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乾坤定_第十八章 九公主3

楚隨盯著她入了迷。那柔美苗條的身姿，以及那張美得令人癡迷的臉，那水靈靈的眼睛，那一頭秀發飄起，遮住了雲天，還有那勝過白雪長裙，上麵的梨花瓣仿佛散發著清香等等，種種說不盡的美，無不讓人怦然心動。原來蜀王大叔沒有欺騙自己，他的女兒的確很美很美……

“喂！別惹上了相思病。這就是我家小姐，蜀國的公主，明月城的九公主，美極了吧！”流溪推了推楚隨。

楚隨猛然覺醒，失落又湧上心頭。他暗自道:我一個乞丐配仙子有可能麽？唉！還是別抱有絲毫希望，這樣的希望隻會帶來更大的失望。

“小姐……不，不好了，大王死了……”丫鬟流溪再次喊道。

翩翩起舞的慕容無憂突然止住舞步，用雙手摸索著，在花叢中采摘朵朵鮮花，笑臉依舊。父親死去的噩耗仿佛與她毫無關係、莫不相幹。一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裏沒有絲毫傷心淚珠。

丫鬟流溪撲身前往，用雙手攙扶起慕容無憂，感慨道：“父母哪怕千錯萬錯，做子女的也不能一生視仇。為了墨王後，大王放棄帝王寶座苦苦尋覓了十五年，其中的辛酸苦辣難道就換得小姐原諒？事過境遷，小姐到此為止吧！”

慕容無憂猛力一把推開流溪，厲聲道：“一個丫鬟大膽犯上給本小姐跪下！跪下！”

跟隨慕容無憂數年的流溪自然十分了解她冷傲、孤僻、倔強的性格，能勸則勸，不能勸也

隻有唯命是從，下跪受罰已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於是，乖乖的雙膝跪地。

楚隨簡直無法容忍，雙手托起流溪。朝慕容無憂嚴厲譴責道：“她說的沒錯，蜀王所有過錯早就用十五人生補償了，錯的是你，親身父親的屍骨未寒就在眼前，你卻若無其事！你的良心讓狼給叼走了嗎？”

“你又是誰？多管閑事！”

“在下是誰並不重要，你若還有良心就請滿足蜀王的遺願。他隻希望親耳聽到你的喊他一聲父王。”楚隨說罷，趕緊拿出柴木童子給的還魂草塞入廣孝仁口中，等待著奇跡出現。

“本小姐沒有父王！他也不需要我的原諒。你還是早些讓他入土為安免得弄些惡臭汙染本小姐的花圃。”慕容無憂冷酷無情，毫不客氣道。

廣孝仁冰冷的屍體並沒有回溫，心髒依舊沒有跳動，而是越來越僵硬。因為一路耽擱了太多時間，還魂草失去了功效，這才延誤廣孝仁起死回生的良機。楚隨深感內疚，一味地自責。

“快將屍體抱走，別給本小姐的花圃沾了晦氣！”慕容無憂再一次無情地催促。

當他那無情冷酷的話語再次在楚隨耳旁響起時，楚隨怒火中燒。如果蜀王聽了這樣話，還能安息麽！他憎恨的目光從未離開過慕容無憂，內心的憤怒即將爆發。有這樣的女兒，是天下父母的痛苦與悲哀。終於，他爆發了，一時衝動，隨手一揮，“啪”的一把掌狠狠落在慕容無憂臉上。

“這一巴掌是替天下所有父母打的，天地有情，唯獨你無愛！”

“小姐……該死的乞丐你可知小姐從小到大連被罵都沒有過，今天竟然被你打了一巴掌。好大膽！準備領死吧！”流溪大驚失色道。

楚隨沒有後悔打這一巴掌，冷哼道：“乞丐我今夜就露宿這戰神廟，想報複盡管來！”話畢，背起廣孝仁僵硬的屍體去尋找安葬之處，早早讓息者入土為安。

慕容無憂靜靜地，無聲無息地站在原地，仿佛一切都凝聚了，包括空氣，一切都沉寂了，包括呼吸。她用手掌撫著被楚隨打過的地方，雙眼漸漸模糊，黯然流下這一生僅有的兩滴淚珠。

“小姐哭了？她竟然哭了……第一次流淚了……”流溪暗自驚訝。

“流溪！明日晨曦本小姐要剛才打我之人的屍體掛在東門之上，日曬雨淋。”話下，揮去淚水。

流溪搖了搖頭，暗自哀歎道：“又將是個苦命的亡魂。小乞丐，你死了也值，最起碼小姐被你碰了一下。前麵死去的那些人連小姐的麵容都未曾見過……”話下，攙扶著慕容無憂離去……

楚隨背著廣孝仁的屍體出了南城，找到一塊荒蕪山地。花些時間挖了個坑之後將廣孝仁好生安葬。他還找來一根粗木頭，咬破手指用鮮血在上麵寫下死者姓名，落款為：不忠不孝不義之人楚隨。一塊碑就這樣形成，一座孤墳埋下一個承諾。接下去的路，該怎麽走，楚隨也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