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謎_第八十四章巔峰對峙話藏鋒

雲霧繚繞的半山腰，峭壁的一方石崖上，一襲灰白袍若隱若現。

細一看，是一須發皆白的老翁。他盤腿而坐，手持拂塵，雙目微垂，盯著麵前的一方棋局，癡癡入了迷。

晨風微動，他的白須微顫，可他依然凝神不動，仿若一尊石刻。僅有立足之地的石崖下，便是萬丈深淵，能在這石崖上巋然不動，可見並非常人。

忽然，離他最近的崖壁上的細枝晃了下，

“師兄來得好快。”

說話間，一襲麻灰身影躍然落於他身後，足下僅僅踩著早已朽掉的枯枝。隻見他雙目深邃，臉型瘦削，須發雖不及前者白得透徹，可從臉上的褶子可以看出，他稍稍年長幾許。

“嗬嗬，是師兄，當然不能落後。”

既而，白袍老翁身前的黑白棋子唰唰，非常聽話的跳起，乖乖落進他微微張開的布袋之中。白袍老翁雙眸一抬，身體便旋轉著箭離於石崖......

初雲山的清風亭內，紅泥小爐上的茶煮得剛剛好，白袍老翁提起茶壺，斟滿兩杯，一直緘默不語。

“師弟，我想我們之間一直有些小誤會，當然，這些誤會於我們的天職，降妖伏魔來說，不足掛齒。”那灰麻袍老翁自顧自的拿起石桌上的粗陶茶盞，小飲了一口，“我想師弟應該明白孰輕孰重吧。”

白袍老翁訕訕一笑，目光悠遠的看向前方，

“這聲師兄僅僅是一聲稱呼，我們向來不同道。”

灰袍老翁微微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笑

意，

“哎，師弟還是沒變，如今再加上你那小徒弟，比你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難成大器難成大器也。”......

他愛她，因而寵她，可是還要縱她嗎？身為一國之君，他已然放下身架，對她百般遷就，而她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站在他的角度，他的立場上替他想過。這，究竟是自己想要的嗎？公儀靖雙眼迷醉，盯著禦案上的雕花玉壺出了神。

他屢次三翻忍讓遷就，可到最後呢？不行，不能再讓她冒險，不能再讓自己的心去受刑了。決對不能！

哐！他霍地站起，將禦案拍得劇烈顫動，嚇得一旁的宮人狠狠一哆嗦。

“皇上，如果心裏不痛快，就說出來吧，馨兒永遠是你的傾聽者。”抬眸間，淳於蘭馨捧著一壺玉液款款走來，臉上是百合般的清淡。不覺讓他煩燥的心平靜了許多，“皇上，這是我為你珍藏了兩年的曇花玉液，皇上曾經說過，這是皇上喝過的最好喝的玉液，雖然這幾年皇上未曾再提及，可是馨兒知道，皇上一定不會忘記。”

突然間，一陣酸楚就湧上心頭，喉間被深深的堵住了。

公儀靖微怔，就那麽眉心緊鎖的看著淳於蘭馨，是啊，他已經把她遺忘好久了。

淳於蘭馨卑微的走過去，將手中的玉壺微傾，在銀盞中倒上半杯，便頓時芳香四溢，香氣撲鼻，讓人神清氣爽。

“皇上，”她緩緩舉起銀盞遞向公儀靖，“有些許日子不見，皇上眉間的皺又多了。”目光中滿是憐愛。

公儀靖緩緩接過銀盞

，“多日不見，你，還好嗎？”

淳於蘭馨緩緩將公儀靖扶坐，自己則溫婉的坐在他身側，拄著下巴，溫情脈脈的望著他，

“馨兒很好，馨兒自會照顧好自己，不讓皇上擔憂的。倒是皇上，是否因若雪妹妹而心神不寧？”

看著她淡定的樣子，公儀靖有些啞然，這多日不見，她竟可以如此坦然的聊她。

他苦笑，舉起銀盞傾於唇邊，輕抿一口，

“馨兒，你說我是該放還是該留？”

淳於蘭馨微微垂眸，輕輕搖頭，

“失也痛，留也痛，馨兒作為旁觀者，看得甚是清楚。失去，皇上的心也就跟著死了，留下，至少皇上的心還是活的。”

公儀靖心中五味雜陳，原來，一直都陪著他喜陪著他樂，默默守候在他身邊的人，卻被他狠狠的忽略了。

“馨兒，謝謝你。”他輕輕擁她入懷，心中出奇的平靜，無喜亦無憂，無愁亦無惱。

如山的奏折堆積在案，卻始終難以靜心去閱。心中反反複複回響著蘭馨對他說過的話，卻是為難至極。若雪的性子他是了解的，若是她已決定的事，哪怕是刀山火海，她也會去做。更何況，她從未想過留在自己的身邊。

百般憂思，卻無人能助。

“皇上，”門口兀自傳來清脆的聲音。

公儀靖微微歎了口氣，該麵對的始終都要麵對。縱容隻會讓她傷痕累累，折磨得自己死去活來。

“你不要再想了，我是不會同意讓你出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