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1章方阡儼
禦千尋,你大概沒有想到,你所認識的付子衿,可以表演得比雲若舞猶過之而無不及。
白非月似笑非笑得看向雲若舞。曾經,因為禦千尋喜愛看歌姬表演,她費盡心機,通過自己的情報網搜羅所有在歌曲舞蹈音樂上有造詣的人為自己上課,她苦苦學了五年,而這五年,她成就了如今的禦千尋,亦毀滅了當初的自己。
而現在……
白非月的唇緩緩勾起。
禦千尋,我可以成就你,同樣也可以毀了你!
台下,福來帶著由兩名暗衛押著的於士遷和徐延施從遠處走來。
有人看見於士遷,立馬叫了起來。
“於士遷在這兒!”
“於士遷!你這個老匹夫!肯定是你暗箱操作!”
“快還子衿姑娘一個公道!”
眾人好似都直接忽略了他們兩個已被人看押,將原本扔向擂台的穢物齊齊都對準了他!
“哎喲哎喲!別扔啊!你們別扔啊!”於士遷叫苦連天。
徐延施卻是一臉灰敗,想來他已經明白,他的好日子已經到頭了!
福來徑直將於士遷和徐延施壓上了台,他恭敬得走到白非月的身邊,繼而緩緩俯下身子,行了個半禮,禮畢,他驀然揚聲說道:
“皇後娘娘恕罪!屬下救駕來遲!”
白非月眸光一轉,餘光瞥向禦辰澤,旋即會意。
她的手顫悠悠得伸出將福來扶起,聲淚俱下:“福來,本宮還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
禦辰澤的心又是一顫,這丫頭戲演得還真是像……
眾生嘩然!
“付子衿姑娘竟然是皇後娘娘!?”
“難怪之前說皇後娘娘會來看歌姬大賽,結果卻沒看到人呢!”
“是了,好像之前就聽我表舅的姨媽的三姑的姐姐的妹妹說當今皇後是付丞相的大女兒呢!”
“皇後娘娘怎麽上了擂台!?”
“沒看到於士遷被抓了嗎?肯定是著了於士遷的道了!”
白非月此刻深深佩服百姓的腦洞,她這戲才剛開頭呢,他們便已猜到了結尾。
福來扶著白非月的手一頓,心肝兒都是一陣顫抖,這皇後娘娘還真是深藏不露,今後可得恭敬些了。
白非月掐了福來一把,福來回過神來,看向她。白非月朝他微不可察得頷了頷首,福來會意,旋即舉出宮中腰牌。
“奴才乃是宮中內監總管福來公公,皇上因為擔心皇後娘娘,是以在皇後娘娘出宮之後就命奴才尾隨其後,果然這兩個老匹夫狼子野心,竟然想要謀害當朝皇後!”福來義正言辭,眼睛血紅得看向於士遷和徐延施,就差沒有過去手撕兩人。
白非月用衣袖輕柔得拭去淚水,整個人看去異常的嬌弱,她吸了口氣,緩緩道:“本宮本是要運送糧草到江南賑災,經過這回香城,卻收到於士遷的來信,說是歌姬大賽就在今日,希望本宮能參加,為回香城搏些名聲,本宮本不願意耽誤行程,但徐延施大人如此可以促進回香城的經濟,本宮便就來了,本宮真是沒有想到…
…”說到這裏,她的淚水又是滾滾而落,口不能言。
百姓頓時間激憤了。
“皇後娘娘這是要去賑災!你們竟然還要害她!”
“簡直不是人!”
“對!殺了他們!我們回香城不需要這樣的縣令!”
白非月斂下了眉目,心中歎道:真是善良的人們啊,讓她都不好意思接著騙人了。
結果她還是要繼續騙人:“本宮本來在後台等著比賽結束主持投票儀式,結果卻被人推到前台,本宮想著不能給皇上丟臉,所以不願意在擂台上說出自己的身份,再者,那時候也沒有人能為自己證明,本宮隻能抱著一線希望,希望能夠奪魁,這樣便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民眾情緒更是激昂了。
“皇後娘娘,您也太善良了!他們謀害皇後就是意圖謀反!怎麽會什麽事都沒有!?”
“就是!敢這麽害皇後就能這麽害皇上!”
“能用這麽卑劣的手段去謀害一個女人,簡直禽獸不如!”
“我們不能讓這種人繼續留在我們西元國!”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一時間,因為對白非月美貌的向往,和對皇後的崇敬,再加上她自身的所作所為皆無可挑剔的情況下,白非月已然上升到所有人心中無可企及的高度。在這個時候,所有褻瀆白非月,對白非月不利的人,對他們而言,都是十惡不赦,千刀萬剮也不為過的。
於士遷和徐延施兩人早已麵如死灰,此刻看著白非月猶如在看一個惡魔一般,別人不知道,他們兩個是知道的,這個白非月,分明就是在演戲!而且還演得他們啞口無言!
徐延施看著福來,心中又驚又懼。福來是皇上的人,皇上能派福來過來保護白非月,難道……這個皇帝本來就不傻!?那王爺怎麽辦!?他知道嗎?還有守在城外的衛國立,他要怎麽辦,如若連他也落馬了,那王爺……
福來仿佛背後長了眼睛一般得瞪了過來,他朝他陰測測得笑了笑,徐延施癱倒在地,渾身狂烈得顫抖起來。
徐延施猜的沒錯,白非月下一個就要把衛國立拖進來,於是她說:“眾位有所不知,徐大人的好友衛國立威武將軍如今帶領著三千將士守在城門口呢,如若現在看到本宮安然無恙得出去了,還綁了於士遷和徐延施兩位大人,本宮隻有福來他們三個人,恐怕……”
徐延施汗如雨下,他知道,他們徹底完了……
戶部尚書的位置沒了,威武將軍的位置也沒了,接下來,禦辰澤一定會安排自己的人頂上去。
好一個付子衿!好一個妖後!
白非月聲音一落,立馬就有人站出來,芒寒色正:
“皇後娘娘不要擔心!我回香城方家願意出微薄之力幫助皇後娘娘拿下那個逆賊!”
“我回香城袁家也願意!”
“還有我李家!”
“我林家也願意!”
“回香城陳家也願意!”
如此之聲充耳不絕。
白非月看向那第一個發聲
的人,回香城方家,那個煉丹世家?
事情進展得很順利,福來找了個人模仿了徐延施的筆跡寫了封信給衛國立,信中寫明計劃成功,皇後娘娘已經落入我手,速來城中商討如何處置此女。衛國立收到信後,很快便進了城。想來他也沒有想過他們的計謀會失敗的可能,否則如何能如此輕易便相信了?
被抓的時候衛國立還不明所以,直到看到被困押的於士遷和徐延施,他才知道原來大勢已去。
衙門的地牢中,白非月站在潮濕的走道上,靜靜得看著這三個囚犯,身旁的男子雙手負在身後,亦是不發一言,隻是緊抿的唇透露出他此刻微有些不悅的心情。
“付子衿,沒想到,我衛國立征戰沙場半生,竟然會敗在你一個女子手上!”衛國立早已不複剛出宮時的模樣,如今的他穿著囚服,頭發散亂,滿臉汙垢,儼然一個階下囚的醜陋麵孔。
白非月微微一笑,聲音是前所未有的輕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們對我痛下殺手的時候,可曾想過我隻是一個女子?”
徐延施呸了一口:“王爺說的沒錯,留著你,遲早都是個禍害!”
白非月的笑意染上眉梢:“希望——我能不負他所望。”
走出地牢,青天白雲,豔陽高照。
白非月眯了眯眼睛,繼而轉向一旁的男子。
“方公子,多謝你。”
回香城是商戶之鄉,這裏作為西元國中心點,國貿四通八達,而在此商戶如此盛行之地,有四大世家,以方家為首,陳王林家並列。方家雖然經商,卻是正經的煉丹世家,傳聞中方家老太爺已是丹王,全天下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在他這兒求藥,而這位方阡儼是方家的獨子,據聞極具煉丹天賦,且性子耿直,是以深受方家老太爺的喜愛。
方阡儼微有些褐色的眉眼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極淡,隻是一雙棕褐色的瞳孔顯得異常清亮,薄厚適中的唇微抿著,神色清冷。
他朝她抱拳施禮:“皇後娘娘客氣了,方家隻是為國效力罷了。”
白非月朝他明媚得笑了笑,繼而又道:“那麽,在皇上下達新的任命詔書之前,還請方家代為管理回香城,我相信你能做的很好。”
方阡儼看著白非月的笑容,一時間有些恍惚,他不得不承認,這個皇後美得有些過分了。
見方阡儼不說話,白非月又自顧自得說下去:“今年的歌姬大賽要重新舉辦,那些個亂臣賊子為了陷害我讓賽期提前,對那些歌姬……”不公平。
她還未說完,卻聽見方阡儼道:
“不用了。”他頓了頓,“如今縣令已被關押,回香城無人管製,歌姬大賽的事還是等皇上的旨意下來了再說吧。”
他看向她,眸子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有些幽深,此時天氣正好,美人如斯。
白非月頷了頷首:“方公子所言有理,是我考慮不周。”
方阡儼的神色不變,如此古板的麵孔竟莫名讓白非月晃了神,曾幾何時,也有一個人,始終板著臉,明明還是個孩子的模樣,卻老成得令人忍不住發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