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秦姐燕芳_096--重色輕友(三)

原先,我和她兩個人在一起卿卿我我,親密無間,說不完的傻話癡話,可時隔幾個月,此時見麵,我暗中激動,卻相對無言。

過了片刻,我才找到了一個看起來比較合適的話題,我問她,“燕姐,你還在練功麽?”

她笑了一下,把咖啡放在桌子上說,“當然要練了。”

“這麽說你還要繼續演出?”我理所當然地問她這個問題。

“當然了,不演出我幹什麽去?”她平靜地說。

我說,“既然你要繼續演出,就必須有搭檔,這個搭檔就是我,對麽?”

她笑了一下,沒有馬上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轉了話題問我,“你在裏麵吃了不少苦吧?”

“當然了,最苦的是想你。”我說這話的時候,禁不住眼裏有了淚水,裏麵包含著很多委屈,更多的是對她的抱怨。

她低眉擺弄著咖啡杯,用很輕的聲音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對不起就完了?”

“那你要我怎麽辦?”她聲音依然很輕。

“和他離婚。”

“不可能。”說這三個字的時候,她聲音依然輕輕的,軟軟的,保持著很溫和的樣子。

“為什麽啊?”我不悅地問。

“不解釋。”她說著抿了一口咖啡。

看到她這樣,我就不好再逼她了,怕她會起身離去,我隻好另起話題說,“那我們什麽時候開始演出啊?”

“現在還不知道。”

“怎麽會連什麽時候演出都不知道呢?”我不信她的話。

她說, “現在剛剛結婚不久,還沒有和他說好,估計要過一段時間。”

“現在你是在度蜜月對吧,幸福麽?”我酸溜溜地問。

她略顯困窘地笑了一下,“無所謂幸福不幸福。”

“那你還和他結婚?”我又有些來氣了。

她淡淡地說,“無非找到一個歸宿而已。”

“什麽歸宿啊,一隻鳥籠子而已。”我不屑一顧地說。

她笑了,“這個形容很恰當!”

“他能滿足你麽?”我有點酸溜溜地問。

“不能。”

“為什麽?”

“他都六十三了,男人這個年紀,基本上都不行了。”她說這話的時候居然笑了,像是一個調皮的女子在說一件有趣的事情。

我有點驚訝地看著她,沒想到說到這個,她會流露出這樣的表情,我有些開心起來,卻依然充滿醋意地問她,“要吃藥對不對?”

她笑了一下說,“反正比你差遠了。”

我心裏有點一點自豪感,卻做出不悅的樣子問她,“既然如此,你為什麽要選擇嫁給他?”

“不嫁行麽,我爸爸媽媽逼我結婚都要把我整瘋了,那有幾個女人像我這個年紀還沒有著落的?再說了,你在裏麵呆著也不是個事,白叔有實力,可以讓他幫忙把你弄出來。”她有些無奈的神情,頓了頓又說,“本來我是不想和白叔結婚的,但這件事讓我改變了主意,至少你不用坐牢。”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了,過了片刻才說,“姐,你原先說過一句話,膽小的孩子做大事,膽大的孩子做禍事,這些都是我和人

打架引起來的,證明了你那句話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的確,我要是不和人打架,就不會被警察抓進去,也就不會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麵。

她笑了一下問我,“您後悔了?”

“沒有。”

“為什麽?”現在輪到她問我這三個字了。

“要是你和小雨受到侵害,我還是會不顧一切保護你們。”

她笑了,有些感動的樣子,但她沒有說什麽。

我說,“我們去開房好麽,附近有家酒店。”

“我說了不行的。”

“可我想和你在一起。”

她有點厭煩地看著我,似乎在生氣了。

我怕她離我而去,就又補充了一句,“想和你一起跳舞。”

她臉色這才變好了一些,“過段時間吧,我會重返舞台的。”

“他不答應怎麽辦?”我這裏所說的他,當然是指白叔。

“跳舞是我的事業,他沒理由阻攔的。”她很有自信的樣子。

“那他知道我和你的關係麽?”

“應該不知道。”

“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

“你要跳舞,搭檔隻能是我。”

她笑了一下,很愉快地說,“我答應。”接著她又說,“想不答應都不成。”

“為什麽?”

“因為,另外很難找到像你這樣能夠讓我滿意的舞伴了。”

我愜意地笑了,“那現在呢?”

“現在?”她用詢問的目光看著我。

“附近有家酒店,我想和你去開房。”我再次提出了這件事,因為我不想白來一趟。

“不行。”

“為什麽?”

“他在家裏,我是出來散步的,必須馬上回去,不然他會問。”

她剛剛說完手機就響了,她拿起來放在耳邊,“哦,我在外麵呢,隨便走走,馬上就回去了,嗯,好的。”她關了手機看著我說,“他在找我,我得回去了。”完了之後她喊服務生過來,她結了帳之後對我說,“你不要給我打電話,出來演出的時候我會聯係你,對了,別忘了堅持練功哦!”說完她離開了。

我在原地沒有動,看到她豐姿綽約的背影去遠了,心裏茫然若失。原先兩個人的無拘無束,變成了現在這樣的遮遮掩掩,匆匆忙忙,多少讓人不是滋味。可事已至此,我也必須接受現實,好在她還要繼續跳舞,我以後還會有和她在一起的機會。

我這才想起來,她並沒有把她的新手機號留給我。

接下來我給媽媽打了電話,得知她已經離開上海去了寧波,我隻好離開上海,返回原先所在的城市。一個人太寂寞了,我想到了大鼻子,就給他打了個電話,接通後我說,“哥們,你還好麽?”

大鼻子說,“小河啊,很久不見,聽說你進去了。”

我說,“你都進去過,咱要是不也進去呆幾天,稱不上患難與共對不對?”

他笑了起來,“這話說得太他奶奶的夠哥們了!怎麽樣,在裏麵的滋味如何?”

“一言難盡,好在你也在裏麵呆過,自己體味吧。”我說完又問他,“你最近忙什麽呢?”

“能忙什麽啊,找飯吃唄,在一家外賣公司裏給人跑腿。”

“你學跳舞的,怎麽幹上這個了?”我有點為他惋惜。

他無奈而又豁達地說,“想跳舞沒地方要啊,人得先活下來對不,這也是麵對現實對不?”

我隻有安慰他說,“你比我強,你好歹有個事情做,我自從打裏麵出來,現在還晃著呢,怎麽樣,有空麽?”

“幹嘛啊?”

“很久不見,想和你聚聚,請你吃頓飯,上次你進去出來,還沒有慰勞過你呢。”

“真夠哥們!”

“小意思,你現在哪裏,我去找你。”

“還在老地方住著呢。”

“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二十分鍾後,我開車來到了大鼻子居住的小區,停下車剛想給他打手機,就看到他從裏麵出來了,蝙蝠衫,牛仔褲,長頭發,曬得黑不溜秋的。幾個月不見,他好像又長高了一點,也更結實了,昔日的小夥伴,今天已經差不多成了成年人。

我在車裏朝他招了招手,他跑過來拉開車門坐在我旁邊,我開了車離開。

他說,“你小子開上車了啊!”

“我媽的一輛舊車,我給開出來了。說了我請你,你想吃什麽?”

他笑著說,“當然是客隨主便了,你請什麽就吃什麽。”

“可這次是請你,當然要問你喜歡吃什麽了。”

“我覺得涮羊肉挺好吃。”

“那好,就吃涮羊肉,你知道什麽地方的涮羊肉比較好?”

“東海路上小寶家的聽說可以。”

我就開車去找到那家餐館,停好車之後和他進去吃涮羊肉,味道果然不錯。

他邊吃就邊問我,“你最近在忙什麽呢,不會還是在承包那一對母女吧?”

我白他一眼說,“什麽話!”

他笑了,“我就知道你被女人迷住了,重色輕友,對不對?”

他說的沒錯,自從我認識燕姐之後,就全部心思放在她身上,顧不上和他接觸了,要不是這次燕姐結婚我落了單,也許還不會想起他來。

我掩飾著心裏的慚愧,沒好氣地說,“要真是重色輕友,還能請你吃飯啊?”

他笑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麽。

然後我就岔開話題問他,“你不是和黃琳琳在一起麽,你們還好麽?”

“琳琳這段時間也換了兩個工作,都幹不長,現在她要去夜場跳脫衣舞,我不讓,昨天才吵了一架。”他明顯有點鬱悶。

我隻有安慰他說,“慢慢來吧,剛剛進入社會,總要有一些磨合,慢慢會好的。”

他問我,“你呢,以後準備怎麽辦?”

“也是走一步看一步,畢竟學的是跳舞,盡量堅持本行吧,隻是不知道以後會怎麽樣。”我說。

他歎了口氣說,“我和琳琳也想跳舞,可現實總是無奈。”

“會有機會的。”我這樣安慰他。

吃完之後,我送大鼻子回去,他讓我去他那裏坐坐,我跟他一起進去。在一間小小的出租屋裏,擺著一張床和一台電腦,一個電磁爐和一些方便食品,看上去有點亂,一看就是城市蝸居蟻族的生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