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黑暗的心
第059章 黑暗的心
對於被神化的自己來說,史蒂夫·韋蘭德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天生奇才,或者有太多過人之處——他隻是所站立的位置不同,他含著金湯匙出生,生下來就注定是韋蘭德集團的繼承人。他高高在上,一生都在與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五十多年的歲月累積讓他對人性的探究非常在行,而且他懂得如何去利用這些人性來抓緊自己所希望得到的東西,金錢、大權……這些對他來說都已經不再是目標。
雖然他沒有在政府部門任職,但聯邦議會幾乎有一半的人都聽他的。韋蘭德集團天文數字般的財力左右著聯邦,“韋蘭德”這個姓氏在聯邦高層裏比總統還更令人信服,而且他也十分享受的“控製”這個過程。
但現在,一向代表權威,意誌不可違的他遇到了挑戰——蟲族和人類。邪惡的野獸自稱“蟲族”,它們不分緣由的就對人類開戰,而且主宰更是指名要針對他本人,這絕對不能容忍;人類,則是指活躍在邊界地區的某些組織,特別是亞伯拉罕·布萊爾此人,韋蘭德與他雖然從來沒麵對麵的交鋒,甚至從未交談過,但他認定布萊爾是個狡猾的對手,同時也是一個威脅,盡管如今的天罰依舊背負著“恐怖組織”的名頭。
不過,事情總得一件件來辦,這些對手的出現並沒有令韋蘭德手忙腳亂,在他看來,無非就是給自己的生活增添強烈點的調味劑——他至今仍認為蟲族和反叛的人類在邊界地區的打打鬧鬧乃遊兵散勇,難成大器。
之所以聯邦軍隊沒有立即對蟲族進行毀滅性的打擊,其中一點是韋蘭德從蟲族身上看到了人類的未來——武力更強勁的未來。在幾百年前,人類就曾經幻想過蓬勃發展的機器時代代替人類的夢想,戰場互相拚殺的永遠是冰冷無情的機器,而每一個擁有血肉靈魂的人都能享受著無法剝奪的生命權。
但由於機器科技的製約和人工智能的受挫,導致機器人的“大腦”根本無法產生像人一樣具有創造性,能夠進行自主邏輯思維的“智能”,當“智能”不是智能時,幻想的火焰被無情的澆滅。
在人生別無追求時,韋蘭德有意去挑戰這個不可能——十幾年前出現的蟲族令一部分人看到機器人幻想的未來,而且無論從戰鬥力還是繁殖能力來說,幻想中的機器人甚至比不上蟲族來得更凶猛。
他之所以固執的追求這點,並不全是發自內心的想要替人類作出巨大貢獻——但人類絕對會銘記他。
當蟲族被人類奴役,用於各種戰爭時。他會成為曆史書上記載的偉大英雄,傳奇人物,永垂不朽的豐碑會被一代代人類堆砌,雕鑄下去。同時在陰暗麵裏,他也能保持自己對權力的絕對掌握。
一舉兩得。
他現在感覺自己離這個目標已經非常接近了。
今天,在遠地區的克裏克殖民星上,迎來了一批特殊的權貴。韋蘭德,以及聯邦海軍的約瑟夫·巴頓上將共同趕赴當地的韋蘭德實驗基地,準備去參觀研究處在蟲族身上實現的新突破。
韋蘭德穿著一套特別訂製的黑色西服,神情嚴肅,這幾乎就是他的招牌形象;身旁的巴頓則穿著藍色的海軍製服,留著黑色的短發和一撮小胡子,身材微胖,看起來像精於算計的商人,但這幅架勢走起路氣勢十足。
克裏克星球是最近發現蟲族活動的殖民星之一,為了保險起見,巴頓早已經在星球上空安排了一支艦隊,保證在意外情況爆發下,他們也能夠以最快的速度撤離。為了穩妥起見,而地麵上更是隨處可見的私人保鏢。
此地的防禦幾乎密不透風,每一個有幸走進參觀的人,心中都能產生就算遭受核打擊也無法撼動分毫的想法。
韋蘭德吸取了多次被蟲族偷襲的教訓,他把秘密的研究基地都建立在牢固的核掩體裏麵,周圍布滿守衛。地表上就算布滿蟲子,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攻入這塊區域,而基地裏配備的武器足夠把地麵的一切清空。
韋蘭德在工作人員的引領下,來到地下一個麵積廣闊的試驗場地。這裏被一個半圓狀的玻璃籠罩著,透過堅固的防彈玻璃可以觀察下方的每一塊區域,同時內置的攝像頭還會把信號傳遞回來,播放在幾十塊顯示屏幕上。
在他點頭的同時,測試正式開始。
一群被人類稱之為“異形”的蟲族單位被釋放出來,十幾隻模樣猙獰恐怖的猛獸開始在周圍活動,不少異形直接爬到籠罩住試驗場地的玻璃圓頂上,倒掛著行走,看模樣是想要尋找能夠逃離的出口。
而這時候,一個吊著的金屬小籠子垂落下來,在距離地麵兩米的高度停下。
一名主管人員走上前來,說:“韋蘭德先生,這就是實驗室最近研製出來的蟲族信號發射器,根據蟲族某些神秘的指揮信號模擬而來,當我們開啟發射器時,蟲族就會受到影響,並且會循著信號源追來。”
“打開它,查韋斯。”韋蘭德說。
“請稍等。”查韋斯立即指揮手下開啟信號發射器,一種人耳聽不見的超聲波擴散出去,剛才還四處亂晃的蟲族突然就停了下來。
它們呆在原地,雖然沒有立即采取動作,但目光都是統一望著信號發射器所在的方位。
韋蘭德和巴頓仔細觀察著,幾乎沒有眨眼。蟲族在人類所能拍攝到的視頻裏都是狂躁而又血腥的,幾乎無時不刻都在演奏殺戮進行曲,極少能夠看到像現在茫然的一幕——或許韋蘭德更喜歡稱它們為即將“被馴服的烈馬”。
韋蘭德目不轉睛的盯著遭受誘惑的異形,說:“再給我的馬兒一點動力!”。
“沒問題,先生。”查韋斯滿臉興奮的讓手下增強了信號的強度,這回,終於有幾隻異形邁開腳步,朝信號發射器的方向走來。
但走出幾米後,它們讓自己停了下來,像是對命令感到了懷疑。
“我們需要不斷增強信號強度才能讓異形抵抗蟲族指揮的思維,發揮自己本能去做某些事情。”查韋斯解釋道,不斷加強的信號令異形經受不住美味佳肴的誘惑,一點點的踏向人類設計的圈套。
“接下來是靶子。”另一名技術員說,他在按下控製台的一個按鈕,囚禁著豬、牛等動物的金屬鐵籠被放在異形的必經之路上,在十幾隻異形即將經過時,繼續增強信號的強度。隨著信號的增強,異形也在眾人期盼的過程中毫不猶豫的把這些攔路的,或者在附近的動物全部撕成了碎片。
接著,大群異形又繼續朝著信號發射器撲來,工作人員趕緊關閉發射器,異形突然就失去了目標,茫然的在周圍轉悠。
韋蘭德鼓起了掌,周圍的人也跟著鼓掌起來。
“做得非常好!”韋蘭德笑著說,“隻要有這個信號發射器,再狂暴的蟲族終究也隻能變成一隻聽從主人話的溫順寵物。”
“多謝韋蘭德先生。”查韋斯謙虛的說,“但可惜目前我們隻能吸引蟲子到某個地方,而無法真正實現‘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溫順寵物,蟲族本質決定它們暴躁無比,並不容易控製。”
“需要繼續在哪方麵突破?”韋蘭德問他們。
“恐怕需要一點蟲族指揮官的基因樣本。”查韋斯說。
“蟲族指揮官?”韋蘭德疑惑的問,身旁的巴頓也並不了解,軍情局的報告所談及到目的蟲族單位,其中單體破壞力最大的無疑是巨獸,防空能力最強的某過於鐳射蟲,但指揮官還從來沒有人見過。
“經過排查蟲族的活動軌跡和一番假設,我們認定蟲族會接受一種單位的指揮,我們命名為‘母蟲’,蟲族皆由母蟲生產,因此它們在一定程度上遵從母蟲的意誌,如果我們能夠得到母蟲的樣本,很有可能突破對蟲族的指揮。”
查韋斯停頓一些,走近韋蘭德,“先生,如果我們能夠捕捉到母蟲,另外一個計劃也許能夠提前實現。”
“你們找到合適的樣本了?”韋蘭德問他。
“找到了。”查韋斯說,“想要利用蟲族的優秀基因,並且在此基礎上發揮更多的有點——人類無疑是一個好選擇。”
韋蘭德在沉默著,但查韋斯知道,他並不排斥活人實驗,最有可能考慮的就是成本問題,作為一名生意人,即使家財萬貫,但他所實施的每一個決策,每一件事情都經過仔細的思考。
這或許就是韋蘭德出彩的地方,為此,查韋斯繼續加大了他的籌碼:“先生,如果研究出擁有蟲族的恐怖的繁衍和戰鬥能力的新品種,再加上我們賦予的一些特點——比如最可能實現的半植物半生物特質,孢子生殖讓它們更能夠突破環境和有性繁殖的障礙,並且對待主人更加的溫順……”
韋蘭德眼前一亮,在菲洛斯星球上的研究也有種種跡象表明蟲族是可以被訓練成忠誠的寵物的,但可惜關鍵人物賽琳娜·桑德斯的死亡,讓所有有價值的資料都被蟲族摧毀,要想走這條路,並不容易。
“你們認為蟲族的指揮會存在於哪個地方?”韋蘭德問道,他認為,如果能夠訓練更有效的“寵物”,蟲族對人類的威脅恐怕也不值一提。
“在蟲族肆虐的地方可能會有更多的指揮。”查韋斯回答道,“就比如目前的蘇恩和皮爾塔斯殖民星,我們可以摧毀一定的蟲族據點後,觀察它們的大致走向,並結合其它因素來判斷來推算蟲族指揮所在的位置。”
“之後活捉它,用於研究?”韋蘭德問。
“並不一定要活捉,隻需要一些組織就可以。但如果有條件活捉的話,那肯定最完美的事情了。”
“你準備實施這個計劃吧。”韋蘭德說,“如果有蟲族阻撓,直接扔下核彈讓它們見鬼去,但必須給我拿到母蟲的基因樣本來。”
“是,先生!”查韋斯說。
“巴頓將軍,讓你派出一部分手下協助我做這些事情不算困難吧?”韋蘭德問身旁一直沒說多少話的巴頓。
“是沒問題,但……”巴頓說話時,那一撮胡子抖動著,“根據軍情局查到的消息說,蟲族裏麵存在某些精通人類科技的生物,它們能夠操作、利用飛船進行曲速航行,把蟲族擴散到其他星球上。目前蘇恩和皮爾塔斯的土地上都到處充斥著蟲族,如果想要開飛船進入蟲族的領地,恐怕需要承擔非常大的風險。”
“邊緣地區一共有多少顆星球出現蟲族活動的跡象了?”韋蘭德突然想到這點,蟲族對人類的攻擊到現在已經有好幾個月了。
“一共六顆殖民星球。”巴頓回答道。
“不能再讓它們擴散了。”韋蘭德說,他雖然對聯邦有信心,但並不會盲目的去增強自己對手的實力,“必要時刻,可以忽略一些次要的損失。蟲族是要為我們效力的,但在此之前,我們不能在這條路上栽跟頭。”
“次要的損失”這個詞匯巴頓將軍在瞬間就理解了,而且他也很想實施空襲等手段去毀滅猖狂的蟲族。
“這事情我會去辦好的。”巴頓點頭道,“但韋蘭德先生,有一件事情你恐怕需要提防一下。”
“什麽事?”他看著巴頓。
“軍情局可能盯上了你和你的研究。”巴頓說。
“哦,我知道。”韋蘭德臉上看不到一點驚訝,“最近已經有人提醒過我,是一向與我不和的軍情局第二處某些人。”
“需要我采取應對的方法嗎?”巴頓鬼使神差的提了一句。對於軍情局的負責人葉平蘭,他一直非常忌憚她。
韋蘭德似笑非笑的看著巴頓,像是猜透了他心中的想法般,令巴頓難免有些忐忑。過了一會兒,韋蘭德拍拍他的肩膀,轉身離開這裏,同時,一句聲音不高,但絕對代表分量的話飄了回來。
“我的人會替你打點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