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十二章 兩人交鋒
眼前的人來頭不可小覷,白馨慶幸自己在陵陽城時,沒有讓青石把他們的真實身份說出來。這樣一來,不管顧君朝如何懷疑他們,隻要他們沒有親口承認過,就不能被蓋棺定論。
“我是白馨,家兄是大理寺少卿白俊臣,我記得在陵陽城之時我就介紹過了。”白馨仍舊一口咬定了自己的身份。
“是嗎?既然你哥是白俊臣,那他原先就是正五品的縣令,這花名冊上麵為何沒有你的名字?”顧君朝慵懶地坐在椅子上,纖長的手指在花名冊上敲了敲。
顧君朝所言非虛,這本花名冊上確實沒有白馨的名字。這也是白馨苦惱的地方,畢竟真正的白俊臣根本就沒有妹妹。她如果要參加一月以後的選秀,就必須想辦法在花名冊上添加自己的名字。雖說隻是一名字,可是要從無到有,又談何容易?
白馨不言,在心裏飛快地盤算著,想要把眼前這討厭的男人打發走。她的目光掠過書案上的花名冊,心中後悔極了,之前離開書房的時候,她居然忘了把東西收好。
看著白馨若有所思的樣子,顧君朝抿嘴一笑,知道白馨是不會對他說實話了。好在他這次來,也並非為了揭穿白馨她們的身份。
敲打著的手指忽然止住,顧君朝目光一凜,接下去說道:“你要是不願意回答這問題,或許我可以換一個。”說到這裏,顧君朝故意頓了一會,才繼續道,“當空的曜日,到底有什麽含義?”
聽到這五個字的時候,白馨的心裏'咯噔'了一下,原本紅潤的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她緊緊咬住下唇,藏在袖子裏的雙手也用力地握成了拳。這一切都昭示著,她是真的生氣了。
不過白馨極力忍耐著,試圖將心裏的怒火壓下去。大怒易失言,被怒氣左右自己的心智,這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於是她再次質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如果你再答非所問,我發誓我再不會跟你說一句話。”
剛才那五個字,是她今早在青石上朝前,偷偷告訴青石的,並且囑咐他若非萬不得已決不能說,看來青石還是說出來了。既然眼前的男子能說出這五個字,那麽他一定是朝堂中人,而且身份定然不俗。
“看樣子你哥哥回
來沒跟你提過我,還真夠無情的,我怎麽說也算是你們的恩人,竟然就這樣被你們拋諸腦後了。”顧君朝佯裝委屈道。
白馨板著一張臉,語氣不耐道:“你到底答是不答?”
心知白馨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顧君朝也收起了自己戲謔的樣子,畢竟玩笑過了頭可就不好玩了。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與白馨直視道:“我叫顧君朝,這個名字你可得記好了。”
“顧君朝……你是九王爺?”雖然在前世,白馨與這位九王爺素未謀麵,但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
先皇有五子:除了第五子顧君陽,第九子顧君朝,還有第三子顧君灝,第六子顧君悉,第十二子顧君樂。隻要是在宮裏侍候過十年以上的老人都知道,先皇最喜歡的兒子,並不是現在的皇帝顧君陽,而是九王爺顧君朝。
八年前先皇薨逝之後,除了與顧君陽同為皇後所出的顧君樂,以年幼為名留在了京師,其他三子都去了自己的封地。坊間傳言,這九王爺生性桀驁不馴,不拘禮數,看來果真如此。
“你知道的還真是不少,所幸我從來都沒有小瞧過你。”對於白馨清楚自己的身份,顧君朝倒是不覺得意外。
不過,他認定了白馨和顧君陽之間,必定有什麽特殊的關係,可到底是什麽他又猜不出來。
顧君朝的話間接承認了他的身份,白馨的心情卻更加沉重。這個九王爺的心思城府皆是上乘,本就不好對付,如今又對自己產生了懷疑,看來自己想要報仇是難上加難了。
敵暗我明,顧君朝的意圖不明,自己的行為卻讓他隱隱有些猜測了。白馨隻好兵行險招,直言不諱地問:“九王爺身份尊貴,卻老是纏著我一個小女子,請問王爺意欲何為?”
“你日後自會知曉。我這一次來找你,原本是想問你到底想幹什麽。不過現在,我似乎已經猜到了。”顧君朝頷首,目光停留在了那本花名冊上,意有所指。
似乎被人看穿的感覺,白馨一點都不喜歡,直接逐客道:“既然王爺的目的已經達成了,那就恕白馨不遠送了。”
“別這麽不高興,我承認被人看穿的滋味確實不好受。不過禍兮福之所伏,你未嚐就沒有收獲。”顧君朝
從書案後麵走到了白馨身邊,彎下腰在她耳畔低語道,“例如,我可以幫你在花名冊上添名字。又例如,我還可以告訴你,半月之後顧君陽的生辰是選秀的一次預演,屆時王公大臣的家眷都會同往,那可是一次極好的表現機會。”
顧君朝的聲音富有磁性,此刻又壓低了聲線,帶著些許引誘的味道。他的臉和白馨的側臉隻差毫厘,溫熱的呼吸吹到了白馨的耳後,讓人有一絲曖昧的錯覺。
白馨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卻又不甘認輸,隻好僵著身子咬牙切齒道:“那就多謝九王爺出手相助了。”
“哈哈哈……”顧君朝爽朗地大笑,後退一步拉開與白馨的距離,之前的曖昧感立刻不複存在,“白馨,你果然是個有意思的人。”
……
是夜,顧君陽並沒有翻任何妃嬪的綠頭牌,而是獨自睡在了自己的寢宮。他輾轉反側了很久,到了半夜才漸漸入眠。
顧君陽做了一個夢,夢裏有個白色的身影在他麵前跑來跑去。他想要抓住她,卻總是被她溜走。那個白色的影子帶著他在宮裏轉來轉去,最後卻在一處角樓邊上停住了。他慢慢地靠近她,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她時,那個白色的身影卻忽然從角樓上跳了下去。
他撲到了角樓邊上,卻看見那個白色的身影,在下方靜靜地平躺著,身下卻有紅色的**慢慢暈開,逐漸開成了一朵嫣紅的彼岸花。
“不要!”顧君陽嚇得大叫,在龍塌上坐了起來,額頭上冷汗涔涔,呼吸紊亂,久久不能平複。
聽到了叫聲,守夜的張德海趕緊跑了進來,擔心地問:“皇上,您沒事吧?”
顧君陽將手伸出帳外搖了搖,示意張德海自己沒有大礙。
今夜原先並不是張德海守夜,可是在早朝之上,張德海見顧君陽那個反應,直覺他必定是又想起了從前的事。對於以前那件事,顧君陽最不喜別人談起,不過見他如今夢魘纏身,張德海還是忍不住多嘴道:“皇上這是何苦呢?公主已經仙逝多年,皇上應該看開些。”
龍帳之後的顧君陽閉上眼,冷聲道:“張德海,你逾矩了。”
明白顧君陽不想聽這些,張德海歎了口氣,無奈地退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