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兩百二十一章 結局終
蒙柒月怔怔地看著手邊的數字。
身後傳來們被擰開的聲音，蒙柒月忙將數字放回桌麵上，轉過身往門口看去。
楚竹琛手上捏著一杯水，被子裏的水清澈見底。
楚竹琛嘴角噙著笑，往蒙柒月這邊走了過去。
蒙柒月站了起來，迎上去，雙手伸出，準備接過楚竹琛遞過來的水杯。
楚竹琛卻將手上的水杯收了回去。
蒙柒月一臉的不解……
“燙！”
蒙柒月怔了一下，楚竹琛將水杯放在桌麵上，“等一下涼了再喝！”
蒙柒月點頭。
樓下在這個時候傳來動靜。
蒙柒月回神，看向楚竹琛，“樓下是不是有人來了？”蒙柒月話音剛落，便聽到了陸笑爾的聲音，臉上的表情凝滯了下來。
楚竹琛緊緊地盯著蒙柒月的臉，視線冷硬如鐵。
陸笑爾從樓下爬了上來，一把推開了楚竹琛和蒙柒月的房間。
楚竹琛看向門口，視線越過陸笑爾看向陸笑爾身後的傭人。
“先生對不起，但是我擋不住陸小姐……”
蒙柒月開口，“沒事，你先下去吧！”
傭人朝蒙柒月點了點頭，她也不知道該怎麽稱呼蒙柒月，喊蒙柒月夫人吧，人家結婚證上的配偶明知是陸笑爾，喊陸笑爾夫人吧，楚竹琛又明顯偏愛蒙柒月。
真是糾結死她了。
蒙柒月看著傭人下樓，看了一眼楚竹琛，她咽了一口唾液，“你們聊！”
楚竹琛眼底有一陣怔鬆，視線死死地釘在蒙柒月的後背，忍不住抬手將她狠狠扯了回來。
蒙柒月在楚竹琛懷裏掙了掙。
楚竹琛的嗓音沙啞有暴戾，“滾！”
陸笑爾嗬嗬地笑著，眼底有著猙獰和瘋狂，“金窩藏嬌也幹得這麽明目張膽！”
楚竹琛擰著眉，眼底盡是冷硬地瞥向了陸笑爾的方向，“你算是什麽東西！你幹的事，我還沒有跟你算，現在馬上滾，否則別怪不留情麵！”
陸笑爾的臉變得扭曲。
她嗬了一聲，“你大概不知道吧，外麵所有人都在追問，她是不是那個殺人犯！”
楚竹琛抬眸，看向陸笑爾，冷冷地嗤了一聲。
隨後，門口處便傳來了忙碌的腳步聲。
陸笑爾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她的身後已經站滿了人，等她想要說什麽的時候，她被人拖著下了樓。
蒙柒月咬著唇，心裏難受，她不放心，不想要楚竹琛這樣子。
楚竹琛摸著蒙柒月的腦袋，“我已經安排好一切了，我們下個月初就結婚！”
楚竹琛渾身一僵。
“我不想！”她磕磕巴巴道。
“說謊！”
“不說謊，現在的我，這麽醜，穿婚紗，太難看了！”
“隻有我們還要吱吱，我們三個人在場而已！”
“我想要，辦中式的，蒙蓋頭的！”
“都答應你！”
蒙柒月和楚竹琛婚禮的那天，楚父和楚母都來了。
楚竹琛也有些意外。
蒙柒月把自己的嫁衣送給了陸笑爾，陸笑爾穿著她的嫁衣，她的紅蓋頭，跟楚竹琛站在高堂下，跟她的楚竹琛準備拜堂，她自己則一早就蹲在了高堂上的桌子下麵。
她在那裏蹲得腿都麻了，好難受，像是有一千隻螞蟻在他的腿。
楚竹琛的婚禮，她怎麽能缺席？
楚竹琛看著那個被人牽著走過來的女人，心裏先是澎湃，隨後臉上一陣怔鬆，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女人腳上踩著的高跟鞋。
他的腦子一陣恍惚。
蒙柒月特別喜歡古代的鞋子，特別是花盆底鞋！這樣的鞋子是她喜歡的，還不會減低她的海拔。
拜堂開始的時候，楚竹琛不肯動。
楚父擰著眉看著楚竹琛，一臉的不滿，“臭小子，你這是幹什麽？”
蓋頭底下的陸笑爾一臉的緊張。
楚竹琛心裏像是被人用刀子割據一般地抽疼著，他抬手，一把將陸笑爾頭上蓋著的蓋頭扯掉。
陸笑爾驚慌失措地驚慌了起來。
“她呢？”楚竹琛的雙眼欲裂地咆哮著，隨後，陸笑爾的脖頸被他擰住，“說……”
所有人都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
蒙柒月也沒想到，在陸笑爾還蓋著紅蓋頭的時候他就認出來了，她捂著嘴巴，蹲著的雙腿麻得沒有一點知覺了，眼前忽然發黑……隨後從桌子底下的滾了下去。
桌子出來就是一個小階梯，大概五個階……
蒙柒月不停的往下滾，雙目緊閉。
楚竹琛回過頭，看向蒙柒月，瞪大了眼，眼底盡是局促，像個收到了驚嚇的小孩，怔怔地看著，就這麽看著……
大家都被驚著，嘩然著，竟然會有人躲在桌子下麵。
楚竹琛丟開陸笑爾，快步上前，將蒙柒月的腦袋抱起，顫抖著的手拍著蒙柒月的臉頰，“醒醒……”
“醒來……別以為這樣我就不生氣……”
“別鬧了！乖！”
前所未有的驚慌蠶食著他的心髒，痛表述不清，抱著她的力度，越來越大，像是擔心誰跟他搶一樣。
蒙柒月慢慢掙開了眼睛。
楚竹琛的眼底這才重新有了教具。
啪嗒一聲，蒙柒月感覺到自己的臉頰上有一顆灼熱的水珠砸了上去，她身上的神經都跟著疼了起來。
楚竹琛將她抱了起來，快速跑了出去。
“你很怕是不是？”她從來沒有他哭過。
“可是他們什麽都研究不出來的……”蒙柒月試圖勸楚竹琛。
“閉嘴！”
楚竹琛繃著嗓音咆哮著，可是下一秒，他又妥協地哄著蒙柒月“一定有辦法的……”
蒙柒月沉默著，“我累，睡會……”
楚竹琛頓下了腳步，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
……
蒙柒月醒來的時候，感覺全身都變得疲憊，她抬起手，發現自己的手背已經沒有在閉上眼睛之前的光滑了，她驚慌失措地從床上爬了起來，來到梳妝桌前，拿起鏡子，看向鏡子裏麵的自己。
她臉上已經有皺紋了，就像是五十多歲的女人。
一覺過去，她已經老了二十多歲嗎？
蒙柒月一臉的崩潰，手拿不穩鏡子，鏡子狠狠掉在了地上。
哢嚓一聲，身後的門被人推開。
蒙柒月捂著臉，不敢轉過身去看進來的人。
她不用猜，那個進來的人一定是楚竹琛，除了楚竹琛還有誰？蒙柒月臉上糊滿了淚水。
楚竹琛從蒙柒月的身後將她抱在懷裏。
“怎麽了？”
聲音依然沉穩強勢，是她熟悉的聲音，卻多了幾絲蒼老，蒙柒月垂下了眼眸，瞪大了眼，楚竹琛的手也不如當初的年輕了……
“你每天醒來都要這樣，永遠以為自己還是三十歲的年輕少婦！”
蒙柒月怔了一下，顫抖著，拿起了楚竹琛的手，一臉的不可置信。
楚竹琛將蒙柒月的身子轉了過來。
“今天是我們銀婚的日子！”
蒙柒月抬手，撫上楚竹琛的臉，一寸一寸地摸著，“銀婚嗎？”
“真的嗎？我們……”
楚竹琛伸手握住蒙柒月的手心，“我們是一起變老的，我們結婚已經二十五年過去了！”
“可是我們隻記得我醒過來之前，是你跟陸笑爾結婚的日子！”
楚竹琛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這都是那些病毒留下來的後遺症！”
他低下頭，在她的額頭上吻了吻。
“下去了，女兒給我們餓準備銀婚禮物……”
楚竹琛牽著她的手，拉著她走向門口，往樓下走去。
蒙柒月一路往下，便看見了老了好多的管家，還有楚竹琛說的她已經長大了的女兒。
“吱吱嗎？”蒙柒月鬆開楚竹琛的手，來到吱吱的麵前，到處摸著，一臉的不可置信。
“媽媽，這些年來，您天天問我這個問題！”
蒙柒月淚崩，上前，將吱吱抱在了懷裏。
“對不起！”
楚竹琛上前
，將蒙柒月攬了過來，“好了！”他抹著她的臉蛋上的淚水，“多少歲了，還哭！讓孩子笑話！”楚竹琛的眼底盡是疼寵。
蒙柒月看得眼角又滲出了淚水。
“我覺得這輩子都沒有遺憾了，吱吱都長這麽大了！”
楚竹琛的手頓了下來，將手抽回，哼了一聲，“你的心裏，就隻有女兒！一直都這樣！”
吱吱上前。
“我給你們親手做了銀婚裝！你們看看，喜歡不喜歡？”
蒙柒月想都沒想就接了過來。
“喜歡，喜歡！”
楚竹琛跟蒙柒月將銀婚裝換了出來。
蒙柒月最愛的唐裝和繡花鞋。
吱吱解釋著，蹲下來給蒙柒月整理衣裳，“因為媽媽您年紀大了，所以媽媽就別穿花盆底鞋了，相信爸爸不會嫌棄您的！”
蒙柒月又哭又笑，“我知道！”
楚竹琛偷偷摸摸地從口袋裏兜出一個戒指盒。
吱吱在蒙柒月的耳邊碎碎道。
“媽媽，爸爸有禮物送給您哦，之前爸爸消失了三個月，就是去弄這個東西去的，這個東西，從設計，到成品，都是爸爸自己一個人弄的，都是手工的！”
蒙柒月怔怔地看著站在一旁的楚竹琛，眼底泛著奇異的光，一步一步地邁了上去，“聽說你給我準備了禮物！”
楚竹琛深深地看著她，隨後單膝在她的麵前跪下。
楚竹琛將戒指盒打開，將戒指拿了出來，顫抖著捏著蒙柒月的無名指。
“這是爸爸花了巨資拍回來的“非洲之星”拍到鑽石之後，跑到國外去跟人學做戒指，花了三個月才弄出來的，媽媽，磚石上嵌著您的的名，還有爸爸的姓！放在光下看，就能看到！”
蒙柒月的無名指狠狠抖了抖，潸然淚下。
蒙柒月再次醒來的時候，卻是金婚，她腦子裏卻隻有銀婚的記憶，她摸著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為什麽我總不記得從銀婚到金婚這些日子裏，我們的小日子……”
“你忘了而已！”
蒙柒月看這楚竹琛老態龍鍾的臉，撫了上去，可憐巴巴道，“對不起！”
楚竹琛帶他去看當初蒙柒月沒有演完的電影，這部電影沒有上市，楚竹琛一直珍藏著。
蒙柒月腦袋挨在楚竹琛的肩膀上，哭得像個小孩，“我終於也是幸福的結局！”
又累了一天，蒙柒月天天地睡了過去。
……
再次醒來，她的腦子裏，醒來的時候隻有她隱婚和金婚的記憶，楚竹琛來告訴她，他們金剛婚了。
蒙柒月特別的累，特別累，這次她起不來了，躺在病床上。
“我們結婚七十年了……”
“可是我卻自己的隱婚金婚那兩天的時候你的樣子！”蒙柒月哭得眼睛疼，她連眼前的東西都看不清楚，吃力地說著，“謝謝！”
“從七十年前，我就一直在想著今天的場景！”
楚竹琛抱著她，“我也是！”
“我們……白頭、偕老……”
然後，然後，楚竹琛便再也沒有聽到蒙柒月的聲音。
她的呼吸由本來的微弱，到消失……
楚竹琛的眼底空空洞洞的，抱著蒙柒月的手臂收緊，像是要將她嵌入骨子裏。
眼框承載不住眼底洶湧的淚水，滑下來的淚水衝散他臉上精致的妝容，他還是他，年輕英俊的楚竹琛。
……
燈火通明的楚家大院，吱吱十歲生日，楚竹琛帶著她回楚家慶生，小叔家的仔仔小她五歲，在跟她搶玩具，沒有人幫她，她便嗷的一聲，哭了出來。
楚竹琛接到一個電話，隨後連正在哭得撕心裂肺的吱吱都不管，便跑了出去。
回到自己和蒙柒月還有吱吱的小家。
遠遠地她看到了站在窗邊慢慢打開的百葉窗，蒙柒月站在窗前對他笑著。
她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夢見她在飛速老化，楚竹琛在騙她，陪她過銀婚，過金婚，還有鑽石婚，夢裏，她死的時候，楚竹琛臉上被哭花的老人裝，可憐到讓她絕望，然後她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