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起緣亦起_西有九羽奇人2

這一季的穀子長的特別的好,全村人在收獲穀子之後,又進行了一次祭祀。宰活豬或活羊,用它們的血來祭祀穀神。

這種集會,他自然不會湊熱鬧。以前不會去,如今越發的反感了。靖在廚房準備他明天去山上的幹糧,羽在裏屋玩耍。

他那天回來後,還是跟靖說了此去的見聞。“我說什麽來著,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有神仙。如果有神仙的話,還能容忍村民那般殘忍的做法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提那件事的。”

他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搖了搖頭。“不要緊,都過去了。”

他依然像以前那樣每天都去山上砍柴,換些糧食和生活用品。羽經常跑出去玩兒,跟獵戶家的小兒子很要好。時不時能討到一兩隻小野兔回來,他不肯吃,硬要養著它們。靖也拗不過他,便隨了他的意,換糧食的時候,順便會問人家討點碎菜葉回來喂兔子。

他看著羽抱著野兔玩耍的樣子,對靖說:“也許他長大了不會像我這樣砍柴了,說不定會去種地,也許會跟著獵戶陳去學打獵。”

“學什麽都好,都餓不著肚子。當然不能學你,整天幻想會有神仙來解救你,早晚會餓死。”

她還是將信將疑,所謂的九羽靈族的故事,或許是他自己在那裏累暈了,做的一個美夢。她做好明天的幹糧後,便回到裏屋,抱著羽準備歇息了。他還在門口想些什麽,門外月光皎潔,院子裏有兔子細微的嚼食青草或菜葉的聲音。

過了許久,他才轉身回裏屋,靖和羽已經熟睡,他躺在羽的旁邊,望著他熟睡的小臉,慢慢的閉上雙眼,進入了夢鄉。

夢中,父母騎在一朵祥雲之上,往天空飛去。連頭都不回的離他越來越遠,到完全消失的時候,他醒了。

沒有神仙能讓他們死而複生了,他們是真的走了。他沒有流眼淚,隻是往旁邊看了看,靖已經起身了,羽躺在那裏依然沉沉的睡著,不知道他的夢中

又是什麽場景呢?是不是在那個充滿了鳥語花香的,九羽靈族現在居住的地方,還是比他們還要遙遠的大陸上更加美好的秘密叢林呢?

他朝屋頂上的橫木望去,那上麵已經布滿灰塵,沒有人去注意它。所以每次睡覺的時候,經常會有灰塵落在臉上,或是身上。起身將灰塵拍掉,從裏屋走出,他看到靖低頭在灶上忙活著,就跟母親以前的動作一模一樣。

她把包袱遞給他,讓他在路上小心些,他點了點頭出去了。背上的那石斧依舊缺了個角,但是不影響砍柴,他也就沒去管它了。

靖在忙完後,便抱著羽在院子裏玩耍,手中還不忘拿出新換來的獸皮幫柏縫製新衣,羽在那裏逗著兔子玩,可高興了。收割過後,陽光就沒先前那麽烈了,曬在身上不覺得燙,很溫和,就像兒時母親的撫摸一樣。

日中剛到,靖便進廚房忙碌了。羽不肯進屋吃飯,她隻好端著碗去院子裏喂他吃。他專注的看著兔子們高興的嚼著菜葉,始終不肯張嘴吃勺子裏的飯。

她見他始終不為所動,便氣急敗壞的將碗摔在了地上。並用手指著他的頭說,“不好好吃飯,就會有大鳥來吃你的。”

她也隻是一句氣話,沒想到他咧嘴哭的越來越傷心。她剛準備伸出手去抱他,空中刮來一陣強風,將她狠狠的刮到了一旁。

見天氣有變,她趕緊上前去抱羽,天空突然一暗,她抬頭望去。根本不是刮風,而是一隻巨鳥在空中,揮動著它那巨大的翅膀。

她驚恐萬分的將羽攬在懷中,空中的大鳥好像發現了她們,朝她們俯衝下來。靖眼疾手快的將羽推入屋中,將門關上,轉過身用自己的身體堵住屋門。

隻見大鳥的嘴突然張開,然後一聲地動山搖般的吼聲傳來。那團從它嘴裏冒出的火,轉眼間已經將靖燒成灰燼。然後那大鳥又得意的扇了扇翅膀飛走了,村裏的人這才敢各自從屋裏走出來,跑到他們院子裏一看,屋門緊閉

,門口一堆灰塵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

這時人群中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靖的母親從人群中拚命的擠了進去,捧起女兒的骨灰埋首痛哭。

屋內的羽聽見外婆的哭聲,也嚎啕大哭了起來。靖的母親推門進去,抱起羽。此刻,門口的人們也終於識趣了一次,漸漸的散去了。日落之時,柏背著沉沉的柴回來了。見院子裏有一堆塵土,便進屋準備拿掃帚。不料進屋便聽到羽和他外婆在裏屋哭的很大聲,便走了進去。沒見著靖,他問母親靖去哪裏了,她隻是哭著不作答。

過了許久,她才吞吞吐吐的說出事情的大致經過。“那隻巨鳥是不是尾巴上有九根很長的羽毛?頭上頂著一朵祥雲?母親,你說話呀!”

“我怎麽知道,那隻大鳥來的時候,我們都不敢出門去,都躲在家裏的。誰知靖這丫頭偏偏沒躲在屋裏,也不知道那隻大鳥是怎麽把她殺死的,連屍體都沒剩下,就那堆像灰燼的東西落在家門口,我怕那就是靖,我不敢,也不想去掃了它。”

他癱坐在地上,發瘋了似的拉扯自己的短衣,頭發,這一切怎麽會變成這樣呢,他想不通。許久才緩緩的起身,用手將那堆灰塵放進一個父親做的木盒子裏。現在唯一的辦法就隻能去那裏找他們問清楚了,可又不知他們現在還在那裏麽,如果不在那裏又怎麽才能找到他們。心裏掙紮了很久,最終他托母親照看羽,帶上了幹糧,自己連夜趕路去到那山裏。

這時覺得這路怎麽就那麽遠,他走了好久,還沒見到那條河。他兩天沒睡覺,不停的趕路,眼淚似乎在消耗他的水分,第三天日中時分,他口幹舌燥的暈倒在離那條河不遠的樹林裏,背上的幹糧似乎沒有動過。

在夢裏,靖一直在對著他笑,在幫他縫製過冬的新衣。他就坐在門口看著她,羽在院子裏逗兔子玩,陽光正好,曬到身上暖暖的。

突然有一張臉湊到他麵前,把他從美夢中驚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