過,從來都沒有覺得這麽不舒服的時候啊。來之前爺爺就說泗村不太平,難道指的就是這個?
“過來。”君維藥把我扯到他懷裏,手指扣住我手腕上的脈搏,聲音很輕,別的乘客都聽不到,“你命太陰,太容易被怨氣影響。”
從他手指扣住我脈搏開始,那種濕漉漉的陰氣總算是散開了,我喘口氣,明顯能感覺到那濕漉漉的陰冷霧氣在我周圍繞了一個圈。
怨氣……?讓我難受到要命的這玩意是怨氣?我打了個冷顫,之前我也不是沒感應過怨氣,可我還真就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麽強的。
怨氣的主人沒有出現,但這無意識散發的怨氣,都已經這麽強了,死了的那人……生前到底是有多大的冤屈啊?!
我心裏七上八下的,這趟來泗村,可千萬別出事。
大巴到站,我倆下了車,但要到泗村還得有一段路,爺爺早就告訴了阿婆我倆要來,所以一早就有一輛驢車在等著我們了。
來接我們的是阿婆的侄子梁虎,比我小一歲,長得倒是高高壯壯,濃眉大眼,見了我以後特別熱情地喊我姐。
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按照農村的輩分,我得管他叫叔叔,估計他是怕我尷尬,先開口叫了我姐。我趕緊讓君維藥把帶來給阿婆他們的禮物拿出來,先放到驢車上去。
見了君維藥,梁虎笑得更開心了,“姐,姐夫對你真好。”
“什麽姐夫啊,就是我一朋友,朋友!”我趕緊跟他擺手澄清。
這倒不是因為我多抵觸君維藥,想趕緊跟他撇清關係,是因為我知道,泗水這地方雖然是農村,但是特別講究,尤其是男女之間的禮節。要是沒結婚就帶一男人滿村子亂跑,嚴重點都要遭討伐的。
不過這話好像立馬就讓君維藥不痛快了,趁著梁虎轉身的時候,他側著身子壓下來,眼睛緊盯著我,嘴邊露出兩顆尖尖的獠牙,“就是一朋友?嗯?”
我趕緊掐他一把,使勁瞪他一眼,破僵屍,來之前不是都說好了麽!怎麽這麽沒記性呢!
趁著梁虎還沒有注意到我倆,我趕緊跳開了。好在梁虎也不是那種油嘴滑舌愛開玩笑的人,憨厚的笑了笑也就過去了。
這時候大概也就四五點鍾,梁虎跟我簡單寒暄幾句,就催我們上車,“姐,等會路上可能會顛簸了點兒,但咱得趕在天黑之前回去,路上要是有啥不舒服的,你倆先忍忍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