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章 爭執

未婚妻嗎?

雖然早就聽說顏安勳有個妹妹在國外留學,課程緊湊的原因,連他們的婚禮都沒能趕上,但卻還不知道原來她早已經跟韓俊淩訂婚,不過仔細想來也是,她在別墅的身份這麽尷尬,唯一跟她要好的瑪麗也不過是剛來別墅一年,誰又會告訴她這些隱私的事?

“謝謝你們照顧我,不過你們還是別再閣樓逗留時間太長比較好。”她虛弱的笑笑,算是提醒。

顏安妮仍有些不解,但韓俊淩想到昨晚顏安勳那樣盛氣淩人的態度,就替她感到委屈,提議說:“或者,我可以幫你給莫家打個電話,告訴他們你最近的身體狀況?”

“不行!”

當初她執意要結婚時,就曾經遭到姐姐強烈的反對,現在她過得不好又怎麽能自私的讓姐姐繼續跟著操心?她看一眼顏安妮,說:“韓醫生麻煩你先帶二小姐出去吧,這個時間估摸著安勳也該下班回家了。”

“可是……”莫筱竹現在的身體狀況陰晴不定,燒也沒完全退,如果不留個人在身邊看護,萬一出現點突發狀況怎麽辦?

也或者,他隻是想為不舍得離開找個借口罷了,顏安妮咬咬嘴唇,不等韓俊淩在拒絕,她直接挽起他的胳膊就走,並不忘囑咐說:“那莫小姐你就安心調理身體,等我一有時間就回來看你的。”

莫筱竹沒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眼前舉止親昵的兩人,俊男美女的搭配,似乎不管走在哪裏都會讓人誠心的嫉妒,眼前忽然浮現出顏安勳的臉,她在不知不覺中竟然破壞了他的美好姻緣,想必這輩子他的心都不會再允許接納她分毫吧?

韓俊淩雖然很不情願,但是被顏安妮這樣拉扯著,他也隻能往外走,回頭仍舊憐惜的看著她,橘色燈光照在她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澄澈的眼瞳有些迷茫,卻依然倔強,她仿佛能對世上所有人認輸,卻惟獨不退讓自己一絲。

就如同她預料的那樣,在他們大樓走到大廳時,恰好趕上顏安勳從私家車上走下來。

她竟然不需要看鍾表,就能準確的判斷出他回家的時間?這個看似不經意的發現,讓韓俊淩覺得心裏悶悶的難受。

顏安勳寵溺的揉著顏安妮波浪卷的長發,而她則是將頭親密的枕在他肩膀上,撒嬌道:“我回國的事王姨下午就該給你打電話匯報過了吧?哥哥你還真是冷血,拋下幾年不見的親妹妹,竟然還熬到這麽晚才下班?”

“安妮乖,集團的事務很繁忙,哥哥知道怠慢了你,所以特意在首飾店幫你挑了個禮物,快打開看你喜不喜歡?”

說著,顏安勳掏出一隻金黃色的首飾盒,盒蓋上還繡著好看的紋飾,顏安妮接過禮物後,就像是個得到糖果的小孩子,蹦跳的在他臉頰親一口,就跑到一旁的沙發上開始拆包裝。

看她那麽高興,顏安勳一整天的疲憊緩解不少,可當他的視線移到韓俊淩的身上時,眼中卻明顯有些不耐煩,“這麽晚了你怎麽會還在這裏?”

“顏先生倒也真是貴人多忘事,金屋藏嬌的病情得到有效控製了,明媒正娶那邊的身體卻抱恙,如果不是安妮回來的及時,就憑你們對她的忽略,想必天一亮大廳就得改成靈堂了。”

韓俊淩

說話的時候,預期中故意添雜著滿滿的冷嘲熱諷,眼見著顏安勳在聽到他的第一句話時,臉色就大變,但他仍固執的堅持將最後一個字說完,用一種欣賞的姿態等待他暴戾情緒一觸即發的那一秒鍾。

“你有種再說一遍!不要以為你是菀槿的主治醫師,我就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你!”果然,顏安勳上前一把抓著他的衣領,將他扯近自己身邊,四目相對的瞬間,有種火光四射的恐怖。

形勢危急,顏安妮趕緊放下首飾盒,小跑到兩人中間,秀眉緊皺著勸架說:“你們不是從小到大的好朋友嗎?怎麽現在動不動就想打架?都這麽大的人了,處事方式除了暴力這一種之外,就不能成熟點嗎?”

然而她的話卻微薄的沒有起到一絲作用,韓俊淩眼神滿是譏諷的回瞪著顏安勳,冷笑著回答說:“那就糟糕了,因為我跟你的想法可截然相反,成為世界頂端心理治療是這麽多年,還是頭一遭有病人治療了大半年,還看不出一丁點療效,像這樣奇葩的病人,一向最喜歡挑戰高難度的我怎麽會舍得放棄?”

“啪!”

顏安勳被徹底惹惱,他一拳就打在了韓俊淩的側臉,林菀槿是他最低最柔軟處的硬傷,他霸道的絕對不允許任何人褻瀆。

韓俊淩被成功的打倒在地,顏安妮尖叫著蹲在他身邊,看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流下,她滿是心疼的對罪魁禍首顏安勳吼道:“哥哥你理智點,俊淩他並沒有說錯什麽,你怎麽就能動手打人啊?”

“你懂什麽?”顏安勳瞪著韓俊淩鷹眸陰沉,他訓斥道:“難道俊淩你的意思是說,菀槿這麽長時間以來其實根本就沒精神分裂,而是她裝出來的嗎?你身為醫生,怎麽能用這樣卑劣的話語去評斷自己的病人?”

“病人?林菀槿究竟有沒有資格被稱之為病人,這事隻有她自己心知肚明,就算你正業守著她入眠,也不代表你就會了解她的一舉一動!”

在顏安妮的攙扶下,他站起身,拇指抹去嘴角的血絲,他冷冷一笑,隨即擺脫開她的胳膊,走出大廳,很快停車場便響起一陣馬達打動的聲音。

她還想去追,但是剛走到門口就被顏安勳一把拽回來,不顧她的掙紮跟尖叫,將她拖到沙發上坐著,他沒好氣的說:“他隻當當年的事是句玩笑話,你以為你真的是他的未婚妻嗎?”

“我的事用不著哥哥不插手!你連自己的事都處理不好不是嗎?”長這麽大,顏安妮還是第一次這樣大著膽子忤逆顏安勳,剛才看到韓俊淩被打倒在地的刹那,她心疼的不能言喻。

可她的感受卻根本不被重視,顏安勳依舊固執己見,強忍著不耐煩,冷冷的說:“無論你的想法是怎樣的,我是你哥哥,是你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你的事我都一定會管到底!俊淩,我承認他的確很有能力,也懂得承擔,但是並不適合你,知道了嗎?”

“不知道!為什麽哥哥你都能娶一個不愛的千金小姐,關在閣樓日以繼夜的折磨,我就不能去抓住喜歡男人的手?”顏安妮說著,眼淚從她的眼眶中流出來,衝刷著她精美的妝容。

顏安勳看的有些心疼,他眉頭緊擰,語氣這才稍稍有些緩和的說:“哥哥的做法有自己的原因,但你是

我的親妹妹,我不允許你踏上一條跟我一樣的不歸路,否則到時候後悔的一定是你。”

王姨見兄妹兩人爭執不下,好像誰都不願意先低頭,於是趕緊上前來小心翼翼的說:“顏先生,二小姐,晚餐已經幫你們準備好了,都是二小姐出國前最喜歡吃的菜。”

“我沒胃口,你們伺候安妮吃飯吧。”顏安勳歎口氣,將領帶扯的寬鬆些,轉身上樓,可在走到一半的時候他忽然回頭,問:“菀槿今天吃過東西了嗎?”

“是的顏先生,是我親自送上樓的飯菜,菀槿小姐吃的很香。”說到這兒,王姨還覺得有些奇怪呢,都說生病的人胃口自然而然會下降,但是林菀槿的胃口卻一向很好,難道這就是瘋子不知人間憂愁的道理嗎?

得到滿意的答案,顏安勳這才上樓,徑直就走書房,然而樓下,顏安妮卻是滿臉的不公平,她不解的問:“王姨,哥哥每天回來都是這樣嗎?隻當那個瘋子是個寶貝,真正明媒正娶的妻子卻連根草都不如?”

“噓,二小姐你可千萬別說這種會惹嚴先生不高興的話。”王姨小跑到樓梯口,看著書房的門關緊後,她這才回到沙發旁小心翼翼的說:“整棟別墅的人都知道,顏先生娶莫小姐進門並不是心甘情願,更何況,莫小姐還是害的林菀槿小姐瘋掉的罪魁元凶,換成是誰會這麽大度的原諒她?二小姐你說是不是?”

“可不管怎麽說,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哥哥也該看著眼前的人跟事才對,總不能真的守著那個瘋子過一輩子吧?”

顏安妮擰擰眉,心裏有些替莫筱竹打抱不平,好端端的一個女人,嫁過來竟然守活寡,倒是一個瘋女人,占據著顏安勳心裏的重要位置,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王姨搖搖頭,其實同為女人,她偶爾也會很同情莫筱竹的遭遇,不光是顏安勳冷落她,折磨她,就連別墅上上下下所有的傭人,都從沒把她當成主人看待,受到白眼更是經常的,如果換做是旁人,或許早就不甘心選擇離婚,可是她倒好,竟然鐵了心似的守在這,就算每天住在那樣潮濕陰暗的閣樓都無所謂。

聽完王姨的講述,顏安妮心裏對那個倔強小女人的欽佩更重了,她不但羨慕她勇敢追愛的勇氣,更加敬佩她能夠丟下千金小姐的姿態,守在明知道心並不在她身上的男人,這種倔強的女人的確很少見。

翌日,一大早醒來,莫筱竹的燒已經減退不少,可身體依舊虛弱的厲害,但她雖然分明知道顏安勳根本不可能來看她,閣樓偏僻的位置,大概就算連路過的可能性都沒有,但她仍盡心盡力的想要保持最幹淨清爽的一麵。

“咚咚咚”

瑪麗端著餐盤來送早餐,走到她身邊時,還神神秘秘的小聲說:“莫小姐我跟你說哦,今天來送早餐的可不隻是我一個人,我猜猜我還帶了誰過來?”

“還有別人嗎?”仔細想想,莫筱竹實在是記不起來,這棟別墅竟然有除了瑪麗之外,第二個不會對她表現出敵意的人。

可伴隨著瑪麗的那句“請進”,莫筱竹首先看到的,是一幅很大的油畫,上麵有著盛開豔麗的薔薇花,就好像真實存在的一樣,油彩刺鼻的味道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竟然是真的薔薇花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