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_第61章 結盟之約
“你?”顧青蔓狐疑地看著他,對他的身份起了強烈的好奇心:“你到底是誰?”
“和你一樣,和他們有著血海深仇的人,甚至,比你的仇要更深。”幻遙的目光變得深遠:“這麽多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一件事情,就是手刃仇人,所以,與我結盟,無疑是最正確的選擇。”
顧青蔓見他不像是說謊的樣子,雖然從剛剛她進門,就一直表現出很不正經的樣子,可是,說起這件事情時,他臉上的表情卻有著深刻的恨意,如果不是經曆過切膚之痛,一定不會這樣吧!
“你不能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嗎?”顧青蔓盯著他的臉:“你能拿下麵罩嗎?”
幻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我總有一天會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的,但不是現在,你信我嗎?”
既然都這樣說了,想必他也是有自己的苦衷的吧?顧青蔓默默地點了點頭,幻遙不顧一切地救了她的命,這一點尊重還是可以給的。
“你聚集了這麽多的部下,就是因為想要起事造反嗎?”顧青蔓這才明白,為什麽在他的身邊,有那麽多效忠於他的死士,在這個山莊裏,為什麽有那麽多的人進進出出,而且大家都很神秘的樣子,看來,這是一個有計劃的組織,而這個偉大而神秘的計劃,正與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
“當然。”幻遙咬牙切齒地道:“我這麽辛苦,為的不過就是殺入皇宮,將仁業拉下皇位,取而代之。”
“好,我留下來幫你。”顧青蔓幾乎是想都不用想地便下定了決心,因為她的恨意衝滿著胸腔,無處抒發:“就算隻能夠盡一些微薄的力量,我也一定支持你到底,我要看著那些曾經殘害過我父親的人,都痛苦的死在我的麵前。”
“其實我不該把你卷進這樣的紛爭你來的。”如果不是這一次顧青蔓被囚,幻遙不得已才出麵救她回來,他一定不會將她拉到這種複雜的境遇裏來的,他想等到自己成功的時候,再接顧青蔓進宮,現如今計劃都被打破了,他也沒有選擇的餘地,反正自己遲到會將她拉到自己的身邊來的,現在不過是早了一些而已。
這樣也好,他可以將自己心愛的女人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這樣每天看著她,和她在一起也是一種享受,就算他的大計失敗了,臨死之前也沒有什麽可遺憾的了。
隻是,顧青蔓的這個決定,或者就會改寫了她一生的命運。
“好好養傷,等到你好一些的時候,我帶你去看我的軍隊。”幻遙勾唇一笑,從自己的腰帶上拿出了那枚玉墜,低頭拴在了她的身上:“到時候,你再和你詳細商量整個計劃。”
顧青蔓點了點頭,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去看一看幻遙的實力了,是不是有足夠的資本與朝廷抗衡。
既然已經選擇了這條路,那麽,她就應該放棄去尋找良宴的想法了,他是無辜的,自己既然決定走上了謀反的這條路,便不可以再連累任何人了,也
再不要去想他們之間還能再有什麽瓜葛了,原本就是兩條道上的人,從此回到各自的人生軌道上去吧。
過去的一切,就當它過去了吧,曾經那個顧青蔓,已經死在了那個刑場上,幻遙救回了她,也帶回了她的新生,從此,她的生命裏如他所說的,多了一樣最重要的東西,比愛情重要,那便是仇恨!
當杜一泓快馬趕到西市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一輪明亮的月亮掛在樹梢上,周圍靜悄悄的,偌大的廣場上,隻有幾個負責灑掃的人還在用掃帚清掃著地麵。
地上有很多血跡,那些人要將水灑透地麵,才能夠清理掉那些血。
杜一泓隻看了一眼,便從馬背上滾了下來,他以為,那是顧青蔓的血。
她死了!
無論如何,他也沒有辦法原諒自己,來得這樣的晚,連救她的機會都不給自己留。她走了,叫他如何能夠活得下去?
杜一泓撲倒在塵埃裏,對著那攤血漬的方向,寬厚的大掌捂住自己的臉,痛苦地悲鳴著:“青蔓——青蔓——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
自從顧青蔓七歲時來到自己身邊,他就愛上了這個纖弱又敏感的女孩子,她是他的初戀,也必定會是這一生最愛的女人,可是,她卻用這樣一種方式離開了他,仿佛是對他無聲的控訴。
如果不是因為他,顧青蔓不會傷心地從婚禮上出走,如果不是他,她現在還安然地住在百裏山莊,像從前一樣,看他習武,陪他讀書,兩個人親密得好像是一個人似的。
原本他們有很幸福的未來,可是,這一切都讓他毀去了……
寂靜的夜晚,杜一泓的悲鳴之聲顯得格外淒涼,那幾個正在打掃的人實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丟下了手裏的工具,來到了他的身邊:“這位公子,你是來祭奠今天被處死的那位囚犯的嗎?”
杜一泓忍住強大的悲痛抬起了臉:“是,請問我在哪裏還可以再見她最後一麵?”
就算是無法與她訣別,至少也要帶回她的屍身好好安葬,讓她入土為安。
“你說什麽呢?那位姑娘被人救走了,根本沒死。”
杜一泓猛地抬起頭來,臉上閃過一陣狂喜:“她沒死?那這些血漬是怎麽一回事?”
“哎,你沒看到這些血漬是一片一片的嗎?就在那個姑娘要被斬首的時候,有人將她救走了。”
“真的嗎?”杜一泓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肩膀:“她還活著?那她現在在哪裏?”
那人被杜一泓這麽一抓,痛得“嗷嗷”叫:“你這個人還真奇怪,我怎麽知道她在哪裏?你進城的時候沒有看到嗎?門口貼著捉拿她的告示,一旦發現她的行蹤,賞金萬兩啊!你以為她現在會以一個朝廷第一欽犯的身份再到處招搖過市嗎?早不就跑到哪裏躲起來了!”
杜一泓連忙鬆開了那人,聽到這個消息,他真的是高興得不得了,無論顧青蔓躲
在了哪裏,總比死了的強。
隻是,他要去哪裏才能夠找到她?就算找到了,她也不想再理會自己了吧?
安心之後是一陣陣的失望與難過,自己與她終究還是沒有緣分的,如今的她,就好像是一隻自由的鳥兒,天高海闊,想飛去哪裏都可以,而自己,總是要回去百裏山莊的,那裏才是他的未來,有他必須要承擔起來的責任。
無力地站起身來,杜一泓邁著麻木的步子往來時的方向走去,那幾個負責掃地的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紛紛散去了。
就在他拉住馬兒的韁繩,準備上馬離去的時候,看到了自己的麵前,站著一個白色的身影。
月光下的良宴,就好像是一線山澗間的流泉,任何時候見到他,都是這樣的瀟灑飄逸,夜風吹起他白色的衣裳,烈烈作響,他一頭黑色的長發隨意地披在腦後,被夜風一陣陣地拂起,他負著雙手,就好像從畫裏走出來一般。
“你怎麽會在這裏?”良宴找了整整一天,都沒有看到顧青蔓的影子,所以,他想重新回來,捋一捋思路,想想她可能躲在了哪裏。可是,沒有想到竟然看到了杜一泓,他的臉上還有殘存的淚痕,良宴立即想到,白日裏救走顧青蔓的人並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是你救了她嗎?”杜一泓答非所問。
良宴搖了搖頭:“不是我,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裏!”
杜一泓很意外,能夠從重重包圍的法場上將人救出去的,他能夠想到的隻有良宴,可是,他卻說自己也不知道顧青蔓在哪裏,那麽會是誰呢?顧青蔓的生活圈子就那麽大,還會有誰不顧生命危險舍身救她?又將她帶去了哪裏?還會不會再有危險?
不過,這一切他都已經無力再想了,牽著馬兒便想要離開,或者,他應該四處去找找。
可是,良宴伸手攔住了他的去路:“你不是很愛她嗎?不是想方設法也要挽回她嗎?為什麽我一走,你就讓她陷入了如此危險的境地?在她被蘇洵出賣的時候,你去了哪裏?”
“我——”杜一泓無言以對。
“嗬嗬,我知道了,你們百裏山莊此番來京城向蘇洵祝壽,為的不過就是拉攏他在朝中的勢力。”良宴心中怒極,表麵上看上去卻依舊是淡淡的表情,他嘲諷著,明明知道這件事情和他無關,卻偏偏要往他的身上潑髒水:“你與蘇洵同流合汙,說不定這也是你的主意。”
“你說什麽?”杜一泓跳了起來,伸手去抓住良宴的衣襟,怒道:“我怎麽可能會害青蔓?她是我的命!”
良宴大笑著,伸手輕易地便拂開了他的手,再也掩飾不住自己的憤怒:“說得可真好啊,那天晚上你是如何輕薄她,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我以為你是因為真的愛她才這麽做的,可是沒有想到,第二日她便被帶進宮打入了天牢,她是你的命,你為什麽不能夠好好地保護她?時時刻刻都要陷她入危險的境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