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八十六章:編故事

她頭點了一半又搖了搖頭,說等我有時間不忙了再給我打電話,也沒什麽事。

我匆忙的衝她笑了一下表示抱歉來不及多想立馬關上讓張龍趕緊往過趕。

在路上終於有時間喝口奶茶抽根煙的我不禁對今天白天宗哥所說的要活埋叛徒的事情充滿了好奇,似乎我開始離秦芳語想要的明天更近一步了。

你們想過自己混黑道到底是為了什麽嗎?

當看著那個曾在宗哥和我偷林成浩手機有過一麵之緣的年輕人,躺在被宗哥臨時開著一輛挖掘機挖出的深達四米多的深坑,盯著被自己抓在手裏一把還沾著濕氣黃土的宗哥問了我們在場每個人同樣的這個問題。

霏霖輕笑了一聲轉過身跟我要了一根煙,似乎不願看到一個年輕的生命就這樣被默默無聞的埋葬在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有人祭奠的黃土裏,沒有做聲。

在我印象裏應該對死人最感興趣的張龍也收起了那張天不怕地不怕玩世不恭的臉,神情凝重的看著探照燈下那個掛滿淚水,露出絕望神情的青年,同樣沉默。

反倒是阿妙神情最為淡定,沒有絲毫的動容,好奇之下我問她,難道就一點觸動都沒有嗎。

她衝我嘟了嘟嘴擺了個無奈的笑容,“死了就不用繼續痛苦了,多好呀,在我們那裏,他這樣的下場都已經是厚葬了,”

就連陷入沉思的宗哥都被她的這句話驚訝到了,反倒是霏霖一臉好奇的盯著阿妙看個沒完,問我,“這個姑娘難道是你從邊城帶回來的?”

見我沒應答,也沒有生氣,而是莫名其妙說了一句,“邊城那個地方聽說挺動蕩的,既然她是跟你一起回來的,王勝,我感覺你越來越有意思了。”

我心裏卻早把她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個遍,心想,你這破皮娘們去一個試試啊,說不定哪年老子去泰國旅遊找個小酒吧喝酒就能碰見你跳鋼管舞。

不得不說現在的場景像極了當初我看過的一部電影,古惑仔裏大比哥被活埋的場景,每一個人做一件事的理由也許都不同,但到達的終點卻沒有多少選擇的餘地,在山上破廟立社決定的未來,一轉眼卻在我眼前變的煙消雲散。

哥問的那個問題,我相信我們幾個人之所以沒有回答,並不是我們不知道或者沒有去想,而是不能說,估計就連阿妙也有自己的理由,隻是說出來自己就脆弱了吧。

人類其實是動物界裏最殘忍的動物,不管是高級還是低級動物,都有一個本性,那就是嗜殺,為了吃飽也好,為了快感也罷,更甚者因為無趣,隻是被所謂文明華麗外衣所遮蓋,藏在了沒有太陽,沒有旁觀者的夜裏。

我能說服自己唯一的一個大道理就是那兩條互相咬尾的黑白雙魚,在麵對一些不舒服的事情時,我不得不逼迫自己去相信,我是這個城市構成中的一份子而已,而不是破壞者。

誰也想不到坐在夜風呼嘯的曠野中,身旁就是一個年輕人的新墳,坐在一起吃燒烤的我們究竟是有各種胸懷,能在幾杯酒下肚後又開懷的大笑著聊天,我隻知道,在不知不覺中,我為了一個深愛的女人,潛移默化的改變了自己,至於宗哥的那個問題,我隻想反問他一句,你為曾經的那個理由後悔過嗎?

因為我還沒有經曆結果,所以我真的不知道。

在兩瓶白酒下肚後,就連一向冷麵的霏霖臉上也飄起了一片怡人的緋紅,笑起來大大咧咧的樣子像極了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當被宗哥問及她到底有什麽事情要談的時候,她隻說了兩個字,宗哥就沒再繼續問下去。

“龍吟!”

然後走的時候他跟霏霖在車裏單獨聊了不到兩分鍾就完事兒。

在回去的路上讓我和他同坐一輛車的宗哥才告訴我,霏霖所說的龍吟是一家私人會所,但已經被查封了很多年,傳聞當年這家的老板是個很有錢的企業家,但後來好像不知道得罪了什麽人,一夜之間家裏所有的女眷都消失了,老板幾乎抓狂,花了大把的錢找人,但都沒有線索,最後在某個陰雨連綿的夜晚,連同被抓到的一些平時有過結怨的混混們,一起葬生在了一把大火裏,之後那裏就被查封了,而且還成了遠近聞名的鬼樓,聽說前幾年每逢七月初七,就會有人聽見那個樓裏傳出女人的哭聲。

“很久了?有多久啊?”我問

宗哥說肯定比我的歲數要大,那棟五層樓,當年可以算是h

市屈指可數的地標,牆體外麵貼的都是七彩瓷磚,所以有人也叫那裏七彩樓。他說那個地方因為歸屬權的問題,一直都被擱議,今年那塊地方的地價又長了不少,民國的許世友已經往上麵疏通了很多關係,差點就成了,現在卻突然被霏霖搶走,估計難免又會有一場好戲上演。

“霏霖就這麽厲害?按道理說她再厲害也厲害不過民國集團吧,我那幾天在電視上都看見他們說開發農村什麽項目,很多領導都一起視察呢!”

宗哥很不屑的朝著車窗外吐了一口唾沫,“他那個拿著國家的政策補助套錢呢,現在都是這個樣子,這個霏霖的來曆有些奇怪,眼鏡也跟我說過,但你知道我打聽到的她怎麽拿到那個龍吟會所的七彩樓的嗎?”

我說以前這女的不是老跟那些權貴來往密切嘛,估計就是關係比民國硬,結果宗哥搖了搖頭,“這個女的拿出了七彩樓的地契,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難不成她跟那個死了的企業家有關係啊,扯淡吧你宗哥,你這大半夜的別編故事嚇唬我,這都哪跟哪啊。”

“我這不是喝多了憋的慌跟你閑扯一會兒嘛,忘了跟你說了,那個娘們你知道找我幹什麽嗎?”

我搖了搖頭,被風吹的有點惡心,說不知道,也不感興趣,我現在隻想去看秦芳語。

宗哥知道我喝醉了,就沒再說什麽,在酒店門前把我交給沒多喝的張龍和阿妙就離開了。

從來沒怎麽喝過白酒的我再次喝多了,回到酒店後所有傷心的,不痛快的,思念的往事都跟放電影似的不斷在腦海浮現,我讓張龍和阿妙都各自回去,說不用管我。

因為我一喝多了就會想起芳語,想起我們過去的點點滴滴,可拿出手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按不下那個撥號鍵。

蹲坐在床邊的我翻著手機裏我們曾一起甜蜜的自拍,看著看著眼淚禁不住就又下來了,我忽然就記起了小時候母親曾在我耳邊提起過的一句話,她叫著我的小名兒,說三兒啊,以後碰到你一看見眼睛就酸酸想哭的女人,千萬不要當媳婦,不然你會哭瞎了眼娘心疼。

而此時此刻的我多想說,娘啊,對不起,我讓你心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