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利維坦
第050章 利維坦
她陷入此狀態已有數個循環。
時間難以計量，或許比預測的任何一個數字都要長久。但這次卻是不同以往的——她不是在昏睡，也不是在休息，更不是意識在無目的的漫遊。
她將感受具體化。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攫住她搖擺的靈魂，從她的身體裏一點點抽離出去，令她在驚慌和恍惚中飄飄蕩蕩。她看到的東西比以往更多，也比往常更加令她難以理解——或許正確的說法是“表述”。
與前麵一次發生的感受有些許相同之處，但這給她的感覺越來越像是莫名其妙的加入一個宇宙間的遊戲——而她有幸去參與遊戲的開始，去觀賞那個波瀾壯闊的過程，甚至還能夠預測這種遊戲的最終結果。
她還記得自己的目標。她來到這裏也似乎是為此……周圍有一股她想要抓住，但卻力不從心的東西。
某種肆意迸發的能量……暗能量。她套用了主宰所理解的詞匯，因為對於蟲族執掌者來說，科學=本能。她能夠靈巧的運用基因技術去改造承載體，甚至去編些一個嶄新的蟲族新單位——但她無法用詞匯去描述這過程。
就像人類受到疼痛刺激會尖叫，但並不是絕對能夠理解神經反射的過程一樣，她知道這是某種“東西”。
它不可探知，不可發現，但又幾乎無處不在。無法形容它的形態，但它充斥在每一個地方，比宇宙間其它可見物質要多得多。它像是個宇宙間衍生出來的巨人，“力量”浩瀚龐大，甚至無時不刻都加速著宇宙的膨脹。
因此，女王用胡逸所認識的詞匯給它定義為“暗能量”，但人類認識顯然不足，數百年來所了解的暗能量充其量隻算皮毛，甚至還有人對其定義而不斷爭論，完全不及她剛才短暫瞬間所領悟的所有。
她其實也無法理解這些，但她覺得，她希望跨越的一道門在她麵前不斷放大，越來越清晰——腦海裏閃現的知識讓她攻克難關。
女王又展開了她對蟲族特殊承載體的編碼——生命的編組越來越像大爆炸演化初期不斷發生的核合成。由一個亞原子粒子到組合的各種元素分子，由單細胞到互相關聯的生命體結構，由最簡單到最複雜。
她花了很長的時間把所能微弱感受到的能量用新的蟲族承載體單位包裹住，讓它局限在一個區域被活動……直到後麵，新生物的意識在推動著本能讓它不斷去重複這個過程，包裹，演化，膨脹，包裹……
母蟲的身體爆發出一陣璀璨的光芒，各種光線五顏六色，但隻是短暫的一瞬，它又漸漸的轉變為最基礎的三原色，再後麵，也許是頻率的加快或者是它恢複了原本的麵貌——黑色。黑色取代剛才所迸發的一切。
母蟲的身體發出一陣輕微的**，女王在那一刻睜開了她緊閉多時的雙眸。幾乎是同一時刻，母蟲產下一隻黝黑的幼小生物。女王走到那隻生物麵前，觀察著，它現在還非常的弱小，身體圓乎乎，沒有形成固定的形態。
但令人歎服的是，它的生命力卻是無比的澎湃，就算長時間的不吃不喝也能夠讓它持續不斷的增長下去。
實際上，它體內不斷吸收、轉化的都是暗能量，而不再是生物所必須的化學能。女王把它抱起來時，能夠清晰感受這點。她坐在床邊，思考中發現蟲族的發展仿佛走上了一條冥冥中注定的道路。
隻要是正確的，有利的……女王身為蟲族的執掌者，她不會去拒絕或者排斥，相反，她迫切希望更多轉變的到來。
就比如懷裏這隻難以解釋的奇特生物。
“我該叫你什麽呢？”女王手指頭輕輕撫摸著幼小的承載體，這種單位她記憶裏並不形象。
她首先想到，它是在宇宙間遨遊，並成為蟲族星際旅行的單位，再沿用胡逸意識裏人類所習慣的海軍兵種。
她決定叫它利維坦——在《希伯來聖經》中象征邪惡的一種海怪。人類不是喜歡把星際旅行稱為“航海”嗎？就讓利維坦化身海怪，在他們的必經之途上，在他預料不到的地方，甚至是他們的麵前編織噩夢。
“利維坦……”她輕輕讀了幾遍這個名字，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從今後開始，你就叫‘利維坦’！”
利維坦意識發出輕微的回應，之後，它的增長速度超乎女王的想象——它甚至隻花了一天時間就比一直成年期的巨獸還更加龐大。
而且暗能量的利用對它來說仿佛是本能，這種“真空力”讓這隻沒有翅膀的生物能夠輕而易舉的懸浮在空中。
隻要它發展到一定程度，在真空中自由的飛行絕不是難事，暗能量的作用超乎想象，它讓利維坦在無時不刻都在發生著“膨脹”，幾乎達到了閉上眼睛幾分鍾後再睜開，就發現利維坦又粗了一圈的程度。
它越來越龐大，蟲族的皇宮已經不足以容納它——而它自然也順理成章的漂浮在皇宮頭頂，悠閑曬著太陽。女王有時候會坐在它身上，從高空往下看，龐大的宮殿群現在被縮小成玩具。
而且，利維坦作為一種空中運輸單位，它臃腫的身材裏的空間卻無比寬敞，雖然無法達到建築般的精美，甚至某些地方完**露著跳動的肌肉，還有一些凹凸不平的小孔，但對於蟲族來說，它的表皮能夠進行光合作用，而複雜的內壁也能像植物一樣吸收二氧化碳，發生一係列化學反應後又產生氧氣。
如此一來，利維坦在真空中活動時就不必擔心它體內的承載體會因為缺氧而窒息。並且，“地麵”上還能生長一層類似菌毯的物質，它的作用不言而喻——為蟲族提供源源不斷的生物能量。
它不消耗生物能量，因此轉化後的能量會完全保留下來，提供給蟲族的各種承載體單位。
如果能夠不斷發展，它絕對能夠成為堅固的空中堡壘。
令女王覺得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它沒有像人類飛船一樣的人工重力設施，因而無法產生重力，一旦利維坦進入太空中，承載體就隻能生活在失重的環境中。但重力對於蟲族來說意義不大……其實執掌者若是想要體驗自由自在的太空旅行，他們完全就可以化身為利維坦，所謂的“飛船重力”在執掌者麵前完全失去了意義。
盡管利維坦的增長速度快得驚人，但一直從幼年期到成年期，它差不多花掉了三十天的時間。在此期間，女王不全是毫無目的的等待，她利用已經熟悉的過程繼續讓其它三隻母蟲分別孕育了三隻利維坦。
總共四隻蟲族空軍單位在這段時間內不斷的成長著。
直到第一個月後，第一隻利維坦已經龐大到一千五百米長，一百多米寬，高將近百米的龐然大物。
它飛臨在皇宮頭頂，遮天蔽日的身體在地麵上投下一道長長的陰影，並且，它的背上生根據女王移植的巨獸的基因，成功長出一層層堅硬而又結實的硬殼，在陽光的照射中呈現出奇異的黑亮。
它的尾部變得扁長，硬殼覆蓋的身體遍布著一根根粗大的尖刺，但這隻是它的一種防禦手段，主要能攻擊的是身體前端三根爪子一樣的收縮指節，而在指節往後的身體中部，左右兩側分布著三條幾乎和身體一樣長的觸須，觸須尖端留著和異形尾巴一樣鋒利的尾刺，平時用於自衛或者攻擊，不過近距離武器效用一般不大。
女王也仔細考慮過這點，她原本想讓利維坦在身體上進化出幾個類似於鐳射蟲的生物激光器，用於遠距離攻擊，但卻由於利維坦的複雜性，它並不是吸收生物化學能，所以這個問題仍舊無法解決。
解不開的事情她也沒必要去鑽牛角尖，連真空生物這種難題都被她攻克，她不必去擔心無法尋找到合適武器的問題。她現在最為關心的就是星際旅行的能力，眾所周知，就算利維坦飛行的速度能夠達到亞光速，它也很難從一個星係跨越到另一個星係，如果是人類采取的曲速航行，更是令女王一頭霧水。
利維坦意識裏傳來一股與生俱來的本能，甚至還有些驕傲，女王創造它，它自然知道最需要把自己用在什麽地方，該怎麽去發揮。
女王帶上一群蟲族承載體，為了以防萬一，連一隻母蟲也都帶上，一旦有意外發生，蟲族還是有機會重新再來的。
利維坦不慌不忙的飛到一處森林上空，通過它吸收的暗能量，開始在體內某個特殊部位進行轉化，逐漸的催生一種“綠物質”，並且不斷儲存。女王需要它目前到達的距離是第七條軌道附近。
距離有上億公裏，但以星際旅行來說是最短的單位。
利維坦體內的綠物質的催生並不是太快，足足準備了五分鍾有餘，利維坦緊繃的身體才徹底放鬆下來。
儲存足夠的綠物質被運送到身體腹部位置，進行快速的轉化，從腹部釋放出來時就完全轉化為某種難以理解的能量。
就是這種綠能量打開了蟲洞，並且平衡了周圍出現蟲洞所導致的引力場不均勻問題，避免因為盲目靠近蟲洞而導致承受過大張力，防止天然蟲洞巨大的張力把一切物體拉伸，進而撕裂成為碎片的後果。
利維坦製造的蟲洞無比溫和，在它通過蟲洞的瞬間，女王隻感覺到一點點輕微的拉扯。如果這是天然的蟲洞，別說現在這個直徑不到千米的蟲洞，就算是通過直徑數萬公裏的蟲洞，她也要麵臨被撕成碎片的後果。
很安全，也很快速。遙遠空間的兩個點像是被折疊起來，一瞬間的就跨越了誇張無比的距離。
利維坦出現在星係第七條軌道附近。
女王變成了利維坦，她極力擴張自己的感知，渾身有一股說不出的舒適，一種看不見的能量不斷被它吸收，一部分在體內轉化，另一部分則膨脹它的身體。雖然增長的速度已經非常緩慢，但它確實是在不斷的長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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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合成：元素合成的過程，用質量輕的元素來製造其它所有的元素。
暗能量：暗物質和暗能量被認定占據宇宙總物質的90％以上的物質含量，是物理學上一大挑戰。在這裏不討論這些定義，在本書中，暗能量被定義為一種真空能（我拋棄了過時的“以太”），也就是在已知的四種基本力，萬有引力、電磁力、強力和弱力的基礎上增添一個“真空力”，形成宇宙的五種基本力。
真空力的使用，解釋了利維坦能夠在太空中飛行的原因（不是想當然的扇幾下翅膀就能在太空中亂飛），根據目前暗能量的膨脹學說，暗能量在不斷加速宇宙的膨脹，文中則把這種能力運用到生物身上。（這一點令我考慮了很久很久，也許定義是錯的，也許隻是我在無聊的胡說）。
蟲洞：愛因斯坦－羅森橋，除黑洞、白洞外的一個史瓦西解。據我所知，目前普遍的觀點是負能量維持人工蟲洞的開啟，並平衡周圍巨大的引力場，但本文不引用這個概念（純粹個人問題），因此，我得自己創造一個新的定義“綠物質”，至於為什麽這麽叫……其實也沒原因，利維坦催生綠物質，綠能量維持蟲洞的敞開，平衡周圍的不均衡的引力，讓穿越蟲洞成為安全的可能。
行了，就是這些在折磨腦細胞……其實上麵的真空能啦，蟲洞之類的我早就想好了，我熬夜看的內容是反物質，我在鏡像世界中反複徘徊，那一束帶電粒子從負能量海中射，射出來……毫無結果……無語，求安慰。
其實利維坦的原形無關星際，它是質量效應裏麵的邪惡機器人收割者，或者更確切的，它們是收割者的製造者——利維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