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法蘭西舞台_212--過客與歸人
她這個問題有點尖銳，我笑了一下說，“應該說是安娜追求的我，她比你主動。”
斯蒂芬笑了，“這麽說誰先追求你，誰就可以和你在一起？”
她的問題讓我有點難堪，我說，“在我沒有女伴的時候，應該是這樣。在中國有首流行歌曲，名字叫《不要在寂寞的時候說愛我》，那樣我會無力拒絕。”
“如果有了女伴的話呢？”斯蒂芬這樣問我。
“如果我已經有女伴了，就會安分下來，享受兩個人之間的快樂，不會對另外的追求者感興趣。”我說。
“為什麽呢？”斯蒂芬顯然是明知故問。
我說，“我覺得專一是必須的。”
“是麽？”斯蒂芬幾乎是很愉快地問。
“當然了，比如說現在，我很喜歡和你在一起，如果哪天發現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那我們的關係也就結束了。”
“為什麽？”她依然笑著問。
看得出來，她喜歡在談話的時候加入思辨，所以一直都在提問，也行她覺得這是有趣的事情，而我卻有點被逼得走投無路的感覺。但麵對這種情況，我也隻有微笑著從容麵對，我對她說，“因為感情是自私的，排他的，不容忍背叛的。”
斯蒂芬笑了起來，“你很直率，也很有主見。”
我笑了一下沒有說話，繼續用刀叉切割牛肉。自從來了法國，我就學著用刀叉用餐，現在基本上技藝嫻熟。
接下來，斯蒂芬不笑了，她變得嚴肅起來，“也許我們很快就會分開 。”
“哦？”我吃驚地看著她，“為什麽？”
“有人向我求婚了。”說這話的時候，她避開了我的目光。
“誰？”我盯著她問。
“你不認識。”
我表情嚴肅地看著她。
斯蒂芬告訴我，“他叫詹姆斯，十年前我們就認識了，有一個孩子跟著他，他一直在向我求婚，可我一直都沒有答應，我想跳舞，不想過那種有家庭約束的生活，當然，我沒有答應他，也是因為他沒有錢。”
我早就感覺到她可能生過孩子，身體可以看出來，卻一直沒有問過她這些，她的過去我從來不問。除了那個政要情人之外，她的過去我一無所知，但我知道，像她這樣一個貌美而又聰明的女人，肯定有豐富多彩的生活，她不可能除了跳舞什麽都沒有。
聽了她的話之後，我問她，“你會答應他麽？”
“我還在猶豫，可我的父母表示，我應該嫁給他，一是因為孩子，二是因為我已經三十二歲，應該考慮婚姻，三是因為他前不久發了財，一下子成了富人。”說到這裏她笑了，“第四是他這些年一直沒有忘記我，有點讓人感動。”
“你愛他麽？”我問。
斯蒂芬笑了一下說，“如果要說愛情麽，現在我愛的是你。”
我說，“你知道麽，如果你現在離開我，我會很難過的。”
“我也是這樣，不願意和你分開。”她有點鬱悶起來，“可是，我們隻適合做情人，而不適合結婚。”
“這麽說，你準備答應他了？”我突然特別的不
舍。
她沒有馬上回答我，而是很認真地想了一下說，“我喜歡現在這樣自由自在的生活，我不認為結婚對我有什麽好處，可……”
我打斷了她，“既然不喜歡結婚，就沒有必要勉強自己，如果你接受了一樁不情願的婚姻，你的生活會被毀掉的，你不能再隨心所欲地跳舞。”
由於舍不得失去她，我自然想說服她放棄這樁婚姻，無論哪個男人也不想失去自己喜歡的女人。
聽了我的話之後，斯蒂芬低著頭，顯然有點為難。
我再次表態說，“不管怎麽樣，我不希望你離開我。”
斯蒂芬就笑了，她沒有再說什麽，開始繼續用餐。
我的心情被這件事破壞了，不聲不響地把麵前的東西吃完，然後兩個人一起出去上了車，依然去她那裏，和她一起遊泳，上床，享受二人世界。
接下來的時間，我天天和斯蒂芬在一起，我盡量讓她開心，她也真的很開心，我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她已經拒絕了那個叫詹姆斯的家夥，一心一意和我好。
可是，過了幾天，就在下班後，我依然像以前一樣上了她的車，準備和她一起去她那裏。
可她沒有開車，坐在駕駛室裏低著頭修指甲，對我看也不看。
我說，“親愛的，你好像有什麽心事？”
她依然沉默著，也依然低著頭不看我，一副有難言之隱的樣子。
我就納悶地看著她，“你不舒服了麽？”然後我就笑了，開玩笑說，“不會是懷孕了吧？”
但她沒有笑，而是繼續沉默了片刻，才突然對我說，“我已經答應詹姆斯嫁給他了。”
這句話對我來說就像是晴天霹靂，我當時就呆住了，接下來我坐在那裏，雙手捧住頭，長時間一言不發。
斯蒂芬看到我這樣，似乎有點歉疚，但她還是很平靜地對我說，“對不起小河，我很抱歉！”
我下意識地從車上下來，站在那裏發呆。
“別太難過了小河。”斯蒂芬說完這句話之後，就開了車走了，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這一刻，我感覺自己有點狼狽，渾身冰冷。
這時候，燕姐從裏麵出來了，她看到我一個人站在這裏就說，“小河還沒走啊？”說完從我身邊走過去，徑直走了。
接下來，亞欣和孟老也一起出來了，亞欣看到我就說，“小河你還沒走啊？”說完也和孟老一起走了。
我怕一個再站在這裏，大家都會奇怪，就趕緊離開了。
斯蒂芬離開了我，我又落了單，想去酒吧喝酒，但又覺得不應該那樣借酒消愁，於是那裏也不去，就在自己租的房子裏跟媽媽聊天。
在我的人生裏，一個個的女人都來了又走，隻有媽媽永遠不會冷落我。
在你的生活中，有的是過客，有的是歸人；而過客匆匆，歸人卻隻有一個。
我已經遇到了一些過客，卻還沒有遇到歸人，
媽媽還是想讓我回去，可我還是不同意，我知道，如果這時候我回國，就會失去舞台，來了這邊剛剛才適應，我不想前功盡棄。
斯蒂芬還是照樣
來跳舞，我和她依然是舞伴，唯一不同的是，下班之後，我不再和她在一起了，兩個人的情人關係，回複到以前的同事關係上去。
這天，斯蒂芬上班的時候帶來了兩個人，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和一個十來歲的男孩，這就是詹姆斯和他們的兒子。他們是來看斯蒂芬跳舞的。
這個叫詹姆斯的家夥，看上去沒睡醒的樣子，胡子拉碴的，其貌不揚，顯然配不上美豔性感的斯蒂芬，難怪這麽多年，斯蒂芬也沒有答應嫁給他。據說他前不久繼承了一筆遺產，一下子成了富人，這讓斯蒂芬改變了對他的態度，答應了嫁給他。至於那個孩子，那應該是斯蒂芬年輕的時候，不諳世事，犯下的一個錯誤。
詹姆斯和他們的兒子，他們一直等到斯蒂芬下班，才一起坐車走了。
亞欣已經知道了是怎麽回事，她不失時機地嘲笑我說，“又被甩了不是？”
我已經適應了她對我的這種態度，就做出無所謂的樣子笑著說，“你又可以幸災樂禍了對吧？”
亞欣倒也毫不掩飾，“你就是屬抹布的，用完了就扔，活該！”
我笑了，對她反唇相譏說，“你倒是跟孟老始終如一，是不是要伴隨他到海枯石爛，地老天荒？”
“你管不著！”亞欣說。
“如果你要跟孟老結婚的話，別忘了請我吃喜糖。”說完我就離開了，不跟她在一起唇槍舌劍的鬥嘴。
但亞欣和孟老的喜糖沒等到，倒是斯蒂芬宣布她要結婚了，大家都誇張地表示驚喜，然後禮貌地祝賀。斯蒂芬邀請大家參加她的婚禮 ，大家當然欣然應允。
斯蒂芬舉行婚禮這天，我也去了，亞欣和燕姐，還有薩娜、史密斯、孟老，團裏幾乎所有人都去了。
法國人的婚禮不像在國內，要辦酒席吃喝，婚禮是在教堂裏舉行的，當著來賓們的麵，在牧師的主持下，新郎新娘說願娶願嫁，再交換戒指就可以了。
舉行婚禮儀式的時候，我站在來賓中間，看著身穿雪白婚紗的斯蒂芬，這個我曾經同床共枕的情人，我懷中風情萬種的美豔女神，此時成為了別人的新娘。這種感覺讓人心裏很不是滋味，於是，婚禮還沒有結束，我就一個人先出來了，坐在車裏吸了一支煙，然後開車離開。
斯蒂芬結婚了，但她依然來跳舞，我還是每天都能看見她，也還是每天都和她一起排練演出，好像我們之間，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這天，我和她排練完了之後在一起休息，這時候旁邊沒有別人，我就問她，“斯蒂芬，我們還可以保持原來的關係麽？”
斯蒂芬見我這麽問她，就略顯困窘地說，“你是讓我背著詹姆斯和你偷情？”
她這話說得讓人有點難堪，我笑了一下問她，“你願意麽？”
斯蒂芬看著我說，“對不起小河，如果我們繼續像以前那樣，不符合道德，大家也都可以看到，我不想欺騙詹姆斯，畢竟已經結了婚，他是我丈夫。”
她的話讓我想到了燕姐和蕙姐，還有柳月湘和鬱紅蕾，還有林莉，她們都是這樣的，在婚期和我在一起，結婚後就和我斷了往來，現在，斯蒂芬也是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