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_097溫柔的鋼刀
“你的擔心我也有!”柴若芸停住了腳步,看著易昀的臉說。淚水再一次滑破了她的臉,一向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她看到自己深愛的男朋友對她那麽說話,她心裏開始委屈。
“對不起!若芸,對不起!”易昀從兜裏掏出紙巾,歉意的擦去柴若芸臉上的淚。
“回家吧!回家我再告訴你,易昕什麽都不說隻帶了蕭然跟你匆匆見了一麵就這樣走了,明擺著就是借我的口告訴你唄!”所謂閨蜜,原來就是這樣啊!易昕即使什麽都不說,柴若芸也懂該怎麽去做。
易昀心裏開始變得不安和擔憂:“昕昕,你能不讓哥哥這麽擔心嗎?”這麽些年,易昀生活的重心全是圍繞著易昕,他對易昕的擔心一刻都不曾停歇過,原以為有一天易昕長大找到一個可靠的男人,他就可以歇班了,不曾想歇班不成,反倒加重了擔心,擔心易昕受到傷害,蕭然為人水深而不可測,這是易昀的感覺。
“不是我故意瞞著你的,是易昕不讓我告訴你!”柴若芸說著心裏又開始委屈了:“我夾在你們兄妹之間真的很難做的!”回到家的柴若芸開始稍有點抱怨。
“對不起!若芸!昕昕的脾氣我了解,是我錯怪你了!”易昀看著柴若芸滿臉寫著委屈,再一次道歉,除了易昕,除了他的母親,他最在乎的也就是柴若芸了!
柴若芸理了理氣說:“他們真正在一起是從拉薩開始的,就是上次易昕找過冉冰的父母後,去的拉薩,這你知道,在拉薩碰到的蕭然,易昕說怕你擔心他,要我一直瞞著你的!”
易昀一直不說話,拿起一個蘋果開始削,柴若芸頓了頓說:“我和你一樣擔心易昕,我的擔心不比你少,我勸過她,可是易昕哪裏是別人勸得動的人?她認定了和蕭然的感情……”
“你是說昕昕真的喜歡蕭然?”易昀停住了手裏削著的蘋果,認真的問柴若芸。
“如果不是真的喜歡,她會帶蕭然來見你嗎?你沒聽見易昕給你介紹蕭然時說是她男朋友嗎?”
“你不是說你表姐要回來和蕭然複婚嗎?你沒跟易昕說這事啊??”
“說了!那她也得聽我的啊!”
“易昕和蕭然不會是你給搭的線吧?”
“全世界的人都認為是我搭的線,這樣的線我搭不起,我夾在中間找罪受啊?我夾在你和易昕中間,再夾到我表姐和易昕中間,我怎麽這麽不好受啊?”柴若芸說著就急了:“不是我搭的線,不是我!”
易昀無言地遞上了削好的蘋果,柴若芸淚眼婆娑的咬了一大口,逗笑了一直苦著臉的易昀。
“那你怎麽看易昕和蕭然?別想著勸易昕,她聽才怪!”柴若芸這話當然是替易昕問的。
“我很害怕蕭然傷害到易昕!”易昀愁眉緊鎖的說:“我有空得找蕭然談談!”
晚上,易昕趴在床上抱著手機傻笑,蕭然摸了摸她的頭問:“傻丫頭,笑什麽呢?”
易昕坐起來,用手點了手機微信的語音播放,放到了蕭然的耳邊,柴若芸的聲音飄出來:“你哥說有空得找蕭然談談,怕蕭然傷害到你!”
“聽到沒?這就是我哥對我倆的態度!”易昕放下手機,雙手環住蕭然的脖子問。
蕭然在易昕的額頭輕輕地親了一下說:“聽到了,明白了!”
“你會傷害我嗎?”這種問題隻有像易昕這樣不諳世事的傻姑娘才會問。
“我就是傷害自己,也斷不會傷害你,因為我心疼,因為我舍不得!”看——久經情場的蕭然是怎麽回答的,這回答才叫滴水不漏,還能把人感動死,對!易昕感動了!
“蕭然,你真好!”傻女孩在戀愛裏的表現和台詞全都在易昕身上展現了!
“傻瓜,快睡吧!”
黑暗裏,易昕安然地枕在蕭然的胳膊上,被蕭然環在懷裏,她不用再戴眼罩就可以入眠了,靜靜地聽著蕭然的呼吸聲,她忽然有一種幻想,在綠綠的草坪上,蕭然站在一邊慈愛的看著她和他們的孩子在嬉笑玩耍。
“蕭然!”易昕輕輕叫著蕭然的名字。
“嗯?”
“我還做夢哭醒嗎?”
“好長時間沒有做夢哭醒了!”黑暗裏蕭然說著捧起了易昕的臉,很長的一個吻。蕭然翻身將易昕壓在身下,易昕明顯的感覺到了蕭然身體的某種蠢蠢欲動。
易昕忽然很害怕,她慌亂地推開蕭然,猛地坐起來,將被子緊緊抱在懷裏,顯得十分錯愕。
蕭然從某種衝動中開始清醒,也從床上坐起來,說:“丫頭,對不起!對不起,我……”說著去撫易昕的肩。
易昕很小聲很小聲地說:“蕭然,對不起!我還沒有準備好!”
“丫頭,我……對不起!”蕭然無言地將易昕抱在懷裏說:“乖,睡吧!”
這一夜和往常的每一夜一樣,易昕安睡在蕭然的臂彎裏,天快亮時,蕭然醒了,這一天就是易昕的生日了,她看著安睡的易昕,他輕輕的一吻落在的易昕的臉上。
這個女孩真的清純至極,蕭然深情地看著看著熟睡的易昕。
易昕又一次在夢裏開始哭泣,嘴裏呢喃著:“媽媽,別走!媽媽,媽媽……”
蕭然心疼的摸著易昕的臉問:“丫頭,丫頭,又做夢了?”
“媽媽……你不要走!你別走,媽——”易昕大喊著從夢裏驚醒過來,醒來的時候夢裏的那種撕心裂肺還在胸腔裏真實的難受著。
“怎麽又做夢了?”蕭然心疼的問。
易昕坐起來,用手撫了撫臉,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看著外麵的亮光透過窗簾照進來,又是嶄新的一天,二十五年前的這一天,易昕隨著哥哥的腳步來到了這個世上……有爸爸,有媽媽,而如今易昕一醒來就陷入無限的黯淡中。
蕭然也坐起來,疼愛的看著不說話的易昕,他能猜得到易
昕對於母親的那一塊重重的心事,特別是在今天這樣特殊的日子裏,蕭然輕聲說:“丫頭,你再睡會,我去做早飯”
蕭然的話還沒有說完,易昕忽然冷聲說:“不用了,我一會就出去了!”
“你去哪兒,我陪你!嗯?”蕭然知道易昕的冷聲不是衝著自己,而是衝著這一天。
“不用的!”易昕說著有點煩躁!
蕭然明白易昕的煩躁,默默起身,簡單的洗漱後,開始在廚房裏準備早飯,濃鬱的粥香飄滿整個在廚房,蕭然給易昕的每一頓都滿含心意,小米粥最是養胃了。
蕭然在廚房煎著雞蛋時,隱隱聽到了一陣關門聲,他關了火,屋裏不見易昕,追出門外,隻見易昕安靜的等著電梯。
“丫頭,吃了早飯再出去吧?嗯?”蕭然抓起易昕的手溫柔地問。
易昕沒有任何表情,直直地看著電梯,她心裏的傷自己清楚有多深,這一天,她真的很痛,因為這一天她來到了這個世界上。
在蕭然的記憶裏,自他和易昕走的很近後,易昕從來沒有這樣過,他想著或者是昨晚那情不自禁的冒犯惹惱了易昕,他開始愧悔不已,忙不著頭腦的說了一句:“丫頭,對不起,昨晚……情不自禁,你別這樣子生氣了!好嗎?嗯?好不好?”蕭然說的無措,他在易昕麵親徹底的無措。
“不是我,我沒有生你的氣!”易昕低著頭,說的特別輕。
電梯來了,易昕要進去,蕭然輕輕地握著易昕的手,眼睛看著易昕說:“吃了早飯再出去,好嗎?嗯?”聲音溫柔有度,而語氣裏透著甜人的乞求。
易昕知道掙不開蕭然握著自己的手,便由著蕭然牽著她的手回到家中,這是易昕第一次為別人妥協,向蕭然妥協。
易昕安靜地喝著蕭然費心熬的小米粥,屏著呼吸,不說一句話。
蕭然很想跟易昕說一句:“丫頭,生日快樂!”可是看了一眼易昕,安靜的如一株獨自盛開的百合,他隻好把話咽了下去。
“丫頭,我今天不想去上班!”蕭然終於找了話跟易昕搭腔,是的,蕭然為了這一天都沒有去拉薩,把那邊的一大攤子事兒都丟給了何大壯,隻為了給易昕過生日,他是那麽的在乎易昕,希望易昕快樂,可是眼前的易昕臉上寫滿了憂鬱,他為易昕心疼。
易昕沒有接蕭然的話,淡淡的說了句:“我吃飽了!”說完拿起包要走。
“丫頭”蕭然也從餐桌起身,叫住了易昕:“丫頭,讓我陪著你,好嗎?嗯?”蕭然的話音裏帶著對易昕的心疼,甚至還有一絲乞求。
蕭然的這句話如一把溫柔的鋼刀,一刀一刀的割著她心頭藏了多年的心事,易昕忽然心裏特別難受,她知道蕭然對她的疼愛早已深入骨髓。
蕭然看易昕略有遲疑的停住了腳步,他忙說:“丫頭,你等我一下,一會我帶你去個地方!”說著把餐桌上的東西收拾到了廚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