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東洋起航_第015章 到處碰壁
江夏正在跟何琪咆哮著，把這些天心裏的壓抑全都對眼前的漂亮女人發泄出來。而且，還在話的最後，加上自己心裏對何琪的偏見。從昨天晚上的一切表現來看，江夏大概猜到了何琪的身份和職業，才將這樣傷人的話脫口而出。
不過，還沒等他發泄完，何琪突然揚起手，“啪——”一下，給了江夏一個重重的大嘴巴。
江夏先是一愣，然後行李鬆手，馬上揚起拳頭，準備給何琪也來一下，可是，何琪並沒有閃躲，而是直直地盯著江夏的眼睛，咬著牙喊道，“あまい～！（太天真）”
江夏當然不知道何琪說的是什麽意思，不過，眼前這個倔強的女人，跟他之前遇到的女人還真不一樣。先別管她是做什麽行業的，就這股執拗的韌勁兒，也算是女中的豪傑了。
江夏把拳頭放下，問道，“你說什麽？”
“我說你太天真了！……我之前跟你一樣，也是逃出來的！沒有地方會雇傭你，到最後你隻有兩個選擇，一是找個風俗店隱姓埋名，另一個，就是回家！而且，一定是灰溜溜的回去。”
“那是你的遭遇，也是你的選擇，不能把你的遭遇和選擇都按在每一個中國人身上！……找個同胞開的店，洗碗、刷廁所、當保安……好多工作，沒有身份證都能幹的，我就是沒有簽證而已，還有護照呢。怎麽就不能幹，我不要高工資，就能混口飯吃，就可以了。”江夏爭辯著。
“哼哼……那你去試試吧！也許真的有機會留給你也不一定。不過，更有可能，明天這個時候，你已經在遣返回國的破船上了。”
“試就試！你以為我會一直賴在你這兒嗎？”
江夏氣呼呼地拎起行李包，背上吉他，就推門出去了。
沒走出去幾步，何琪把他叫住，“等等！”
“幹什麽？你是被挫折嚇怕了，我還沒，才剛剛開始！”
何琪走過
去，手裏拿了一張紙。
“給你，這是我的電話。如果你被入管局抓了，聽不懂人家說的話就給我打電話，別反抗，反抗之後，隻會讓你更遭罪。”
“不用！我不可能被抓！”
“別嘴硬！你拿著吧，這就算是對你昨天晚上表現的回報了……”
江夏一時沒明白何琪說的是什麽意思，不過，還是接過了那張記著她電話的紙，然後便出門走了。何琪看著他的背影，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難得有這樣的男人，幫自己脫去衣服，麵對著自己的一絲不掛，竟然都沒有產生哪怕一點點的非分之想，這是怎樣的男人？
何琪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腋下……那是昨晚，江夏無意間碰過的地方。
一直溜達到上午十點多，江夏即使看到了招聘的信息，也沒敢去應聘。沒有別的原因，隻因為他的日語太差。江夏搖了搖頭，歎息自己，真的除了刷碗和掏廁所，別的都幹不了。因為差不多隻有這兩種活，基本不用說話。
不過，就算是洗碗的工作，也不那麽容易。一連走了幾家店，隻要店長一跟江夏對話，人家就不用了。連最起碼的“いらっしゃいませ（歡迎光臨）”都說不清楚，試問哪家餐廳能聘用呢。
在城中繞了好久，好不容易找到一家“中華料理”店，江夏猜測可能是同胞開的，因為外麵招聘欄裏寫著招聘信息，上麵是日語，下麵是漢語。江夏仔細看了漢語的部分，工資待遇雖然低了點兒，但應該夠在這裏生活，而且最讓江夏滿意的是，對日語的要求，幾乎沒有。
見到了店長，店長是一位中國南方人，來日本十多年，經營這家“中華料理”店也已經好多年了。雖然地方偏了點兒，但是客源還是不錯的，主要是靠回頭客來維持。
江夏進去跟店長聊了一會兒，當然不會說自己是逃跑出來的，更不可能告訴老板，自己已經是非法滯留人員了。隻告訴店
長自己是在國內工作兩年沒意思，到日本留學的。
店長很開心，竟然這麽便宜的工資都能招到洗碗工。
店長把協議擬好，還特意擬了一份日語的，一份漢語的。拿到江夏麵前，“江夏啊，把你的護照和簽證給我看看，然後我們就可以簽合同了，這兩天你挑個時間，就可以過來上班了。”
江夏眉頭一皺，“啊，宋店長，我的護照和簽證前兩天跟同學出去玩，弄丟了，還沒補回來呢。要不，我們先簽，等補好了，我再拿給您看。”
店長一聽，臉色馬上就變了。趕緊把協議書收起來，非常嚴肅地跟江夏說道，“這樣啊，那等你把簽證拿過來再說吧。我這個職位給你留一個月。不過，如果你是騙我的……那可是害我啊。”
“宋店長，咱們都是中國人，我怎麽可能害你呢！”
“你沒有簽證，然後到我這兒工作了，那就是害我。這個事情現在處罰非常重，如果被入管局發現了，那我這一年，都白幹了。”
“我有簽證，不是告訴你最近丟了嗎！”江夏有些心急，直接反映到了語氣和情緒上。
“好，等你拿來！我一定跟你簽！就算招到人了，我也肯定招你！”
“說話算話？”江夏清楚眼前的情況，在心裏已經放棄了，不過，為了避免對方發現自己撒謊，還是要強裝下去。
“當然算話！”
江夏點點頭，便起身離開了。
轉身之後，江夏突然覺得自己的臉上好涼，剛剛的焦急竟然讓自己出汗了，開門瞬間吹進的風，讓江夏覺得整個身體都變得冰涼的。
還能說什麽，這是江夏最後的希望了。這個時候，江夏也不得不承認，何琪說的是對的，那一巴掌，就是為了打醒自己。
可是，現在……江夏也不知道他該去哪兒。難道，真的要再回何琪那裏嗎？
該怎麽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