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九十七章 庭審和一些證據

薑鵬的庭審,於第二日舉行。

押著薑鵬的兩個獄警其實有夠提心吊膽,看過薑鵬自我訓練時的視頻之後,就是用衝鋒槍指著薑鵬都不能給他們安全感。

一個人練到正常人三倍的體力,會成為一個非常出色的運動員或者特種兵。

而十倍體力呢?他們無法想象其爆發力,是不是會超過自己視覺捕捉的極限。

幸好,薑鵬一路上都很老實,平靜的走上了被告席。

擔任公訴人的謝雨暖目光淩厲,帶著一種莫名的神聖感,以憐憫的目光看著薑鵬。

“狂信徒什麽的最討厭了。”薑鵬最受不了這類表情,在虔誠的教徒的臉上非常常見。

那種人,謙和,有禮,有愛心,樂於幫助所有人,隻不過他們對於所有非教派的人,都有一種法子內心深處的優越感,總是會用一種看迷途羔羊的目光憐憫別人。

薑鵬在歐洲遊蕩的時候就有一個追殺他的英國密探是這類狂信徒,總是教化他改邪歸正才有一條生路,主的懷抱會寬容一切人。

最後薑鵬成功的如自己一直想的那樣,撕爛了那張嘴,讓他在十字架上日日祈禱自己的主去救自己。

現在他麵對的謝雨暖雖然不是任何一個教派的信徒,但是她對法律的認識已經近乎於一種信仰,執著堅定的踐行法律精神,所有違法的行為都是不可原諒,必須要承擔相應代價的。

如果放在中世紀,這就是一名聖騎士。

薑鵬對於審理的過程並沒有任何興趣,隻是謝雨暖陳述的案情讓他非常意外。

謝大檢察官用激昂的情緒,滿含著對薑鵬的憎惡,聲情並茂的描述了一群國外的觀光團來到國內,遭到薑鵬謀殺,二人死亡,一人失蹤,其餘兩人逃到邊境有家不敢回,近日才回到了麗水市,在警方的保護下將指正這一切的真相。

“一群無辜的遊客,巴蒂爾被人暴打致死,渾身上下遍布傷痕,德律特被人一刀削喉,身首異處!而唯一的女性遊客,至今下落不明,從時間來說,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她已經不在人世,而導致這一切的,就是現在坐在被告席上的,薑鵬!”

謝雨暖一直薑鵬,所有的手都指向了薑鵬。

薑鵬一聳肩,勾起一絲嘲諷的笑容看向謝雨暖。

他並沒有辯護律師,他從來不否認自己殺人的事實,隻不過一群國際殺手,在各國法律都是不受法律保護的,所以他並沒有對自己生死有任何擔心。

更何況,已經有人提前通知到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可現在一聽謝雨暖陳述案情,他就發現事情有些不對,怎麽迷娃那群殺手的身份變成了完全合法的入境觀光客?

他相信以謝雨暖這種性格的人,是不會歪曲事實,那就說明他得到的消息,完全是虛假的,而她就在用這些虛假的信息指正自己。

他眼前劃過了蔣崇文的臉,楊宇輝顯然不是能玩出這麽高深手段的人,那麽一直在幕後指點他的那個男人,顯然就是蒙騙謝雨暖的人了,把他變成了一個襲擊外國遊客的暴徒。

看著謝雨暖激情的指控,兩個打扮得和肺癆鬼似的迷娃火力手在控訴自己的罪行,薑鵬生出了一種虛妄的感覺。

建立在別人編造故事上的真相,這就是她所謂的正義?

薑鵬對謝雨暖愈發的不屑。

法官看到了公訴人出示的證詞、證物,也聽完了證人的供詞,自認對案情已經有了足夠的了解,轉過頭看向薑鵬:“被告有什麽想要說的?”

“我不否認我殺人,我隻是覺得這個案子很荒謬啊。”薑鵬緩緩的道,“如果這真是一起血腥暴力的案件,那麽在這個案件中,我想問,我為什麽要殺一群和我沒有任何關係的外國人,我是出於什麽目的?”

謝雨暖手撐在桌子上,笑道:“我就知道被告會問我這個問題。表麵上看那群外國觀光客和被告並沒有任何利害關係,資料顯示他們之前甚至沒有見過麵,除了在同一時間出現在同一城市,應該並沒有任何交集,但為什麽被告會出手傷人,甚至致死呢?”

“從我得到的資料上看,被告曾經隸屬於某特種作戰小隊,而其小隊,在歐洲執行任務期間發生重大傷亡,其後被告和上級發生衝突,選擇了退伍,其後一年多的時間都在歐洲遊蕩,這段資料,是空白!”

“但是我有理由懷疑,在麵對著隊友死亡,被告的精神已經受到了收到的刺激,他對異國人懷有極大的恨意,以其軍人的強勢身份,極易產生暴力衝動,而我們直到,一個人在暴力衝動,麵對著異性的時候,會變成了一些醜陋的欲望!”

謝雨暖說著,在投影上調出了月鈴撫子的照片。

“我們看到,這是一位充滿魅力的女性,至今失蹤,因為我懷疑,被告最初是見色起意,收到了這位女性的同伴阻止,導致的一起暴力案件!另外,我這裏還有兩段視頻證明被告的暴力衝動,和對軍營的無限懷念。”

謝雨暖放出的第一段視頻,是天浩大廈的監控錄像,薑鵬掙脫手銬打傷了楊宇輝的畫麵,讓法官為之動容。

第二段視頻很短,是薑鵬訓練D7實驗室成員的視頻,由其中一名研究員傳到了自己的朋友圈,從畫麵上看,一群研究員在寒冷的冬天裏麵邁著整齊的步伐跑步,喊著同樣的口號。

雖然沒有穿軍服,但已經儼然有一絲軍隊的紀律性。

由此,一切邏輯閉上了。

通過監控旁觀這一切,並沒有出現在現場的蔣崇文一拍大腿,挑大拇指讚歎道:“這個女人,實在是越來越犀利了!我本來還擔心這種栽贓會被人看出破綻,可完全被她補上了。”

楊宇輝也笑了起來,酣暢漓淋,“那個小子也真是倒黴,被蔣哥一算計,直接請出了這位姑奶奶,最有意思的是,她還覺得自己是在懲惡揚善。”

“這就是懲惡揚善!”蔣崇文得意大笑,“所有違背我們意誌的,都是必須打擊的黑惡勢力!”

兩個人對視一眼,笑得愈發肆無忌憚,從酒櫃裏麵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香檳,慶祝這籌備已久的成功。

法庭上,通過謝雨暖的補充,案件最初的動機有了完整的解釋,法官和陪審團對薑鵬的認識已經定型為這是一個強勢、心靈受到創造、擁有著強大戰鬥力的退伍軍人,他的行為,根本不可能按照常理去推測。

如果薑鵬有幸請到了一些大律師,可以把案情往“精神失常”方麵引導,但是薑鵬今天隻有自己一個人,看到這一切,隻是帶著一絲嘲諷的微笑。

“被告,後悔你的犯罪行為嗎?”謝雨暖大聲質問。

薑鵬一笑,聲音輕輕送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裏麵:“隨便你講他們是什麽身份,我沒殺錯過人,我不後悔。”

全場大嘩。

“被告,你是承認你有殺人嗎?”

謝雨暖乘勝追擊。

“我七歲就殺人了,從來沒有否認過。”

薑鵬寧淡回應。

“兒時心理創傷,導致成長後一直存在的陰影!”謝雨暖打了一個響指,看向法官,知道自己又捕捉到一個砝碼。

法官緩緩點頭。

謝雨暖鬆了一口氣,這樣一個窮凶極惡、不知悔改、草菅人命的劊子手,終於要為他的罪行付出應有的代價了。

法官緩緩道:“休庭……現在我們進入討論……”

“等等!”

突然一個大個子闖開了法庭的門,大聲道,“法官,我有補充證據,關於兩個證人的身份。”

“陳虎?”

謝雨暖認識進來的這個人,兩個人是老搭檔了,一個是年輕一代最出色的刑警,一個是年輕一代最出色的檢察官,兩個人合作破獲了很多案件,將讓犯罪嫌疑人收到了他應有的製裁。

包括這次案件,很多證據都是陳虎幫忙提供,兩位證人也是他找到的。

怎麽他現在又來補充證據了?

謝雨暖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沒有任何邏輯支撐,完全就是一種女性的直覺。

法官臉色微沉:“有什麽證據,趕快呈上。”

陳虎先是拿出了一份驗屍報告:“死者周萍,死於十一月某日淩晨,M82A1型狙擊槍擊中左胸當場死亡,凶手位置較遠未被抓獲。後於入境者德律特身邊,發現同型號狙擊槍,對比子彈和槍內膛線,確認為同一支槍……”

“而經調查確認,德律特一行共五人同時入境,入境相關手續辦理存在疑點,很多程序都有開後門的嫌疑,處理時間比一般外國遊客都要快上許多倍,而攜帶著重型器材狙擊槍入境,更是有著諸多疑點。”

“再對死者巴蒂爾解剖時,發現其身上攜帶有致命劇毒和管製刀具,由此我們對兩位證人也產生懷疑,派去其居住地調查的刑警發現了手槍多支,子彈若幹發。沿著德律特死亡和逃跑路線搜查,發現班用機關槍、手雷等重火力……我們聯係國際刑警組織,得到了其真正身份,並非觀光客,而是一夥職業殺手……其來麗水,可能是有目的進行暴力恐怖活動……”

一件件證物、資料呈現在屏幕,除了看不懂中文的銅男、鐵男,所有人都是臉色劇變,完全沒有想到案情會發生這樣的逆轉。

暴力恐怖活動!這四個字,在當下任何國內,都是無法忽視的問題,所有人頓時緊張起來。

“陳虎,這些東西,為什麽你之前沒有告訴我!”

謝雨暖寒聲質問。

“對不起,資料收集需要時間,未能確認之前,我無法保證你不會幹涉調查。”陳虎的聲音是謝雨暖從來沒有聽過的冰冷。

“怎麽會,我怎麽可能幹涉你的調查!”謝雨暖不平道。

“當然有可能……下麵我要出示兩位證人和本市一些無關人士接觸的證據。”

陳虎嘴角揚起,“一些”兩個字咬得極重。

坐在監控前的蔣崇文突然背心發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