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_第65章 私定終身
吹過一些涼風，再喝些水，顧青蔓總算是緩了過來，胸口也沒有那麽悶了。
“你的病——”幻遙站在他的麵前，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他似乎明白了顧青蔓之所以這麽痛苦都是因為他自己，曾經他做過那樣傷害她的事情，這也是為什麽他一直不敢將真實的自己暴露在顧青蔓麵前的緣故。
現在看來，當時的她傷的不輕，連良宴都沒能治好她的身體。
“沒事了，我這是舊疾。”顧青蔓笑了笑，似乎不太在意的樣子：“一年多前，我在關外被土匪擄去，後來便落下了這樣的病根，這麽久都已經習慣了，隻要不做激烈的運動就沒有大礙，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就見過我發病啊，不過我倒是無所謂啦，反正我的武功又不好，正好找個借口！”
“啊——是，我隻是沒有想到過去這麽久了，你的病還沒有好轉。”幻遙滿臉的不自在，他盡力地掩飾著：“難道就沒有什麽別的辦法了嗎？”
顧青蔓搖了搖頭。
“那——你恨那個當初把你擄走的——呃，土匪嗎？”雖然自己當年在關外，做的的確是打家劫舍的營生，但是幻遙還是不想在顧青蔓麵前承認這個稱呼，以前不在意，現在卻有些在乎了。
顧青蔓皺著眉仔細想了想，一臉天真無害的樣子：“不恨啊！”
“真的嗎？”幻遙的眼睛亮了起來。
用力地點了點頭，顧青蔓有些憤然地說：“像那種無恥齷蹉的人，根本就不配讓我恨他，就算是現在出現在我的麵前，我連看都不想看一眼。”
她是不恨，可是，卻還不如恨呢。
幻遙的心情跌入了穀底，他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顧青蔓發現他就是那個人，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我背你走吧！”幻遙悶聲悶氣地蹲在她的麵前，希望用這樣的方式能夠彌補一點對她的虧欠：“前麵還有不少的路呢！”
顧青蔓猶豫了一下，想到前麵還有漫漫的長路，於是毫不客氣地趴在了他的肩頭，反正是他主動要求的。
他的背真舒服，寬闊而平穩，就好像一張會移動的大床，顧青蔓覺得趴在上麵，隨著他走路時有節奏的搖晃，居然慢慢地就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顧青蔓被幻遙叫醒了，原來他們已經到了。
“啊，對不起，因為太舒服，所以不知不覺便睡著了。”顧青蔓連忙爬起來，不好意思地抹了一把嘴角邊快要滴下來的口水，舒服地伸了個懶腰：“真是神清氣爽啊！”
幻遙看著她一副慵懶的樣子，眼睛裏還有著睡意，不由地有些好笑，改牽起她的手：“我們走吧！”
“喂，走路就走路嘛，為什麽要牽著手？”顧青蔓連忙反駁。
幻遙神秘地一笑：“我自然是有我的用意，你隻管配合就是了。”
“你又是在騙我的吧？”顧青蔓已經對他快要失去信任了，不過，這一次倒是沒有堅持
到底，他愛牽就讓他牽去吧，反正這是他的地盤，什麽都是他說了算。
雖然軍隊安紮在山穀裏，可是，卻是戒備森嚴，軍容軍貌比起朝廷的正規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看來幻遙很會操練，將他們一個個都訓練得這麽好。
門前的守衛看了一眼蒙著臉的幻遙，也不知道是怎麽認出他來的，總之一見到他們便放下長戈，紛紛地跪地行禮。
顧青蔓還在納悶，為什麽這些人見到幻遙要行這樣大的禮，如果隻是單純的上下級，完全不需要，除非是———
“參見磊皇子！”那一列士兵整齊劃一的喊，讓顧青蔓嚇了一跳，她疑惑地回頭看了看，並沒有其它人，那麽他們口中的大皇子就是？
幻遙腳步都沒有停，隻是簡單地揮了揮手示意讓他們起來，然後拉著顧青蔓的手一直往軍營裏麵走去。
“喂，喂，他們喊大皇子是叫你的嗎？”顧青蔓的好奇心簡直就要爆炸了：“為什麽要這麽叫你啊？你到底是誰？”
幻遙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徑直牽著她，徑直走進了最大的一個營帳內。
顧青蔓也隻好暫時按下自己的好奇心，緊緊地跟在他身後，靜觀其彎。
主賬內布置得十分簡易，當中放著一隻沙盤，裏麵有行軍布陣的圖形，顧青蔓看不懂，跟著幻遙往裏走，便看到了一張長方形的桌子，此時桌邊坐滿了人，大家可能是在開會，見到幻遙突然出現，紛紛離席，站成一列，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禮。
“參見大皇子！”
“免禮！”幻遙依舊沒有鬆開顧青蔓的手，而是拉著她徑直坐到了長桌的主位上，幸好那張椅子做得寬大，兩個人勉強能夠並齊而坐。
在場的人都用一種怪異的目光打量著顧青蔓，麵麵相覷，似乎不太明白他們的主子今天怎麽有興致帶一個女人進了軍營，而且兩個人還顯得如此的親密，看樣子似乎關係不太尋常的樣子。
顧青蔓被這樣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起來，有心想要站起來退到一邊去，可是，卻被幻遙在桌子下麵按住了雙腿，害得她想站也站不起來，隻好陪著一臉的尷尬笑意，硬著頭皮坐在那裏。
“虎威將軍，有什麽疑問你盡管說吧？”幻遙不動聲地掃過眾人，目光最後落在一位身材高大彪悍男人身上，他穿著厚重的盔甲，長長的紅色披風披在身後，神情卻是憨憨的。
此時的虎威將軍被點了名，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他是根直腸子，有什麽話都是直來直去地說：“大皇子，我們隻是不明白，為什麽你今日裏會帶了個娘們兒來，不是你說的嗎？軍中不允許有女子出入，擅入者格殺勿論，可是——”
旁邊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紛紛在心裏暗歎道這個虎威將軍還真是真性情，這樣的話都敢說出口，大皇子帶來的女人，誰敢說殺就殺？
“是的，我是說過這樣的話。”幻遙冷峻地看著眾人的反應：“不過，她
不一樣，她是顧將軍的女兒——顧小宛，我今天帶她來見諸位，想必你們也知道是什麽意思了吧？！”
“她是顧衛北的女兒？”人群中走出來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雖然他的頭發都已經花白了，可是，卻是精神矍鑠，可見當年的威風，他目不轉睛地看著顧青蔓，眼睛裏含著一絲淚花，聲音也從剛剛的不信，轉得深切：“你是——小宛？”
顧青蔓看著麵前的這位老人，他的臉上布滿了深深的皺紋，可是五官卻是十分熟悉的感覺，以前的事情她都已經忘記得差不多了，可是，突然卻有一個名字脫口而出：“靖叔叔？”
孩提的記憶裏，有一個叫靖叔叔的男子是父親的副將，他經常到府中來和父親商議軍中的要事，所以顧青蔓對他很是熟悉，每一次來，他都會給自己帶些小玩藝兒逗她開心，然後抱著她，高高的舉起來，用胡子紮得她哇哇亂叫。
後來，那一場大火，把一切都燒掉了，顧青蔓覺得自己童年裏所有美好的回憶都已經葬身火海了，可是，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還記得起來。
“小宛，你真的是小宛，你還記得我？”李靖快叔叔上前，用手撐住桌子，因為激動，他的一雙拳頭微微地顫抖著：“沒有想到靖叔叔還能再見到你。”
“靖叔叔，我父親沒了。”顧青蔓不知道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李靖自然是知道他父親的事情的，可是，她的眼淚卻不由自主地湧了下來，這是這麽多年來，第一次見到和父親親近的人，其它的，都死去了——
“我知道。”李靖也不由地泣不成聲，眼淚順著深深的皺紋滾落下來，他這一生哭過的次數屈指可數，現在，麵對著顧青蔓，卻沒有辦法控製得住自己情緒。他哭了一會兒，發覺大家都在看著，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抹了一把眼淚，轉向幻遙：“大皇子，你是從哪裏找到小宛的？”
這裏與世隔絕，消息閉塞，幻遙去劫法場時，為了不動搖軍心，隻帶了幾位心腹前去，所以並沒有讓幾位副將知道，現在大家都已經平安歸來，所以他也就不需要隱瞞了。
“當年顧將軍一把火燒了將軍府，卻留下了他唯一的女兒，流落江湖，前不久卻落入了仁業的手裏，我是看到問斬的告示才知道的，所以帶了人去劫法場，將小宛救回來了。”幻遙簡單地解釋了一下，將當時的險境自動忽略。
“原來巴圖爾說你受了重傷是因為去劫法場。”虎威將軍急急地叫了起來，粗聲粗氣地說：“大皇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樣的事情吩咐我們去做就好了，怎麽可以親自以身犯險呢？”
眾人紛紛附和：“就是啊，如果您若有個閃失，我們可怎麽辦啊？”
幻遙伸手示意大安稍安勿躁，然後目光溫柔地看向顧青蔓，輕柔地說：“知道小宛遇險之後，我便決定要親自去救她，因為小宛與我，早就已經相識相戀，私定了終身，所以，我怎麽可以放心讓別人去救自己的愛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