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回憶往事
宋天海第二天就進了皇宮，整個人不再向平時那樣嚴謹沉穩，一股無法掩飾的喜悅綻放在臉上，與這個春天一般溫暖快樂。
他要去看這個世界上對他最好的女人，他要去看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他要去看這個世界上權利最高的女人，他要去看他生命中至關重要的女人，那就是他的師父，月華。第一次見麵，他已經忘記了那時的情景，隻知道她很美，隻知道她武功很高，隻知道他很喜歡她，隻知道做她的徒弟是他這輩子最對的選擇，也是人生中值得無限自豪的事情。
知道自己的徒弟宋天海要來，自己已經準備了好多的問題要問他了，就比如說，我什麽時候成為你的師父的，就比如，我以前都發生過什麽事情。
而宋天海，最不願意麵對這樣的境況。
疏琰和月華在皇後殿召見了宋天海。在疏琰看來，宋天海簡直就如自己的兒子一般，隻因為他是月華的徒弟。宋天海也著實給月華爭氣，疏琰便更加的中意這個孩子，他相信經過他細心的培養，宋天海絕對能承擔將軍的重任，保衛齊國。
“你今年多大了？”月華問宋天海。
“師父，我今年二十二歲了。”
“我有好多年沒有教授你武功了，皇上也從不曾告訴過我還有你的存在。若是我昨天沒有去看軍演，你們打算還要瞞我多久啊？”
一時間氣氛尷尬無比，連疏琰也不知道月華是否真的生氣了。
“一個兩個都騙我，到底是因為什麽？”
“師父”
“月華，你”
兩人同時說道。
月華不說話，疏琰和宋天海也不敢說話。畢竟，是他們有錯在先。一瞞就是七年。
“好了，不許哭。”月華看著宋天海眼淚流出來了，立馬開口。
宋天海被罵的紅了臉，忙用手將眼淚擦幹。
月華拖著長長的裙擺走到宋天海身邊，拿出手帕為他擦眼淚，然後將他抱在懷裏。
“師父，我好想你。”一邊哭一邊說，這一次他是真的無法控製自己的眼淚，他也不想哭，他也想像個男子漢，但這麽多年，能讓他流露出脆弱的人，也隻有月華一人，習慣已經養成，無法更改。
“原來的我，必定十分疼你。因為看到你哭，我心裏十分難受。必定是我的錯，否則你怎麽會如此委屈。”一邊拍著他的後背安撫他，一邊說道。
“師父從前很疼我，從小到大我一直都在你身邊啊，師父。”
疏琰已經離開了，悄無聲息。
月華放開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他，看了好久好久，可是她依然想不起他。
“我想不起來了。你給我講講從前的事情吧！”月華坐在他旁邊與他說話。
“師父，你真的想聽嗎？”宋天海支支吾吾的半天才下了決心的說出這句話。
“想”
“好，我講給你聽。六歲的時候，我第一次看見你，然後拜你為師。你離開的時候跟我說，等你兩年，如果兩年後你沒有來接我，那麽我就另找師父。我在家門口等了你兩年，你回來了，然後帶著我離開去了興陽鎮的一座山，我們在那裏呆了六年多。後來我們就來到了京都。”
“可是疏琰說，我十五歲就嫁給他了。”
“當時你被人劫走了，這也是我聽說的，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身邊跟著一個好看的男人，他叫似練，可能與他有關吧！”宋天海回答。
“似練？”那一瞬間，她好像記起了什麽，在某天晚上，某一個閣樓，一個彈琴的模糊的影子。但是再想細想，什麽都沒了。
月明看月華似乎要想起，忙揮手消除月華的記憶。
“想起有什麽不好嗎？”總也不說話的月痕突然說話了。
“月明，是她心裏的根，如果她想起，會很痛苦。這身上的重任又怎麽能夠好好的完成？”月明聲音冷淡，似乎月明根本不是他，是另外一個毫不相幹的人。
“如果某一天月華知道你這樣，她會恨你的吧？”月痕也不知道為何，衝動的說出了這些話，他似乎也想刺激他，看他是否會在意，是否能想起。
月痕月吳，他們都期待著能回到月華小時候，他們三人，一起照顧月華的時光。可是，就是這樣零碎的，隻能成為一個永遠不能完成的願望，這一路阻礙，生硬的插進了他們四個人的人生中，生疼生疼。
“做神仙有什麽好，若是能回到從前，我寧可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想，隻靜靜的享受那段時光就好了。”月痕越說越生氣，轉身一溜煙消失的沒蹤影。月明轉身看了看他，沒什麽反應。他又轉頭看了看月吳，月吳也沒什麽反應。
“這麽多年了，月痕也終於忍不下去了。可是我，已經習慣了。”月吳說話了，像是對月明說，又像是對自己說，完全一副死心的表情。
“還記不記得月華失去記憶的前一刻，她說她要葬在你身邊，你知道我和月痕有多傷心嗎？但是即使再傷心，也沒有現在難過。我無法承受失去月華，月痕同樣受不了，但是我們對月華的愛及不上你的一半，是我的錯，是我讓你失去了記憶，這結果應該是我一個人承受，但是受害的人卻不止我們兩個。如果當初我沒有鬼迷心竅，一切都不會發生。”
“這都是我們的命，我們必須要走的路，你那樣做也是必然的。何必再自責下去。”月明還沒有說完，月吳也消失在他的視線了，但他還是默默的把該說的話都說了。
從小到大，月痕和月吳已經習慣了把一切難題都拋給月明，因為在他們心中，這世上沒有月明解決不了的難題。現在依然如此。他們把所有的壓抑痛苦難過全都化作對月明的抱怨，月明明白他們內心的苦，但是他們不願意被化解，寧願這樣永遠痛苦下去，這種執念凝結在心，月明解不了。
“我從前教你武功的時候，恐怕不是像昨天那樣教的吧？”
“師父你以前是失去了武功的，現在你的武功已經恢複了，我很高興。”宋天海說道。
“天海，在我身上發生了很多事情嗎？”
“沒有啊，師父那時候什麽事情都沒有，青左太醫也是你的朋友呢！”
“是嗎？我竟然都不記得了。我竟然都不記得了。”
“師父，你不要著急，或許是天意吧，這樣不是挺好的嗎？師父你就應該是現在這個樣子啊，沒什麽不好啊！”宋天海著急的安慰月華。
“嗯，我聽你的。你都已經比我高那麽多了。對了，我還給你準備了一副手套，你帶上試試，練武的時候不要弄傷了手。”
“謝謝師父，宋天海這輩子都會保護好你的。因為你是我生命中至關重要的人，我也一定會守護好景兒，純兒和傑兒，師父你放心，我一定拚盡全力。”
或許是宋天海相當的忠誠，月華竟然落淚了。她自從失憶以後，很少流淚。
“師父你不要哭啊，是天海說錯話了，師父不要生我的氣。”宋天海著急的樣子，又把月華都樂了。
月花擦幹了眼淚，摸了摸宋天海的腦袋，無比親昵。
“不要輕易的受傷，不要莽莽撞撞，你要給我安安全全的，無論什麽時刻，都不準你受傷，知道嗎？”
“師父你放心吧”說完嘿嘿一笑，回到了小時候那般調皮。
月華摸著他的腦袋，慈母般的愛憐。
留他吃了晚飯，晚飯間，疏琰詢問了他是否有中意的女子。宋天海流露出痛苦的表情，但轉瞬即逝。月華見宋天海堅定的搖頭，心裏有些著急。
“你這孩子，人家像你這麽大，孩子都好幾個了，你可倒好，連個中意的女子都沒有嗎？還是不敢說？我可以給你做主啊，我不行不是還有疏琰嗎？”
“沒錯，還有朕，你有中意的，朕可以現在就給你指婚。”疏琰也附和道。
“是芙靈，隻不過她不喜歡我”宋天海坦誠。
“哦？軍侯的妹妹？”疏琰看了看月華笑了。
“她一直不中意我，似乎還討厭我。或許，我也該放棄了。”
“努力過了嗎？”月華問。
“嗯，好多年了。”
“我們天海這麽好的條件，什麽樣的女子找不到，你也不要太傷心了。或許，你們沒有緣分。”月華安慰道。
“要朕說，如果真的喜歡她，就等她吧。如果你一心一意的隻愛她，那麽任何人在你麵前都隻能使將就著過了。朕等了那麽多年，不是終於把你師父等回來了嗎？”
宋天海聽到這，眼睛忽然間亮了起來。兩個男人四目相對，裏麵似乎都有火花在碰撞。月華在一邊看著，仿佛自己被他們兩個拋棄了一般。
“吃飯吧，別把我徒弟餓壞了。”
時光愉快的走著，很開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