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為你，甘之如飴
淺褐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著林小杉，滿是濃霧的瞳孔裏彌漫著無盡的疑惑和渴望，嘴邊的血跡已經結痂，泛著黑褐色：“小杉？”
林小杉嚇得不知道該怎麽辦，但是堅定的沒有走，大大的眼睛紅紅的：“浩然哥哥，你怎麽了？”
“小杉，你為什麽不要我？”秦浩然皺著眉頭，口氣格外的悲傷，淺褐色的眸子裏全都是氤氳，宛若一個被拋棄的孩子，手卻緊緊的握著手槍。
“我沒有不要你啊。”林小杉瞪著大眼睛，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一點一點的靠近秦浩然，“浩然哥哥，你把槍放下好嗎？這個太危險了。”
“不要過去！”東方宇猛的大吼一聲，整個個人都撲過去了。
“怦怦！”一陣響亮的槍聲。
空氣裏彌漫著硝煙的味道還有似有若無的血腥味。
林小杉感覺自己被緊緊的禁錮在一個懷裏，睜開眼，是東方宇，隻是現在的他臉色很不好。
慘白的臉色，仿佛剛從福爾馬林裏浸泡過一般。
“你受傷了？”林小杉慌亂起來，眼淚開始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哪裏受傷了？我看看！”
手臂上的傷口明晃晃的刺目，淚水更加洶湧了，不知所措的看著東方宇。
“別怕。”東方宇將林小杉整個摟在懷裏，低聲安撫，“我已經派人過來了。小杉，別怕。”
一聲一聲的安撫，莫名的安撫著林小杉原本恐懼慌亂的心。
有你，無論哪裏都沒關係。
“小杉！”秦浩然胡亂的舉著手槍，紅著眼睛大叫著，“小杉！你過來！不然我殺了他！”
“秦然！”顏一大喊了一聲，淚水嘩嘩的掉下來，“你不要這樣。”
“真是一個愚蠢的孩子。”秦浩然似乎才看顏一，勾了勾嘴角嘲笑著，卻不知道為什麽笑出了眼淚，“我根本不喜歡你，你隻不過是我接近小杉的借口！”
“我知道。”顏一走進秦浩然，拿出紙巾，輕輕的擦拭著他的嘴角，大顆大顆的淚水砸下來，倔強的看著他，卻看到了一張朦朧的臉，“可是我喜歡你啊，秦然，別這樣，你會後悔的。”
秦然猛的推開顏一，憤怒的拿著搶指著顏一的腦袋，脖子上青筋暴起，大吼：“你真以為我不會殺你嗎？”
“開槍啊！”顏一倔強的看著秦浩然，眼淚順著臉頰掉下來，“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以為我真的那麽好騙嗎？我隻是願意相信你！我害怕，萬一有一天你說的是真的，我卻再也不敢相信了怎麽辦。”
最後的話再也說不出來，淚水如果崩壞了一般。
秦浩然疑惑的看著顏一，淺褐色的瞳孔無神又空洞，似乎不解，又似乎是在掙紮。
這樣一個孩子，相信自己，濃烈的情感真的和自己好像。
一樣得不到一樣倔強，一樣可悲。
“哈哈哈……”秦浩然猛的笑起來，沒心沒肺的笑著，將空氣都憋的消失殆盡，臉色漸漸的漲紅。
笑聲還在持續，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漸漸泛紅。
手緩緩的舉起，槍頂著太陽穴。
淺褐色的眸子溫柔的看著顏一，笑著燦爛，淚痣微垂，似乎原來的秦浩然又回來了。
“我不喜歡你。”緩緩的一字一頓的說。
手指扣動了扳機。
“怦！”不是槍聲而是手槍落地
的聲音。
東方宇一腳將秦浩然的搶踢掉了，然後一個擒拿術，就將他按在了地上。
抿著嘴吧，深邃的眸子翻滾著怒氣。
“想死？做夢！”咬牙切齒的說，手裏的力氣大的嚇人，如果不是臉色實在是太難看了，一點都不相信是一個身重了幾槍的人。
秦浩然笑了笑，臉在地上磨破了，但是一點都不疼。
似乎心裏有什麽在一抽一抽。
酸澀，疼痛，一點一點如同潮水，蔓延著，來不及呼吸就沉浸在裏麵了。
顏一愣愣的看著倒在地上的秦浩然，狼狽，可笑。
最後卻爬起來走過去，輕輕的摟住他的腦袋，安慰似的開口：“別怕，別怕，我不會離開的。她不要你了，我還要你，好不好？”
“好不好？”
一聲一聲重重的敲擊著秦浩然的心，漸漸的放大，似乎有什麽在改變。
這個愚蠢的孩子，或許是真的一門心思喜歡著自己，就如同自己喜歡這別人一樣。
一門心思，決然的愛著。
秦浩然猛的開口狠狠的咬住了顏一的脖子。
顏一沒有說話，沒有掙紮。
一直到血緩緩的留下來，沾濕了秦浩然的臉。
終於鬆開了嘴巴，看著顏一悲傷的臉，笑了笑，一字一頓的回答：“不好。”
兩個字足以將顏一送到了地獄。
眼淚一下子洶湧，就這樣蹲在地上，看著秦浩然被人送上了車，看著一群人走進來，看著一群人離開。
很快這個小小的弄堂變的一如既往的幹淨，仿佛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一般。
是不是自己也會變的這樣？不曾參與你的生活？
顏一伸手緩緩的摸著脖子上的傷口，上麵有明顯的牙齒印，輕輕一按都是觸目驚心的疼痛。
“顏一，去醫院看看吧。”林小杉走到顏一的麵前，不知道該說什麽。
顏一抬起頭，冷冷的看著林小杉，最後還是沒有說話，起身跌跌撞撞的離開了。
耳邊似乎響起那個滿屋子的照片的嘩嘩的聲音。
纏繞著每一處的神經，勒的神經生疼。
眼前太多的場景飛快的在腦子閃過，快的根本抓不住什麽，快的來不及反應就失去了意識。
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裏了。
顏一環顧著四周的環境，幹淨，家具什麽的樣樣俱全，手上的輸液在安靜的滴落。
緩緩的起身，拔掉輸液管，出門。
“疼嗎？”一個熟悉的聲音讓她停下腳步。
“不疼。”東方宇回答，看著林小杉的眼神，歎了一口氣，“你也真的不知道輕重，跟你說讓你走，你還不聽。”
“你在那裏，我怎麽能走！”林小杉生氣的回答，瞪著東方宇，眼睛慢慢的紅了，小聲的說，“你還逞能這樣抱著我，你看醫生說還好來的早，不然你的心髒都要動手術了！”
“沒有那麽嚴重的。”東方宇滿不在乎的回答，深邃的眸子卻滿是溫暖，輕輕的摸了摸林小杉的腦袋，“小傻瓜，哭什麽？”
林小杉抽泣了一下，低下頭，胡亂的抹了一把臉：“我沒哭。”
“你沒事就好。”東方宇輕輕的開口，低頭吻了吻林小杉的淚眼，“就是害怕他傷害你，小杉，我嚇死了。”
林小杉終於哭起來
，宛若一個小孩子，嚎啕大哭：“我才害怕！原來好好的浩然哥哥一下子變成這樣了，原來好好的顏一再也不理我了，原本好好的你住院了！都是因為我！可是，大家都是怎麽了？東方宇，到底是怎麽了？我真的好害怕啊！”
東方宇沒有說話，一隻等到林小杉不哭了才輕輕的拍了拍林小杉的背：“秦浩然的事情，我沒有告訴你，是我害怕你知道之後接受不了，沒想到還是傷害了你。本來這件事情，我想私下解決的，沒想到還是搞砸了。”
林小杉抽了抽鼻子，紅著眼睛看著東方宇：“疼嗎？”
“林小杉。”
“啊？”
“吻我。”
下一秒嘴唇就貼在一起了，最粗魯最原始的方式，相互糾纏，尋找著心安。
以吻封緘，大概是最好的方式了。
“東方宇，你為什麽這麽傻？”林小杉啞著嗓子，輕輕的開口，眼睛濕漉漉的，宛若一直可憐巴巴的小狗。
“你是我的女人。”依舊那麽霸道，深邃的眸子翻騰著濃烈的情感。
“那可是槍啊！”林小杉瞪著眼睛，心裏酸酸的，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卻隻是希望反駁對方的話來找著莫名的安心。
“為你，甘之如飴。”東方宇笑著摟著林小杉。
因為右手受傷了，左手就這樣摟著，有點狼狽。
心裏被莫名濃烈的情感衝擊到了，林小杉有些不安有些不甘心的掙紮：“你以後會不會……”
“不會。”東方宇皺起了眉頭，認真的看著林小杉，“我隻會更愛你。”
還掙紮什麽？林小杉無奈的放棄抵抗，全心全意的投入這個屬於自己的懷抱，如果下地獄有你陪我，那我也心甘情願了。
顏一就這樣看著，驀然明白了，為什麽秦浩然會生氣，這樣美好的愛情大概誰又會羨慕吧？
羨慕的……恨不得毀了它。
勾了勾嘴角，伸手摸了摸左肩上的傷痕，已經結痂了，摸上去硬硬的。
真是羨慕啊，林小杉，為什麽你可以這麽幸福？為什麽我就得這樣？得不到，想不到。
而你還能在溫暖的懷抱裏哭泣。
轉身看著一邊的病房，輕輕的推開，裏麵果然躺著秦浩然。
慘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長長的睫毛，美麗的眸子此刻就這樣緊閉著，眼邊的淚痣毫無生氣，一切都格外的安靜，仿佛不是生病而是沉睡了而已。
伸手輕輕的撫摸著這張冰涼的臉，輕輕的小心的，生怕打擾他的沉睡。
眼淚慢慢的聚集，最終滴落在秦浩然冰涼的手上，緩緩的滑落在厚厚的杯子裏，悄無聲息。
“秦然。”聲音沙啞，聲帶震動，帶動著聲線，格外的悲涼，“為什麽不要我？”
“我那麽喜歡你，你真的不要我嗎？”
“為什麽你要去喜歡她？”
“我不好騙的，我一直都知道你的用心，我假裝自己不知道，我假裝而已。我想被你騙，我想和你在一起，哪怕是假的也好。”
“你醒醒好不好？你不要這樣睡去啊！”
聲音帶著恐懼和不安，最終顏一就這樣趴在床邊哭起來，在這個空蕩安靜的房間，顏一如同一個跌入了黑暗的孩子，無助的抓著眼前的手，悲傷的哭泣。
不知道在哭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