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你們是棄子下

二十 你們是棄子(下)

憤怒的火舌充斥著周圍,威特森二世感覺自己的手和肩膀已經麻木了。看著自己手下的兄弟拚命的射殺著喪屍,威特森心中也感到安慰不少。常人總說當兵的都是粗人,沒有什麽文化,可作為傳承了兩代人的威特森戰鬥營,人員的素質還是很靠譜的。

戰鬥雖然隻持續了十幾分鍾,但是人員已經傷亡超過一成。上級的命令是堅守到最後一刻,威特森二世也明白,如果真的如此,那也就是要他們成為這場保衛戰的棄子。作為軍人,服從命令是天職,隻是他實在是舍不得自己的這幾百個兄弟就這樣死掉了。

喪屍依舊如蝗蟲般湧了過來,不停的有兄弟被喪屍抓住咬得隻剩下骨頭了。接到上級的命令的時候,他已經得知被喪屍咬了的人會很快感染。所以對於受傷的同伴,他隻有忍下極大的悲痛殺死,並割下腦袋。

“長官,瑞伯德被咬了!”耳麥裏突然響起醫務兵艾克的聲音。

威特森二世心髒好像被重物擊打了一般,略微調整了一下情緒後道:“按規矩辦!”

艾克聽到長官的沙啞聲音,沒有多少猶豫,很利索的將死亡試劑注射島瑞伯德的體內。這種試劑是臨行前上級部門緊急運送過來的,幾乎是每人一份。

瑞伯德的意識很快陷入模糊,雖然他很不想就這樣結束自己的生命。但是每個被喪屍咬到的人都被執法兵迅速製服,並固定了四肢無法動彈。艾克很熟練的切下瑞伯特的腦袋,然後裝到一邊的大箱子裏麵。除了被咬成骨架的士兵外,其餘受傷或者直接死亡的士兵的腦袋都擊中放在這個大箱子裏麵。

艾克做完自己手頭上的事情後就拿起槍來開始戰鬥,對於這場戰鬥,沒有醫護人員,隻有死人和活人。艾克不知道自己何時也會死去,但他知道,如果自己受傷,他的長官也會像殺死他的親弟弟瑞伯特一樣殺死自己的。

等待隻是徒勞,當最後一個能逃的市民駕車逃走了後,威特森二世下達了撤退的命令。雖然他們已經射殺了很多的喪屍,但是剛剛被咬得人也不少,他們馬上就將加入到喪屍的大軍中去。他們努力了,不需要再如此殘忍得丟掉自己的性命。

關閉好裝甲車上的窗戶之後,威特森戰鬥營開始整齊的撤退。對於這隻裝甲部隊來說,要想撤離的話還是很簡單的。沿途不停的有喪屍不要命般的朝著裝甲車撞了過去,雖然造成不了太大的傷害,但也確實讓人心驚不已。

林毅他們的車子很快就開到離機場很近的地方,隻是原本應該燈火輝煌的地方,現在卻一片漆黑。

“怎麽回事?”伽爾看著原本應該很繁華的路段,現在卻是屍橫遍野,一路上盡是殘肢斷臂。周圍除了他們車子的行駛聲音,竟然沒有其它聲音。

一種不好的預感頓時在眾人的腦海中升起來,周圍好似無盡深淵般黑暗而找不到編輯。

“我說哥們沒走錯路吧?”林毅探著腦袋問了一下開車的花一炮。

“一直按著指示牌走的,怎麽會錯!”花一炮語氣中帶著不滿,這擺明就是懷疑他的能力。

“沒有錯,這是通往機場的路。”作為本地人,伽爾自然是對這裏的路線要別他們這些外來人熟悉得多了。

“我們現在應該撤,我感覺不是很好!”白看了一眼燈光下模糊的道路,沉聲道。

“我覺得我們應該去看看,畢竟馬上就要到了,總要弄清楚狀況。”林毅做事有個習慣,就是喜歡打破沙鍋問到底,也就是俗稱的一根筋。考慮到現在的情況太過撲朔迷離,他認為必須得去看看到底什麽情況。

“去吧,我們這麽多人,就算有喪屍,也沒什麽大問題的。”作為一名警察,伽爾自然不會就看到滿地的屍體而不聞不問就那樣掉頭回去。

“這些屍體太惡心了,都碎成這樣了。”

花一炮一邊看著車一邊抱怨,滿地的殘肢還是很阻礙他開車的。隻要不是喪心病狂的人,都不會直接從屍體上碾壓過去的。

“這些應該不是被喪屍咬的,看起來更想是被大威力子彈給直接打碎的。”白仔細看了下周圍的碎屍,眉頭皺得很厲害。作為一個傭兵,他殺人眼睛都不會眨一下,但眼前的情景確實太過殘忍。

“難道是機場被恐怖分子給襲擊了?”聽了白的分析,伽爾的第一反應就是遇到武裝恐怖襲擊了。

林毅皺了皺眉,總覺得這個場景有點熟悉,但一時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好沉默了。

就在這個時候,眾人突然覺得車子猛地一陣。

“我操!”隻聽花一炮大喝一聲,眾人急忙穩住身形。

“吼吼!”就在大家四處看下什麽情況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低沉的大吼聲,直震得人耳膜發麻。

“好大的怪物啊!”

嬌嬌的尖叫聲告訴了大家情況不妙了。

林毅等人循著聲音看過去,頓時隻覺得頭皮發麻。

眼前的這個人,不,準確來說這個怪物,怎麽能這麽高大。喪屍他們也見了不少,殺了不少,但這麽大個的還真是頭一次見。

幾個人坐在越野車頂,本來就已經顯得很高了,但站在他們眼前的怪物,看起來還比他們還略高一線。

“這他媽的還是地球生物嗎?”白狠狠得吐了口唾沫。

眼前的怪人估計有兩米五以上,滿臉的血跡已經凝固成血痂了。隻能依稀得看到它滿臉的絡腮胡子,眼珠已經完全凸出來了,好像隨時可以蹦出來一般。而與人類相差很大的是牙齒,嘶吼的時候露出來的牙齒好像鋼刃一般閃著寒光。臂膀粗實,肌肉發達得好像一拳就能打死一頭牛。隻不過這頭怪物幾乎全身赤裸,滿身都是被子彈打中的子彈孔,奇怪的是卻並沒有流出來多少血。

“愣著幹嘛!還不開槍!”

要說在生死線上混的人就是反應快一些,白隻是稍稍愣了下神就知道眼前這個大塊頭不是來跟他們敘舊的。

好在一路神經都處在緊張狀態,開槍也就是很平常的事情。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個怪物是從哪裏跑出來的,但至少知道它是不好惹的。

三個人奮力得開著槍,子彈好像不要錢一般打向那頭怪物。林毅用的是敖靈兒的槍,畢竟拿著一把刀是做不了多少次遠程擊殺的。

一般的喪屍即使被子彈阻擊,但也隻是一味的前進,直到被爆頭倒地。而眼前這個巨大的怪物,或者是變異的喪屍居然懂得用仿佛蒲扇般巨大的手掌護住腦袋。這頭變異的喪屍似乎還存在智慧,最關鍵的是他的手掌好像根本就不是肉做的,居然可以抵擋住子彈的射擊。

“這個家夥好像很抗打啊!”伽爾看著手裏的子彈越來越少,心中的期望也慢慢要變成絕望了。

“不行,花一炮,你趕緊開車衝過去!”

既然暴力解決不了問題,那自然是要想其他的辦法,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花一炮默念了一句詞,把車子猛地倒退了幾十米。之後就直接一下子把油門踩到低,衝著那個大塊頭就開了過去。就在車子馬上要撞到大塊頭的時候,車子突然朝旁邊拐了一下,一下子就從怪物的身邊。

沒有等花一炮炫耀自己的車技和聲東擊西的戰術時,上麵幾個差點被他甩出去的人就直接開罵了。各種問候雖然極不親切,但是花一炮也隻能無奈的聳聳肩,畢竟剛剛一時得意,沒有考慮到上麵人的感受。

車子開得飛快,好在這邊的溫度還不算低,不然眾人可真受不了這麽大的風。本來開始就離機場很近,所以很快就直接到了機場。

當車子熄火停車的時候,現場頓時安靜得讓人頭皮發麻。

太安靜了,這個地方好像一點活的生物都沒有。好像自遠古時代,這裏就一直沒有人類,甚至沒有生物踏足一般。詭異的安靜,讓眾人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他們同時感覺好像有一張巨大的網要壓住自己一般。

“我們,還是撤吧。”林毅背心發涼,說出來的話嘶啞難聽,連他自己都有些害怕。

“去哪裏?”白忍不住咽了口吐沫,想濕潤一下幹涸的喉嚨。

氣勢不凡的機場樓在他們的眼中越來越像一個史前巨獸,好似要講他們吞噬一般。

去哪裏?林毅也在想這個問題,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把自己弄丟了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們隻是被人丟棄的可憐孩子,能去哪裏?”許久沒有開口說話的小海掩麵低聲哭泣。

眾人的情緒一下子被這若有若無的抽泣聲帶到低點,好像自己真的是連上帝都不喜歡的棄子一般。

越來越多的喪屍包圍著威特森戰鬥營,裝甲車上碾壓喪屍的履帶已經沾滿了碎肉和鮮血。但這依舊阻止不了喪屍們圍攻戰鬥營的熱情,因為裏麵有吸引他們的血肉。

看著窗外要把自己淹沒的喪屍,威特森二世心中滿是絕望。雖然對自己的裝甲洪流有信心,但是麵對這些完全不懼生死的怪物,他也感到心寒。隻是一次次的呼叫總部支援,卻連一點回音都沒有。

原來,我們真是棄子,威特森二世輕歎了口氣,喃喃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