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指令長
第二十三章 指令長
遇到這種事，沒有人能冷靜得下來，秦關的心裏也是驚濤駭浪，但他依然強迫自己至少表麵能夠鎮定。這並非是裝樣子而已，因為情緒的變化會有一個擴大的過程，任何不加控製的情緒爆發會引發連鎖反應，到了最後，恐怕連最基本的思考都不能做到，這也是秦關最不能容忍的。
他站起來，觀察四周，上回有老杜幫著隱瞞，這回還會不會脫離監控，還怎麽隱瞞過去？
他不知道，他覺得首先有必要把事情弄清楚，自己怎麽來的，為什麽來。
本來的遺跡列車主控室裏沒有這麽多設備，是後來人類為了破解而加上去的，但到了一千五百年之後的現在他們依然沒有能了解主數據庫裏的秘密。如今的科技是遺跡列車外圍破解的成果，但核心卻從來沒人能突破，艙室裏接滿了儀器，人類依然在不懈地努力著要拿回自己的曆史。
不知道未來的種族是迷惘的，而不知道曆史的種族是空虛的。
秦關走到附加操作台跟前，開始仔細檢測，這個他會用，就是人類現在的科技。
先讓係統自檢一遍，設備完好，然後再調出監控數據，看看昨晚都發生了什麽。這很容易做到，因為他了解如今人類的科技，這裏監控獲得的數據會有備份轉移出去，那個他沒辦法處理，但是在這裏的東西難不倒他，就算設了加密，他也有把握很快破解，發生了那麽嚴重的事，他不可能再留手，施展出自己的全部本事。
很快他就查明了一切，監控設備昨晚上又是罷工，什麽也沒有留下。
聯盟科學院在這裏裝的附加設施麵對秦關全部開放，他能查到近一百年來人類在研究遺跡列車上進展停滯，這個隨著人類一起出現的車頭沒有再向人類展示更高的科技。
那麽自己身上發生的這一切是怎麽做到的呢？
秦關開始進行假設性的構思，首先得讓熟睡的自己來到這裏，如果不是有人動手，那就是自己走來的。如果是自己走來的，那一個可能是夢遊，如果是別人做的手腳，那情況會十分複雜，但自己一個沒有背景沒有依靠的維修工會值得讓人做什麽手腳呢？而且這手腳做的成本還不低，必須有極高的權限才可以做到。
回到第一個可能上來，先假設是自己過來的，那是無意識還是有意識？
似乎都說得過去，但這超出了自己的能力，一個人是辦不到的，一定還有一個“神秘方”的參與！
是誰？他直接或間接地讓自己來到這裏，有著什麽目的？
這個時候秦關已經完全冷靜，他慢慢調整呼吸，進入放鬆的狀態，然後閉上眼睛。
怎麽來的，就怎麽找出原因！
果然有了情況，在他的腦海裏出現不連續的畫麵，之前從來都沒有見過。
漫天的星辰，猶如璀璨的寶石聚集起來，構成了一個星係，這個是天河係，在星辰之間，劃出一道道高亮的軌跡，他不知道這些是什麽。軌跡上一個個的結點，結點之間的軌跡有兩條線，一條是曲線，一條是直線，線又代表了什麽呢？
這種線秦關也劃過，是他設想中的星際列車軌道，他粗估了一下，曲線確實與星際間的引力疊加有關，符合他心目中的列車軌道標準，按照曲線運行可以最大限度地節省能源達到最大行程。這是最節省的軌道，也是最合理的軌道，如果真的能把這些軌道計算出來，人類發展的腳步會呈幾何倍數地提速。
如果別人看到不會有那麽大的反應，可這是秦關埋藏在心裏多年的構思。
他貪婪地、拚命地想要記住這些曲線，但畫麵轉換得太快，一瞬間就消失了。
接下來那些結點一個個放大，那是小星係……不對，是行星，也不對，結點是行星的衛星。再放大，秦關看明白了，那些一個個的點就是星際列車的站點，在行星上的軌道站，比聯盟星的列車軌道站還要大！
他看到了列車，星際列車！
一個個的片段，列車穿越小行星帶，穿越星雲，穿越正在坍塌中的白矮星……
等等，那列車不是人類聯盟的任何一個型號，但他卻覺得仿佛在哪裏見過？
這就是遺跡列車！
雖然隻在腦子裏見到一個個畫麵，沒有更多的解釋，但秦關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猜想，這一切肯定是那個承諾在作怪！在龍人族控製的行星上，那節巨大的車廂，神秘的聲音，還有幫助他做初級訓練的分係統，肯定與此有關係，這些信息跟現在的人類聯盟沒有任何關聯。
那這麽說……遺跡列車的主係統已經在聯係自己了？
畫麵再換，他看見自己在公寓裏睡著了，然後站起來，拿起那把劍，一直來到這裏……
秦關猛然睜開了眼睛，看向主控製台，就在聯盟接附加係統的旁邊有一個接口，鑰匙！那裏才是激活係統的關鍵！他大步走過去，仔細觀察了那個接口，然後低頭一看，果然，那把昨晚已經解下來的劍又掛在自己身上。
鑰匙，這是鑰匙嗎？
他一把抽出古劍，發出清脆的嗡鳴聲，照著那個接口就插了下去！
仿佛整個空間都震了一下，又似乎是幻覺，因為身體沒有感覺到，然後腦子裏就出現了聲音……
“激活程序開始，主動力嚐試激活……尚未達到權限，備用能源啟動，主係統激活……”
秦關退後兩部，警惕地看著四周，他發現聯盟裝上來的附加設備也有反應了，數據在顯示器上嘩嘩地流動，這列車……就仿佛是一個巨獸開始複活。
“希望蘇醒，確認激活者權限……激活者擁有合法權限，可以進行溝通。”
秦關此時驚訝無比，他確信自己從未有過這樣的驚訝，這一切都不是用耳朵聽見的，仿佛在空間裏自然產生，然後在他腦子裏形成了共鳴。溝通……那是什麽樣的溝通？他現在幾乎可以肯定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這個“神秘方”，那自己該如何跟他們溝通呢，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你是誰？”
這三個字秦關是在腦子裏想的，但感覺卻和以前不一樣，就仿佛有的人耳朵能動有的人不行，他的思維居然能用得上力而且“說”出了這三個字！以前他並沒有這個能力，昏迷兩次之後他感覺自己居然可以進行這樣的交流！
“我是希望。”那個聲音這樣介紹自己，“我是希望號的主係統，很榮幸迎來繼任者。”
“繼任者？”秦關不停地思考猜測，“你是說我嗎？那你的存在意味著……什麽樣一種意義？不過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人類創造的，這……希望號是列車名字？也是人類創造的嗎？”
“這一切都是人類的成果，我不是列車，但列車是我。”希望這樣回答，“人類是天河係的統治者，我們的任務就是尋找到擊敗敵人的方法，讓人類反敗為勝，重新團結起來，統治天河係。”
“我們？”
“是的，指令長。”
“指令長是我嗎？”秦關問道，“那你詳細說一下人類的曆史，我們聯盟的人類是哪裏來的？”
“無效的指令，請確認您的權限。”希望的聲音堅定而冷漠。
“我不是指令長嗎，我的指令怎麽會無效？”秦關急了。
“您是新的指令長，但還沒能達到應有的權限。”希望的聲音依然冷漠，“希望開啟了保護係統，在指令長為達到相應能力之前會被限製權限，希望號是人類最後的希望，相關的資料必須得到保護。”
秦關糾結了一陣，然後問：“那我該怎麽做？”
希望回答道：“新的指令長必須繼續希望號的任務，把天河係的人類重新集中起來，奪取戰爭的勝利，我作為希望號的主係統，必須督促新的指令長達到保護希望號的能力，信息核心將會被保護起來，需要指令長相應的能力才能解開，而我們所有人的任務，就是激活天河係所有列車軌道上的站點。”
秦關問道：“這麽說你直接聽命於我？”
希望說道：“這個說法不準確，我必須保護核心信息，隻接受你的指令，但不能所有指令都接受，我要確認你成為一個合格的指令長，如果情況確實危急，我將是人類最後的希望，所以不得不謹慎。”
“人類最後的希望？你保存的信息可以幫助人類戰勝龍人族嗎？”秦關問。
“抱歉，雖然您是指令長，但這個答案我不能告訴您。”希望很遺憾地說，“你並不具備相關的能力，並不能保障希望號任務的完成，所以你的指令並不是最高指令，一切以安全為上，否則希望號將繼續沉睡。”
秦關苦笑著搖頭，意念中又問了一句：“那我現在該怎麽做？”
希望回答：“讓希望號重新出發，激活天河係軌道上的站點，讓人類重新團結在一起。”
秦關想起了畫麵裏那一個個結點，忽然說道：“我在聯盟隻是個小人物，沒有足夠的說服力讓聯盟執行這個計劃，顯然單靠我一個人是做不到的，不然你也不會沉睡在這裏一千多年了，所以，你必須給我一些有說服力的信息，可以不透露真實的目的，但必須促使聯盟執行這個計劃。”
“希望不明白。”
“就是說咱們設一個局，用一點甜頭引聯盟的力量就範，讓他們相信執行這個計劃就會獲得好處，嗯，可以說是騙局，我有這個指令權限嗎？”
“這個您有權限，指令長，隻要不涉及你尚未取得權限的核心機密。”希望的聲音依然冷漠，“您現在就可以更進一步地了解我所保存的人類科技信息，但僅僅是權限內的部分而已。”
……
老杜早上例行檢查，發現再次發生了上次的同類事件，他冷汗直冒，難道說自己看好的那個年輕人必定會惹來什麽麻煩？一次兩次能糊弄過去，總是這樣搞他也沒辦法解釋的，就算他是科學院最有權威的院士，也沒辦法對此事負責，畢竟這是解開人類曆史秘密的唯一希望。
他衝進遺跡列車的主控室，發現秦關很淡定地在裏麵，帶著些喜悅看著他。
“老杜，我想……我破解了一些遺跡列車的秘密。”
老杜再次愣住了，這個年輕人給他的意外實在是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