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老和少
第三十九章老和少
林楓在禁閉室裏的日子，過得很舒服。從紀律上說，進化者部隊本身就是一支臨時拚湊的“民夫兵”，軍隊的紀律、製度在他們腦子裏根本是連印象都沒有的東西。而看守禁閉室的人正是王超，脫離軍隊多年的他，似乎也忘記了禁閉室的相關紀律，隔著一扇房門不時地和林楓聊天，主要是討論超能力的運用以及覺醒者的問題。
在這期間，王超的那幾個心腹隊友，在他的有意縱容下一個個得以進入禁閉室，向林楓請教新能力。他們之所以這麽心急，因為進化者部隊晚上就有任務——主要是那些會飛的鳥人，他們摸一把就跑的放風箏戰術讓守城部隊非常地頭痛。在這個隨時會喪命的時代，誰都想盡早地擁有更多的技能。
對於這些人，林楓自然是來者不拒。他一方麵趁機大量地收割送上門來的能力，一方麵也努力地指導他們。按照林楓心裏的計劃，在未來的日子裏，不僅是和王超的這幫人，這座城裏所有的進化者，他都會想盡一切辦法地拉攏他們。至於歐陽華將軍，林楓很尊敬他，但尊敬歸尊敬，該幹什麽還幹什麽。現在為他效命隻是一時之計，等時機差不多的時候,切割後的林楓會怎麽做，他也會怎麽做。
禁閉期間，王超帶來消息，柳眉諸女作為家眷，被安置到了專門為進化者家眷準備的公寓樓，而且就安排在王超住處的對麵。提起這事時，王超的眼神裏透著一股“我知道是乍回事”的味道。林楓明白，自己在對方心中，大概和花花公子差不多了。
晚上九點，林楓從禁閉室裏被放了出來，然後被帶到了歐陽將軍麵前。在進門前，帶路的高幹事小聲地在他耳邊道：“老爺子剛剛開完會，現在他的心情不是太好！今天的事，主動認個錯，裝回孫子，讓老爺子臭罵兩句也就過去了。”
“請問你叫......”
“高侯傑！”
“多謝了，老高！”
林楓望了他一眼，這個高幹事人如其名，個子比林楓高出近一個頭，人卻很瘦，標準的“不胖老高”的體型，他戴著眼鏡的老鼠眼透著一股世故的精明。
林楓推開門進去後，高幹事立刻在後麵將門合上。
歐陽華正坐在辦公桌前讀著一份文件，見林楓進來，他抬起頭看了一眼道：
“你應當敲門，喊報告！”
林楓不亢不卑地答道：“對不起，今天之前，我還是平民，沒有經過軍事訓練，不知道軍隊裏的規矩。”
“那過去你進老板的辦公室.......”
“我自己就是老板！”
老將啪的一聲將文件丟在桌上，差點被林楓頂得笑出聲來，自從當上將軍後，幾十年來，他還是第一次遇見敢當麵和自己頂牛的人。
“出去，敲門，喊報告！”
殺威棒，下馬威嗎？還真是和老爸那一輩人一樣的，總是這麽老一套呢。林楓心中暗笑，卻也不想做這種無謂的頂牛浪費精力，退出門去，然後按他的要求做了。
待歐陽華一聲“進來”之後，林楓再度開門而入，然後站在他的辦公桌前，有意地行了一個不標準的軍禮。
“果然是個刺頭兵呢！”
心裏哼了一聲，歐陽華並沒有再在這事上做糾纏，隻是冷冷地道：“知道嗎，放在以前，你今天下午做的事，我當場將你擊斃也沒什麽！”
“我已經死過兩次了！”
“什麽......”
“我爸爸媽媽死的時候，我死了一次！後來得了癌症的時候，又死了一次！”
林楓的語氣，同樣的生冷。
老將很嚴肅地道：“是吧？那麽我可以讓你死第三次！”
林楓望著歐陽華，一老一少，兩人在不到一米的距離大眼瞪小眼。大門之外，高幹事和歐陽蘭都把耳朵躲在門上，聽著裏麵的動靜，兩人都在抹冷汗。
“如果那位偉人還活著，他來處理這事，我和那些檢查站的人，你說他會槍斃哪一個？”
歐陽華又被噎了一下，饒是他七十幾年的修行，卻在這桀驁的年青人麵前多次吃憋。
“這是非常時期，現在糧食供應很緊張，國家必須將所有的人力量集中起來.....”
“也包括搶嬰兒的奶粉嗎？”
歐陽華渾身發抖，被林楓刺得險些一口血噴將出來。就在他快要發怒暴走的時候，林楓卻在這時候潑了冷水。
“我知道這種政策是正確的，被迫的，戰時經濟政策，這是特殊時期的特殊政策。我出手之前就知道！”
林楓突如其來地認錯，讓老將軍正要暴發的怒火一下子泄氣了。
“看來你什麽都知道，那為什麽......”
林楓舉起右手，拍著左胸：
“因為我也經曆過她的痛苦！我知道這種小老百姓無奈的痛，十五年前，我就受夠了。”
對於歐陽華老將軍，林楓對他的心態把握得很清楚。這位老將其實是個相當正統正直的人，而且經曆過這個國家多個時代的他，心中也有許多矛盾和糾結。
老將軍歎了口氣：
“能讓所有人都滿意的公平，是不存在的！”
然後他從抽屜裏拿出一份文件，扔在林楓麵前。林楓瞧了一眼，是新製定的糧食配額分配標準。
從頭到尾，麵前這位老將軍的情緒都在他的操縱掌握推算當中，但這份文件的內容，卻讓他愣住了，接著他整肅麵容，挺直腰，對著這個老將軍行了個很莊重的軍禮。
“在過去的年代裏，我的前輩們，就一直在追求著讓這個世界變得公平！嗨.......”
老將軍擺了擺手，一老一少先前劍拔弩張的氣息現在已經完全消失。年青的對年長的，多了一層敬重，而年長的也原諒了他先前的拔扈。
“在這非常時期，我也隻能用這樣的方法，讓這個城市，接近公平吧！”、、
“你會有很大阻力的，將軍！”
“我知道！但再艱難我也要走下去，因為我沒有時間了！”
“沒有時間了？”
“跟我來！有人要問你一些事。”
歐陽華整了整軍帽，站起來，走向辦公室的大門。他大步流星走得極快，以至於門口偷聽的兩人都來不及避開被他撞個正著。
“胡鬧！”
見到門外的二人，老將輕輕地斥了一聲，繼續前進，林楓緊跟在後，經過歐陽蘭身邊時，這個漂亮的女軍官對他惡狠狠地揮了揮拳頭，眼神恨意十足。
歐陽華把林楓帶到了軍用通訊室，在那裏有人要和他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