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浮生若夢_第26章 歸來6

赫瑪清一隨即又轉過頭對臧鳶木說:“姑娘請上座。”

臧鳶木也並無顧忌,撩了一下裙子便入座了,身旁的丫鬟倒了杯溫熱的茶遞過來,臧鳶木很自然的伸手把杯子接過來,抿了一口,淡淡的茉莉味瞬間充斥唇齒之間。

“這是登記表,凡是來赫瑪市場做交易的人都必須要填基本信息,方便於我們統計和查詢。”赫瑪清一遞過來一張紙,上麵密密麻麻的寫著幾列小字。

臧鳶木卻看也不看,便說:“這張表,他日有空我便會仔細填寫,既然我今天把靈獸帶過來了,便不會將我之前說過的話當做兒戲,你們不用懷疑什麽。”

赫瑪清一一愣,卻見臧鳶木的一雙清眸中隱藏著無數謎點,這個小姑娘的確是難得一見的高手,可惜如今身份不明,她是哪國人,身份地位如何,赫瑪清一心中一點底都沒有。

臧鳶木把茶杯把桌上一放,伸手轉動了一下納戒,納戒逐漸泛起微光,隻聽見一陣刺耳的鳴叫聲,便從納戒裏竄出了一隻白色靈獸——正是臧玉淺的白嘴蠱雕!

白嘴蠱雕似乎也知道臧鳶木的目的,深知自己被販賣的原委,它似乎也顯得有些不淡定了,忽閃著翅膀在後堂中央跳來跳去,若不是迫於臧鳶木的壓力,恐怕它早就鑿破窗戶逃出去了。

赫瑪清一見狀連忙朝身後使了個眼色,後麵站立的小奴連忙伸手拉了一下牆壁上懸掛的一根紅繩,隻聽“啪”的一聲巨響,梁木上方迅速砸下了一個巨大的銀色牢籠,牢籠上得每一根玄鐵珠子都被塗滿了一層厚厚的藥粉,施以封印咒加固,內部關著的靈獸便再無縛雞之力了。

臧鳶木並不打算花太多時間在赫瑪市場,她把茶水一飲而盡,說:“靈獸你們也已經控製了,接下來的事情恐怕不用我多操心了吧,等拍賣會召開的那一天我會回來,價格你們暫定,最後的起價我會在召開之前告訴你們。”

臧鳶木從懷裏拿出一個盒子,扔給赫瑪清一,說:“這個,也放在那天的拍賣會中一起買了。”

赫瑪清一快速接過盒子,有些好奇的打開盒子,卻見盒中躺著的竟然是五百年才成熟一次的紅芍木!雖然隻是一小快木片,但也已經來之不易了,赫瑪市場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這麽貴重的藥材了,相比這次的拍賣大會一定會打下一個好名聲的!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臧鳶木剛到西闕國,還未找到棲身之處,她要趕緊去找個住的地方,然後再找一個好的理由重新進入將軍府才行。

可走了兩步她便又停下,說

:“對了,在此之間,我可不可以先透支一部分的金子。”

赫瑪清一疑惑的看著她的眼睛,終於察覺到了她語氣裏起伏不定的情緒,便趕緊問:“姑娘莫非是有甚麽緊急的事情需要用錢?”

憑借臧鳶木的能力,想要多少金幣,金幣都會乖乖的流進她的口袋,這樣少有的高手又怎麽會如此缺錢呢?赫瑪清一十分不解。

“初來乍到,我需要金幣訂旅館,吃飯,否則我也不會來赫瑪市場了,赫瑪市場最大的好處,不就是可以用物去換錢嗎?”臧鳶木眯著雙眸,試探性的問道。

聽她這麽說,赫瑪清一便斷定她是外族之人,但心中又忍不住好奇,便點頭道:“你可以提前拿到一部分的金幣,隻不過我連姑娘的身份都還不知曉,做這樣的決定未免太魯莽了一些。”

臧鳶木冷笑:“我叫夢生,並非西闕國人。”

“來人,即刻帶夢生姑娘去領取三千金幣。”得知她的姓名,赫瑪清一沒有再優柔寡斷。

臧鳶木怎麽可能把自己的真實姓名透露出去呢,那麽多年過去了,她始終都記得父親的教誨,不輕信於人,也不隨意把自己的底牌亮出來。

什麽事情都還沒做,便可以拿到三千金幣,這個赫瑪清一也算是大方了。

臧鳶木墊了墊厚厚的錢袋,心滿意足的走出了大廳。

接下來的計劃遠比想象中的更繁重,為了不再受製於霍昭呈的脅迫,她必須要做些事情來保護自己了。

西闕國土地不大,比起來最多隻有東麓國的二分之一,但西闕國的人口密集,城區頗多,街道擁擠,交通不便,各地官府定得製度也十分的不完善,所以每年都會發生大大小小的瑣碎之事,比起東麓國,顯然混亂了許多。

可這一切對現在的臧鳶木來講,卻方便了不少,起碼去住旅館的時候,沒有人會在意你從哪裏來,又要到哪裏去。

臧鳶木在離皇城不遠的城區找了一處僻靜的旅舍,布置簡陋,環境清幽,雖然比不得九重山住的雅致,卻也能得一處清閑了。

夜深,臧鳶木透過打開的窗子看向夜空,突然想起來自己這次來西闕國還沒有跟師父匯報,也沒有告訴玉環,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擔心自己。在床上翻來覆去,臧鳶木還是覺得有些不妥,便把火鳳凰從納戒裏召出來,讓它飛回九重山通知一聲,這樣便也能心安理得了。

火鳳凰張開寬大的翅膀,仰起頭呼嘯著從窗戶跳出去,飛遠了。

就在火鳳凰消失之際,窗戶一下被人撞

開了,臧鳶木警惕的從床上跳下來,卻見一道黑影迅速朝自己襲來,臧鳶木甚至還沒來得及出手,便被人掐住了脖子抵在牆上,動彈不得。

清幽的月光靜靜灑在麵具上,一雙鷹眼透過麵具發出寒冷的光芒,霍昭呈一字一句的說:“你真不聽話啊,為何沒有回將軍府?”

臧鳶木漲紅著臉,支支吾吾:“我遲早都會回去,隻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對於霍昭呈捉摸不定的性情,臧鳶木十分不解,初次見麵看他性格爽朗,絲毫不像現在這般孤傲暴戾。

臧鳶木雙手抓著霍昭呈的小臂,指甲深深的嵌進霍昭呈的皮肉裏。

她衝霍昭呈冷笑,呼吸越發急促起來:“你到底在謀算些什麽?”

“謀算?本王有什麽可以謀算的?”霍昭呈同樣用冷笑回道。

“你要謀算什麽,我又怎麽知道,可若是你心中沒有什麽可謀算的,又為什麽把我當棋子使?”臧鳶木幾乎發不出聲音,隻覺得下一秒就會窒息了。

霍昭呈聽後突然把手一鬆,臧鳶木一下從半空中摔下來,霍昭呈並無憐香惜玉之心,雙手背在身後轉了過去,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說:“對本王而言,你連棋子都不算。”

臧鳶木皺著眉,瞪大雙眼:“那是為什麽!你處心積慮讓我回將軍府,這背後又有什麽陰謀!”

霍昭呈沒有說話,而是突然間轉過身子,把手放在臧鳶木的臉上猛地一揭,隻聽刷的一聲,她的假麵再次被撕扯下來了。

“往後在本王麵前,你不許再戴這層假皮了。”霍昭呈的手中緩緩流竄一股湛藍色,假麵被巫之氣包裹住,沒過一會兒便化成了灰,霍昭呈對著窗戶一揚手,那團灰便夾雜在微風裏飛遠了。

臧鳶木捂著微疼得臉頰,十分生氣,她戴不戴假麵礙他什麽事情!

可能是巫之氣有些失控,不停在身體內上下竄動,臧鳶木有些焦躁,趁霍昭呈不備猛地朝他撲過去,她伸手想要揭開霍昭呈的麵具,想想他麵具下的麵孔是否也和他的心靈一樣的醜陋,卻撲了個空!

霍昭呈冷哼一聲:“又開始打本王麵具的主意了?”

大不了也是一死,臧鳶木便抱著必死的心再次撲了過去,霍昭呈似乎也有玩弄之心,矯捷的從窗口躍了出去,臧鳶木也不甘示弱的追上去。

兩道身影一黑一白,在居民樓的房頂上忽隱忽現,月光皎潔,微風陣陣。倘若他們此時能夠換一種身份相處,這樣悠閑自在的生活恐怕也沒什麽不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