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納米機器蟲
第013章 納米機器蟲
隻要紫色的這些RE01納米蟲進入慕容弘文的腦內，按照事先給它們編寫的程序並配合適時指令，它們會將那些受損以及死亡的腦細胞進行修複，替換或是喚醒。也就能達到二次激活神經元的目的，這個躺在床上毫無知覺的男人將奇跡般醒來。
可正當阮建超為自己即將改變醫學曆史而興奮的時候，試驗室的通話器自己響了起來。原來是外部接到報警的警衛們趕了上來，從外麵遠程控製通話。
早先童苑傑在控製中心遇到的那個高個子便是夜班值勤的ANGC隊長，他現在帶著手下三十多號人以及原本駐守的ANGC3型機器警衛將STU圍得嚴嚴實實。還有一些之前沒見過的懸浮機器人，黑洞洞的槍口，那明顯更具有攻擊性。
“STU裏麵的人聽著，ANGC接到A級醫療危機警報，前來外置。如果裏麵有人的聽到的話請盡快與我們取得聯係，以協助警衛解除警報。”
阮建超聽到通話器裏的內容，心裏暗罵一聲：“晏致遠你這個小人！”
他認為是這個老院長報了警，用以阻止他的試驗。
外麵的通話還在繼續重複著，阮建超看看身邊這些呆立的Rhro－5機器人，加快了指令速度。手指不停在全息鍵盤輸入他的程序。
紫色的RE01納米蟲像脫韁野馬一樣經由藍色管道湧入慕容弘文鼻腔，而後進入大腦。它們實在太小了，細胞與細胞之間的空隙足夠通過。這些帶著任務的小家夥們，像是渴了很久的馬遇到了河水一樣，一頭紮了進去。
瞬間，在全息投影上，一隊隊紫色RE01納米機器蟲開始與慕容弘文的腦細胞接觸，忙碌起來。由少到多，由小到大，大片的紫色區域在圖上顯現出來。
“STU裏麵的人聽著，ANGC接到A級醫療危機警報，前來外置。如果裏麵有人的聽到的話請盡快與我們取得聯係，以協助警衛解除警報。”試驗外麵的通話還在繼續。
阮建超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馬上抬起手腕，在腕表一樣的控製器上按動幾下。這是要將納米牆和機械門的密碼以及授權內容都改變，即使原來有授權的人都無法進來。
果然，晏院長趕到的時候根本就無法從外麵開啟STU大門。
阮建超的試驗正在緊張進行中，而STU外麵的ANGC警衛們也將槍上膛準備采取終極措施。
晏致遠以院長的身份與警衛隊長協商到底要怎麽去應對這樣的事情，其實他相當的為難。於公，不得不將阮建超的行為中斷並且移交給聯邦法院；於私，兩人雖然在某些觀點上有分歧，但至少共事這麽多年，哪下得了手。何況要是索拉裏亞醫院少了阮建超，名氣和聯邦方麵投入的資金支持將會少很多。
警衛隊長哪去理會他這麽多，ANGC與醫療局簽訂有合約，合約裏有標準處置程序。現在作為隊長，唯一要做的就是照章辦事兒。
C4準備，就算是用常規的辦法打不開這道門，也要在萬不得已的時候給它破開才行。十幾個世紀以來，C4總是個好使的夥計。戰爭、礦場、黑市等等，任何有需要它的地方都能找到存在，而且藥到病除，沒有辦不成的事兒。
裝彈機器人快速將C4放到原來有門的地方，隻等隊長一聲令下便要引爆。這種93%為RDX的神奇物質，定會將這門打開。用不著什麽密碼，更不怕裏麵的人重設了這可笑的密碼。
“等等！”晏致遠還是想用勸導的方式讓阮建超停止試驗，放棄這個瘋狂而自負的想法。
他掏出電話，在稍事猶豫之後打給了阮建超。
電話通的那一刻，他示意所有人都不要出聲。聽著電話裏傳來重重的呼吸聲，他能感受到深度投入試驗裏麵的阮建超心情有多緊張。
但他不知道的是，這種緊張並不是因為外麵圍了多少人，或者是麵臨著坐牢等等。他所緊張的是馬上會改變人類醫學進程的試驗結果，如果慕容弘文恢複意識，那這一切都值得。
“阮主任，你趕緊停止現在做的事。你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這很危險。”
“不，我不會放棄。這是我十幾年來一直在等的機會，馬上就快成功了。你知道嗎？現在納米蟲正在為試驗體修複腦細胞，再堅持幾分鍾也許他就會恢複意識。”
站在晏院長身邊的封俊楠雖然在之前就趕到了這裏，卻也是束手無策。從電話裏能聽到了阮建超的回話，急得在走道裏來來回回踱著步。
晏致遠繼續勸道：“求你了，就算你成功了，出來這道門就會被送到被告席上。”
“我可不在乎這個，一生的夢想都在這個項目裏麵。”
“知道現在外麵是多少人等著你嗎？他們已經裝好炸藥，隻要警衛開啟爆破，這一切都晚了。”
“院長，我和你就這個問題爭執了好多次。就在兩個小時之前還在為這事兒生氣，其實很想給你道歉。不論今天是個什麽結果，阮某都不會後悔，成功了就證明理論是對的。你應該明白，這項技術可以造福多少人。那些老年癡呆的，還有年紀輕輕而意外腦死亡的人，都會因此而回到他原來的生活。他們的記憶，他們情感裏那些美好都會再現。”
“那如果失敗了呢？”
“任何事情總有失敗的時候，也總需要一個人去失敗。院長你想想，人類從一開始哪次進步不需要人做墊腳石？”
“你這樣做會引起聯邦內部戰爭，人類已經傷不起了。”
“那離我們太遠了，而且聯邦內部的分爭並不在於這個。如果我失敗了，請幫忙通知我的家人，替我向兩個女兒道歉。爸爸對不起她們，在未來的成長路上一定要相互攙扶。”
“阮主任，放棄吧！還來得及。這隻是我們醫院內部的事情，天亮之前是不會傳出去的，我保證。”
“你保證不了什麽，就算你阻止得了我，但你阻止不了人類向前的腳步。再說ANGC是醫療局的人，A級警報已經開啟了吧？現在工醫療局早知道了。”
“晏院長，時候到了，再不進去就來不及了。”ANGC隊長在一邊催促：“他這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晏致遠看看隊長，知道他這並不是在與自己商量而是提醒。ANGC警衛是醫療局指派的，他們隻受命於醫療局，即使現在醫療局沒有直接參與進來，ANGC也可以遵行聯邦《公共危機緊急處置法案》。
此次是索拉裏亞醫院的A級醫療危機警報，當然不是晏致遠能夠中止的。
“準備引爆！”
負責引爆的警衛輕輕向手中的搖控器按下去……
STU裏麵，阮建超清晰聽到了警衛隊長下達的引爆命令。冷靜地掛斷晏院長打進來的電話，注意力重回他的試驗中。
就在剛才與院長通話這個過程中，RE01納米蟲已按既定的程序修複了一部分腦細胞。
慕容弘文開始恢複部分簡單的意識，阮建超似乎發現他的手指輕輕動了一下。
難道自己看錯了嗎？他摘下眼鏡仔細在衣服上擦了兩遍再戴上。湊到慕容弘文的手邊仔細觀察，卻又沒看到持續的反應。
從身邊Rhro－5機器人端著的托盤裏取過一根注射器，輕輕刺了一下慕容弘文的手心。奇跡出現了，條件反射在已經僵硬六個多小時的慕容弘文身上產生，幾個關聯的手指突然**。阮建超又重複試了兩次，都是一樣的結果，這證明試驗體至少恢複了觸覺。
抬頭看了一下空中的腦部全息圖，一部分原來暗黑色的區域在紫色納米蟲的努力下慢慢變為灰色。隻是區域擴展的速度太慢，同時另一個問題也開始出現，紫色的區域越來越少。
阮建超從數據上可以看出，那是RE01納米蟲因為能量耗盡而相繼停止工作。它們一旦失去能量便相當於一個死亡的細胞，要極時清理出來才能放入下一批。針對這點之前已有預案，準備了專門負責清潔的CL01清潔機器人。
“準備植入CL01清潔納米蟲。”
Rhro－5機器人先將接口上原來容納紫色RE01納米蟲的容器拿走，準備去拿新的容器放入。
冷藏櫃裏還有三支容器放有納米蟲，一支紫色的，兩支綠色。那綠色便是專門負責收拾紫色納米蟲屍體的CL01清潔機器人，因為它們進入某個場所工作的時間很短，僅是一進一出，所以不用擔心能量會用完。
就在Rhro－5機器人伸手拿出綠色納米蟲容器的時候，一陣天搖地動。還沒有完全握住的一支綠色容器掉落在地，液態的納米蟲瞬間從破碎的縫隙流向四周。
這種特殊的裝置一破，改變環境的CL01納米蟲很快失去活力，靜靜在地上流淌。
進入STU的門被C4爆破產生振感十分強烈，不僅STU有感覺，整棟大廈都好一陣搖晃。
幾秒鍾之後，走道上的煙霧散盡，牆上出現一個兩米直徑的大洞。刹那間被ANGC警衛的槍口圍了起來，隊長指揮著幾個人想要衝進去。
就在這時，走道的門被推開，童苑傑頂著一頭灰塵跌跌撞撞從消防通道跑了上來。
看幾個警衛正要衝進那個被炸開的門洞，他趕緊大聲喊道：“不要！”
所有人回頭看向這個滿身狼籍的年輕人，原來是那個被誤認為開玩笑的實習醫生。
因為前次的不相信導致延誤了時間，這次ANGC隊長謹慎多了。做個暫停進攻的手勢，讓手下警衛不要衝進去。
看著越走越進的童苑傑，隊長問道：“為什麽不能進去？”
童苑傑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不能進去，還有一道是納米門。”
一個不信邪的警衛未經請示便對著空洞開了一槍，子彈硬生生反彈回來，直接射進他的大腿。警衛嚎叫一聲撲倒在地，痛苦地扭動起來。
隊長指揮手下趕緊將傷員拉走。
“我可以打開！”晏院長邊說邊抬起手腕。
“阮主任一定改了密碼，打不開的。”
晏院長試著按下開關，指今發送出去之後果然是沒有任何反應。正中童苑傑的推測，納米門的密碼被修改了，外麵的人是進不去的。
這裏的納料機器人可不同於STU裏麵阮建超正在使用的液態納米機器，這裏是固態的，而且是透明的。肉眼根本看不見，所以那個冒失的警衛才會開槍。
“準備C4，雙倍！”隊長再次下令。
裝彈機器人在剛才那個洞的內沿填裝了大量C4，大家退向一邊作好引爆前的防護準備。
試驗室裏，因為損失了一批CL01清潔機器人，阮建超隻好改變計劃。還有一支綠色的納米蟲本是準備清潔第二批RE01紫色蟲的，現在得分一部分先用了。也就是說最後的紫色機器蟲消耗完能量便會留些在慕容弘文的大腦中。
這是個意外，顧不得想多。趕緊將50%的CL01清潔機器人植入。很快在慕容弘文的腦內出現綠色，帶著那些消耗完能量的紫色機器蟲沿通道進入垃圾箱。隻用了一半的數量，便也留了一半死亡的RE01紫色納米蟲在大腦裏。
時間緊迫，阮建超換上第二批RE01納米蟲，一次全部植入慕容弘文的大腦中。全息投影上再次出現大片紫色，新的機器人抵達工作現場。
“啪——”，有什麽東西掉在地上。
Rhro－5機器人和阮建超幾乎同時看向地麵，尋找著聲音的來源。手術台的腳柱邊，一個輸液瓶還沒有停止旋轉，明顯是剛剛從工作台上掉下來的。
“啪——”，還沒確認前一個怎麽掉下來的，又一根針管掉下來。這正是剛才阮建超紮慕容弘文的那根，用完後順手丟在一旁了。
手術台的腳柱開始抖動，順著腳柱慢慢向上看，整個手術台開始顫抖。再向上，慕容弘文表情痛苦地扭曲著，四肢用力想要掙脫束縛。插著藍色管道的鼻孔裏發出重重的哼聲。
似乎他已經醒來，而且能感受到痛苦。
阮建超興奮不已，這是成功的表現，他研發的這些納米蟲起作用了。將一個失去意識快七個小時的人又恢複了知覺，這是奇跡，這是他想要的結果。
不過他臉上的興奮漸漸僵硬起來，因為慕容弘文的痛苦程度越來越大，超出了他的預料。渾身血管暴起，肌肉緊繃，拚死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