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一章紅顏知己
京城最繁華的街道上，有一家歌妓坊，名為解語軒。這裏有著最奢華的客房，更有京城中最漂亮且善解人意的姑娘，吸引了無數過往的文人、騷客、江湖遊俠。
清晨時分，喧囂了一夜的解語軒還沉浸在寧靜中，大廳中早已被打掃得纖塵不染。幾個早起的歌妓，慵懶的倚坐在角落裏。一陣忙碌過後的店小二小李子亦懶散的靠坐在門口，享受著這一天中難得的清閑。
一個身著白衣，頎長清瘦的身影遠遠的走了過來，這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男子，男子美如冠玉的臉上，一雙漆黑的眸子望著坐在茶樓門口的小李子，薄薄的雙唇微微的上挑，似笑非笑。漆黑的頭發束於頭上，一隻小小的毛絨頭飾隨著他的走進不停的輕輕跳動著。
小李子將目光落在走來的男子身上，臉上的無聊立時一掃而光。他麻利的跳起身來，臉上現出開懷的笑容大聲道：“卓公子，你可是好久沒來了。今兒什麽風將你吹來了？”
店小二的身後，早有幾個歌妓興奮嬉笑著奔到台階前：“卓不凡來了！”姑娘們笑顏如花，眼中多了一分企盼。
卓不凡嘴角的笑容更深，向小李子拱手道：“今日是金老板相約，起有不來之禮。”
金老板是解語軒的老板，當然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金盛源錢莊的幕後老板，而卓不凡就是金盛源錢莊的大股東之一。
小李子訕笑著：“金老板還沒來呢，不過莫姑娘倒是早起來了，要不然你先去她那兒坐坐？”
卓不凡手點小李子，笑道：“還是小李子聰明伶俐，知道什麽時候說什麽話，正好我也有件東西要送給莫姑娘。”他從懷中取出一些銀兩，隨手拋給小李子後起身向走進解語軒。
小李子接過銀兩，在手中掂了掂，嘴角已最大限度的裂開至耳邊。他興奮的對著卓不凡的背影高聲喊道：“多謝卓公子。”他歡喜的親了一口銀子，警惕的左右看了看，將銀子揣入懷中。
大廳中的姑娘們，見卓不凡走來，幾人立時如歡快的小鳥一般圍了過來，一時間鶯聲燕語充滿了大廳。
“卓公子，你怎麽好久都不來了呀。”一個略瘦些的姑娘嗔怪道。她聲音婉轉，卻如撒嬌般，引得身旁的姑娘們哄然而笑。
卓不凡彬彬有禮的淺笑道：“多謝珍姑娘關心，在下這不是來了麽。”
“卓公子，你這幾天去了哪裏，再不來莫姑娘都要另解新歡了。”一個快人快語的女子調侃道。
卓不凡做出一個略驚訝的表情，雙手卻如變魔術般在懷中取出幾個錦盒送到幾個女子麵前，笑道：“多謝幾位姑娘關愛，這次出門，在下為幾位姑娘買了些小物件，也不知幾位姑娘會不會喜歡。”
“喜歡，當
然喜歡了，卓公子的眼光我們是相信的。”幾個女子，興奮的搶過他手中的錦盒，幾人一簇的圍在一處討論著誰的東西更好。
卓不凡看到幾位姑娘拿著物件高興的手舞足蹈，不由得輕笑著，將目光落在樓梯口處的一位二十幾歲的女子身上。女子一身做工極為精致的豔紅色衣裙，豔而不媚，將她美好的身材襯得恰到好處。一雙如秋水般的眸子帶著和善的笑看著卓不凡，就如同一個姐姐在看一個調皮的弟弟。
卓不凡迎上去，從懷中取出一個更大的錦盒遞到女子麵前，道：“邱姑娘，這是送給你的。”
女子便是這裏的頭牌——邱愛融，亦是老板金盛源的情人。她優雅的接過錦盒隨手打開，取出裏麵的一串圓潤碩大的珍珠項璉，不由得驚聲呼道：“好大的珍珠，卓公子，又要你破費了。”她將珍珠握在手中，很是愛不釋手。
卓不凡淺笑道：“隻要邱姑娘喜歡就好，錢財本就是身外之物，隻要討得姑娘的歡心，才是物盡其用。”
邱愛融被他逗得掩口而笑，道過謝後，方才望向二樓道：“卓公子，莫姑娘在樓上，她一直很擔心你。”一陣低沉的簫聲自樓上傳來，簫聲清冷而悠遠，似在山間飛馳，又似在竹林間輕舞。
卓不凡抬頭望向二樓，嘴邊蕩起一抹邪魅的笑意道：“幾日不見，莫姑娘的音律更勝重前。邱姑娘，失陪了。”他灑脫的撩起衣袍轉身向樓上走去。
看著卓不凡離去的挺拔背影，邱愛融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寞落。觸景生情，她想到了自己懸而未決的情感。
走上二樓，簫聲更近。當他停留在一間雅間外時，簫聲更加清澈。屋中的簫聲卻嘎然而止，一個清冷女聲傳來：“卓公子，請進。”
卓不凡推開房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倚窗而立的淡綠紗衣的女子。女子半倚在窗前，秀美的背影透著慵懶。聽到聲音女子才轉過身，一雙明媚的眸子似笑非笑的打量著他。睫毛微微上翹，更顯雙眸如水，眉目含情。女子手中握著一支翠綠色的玉簫，玉簫雖長卻被她靈活的在手中把玩著。
“卓不凡，你這隻狐狸終於露麵了。”她目光清冷的掃過卓不凡，臉上雖無變化，卻也風情萬種。
卓不凡隨手將門閉合，笑道：“多謝莫姑娘掛念。”他走到莫姑娘身邊，接過她手中的玉簫，“這玉簫玲瓏剔透，翠綠清涼，果然是個中極品。”他看過後將玉簫送還她。
莫姑娘卻接過玉簫隨手拋到桌上：“一個客人送的，也不算什麽稀罕東西。”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錦盒遞到莫姑娘麵前，劍眉一挑道：“送給你的。”
莫姑娘接過錦盒，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纖長的玉手握著錦盒卻不打開，隻是
隨手放在了桌案上。口中卻嬌柔的淺笑道：“卓公子，果真是有心人，難得你每次出去都要為我和愛融姐姐帶回些東西”
卓不凡轉身動作利落的半倚在一張椅踏上，愜意的笑道：“是有些日子沒來這裏了，這椅踏好舒服。來一壇美酒與莫姑娘對飲，再配上一支曲子，神仙也不過如此。”莫姑娘靜靜的聽著他的話，淡然的臉上竟有幾分調皮之態。
莫莫輕聲道：“卓大哥，前些日子巡城禦史柳鎮雄的公子柳靜堂告訴我，京城正私下流行一種藥粉，說吸了以後可以飄飄欲仙，不知道你可有所耳聞。”
卓不凡收起臉上的笑意，道：“我也是早有耳聞，今天正想問過金爺，是否需要追查。莫姑娘得到的可是第一手的消息哦，我可要向金爺給你請功了。”
莫姑娘優雅的走到他身邊，坐在了椅踏的扶手上，笑道：“請功倒不必了，不如我和你一起去追查這個案子。”她坐在扶手上，低頭看著他，長長的睫毛竟微微有些顫抖。
卓不凡朗聲笑了起來，片刻才坐起身道：“是誰說喜歡這裏了。既然想離開，不如今日向金爺提出來。”
莫姑娘眸子中的希冀一閃而過，迎上他的目光，臉上的神情已是冷淡而倔強，她峨眉輕顰，臉上雖是倔強卻也有著萬種的風情：“不必了。”離開這裏，她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他，她轉頭望向窗外，眼中的落寞更深。
二人正在閑談間，房門外傳來小李子的聲音：“莫莫姑娘，柳靜堂柳公子來了。”
莫姑娘輕聲道：“知道了，你請柳公子大廳去等候，我隨後就來。”
卓不凡寵溺的看著莫莫，憐愛的道：“莫莫，真是委屈你了，要你整日周旋在那些男人間。”
莫姑娘取過桌上的玉簫，回身向他淡然一笑道：“在解語軒三年，我倒是發現，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卓不凡嘴角蕩出一絲戲謔的笑意道：“那我呢？”
莫姑娘仔細的打量了他，點點頭道：“你？更不是個好東西，哈哈哈。”她快樂的大笑著，尤如一個頑皮的鄰家女孩。卓不凡被她引得亦開懷的大笑起來。
莫莫抱起玉簫邊向外走邊道：“我去前麵了。你在這裏等兒，金爺來了自然會派人來找你。”
拉開房門，莫姑娘清麗的臉上帶著妖嬈的笑容，風情款款的走了出去，離開這個房間，她又是解語軒的頭牌歌妓。
卓不凡走到桌邊。隨手拾起桌上的錦盒打開，錦盒內是一串與邱愛融相同的珍珠項璉。
“莫莫，看來以後卓大哥再送你東西可要費些心思了。”他自語道。
“卓公子，金老板已經來了。在後院等著公子呢。”小李子站在房門口喊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