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欺軟怕硬的製服們

餘額不足

狠狠發泄一通的周青峰將所有混混扔到牆角,把他們統統弄醒,“說說看,你們都是誰?跑我這來幹什麽?”他一腳將被折斷手指的混混踢開,手槍衝著張彪點了點,連說幾遍才讓張彪回過神來。

張彪等人已是喪膽,麵對手槍,那是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別看這些流氓混混平時好勇鬥狠,隻覺著自己眼神都有殺傷力,好像不怕死一般,那是欺負普通老百姓才那樣。

現在是被人欺負,腦袋裏也是一片空白,老老實實的把自己的身份交代了一遍,還把張德邦交代的事情也細細的說了。以前被逮到局子裏,警察審訊也沒這麽乖乖的交代過。

“秦老板,這都是張德邦讓我來的,我本身就不想來的啊。”

“就是讓我來摸摸您的底,張德邦覺著您的砂石來的太奇怪了,量那麽大,說有就有,之前從來沒聽說過您這麽一號人,這可都是張德邦出的主意,我就一跑腿的。”

“張德邦現在怎麽樣?那老小子現在的日子也不好過,聽說銀行都不貸款給他了,他手裏也沒錢了。前段時間沒一個人賣建材給他,這人太壞了,您那批砂石給他救了多大的急啊!”

“都是管理處的主任給我報的信,那混蛋我回去就替您收拾他。”

“您看您的槍是不是收起來?我這人膽也小,萬一走火了...,是,是,我繼續說...,警察好像也在查張德邦那老色鬼,您不知道,那老家夥就好個女色,別墅裏養了十幾號女人,還有洋妞,是,說正經的...”

“好像聽公司裏人說,是衙門裏有人故意刁難,具體是誰也不清楚,張德邦現在急了,跟風箱裏的耗子似的,難受著呢”

“秦老板,這次我認栽,回頭我擺酒給秦老板賠罪。秦老板大人大量,放過兄弟這次吧。”張彪恨不能掉幾滴眼淚下來,表示一下自己的無辜。

周青峰很是意外,他並不認識張彪,還以為這夥混混是來上門收保護費的呢?想想上次警方派出兩名偵查員來他這裏摸底,好像就是這個家夥給攪合的,說起來還要謝謝他。

張德邦為什麽要接二連三的派人來呢?要不是張彪當混混當習慣了,渾身上下都是一股匪氣,做事莽撞,說不定還真讓他查到點什麽?但如果說僅僅是為了查清自己的砂石來源,這也說不過去啊?

而且,從張彪雖然說的顛三倒四,但話語裏透露出的信息表明,張德邦的日子並沒有因為自己賣了大批砂石給他,而得到徹底的好轉。

其實張德邦也沒跟張彪說的太清楚,隻是讓張彪來查查這位‘秦老板’是什麽來路?而張彪想當然的認為隻要自己亮亮招牌,對方自然也就乖乖聽話了,結果對方卻在廢土沾了一身的戾氣,統統發泄到他的頭上,白白被揍了一頓。

按照周青峰以前的記憶,德邦集團是因為建材,尤其砂石的緊缺,造成多個大型工程工期延誤,不得不支付巨額的違約金,資金鏈斷裂後於今年年中破產的。

可是現在砂石的問題已經解決了啊,八萬方砂石怎麽樣也能撐過年底吧,可是怎麽聽著張彪話裏話外的意思,德邦集團已經命在旦夕了。

周青峰這時又想記憶中的一件事來,德邦集團破產後沒幾天,其總裁張德邦就自殺身亡了,媒體報道他的死是因為多年心血一朝崩塌,心如死灰才走上絕路的,還公布了他的遺書,寫的淒涼泣血,令人同情。

這老色鬼會自殺?周青峰以前隻是個普通的打工仔,看新聞也隻不過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但他現在雖和張德邦接觸不多,但這麽一個老奸巨猾的人哪裏會這麽心理脆弱?

難道這事還真沒那麽簡單?

思慮無果後,周青峰正想著該怎麽處理這幾個家夥時,門外又響起一陣刹車的聲音,他忙將手槍保險關上,收到衣服裏,拉上上衣拉鏈。

然後對一幫還處於失神狀態的混混喝道:“起來。不想死,就別給我惹麻煩。”

“有人嗎?我們是浠水縣國土局,平陽鎮河道管理處,平陽鎮工商局,還有當地派出所聯合執法。”

同樣的不請自入,四五個穿製服的走了進來,打頭的是一名協警,中間是三個河道管理處和工商的,最後是個娃娃臉,長相清秀的小個姑娘。

平陽鎮工商局實際上是昨晚就得到消息的,但他們行動遲緩的很,連混混都不如。

張彪這幾個混混有種眼淚盈眶的錯覺,謝天謝地啊,黨和政府來救咱們了!

此時恨不能撲上那麽協警麵前去,大喊一聲‘警察叔叔好!’。

張彪在交代情況的時候,周青峰一直顯得很平靜,但是問完話後就翻臉的事情他見多了,電影都這樣演,他自己就喜歡這麽幹,覺得這樣非常酷!

而且周青峰越是沒什麽表情,他越是感覺心驚膽戰,生怕問完話後就被滅口,眼前的這個家夥身材高大,肌肉結實(輻射係統給的),皮膚黝黑,滿手老繭(在戈壁裏練的,但沒那麽誇張),目光恐怖,眼露殺氣(周青峰還真有殺他的意思),這要是萬一有個好歹,可憐自己半輩子存的錢啊!全便宜銀行了!

看到來的人裏有警察,他差點衝動上前舉報,恨不能大喊一聲:“警察同誌,小心對麵的歹徒,他有槍!”

真要這麽幹的話,對麵那個家夥會不會爆他的頭是不知道,但以後他彪爺在圈子裏就成笑話了。

怕警察的大混混大流氓是有,可恨不能求警察保護的真沒幾個。

“誰是這裏的老板啊?”進屋的這幾個製服顯然非常驚訝,房間的簡陋大大出乎他們的意料,而且還居然有外國人,牆角還有幾名模樣猥褻的家夥,畏畏縮縮好像幾隻鵪鶉。

“這裏沒有老板。”周青峰說道。

“哦?我們懷疑這裏是個無照經營,沒有采砂許可證的地下砂石廠,出示你們的身份證,我們要檢查。”領頭的公仆平時神氣慣了,完全沒有把房間裏的幾個人放在眼裏,根據同來的國土局小梅同誌的通報,這裏肯定是個無證無照的黑窩點。

又有油水撈嘍!!!

站在辦公桌後麵的那個肯定是老板,抓他!

領頭的走到周青峰麵前,說道:“請你配合我們調查,跟我們去管理處走一趟。”說著就去抓周青峰的手。

周青峰手一用力,就將這名趾高氣昂的家夥推開,“我和幾個朋友在這裏聊天,你那隻眼睛看到這裏有什麽砂石?”廠裏的砂石早就清空了,周青峰倒不怕這個。

“喲嗬…,還想反抗?我警告你,我們可是政府工作人員。”

“你可要考慮清楚,破壞社會穩定可是非常嚴重的罪行。我們可以上報公安機關,依法對你進行逮捕。”

“你姓秦是吧,根據群眾舉報,你在前段時間有跟德邦集團進行建材砂石的交易...,你老實點,我們從來不會冤枉一個好人,我們是有確鑿證據的。”

三個人模狗樣的家夥叫囂起來,一臉的正氣凜然。反而那名身材嬌小的小姑娘不做聲。

自己這個‘秦老板’的名號真是傳遍天下了!周青峰心想以後要堅決貫徹‘假名假姓’的習慣,否則太危險了!

“你有證據嗎?”周青峰截住了領頭的話,“我和張德邦先生是認識的,但隻是朋友而已,但我們之間那有什麽砂石交易啊?”說著他一把攬過米娜的腰肢,很是親熱的秀給幾個製服看,“我們隻是外出遊玩而已。”

這顯然是胡說八道,但還真沒有什麽證據可以表明有這麽一樁生意的存在。當初張德邦買砂心切,看到堆在砂石廠的砂石後就直接被周青峰要求取現金付款了,然後組織人手前來運輸,根本沒有簽署紙麵合同,而砂石廠根本沒有注冊,工商也沒辦法查,河灣工業區的管理處那邊也沒有存檔,管理處主任私吞了周青峰的租賃費用。

所有的一切都是私下交易。

領頭的公仆呆了,心想‘這小子是負隅頑抗啊!’,這次出來查,是由縣裏國土局裏牽頭,由當地工商局和河道管理處出麵,請當地派出所協助,來之前就想這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也沒有認真的做先期調查,聽說有個無證無照的黑砂廠,立馬興衝衝的跑來罰款,鎮派出所來的協警更是個打醬油的。

難道,他們真是來這裏聊天?

不可能,當我們偉大的公務員像老百姓一樣好騙啊?

聊天?在這鬼地方聊天?這幾個肯定是來買砂石的。領頭的想的倒也不能說錯,他這時候才有空回頭來看那幾隻‘鵪鶉’。

這時,渾身是傷,乖的跟孫子一樣,老老實實靠在牆邊的張彪一夥就很顯眼了。

“這裏發生了打架鬥毆!”河道管理處領頭的一人眼睛一眯,暗想:“咦?這幾個怎麽看著像社會上的混混,好好幾個都帶傷的模樣?中間那個,好像南海市的那個大混混?好像叫什麽張彪的。”

領頭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同伴,誰知同伴早就認出了張彪,正拿眼神提醒他。

這是怎麽回事?誰把這幾個混混收拾的?回頭再看周青峰,這名腦滿腸肥的公仆腦子升起一個念頭:“該不是這個年輕人幹的吧?一打五耶,對手還是南海市有名的刺頭。還有兩個好正點的鬼妹跟在他身邊,是不是哪家大佬的兒子啊?”

張彪掛的正式名頭是德邦集團的保安部長,算是在南海名氣很大的流氓混混,尤其是他背後有張德邦撐腰,有錢有勢,非常不好惹,抓他進去,過不了多久張德邦就能找關係將他撈出來,然後這老小子還會從背後報複。

尋釁滋事,跋扈擾民,這些都是輕的,據說當年張德邦還在當包工頭時,張彪就是其手下第一打手,打架鬥毆,欺行霸市,欺辱婦女,甚至手裏還有人命,活脫脫的一條惡棍。

這幾年年紀大了,開始躲到背後享福,可南海市附近體製內的人都還是記得這家夥的大名。

雖說張德邦最近走了黴運,有人要整他,但這種消息還沒有傳到普通的衙役耳朵裏。

領頭的不禁有些猶豫,他畢竟隻是小鎮裏河道管理處的小嘍囉,實在想不通張彪怎麽會在這裏被人收拾?難不成眼前這年輕人還是高手來著?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自己這幾個人是不是也挺危險的?這年頭,社會上亂的很,老百姓對公務人員多有不滿,暴力抗法的事情多了去了,因公受傷殉職的事情一點也不稀奇,三個公仆心裏都有些犯嘀咕,覺的今天這次行動有些輕敵冒進了。

雖說自己這邊還有個協警,可看那協警一臉無所謂的模樣,隻怕動手第一個跑的就是他。

坐在下麵心裏直冒汗的張彪看出了幾個公仆的遲疑,他眼神轉了轉,頓時知道這幾個穿製服欺軟怕硬,心裏有了誤會,發現情況有些超出預料後,不想把事情鬧大,他忙遞了個台階下去。

他不想多做解釋,隻想趕緊從這裏離開,這太不安全了。

“哎呀,這位同誌啊,這個…,我們這真的是朋友出來聚會,就找這麽個偏僻的地方,打算遊山玩水的…,對對,就是出來玩的。你說這傷啊,不小心摔的,真的是摔的,我們正打算去就醫呢。”

“你們是平陽鎮的吧,你們牛鎮長我很熟啊…,真的很熟啊,我是德邦集團的張彪啊,好幾次市裏開企業表彰大會,我們都一起見過,吃過飯的。”

張彪這話說的顛三倒四,結結巴巴,當這並不妨礙領頭的公仆借坡下驢。

眼看氣氛緩和,這事就要由大化小,由小化了,就這麽過去了。一直沒出聲的那名小姑娘突然不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