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十一章 遺世珠.真相
看那老太婆自視甚高的樣子,我感到怒不可遏。眼看著怒火即將爆發,不料卻被儒俠製止了,他朝我使了個眼神示意我不要衝動。
“不知老前輩為何要攔住我們的去路?”儒俠走上前問道,語氣溫和平靜,讓人無法拒絕他的問話。
“你們有通行證嗎?”老太婆冷冰冰地問道,像是在例行公事。
“什麽什麽?通行證?難道經過此地還要到相關部門去領通行證?以前我怎麽沒有聽說過?”我感到莫名其妙。
“這方圓百裏範圍都是我的地盤,所有的人都受我的保護。所以我給地盤內的每一個人頒發了一張特製的通行證,那上麵有我的親筆簽名,當然,白天可以不用,但是到了晚上必須要用。因為我們這一帶晚上經常出事,所以從一個月之前,一到夜晚我便親自出來巡查,凡是沒有通行證的人一律不準通過。”
“那如果我們隻是普通的遊客,從這裏經過呢?”儒俠依然語氣溫和地問道。
“我地盤上那麽多的人,不可能每個都認識。所以我隻認證,不認人。見證放行,沒有通行證休想從這裏過去!”老太婆又加重了語氣。
我倒不在乎她說話的語氣如何,但她的這種行徑讓我異常憤怒。你這老不死的,憑什麽如此霸道?你他媽的占山為王還好意思在我們麵前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真是豈有此理,欺人太盛!這讓我如何咽下這口氣!
我從來都對這類冥頑不化、倚老賣老、固執己見、盛氣淩人、墨守成規,迂腐教條、目中無人自以為是的老頭、老太婆沒有任何好感,恨不得“刷刷”兩劍直接送他們去見閻王,免得他們披著偽善的外衣幹涉別人的自由。
此時此刻,我再也忍不住了,立馬脫口而出罵道:“你這個老妖婆,要是再不讓路,信不信我咒死你!咒你活不過今天晚上……”
“轟!”一道強悍無匹的衝擊力朝我的胸口席卷而來,我的怒罵被硬生生地止住了,而那老太婆手中威風凜凜的龍頭拐杖也差之毫厘地駐足在我的胸口。我低頭一看,一道藍色的水波在我的胸前緩緩流動,純淨得如一麵玉鏡,溫柔的力道輕鬆地擋住了勢如破竹的襲擊。
她的龍頭拐杖勁風撲麵,上麵的龍口雕刻得栩栩如生,似乎隨時都可能從上麵扶搖直上,然後將我撕裂得寸骨不留。我想正是這威力無邊的魔杖,作為她耀武揚威的資本,更是她貽害那些眾人而讓自已處於高高在上的神台。
奇怪的是,這個神台竟然在刹那間分崩離析,支離破碎,土崩瓦解了。
因為她的龍頭轟然破碎,化成一撮撮微不足道的鐵粉隨風飄散在寂靜生冷的夜空中,伴著幾聲老鴰的啼叫,顯得更加淒迷、陰冷和無常。
老太婆頹然倒地。
縱然她的武功很高,此時她的權威已然被擊得粉碎了。
從此以後沒有人再將她的話當成金科玉律而不敢越雷池一步;也沒有人再將她視作神壇,如眾星捧月一般稽首鞠躬、頂禮膜拜。
她成了一位極為普通的老人,步履蹣跚、老態龍鍾。
可憐又可悲。
毫無疑問,我們贏了,但卻沒有任何的欣喜之情。
就這樣,在打敗了那個老太婆之後,我們順利地經過此地。
可笑嗎?但事實就是如此。我們前進的路途,遇到這樣的阻力,是沒有什麽道理可講的。
因此,必要的時候,我們要用強大的武力,打敗對方,才能取勝。
我們必須勝利。因為隻有勝利,才能改變這個世界一些既定的規則。那些迂腐陳舊卻被世人矢誌不渝地尊崇,讓人百思不得其解而又愚昧可笑的奇奇怪怪的規則。
於是我相到,在這種強大的勢力麵前,有多少人的青春,多少人的夢想,多少人的幸福都泯滅在這荒誕不羈的如囹圄一般的規則中。
我知道,剛才一定是儒俠救了我,除了他,不會再有別人了。
這讓我對儒俠的身份更加疑惑,也更加好奇。我想窺探儒俠的秘密,那若有若無的熟悉感覺到底是什根源?
可是儒俠一句話又將我的好奇心給生生壓了下去。
儒俠說:“當找到憶世珠的時候,你就什麽都明白了。”
於是我也不再追問,跟著他繼續向海邊進發。
走之前,我們將那個老太婆護到了一間木屋裏,那是她的家。她很想我們能留下來,讓我們聽聽她長長的故事。但是我卻沒有閑功夫去聽,連忙拉著儒俠趕快走了。
老太婆可能會恨我們,甚至會詛咒我們。但是其實有些事情光講道理是沒有用的,在關鍵時刻,不得不采取一些非常的手段,但前提是你得比她強大,如是才能打破她那些所謂的規則,但卻絕沒有害她的意思,我們隻求問心無愧,光明坦蕩就行了。
陰冷的風逐漸式微,到得最後,竟然沒有一絲陰寒之氣了。
不知走了多久,我看見遠方的天邊已有一抹若隱若現的朦朧的白光劃破一片混沌的夜色,而習慣了黑夜的我們倒有了一種暫不適應的驚愕。
當我們到達海邊的時候,太陽已在海的邊緣紅著臉即將躍起海平麵升上天空迎接新的一天。
我看著遠方,感到心情無比舒暢。
“找到了!”儒俠大叫一聲,在不遠處的一塊碩大的石碑前揮舞著雙手,我看著他在一半黑色一半彩色的神奇光茫的映襯照耀下,顯得神秘而高貴。他像黑夜裏的天使,追求著令人炫目的光明。他用單調的黑色去置換豐富的色澤,最終用虔誠的心換來了五光十色
。為天空潑灑出美麗多變的姿容準備好了調色板,世界正等著我們去描繪。
我的心情有點激動。
此時儒俠正用眼神示意我走近。於是我再往前走。
那塊石碑上赫然刻著幾個紅色的大字:天涯海角。
“原來這裏就是天涯海角。”我一麵存細觀看一麵若有所思地說到。
“你快看,這就是要找的東西。”儒俠沒有回答我的話,兩眼盯著手裏看,欣喜不已的樣子。
我猜想她可能是找到了之前說的什麽“憶世珠”,所以才顯得這樣激動。“不就是一顆珠子嗎?幹嘛如這麽激動?”我實在不能理解,儒俠就因為找到一顆珠子而欣喜若狂。
當我再一看,卻發現他的手上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不禁疑惑道:“在哪裏啊?”
“在我的手上啊?”儒俠洋洋自得地說。
我感覺自己的眼球都快要溢出眼眶了,除了看見儒俠不算大的手掌之外再無他物。
“你耍我啊?什麽都沒有?”我懊惱地說到。
“要是你能看得見它,怎麽會叫無形珠。”儒俠淡淡地說到。
“哦。”我恍然大悟,原來這顆珠子是無形的。隨即問道:“那我看不見,你叫我看個毛啊?”我乜斜著眼睛不滿地說到,有種被猴耍了的感覺。
儒俠微笑不語,直勾勾地看著我。
我被看得毛骨悚然,不自覺間寒氣從心間陡然升起。
過了一會兒,他輕輕地說:“你看不見沒關係,隻要我看得見就行了。”
“切!”我不屑地說到。
“你必須吃下去。”儒俠正色道。
“吃……什麽?”我一時沒反應過來,茫然地問道。
“吃憶世珠。”儒俠平靜地說。
“我看不見,怎麽吃?”
“這簡單,你隻要把嘴巴張開就行了。”
“那…….好吧。”我猶豫了一下,但還是依言張開了嘴巴。
儒俠的手緩緩伸了過來。
當他的手快要伸到我的嘴邊時,我忽然閉上了嘴,向後疾退而去。
這很舉動很突然,把儒俠給怔住了。
“怎麽了?”他回過神來茫然地看著我。
“我為什麽要吃?”我突然感到了害怕。我想無論如何也不能不問青紅皂白地吃這個連我自已看都看不到的莫名其妙的什麽珠子。
“吃下去就知道了。”儒俠沒給我解釋,隻說了這句。
“你不講清楚,我是絕對不會吃的。”我把雙手環抱在胸口,做出一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樣子。
“哎。”儒俠歎了口氣,緩緩說到:“這珠子本來就是你的,隻不過到了凡世卻遺落了。”
“什麽?”我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但隱隱覺得他的話道出了我記憶中那模模糊糊朦朦朧朧的似真非幻的部分,而這一部分正是此刻一直縈繞著我困曉著我的最大的秘密。
“你本不是凡世的人,我也不是。”儒俠凝望著我的眼睛,緩緩說道:“是我把你帶你到了這裏。”
“什麽?”
“不要打岔,聽我說下去。”儒俠厲聲說道。
“那好,我先把它吃下去。”於是我把嘴巴張開,儒俠走上前來將珠子送進了我的嘴裏。
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在我的口齒間油然而生,勝過了瓊漿玉露,全身感到了從未有過的舒爽。
它似有形,又似無形。但並沒有消散,它分明已經浸入了我的五髒六腑、消溶在七經八脈之中。我感到靈台有著前所未有的清明,似乎天地間的一切盡皆融入在我的腦海裏,像一幅可以隨時翻動的畫,清晰無比,栩栩如生。
體內的那神秘的溫暖的火焰也我身體的某個角落裏一點一點地燃燒,一種強大無匹的力量震徹著我每一個細胞。我似乎看到了每一粒細胞的跳動,看到了血脈的噴湧,看到了生命的綻放,感受到了那黑暗深處不為人知的顫抖。
就像欲火的鳳凰,經曆涅磐重生。
我似乎擁有了一飛衝天的力量。它將帶著我飛躍到沒有極限的宇宙的盡頭。那是一種成功的驕傲,我看見白雲在我腳下緩緩掠過,我看見蒼鷹在向我俯首,我看見鯤鵬在向我低頭,我看見海浪在劇烈地咆哮,我看見芸芸眾生在向我稽首……
我看見了自身的火焰在劇烈的燃燒,它有一種燒盡萬物的欲望。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然燒盡一切,便自會有新生!
記憶中的濃霧在逐漸消散,我記起了我的名字,我記起了那一場戰鬥。
我叫流火。
我出生在燦族。
在流火的世界裏,我安靜的生活著。
我以為我會平靜地度過一生,可是命運卻改變了我,而我,也成全了自已。
我記起了我的流炎哥哥,記起了我的姐姐流螢和流煙,記起了我的父親母親,記起了雪煙,記起了柳煒,記起了火躍,記起了焰琴,記起了淡飛,記起了火鬆,記起了煙紅,記起了蝶烙,也記起了那劫難中的戰鬥還有那個叫流水的傾世絕美的女王。
頃刻間,我眼中有淚水湧出,但卻是帶著火焰的小小的火珠,我看見了我的頭發又變成了火紅火紅的。而我麵前的儒俠已經變成了流水。
傾城而立的流水,白色的發絲如最純淨的雪在風中飛舞,透明的白色發冠閃爍著熠熠的光輝,眼眸美麗純淨,深邃悠揚,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憂傷。她靜靜地佇立著,在這浪漫的海邊,靜
態極妍,遠遠望去,似一幅最美的雕像。
萬物盡皆失去色彩,唯有她,渾身上下綻放著天地間最動人的光芒。
“流水姐姐!”我驚呼到。
“流火弟弟!”流水露出了最美的微笑。
這,像一朵盛開的蓮,能將極地的冰雪融化,能讓大海停止流動,能讓萬物停止生長。絕世容顏,傾國傾城。
我漸熄了身上燃燒著的熊熊火焰,緩緩降臨到地麵。
凝望著她那美麗的容顏,心裏湧起了陣陣思緒。
這一刻,關於先前一切的日曆從眼前一一翻過。我都不能相信這記載過的東西是否是真實的。但是我總能感覺到它們好像就發生在昨天,昨夜的夢裏。而此時的我,剛剛夢醒,因此,那一切的一切都還在觸手可及的地方,那樣生動,那樣鮮活,隻要願意,我隨時可以翻動它們中的任何一章。
我叫流火,也是火神。
流火是我的名字,但在這之前,包括我及身邊的人,都知道我是火神。
因為火神是一個職位。它是亙古以來就被命運之神選中的一個職位。
沒有人知道誰會被選中,也沒有人知道這樣的選擇如何進行,甚至連被選擇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是神的寵兒。
直到現在,我才明白,我是被選中的火神第一百零八代傳人,我擁有著創造世界的力量。並且還擁有著上一代火神的記憶。
燦族便是上一代火神所創建的。
每一代火神都叫流火。
所以也可以說,上一代火神是我,或者不是我。
流火之所以創造燦族的世界,全是因為流水的緣故。
流水便是水神的第一百零八代傳人。她的名字叫流水。她同樣也是一個職位而非一個人。
流水擁有著傾城絕世的容顏和一顆侵略擴張的殘暴的心。這並不是流水與生俱來的天性,而是一種刺激,來自凡主的刺激。
凡主就是凡世的主人。他創造了凡世,掌控著無數人的生死。他是所有神祇當中實力最強大的神。
凡主長得很醜。按照人世自然平衡的法則,他必須醜陋而且矮小。這樣,他才會擁有如此強大的威力。
凡主用強大的實力逼奸了許多女神,眾女神因為畏懼他的強大,大多忍氣吞聲,不敢反抗。
在眾女神當中,實力最強,而且最美麗的女神自然是流水了。
凡主曾經多次欲逼奸流水,但是均未成功。
於是凡主使出毒計,在眾神聚餐之時趁機放入致幻劑,迷奸了流水。
流水醒來後悲憤交加,本想一死了之。但因為神之禁咒加諸在身,無法自殺。不得已,流水奔向世界之極,建立了流水帝國,開始四處征戰、殺伐。
但是這個時候,她碰到了火神流火。
火神流火的實力並不強大,他是一個溫和的、善良的神祇。而且是一個不同流合汙且特立獨行的神祇。他不曾知道流水的過去,隻知道她的性格暴躁,喜歡殺伐,喜歡戰爭。
流火常常安慰流水。給她講故事,陪她玩耍,也時常勸慰她。
可是流水的殘暴的習性無法更改,一天不殺人她心裏就不舒服。流火失望之極,便遠遁他鄉,在一處極為偏僻的列島上建立了燦族。並希望在自己建造的逍遙樂世中度過一生。
殊不知,這個時候的流水已然愛上了流火。
於是她到處尋找著流火。一邊尋找,一邊不斷地進行侵略。
然而另一方麵,凡主也在尋找流水。因為這在凡主迷奸了流水之後也不由自主地愛上了她。凡主發現,單純的欲望已經無法滿足他了。他需要愛,需要一個女人真正的關懷。
凡主終於找到了流水。他向她求婚。可是流水此前身受奇恥大辱,她恨不得將凡主殺之而後快,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恨不得飲他的血,啖他的肉,怎麽可能接受他的求婚?她狠狠地給了凡主一個耳光後,便如流光一樣遠遁而去。
凡主無奈,隻得在自己所創造的凡世中百無聊賴。
他向無盡的蒼穹發出了不勝枚舉的信息,都是發給遠在天邊的流水。他希望流水能夠收到,並邀請她到凡世中來。而且他向她保證,他所創造的世界必定是一個流水喜歡的世界,他這樣做的隻是希望博得流水開心的一笑,並不奢求她的原諒。
上一代的凡主,流水,流火都沒能如願以償,最終抱憾而終。
直到我繼承了火神的職位後一切出現了轉變。
流水來找我,她希望同我能夠繼續上一代未完的情愫,並將上一代的與凡主的恩怨告訴了我。她想約我到凡世去看看,並且原諒試著凡主,化解恩怨。
我答應了,但卻始終心存芥蒂。我覺得不應該就這樣輕易地原諒他,因為,如果凡主殘暴的本性不改的話,那就應該將其殺掉,永除後患。
我和流水到了凡世後,遊覽了許多地方。
不得不說,凡主確實是一位創世的能手,他創造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奇妙無限的精彩紛呈的世界。
我和流水並肩而立,看著這個屹立在我們麵前的廣袤無垠的世界,一時間感慨萬千,不勝唏噓。
最後流水對我說:“我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裏,平靜地度過一生,你看如何?”
我的心如刀絞,我想我們怎麽可能呆在這個淫魔所創造的世界裏安然度日啊,與其這樣,還不如殺了我!
可是我看著流水美麗純潔的臉龐,和那懇切的眼神,無論如何也不忍心拒絕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