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十七章 故人重逢
第二日傍晚，青石整頓好了站在門口等白馨。他今日選了一件淡藍便服，長身玉立地站在門口，頗有些蕭索的意味。
要進宮賀壽，白馨也特地打扮了一番，不過也隻是整齊幹淨罷了。她特意選了一身粉色的窄袖儒裙，樣式極為簡單，隻不過在袖口綁了幾根同色的絲帶，看上去有些飄逸，倒顯得別出心裁，但又不突兀。
今夜的壽宴，在京官員的家眷都會參加，想必各個都是費盡了心思。與其打扮得花枝招展泯然眾人，還不如自然隨意，反正她此番也不過是進宮探個虛實，並不想搶風頭。
到了門口，青石見她這身打扮，眼裏有些許讚許：“白馨，沒想到你打扮一下還真能見人。”
見青石嘲笑自己，白馨撅了噘嘴，將青石上上下下掃視了一遍，不服道：“我看你才是勉強能見人呢。”
“時辰不早了，還請大人小姐趕快上轎，要是誤了時辰，皇上怪罪可就不好了。”徐海見二人鬥嘴，趕忙催促道。皇上壽宴可是大事，遲到了興許真會遭人話柄。
白馨自是清楚此中道理，瞪了青石一眼便上了自己的轎子。等白馨的轎簾放下的時候，青石臉上的笑也跟著不見了。他垂下眼瞼，有些許難過。再漂亮又能怎樣？那嬌豔始終不是為他綻放的。
乘著轎子到了宮門口，白馨一下轎子便愣主了。今夜的皇宮可謂是人聲鼎沸，宮門口車水馬龍，在此之前已有不少官員帶著家眷到了。
想到待會就要見到顧君陽，白馨的心像是被人揪住似的，讓人透不過氣來。她的手心冒出了密密的汗，她將手捏成了拳，卻發現那汗居然是冷的。
長身見她臉色有些不自然，走到了她身邊，提醒她道：“別跟個鄉巴佬似的看傻了，我們以後可是要當大官的人，你這樣丟了我們大官的臉。”
聽到青石說的話，白馨想起了那個關於‘鄉巴佬’的典故，嘴角終於有了一絲笑意，她發現她的心忽然不是那麽難受了。她抬起頭，真誠地對青石說道：“謝謝你，青石。”
青石
不清楚白馨為什麽謝自己，一拍她的頭道：“胡說些什麽呢？我可警告你，千萬別給我丟臉。我長得這麽英明神武，玉樹臨風，要是被人發現有你這樣的傻妹妹，臉都丟到天邊去了。”
被青石這麽一打，白馨完全放鬆了下來。是呀，她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在關鍵時刻肯定不能出錯。
今年的壽宴由於邀請的人多，顧君陽特意將宴會安排到了慶揚殿。
那慶揚殿內有一環湖水榭，水榭緊圍著一個小小的湖泊，湖泊中央架著一方小小的舞台，正好方便各家秀女展示自己。白馨和青石的位置被排在了水榭長廊的右手邊，由於官不大，兩人的位置離主位離得有些遠了。
此時夜幕已經降臨，環湖的水榭長廊上掛起了精致的八角宮燈。各家的秀女皆是一臉興奮，四處張望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脂粉味道，倒可真稱得上是衣香鬢影，美女如雲。
顧君陽和太後都沒有到，主角沒來，白馨坐在位置上顯得有些無聊，也不覺望向四周。冤家路窄，白馨剛一抬頭，就看見了不遠處的顧君朝。
他似乎早就發現了白馨，她剛抬頭就對上了他的視線。那顧君朝還深怕別人不知道他們認識似的，端起身前的酒杯，對著白馨遙遙舉杯，笑得一臉……賤兮兮的感覺。
白馨狠狠地瞪了顧君朝一眼，眼神有些不耐。不過剛瞪完，她就後悔了，因為她發現除了顧君朝，他身邊的那個人也正側著頭遙望自己。
待看清那人，白馨的身子猛然一顫，撞到了身前的桌子，連帶著酒杯都晃了一下，溢出了幾滴酒水。坐在顧君朝身邊的不是別人，正是十二王爺顧君樂。要說在前世，白馨在這宮裏最熟悉的人，除了顧君陽，就剩下顧君樂了。
在白馨心裏，顧君樂是宮裏唯一的好人。她猶記得當年她被逼要嫁到突厥的時候，隻有顧君樂幫她求了情。雖然到最後還是被駁回了，但是這份情她卻牢牢記在了心裏。她低頭避開了顧君朝和顧君樂的目光，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下來。
見白馨避開了自己
的目光，顧君朝也不再望著她。他一轉頭，就看見了身邊的顧君樂望著白馨，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十二弟在想什麽？”顧君朝打量著顧君樂，假裝關心道。
聽到顧君朝在喚自己，顧君樂才發現自己竟然盯著一個姑娘盯得出神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回頭看著顧君朝，眼神幹淨得不含一絲雜質，解釋道：“沒想什麽，隻是覺得那位小姐的眼睛好熟悉，似乎在哪裏看到過，可是想不起來了。”
“我還以為十二弟想什麽這麽認真，原來是思春了。那是大理寺少卿白俊臣的妹妹，名叫白馨，也是參選的秀女。既然十二弟相中了，那為兄就幫你去皇上那求個情，讓他將白小姐賜給你。”顧君朝打趣道。
顧君樂為人單純，被顧君朝這麽一說，臉頰泛起了一絲紅暈，害羞道：“九哥你就別捉弄我了，我哪裏就看上人家小姐了。倒是九哥你，從剛才就一直盯著人家小姐不放，還連人家小姐的底細都打聽得這麽清楚，我看是我給你去五哥那裏求情才是。”
顧君朝等的就是顧君樂的這句話，他將酒杯重新斟滿，仰頭一口飲下，放下酒杯望著白馨意有所指道：“我是看上那白家小姐了，怕就隻怕五哥不肯放人。”
“九哥這是什麽話，不就是個秀女罷了，五哥哪有不放之理。更何況，五哥心裏隻有霜華姐姐，那裏會跟你搶什麽白小姐。”顧君樂不疑有他，自顧自地說道。
聽到顧君樂提起淩霜華，顧君朝腦子裏靈光一閃，似乎想通了什麽，問道：“你說五哥喜歡的是昭陽公主？”
淩霜華的事情在宮裏是個禁忌，太後曾經囑咐過他一定要守口如瓶，沒想到還是被自己說漏了嘴。不過顧君樂一向信任顧君朝，隻低聲說道：“我告訴你，你可千萬別說出去，否則母後一定不會輕饒了我。”
“這是自然。”顧君朝心理科豁然開朗，臉上浮現了一絲玩味的笑意。
慶揚殿內，一眾人各懷心思，直到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皇上駕到！太後駕到！宸妃娘娘駕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