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1章 請罪

溫如錦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努力的嚐試著壓下心頭的怒火,讓自己平靜下來。

良久,溫如錦睜開雙眼。清澈的雙眼已經恢複如往常般平淡。兩世的經曆,不得不讓溫如錦更加小心謹慎。

“你究竟是什麽人?”溫如錦眨眨眼睛問向燁。

能被溫曠世藏的這麽深而且還用鎖鏈綁住的人,她很好奇他和溫曠世之間是不是有什麽彌天糾葛,或者手中有威脅到溫家的把柄所以才被……

但是,溫如錦也隻是好奇。也許是因為對方多次救自己一命,也許是因為對方和錦繡的一段的生死經曆,讓溫如錦沒有對燁的身份產生任何一絲懷疑。

燁雖然早就料想到她會這麽問自己。不過他並沒有馬上回答溫如錦的問題。隻是抬手揉了揉對方的頭發,笑容溫和如哥哥般寵溺。

“我的身份……”燁輕歎一聲,隨即從懷裏拿出一枚通體純白的玉佩遞給溫如錦:“這就是我的身份。”

接過白玉玉佩看了一眼,溫如錦手一抖。隻見玉佩上雕刻了一條栩栩如生的白麒麟。能用麒麟圖案的人,身份不是要麽是親王一流,要麽就是世子抑或……皇子!

就在溫如錦失神的時候,隻感覺嘴邊有種輕柔溫潤的觸感。抬眸一看,隻見燁站在自己麵前,修長的手指摩挲著自己的嘴唇。還沒想明白怎麽回事,燁已經將手抽回:“這麽用力的咬自己的嘴唇,你都不嫌疼麽。”

呃……溫如錦後退一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咬嘴唇,是上輩子的自己墨如瓏經常做的小動作。而記憶裏,也有著一個人每次見到自己咬嘴唇時,都會過來輕輕的摸著自己的唇,以免被自己咬壞。

溫如錦搖搖頭,將回憶從腦海中拋除。剛剛抬頭便迎上燁滿含笑意的睛。“我……”溫如錦語滯。又想到對方的身份,溫如錦目光轉為震驚:“你……”

燁看著溫如錦驚呆的模樣,隨手從她手中將玉佩拿回:“具體的身份現在我還不能告訴你,不過……等以後時機成熟,我一定告訴你。”

“好。”溫如錦呆呆的點點頭。

說罷,二人就這麽麵對麵站著。一時間,密室裏有些寂靜,除了一旁那人發出的嗯嗯啊啊的聲音。

溫如錦目光一轉,看到正在瘋狂掙紮的溫中棠。這才想起來燁把自己領來的目的。

“對了。你不是說帶我來看我母親的墓麽。在哪裏?”溫如錦問道。

“那裏。”燁稍稍仰起下顎,示意溫如錦看去。

溫如錦順著燁的指引看去,隻見那處隻是一片空地什麽也沒有。

見溫如錦疑惑的看著那個地方,燁輕啟薄,口氣略帶沉重的說道:“當年,溫曠世將你母親殺害後。為了保險起見,溫曠世他……他用了化屍粉將你母親的屍體……”剩下的話,燁沒有再往下說。

化屍粉……竟是屍骨無存麽。溫如錦赤紅著雙眼,腦海裏回映著往事種種,溫如錦目光緊緊的看著那片空地,眼前仿佛被一片片紅色迷霧遮住。十指握緊成拳,胸腔裏那顆跳動的心髒傳來陣陣絞痛。如錦,你是恨的吧

“既然如此,那就讓整個溫家陪葬吧!”溫如錦目光泛著濃烈的恨意。

說罷,便轉身直徑向外走去。燁看了眼被鎖著的溫中棠,又看了眼離去的溫如錦。暗自一笑,也隨之出去。他這個“妹妹”果真和當初不一樣了。

不僅不一樣,還判若兩人。

二人一前一後從密室中走出,來到剛剛進去的那片溫泉前。

溫如錦自從出來後,就一直保持著抬頭望天的姿勢。燁一路從後麵跟著溫如錦,見對方暫時沒有要理自己的意思,也隨著溫如錦抬頭望天。

良久,溫如錦問道:“為什麽?”

“嗯?”燁聽到溫如錦說話卻沒有聽清。

“溫曠世為什麽要囚禁你?”溫如錦重複道。

雖然知道對方身份一定不簡單,但也因為這個不簡單,溫如錦才有更多疑問。按照麒麟規格,燁的身份肯定會和皇家有關。而溫曠世家業再怎麽大也隻是一介商賈,再怎麽樣也不可能和皇家扯上關係,更不可能也沒有那麽膽子囚禁皇家之人。

“是他夥同別人將我擄來並囚禁在此。”燁款款而談,表情溫和平淡。仿佛說的不是他而是別人:“幼年時,我被三王擄走,也就是前些年被查出有反叛之心而被下令淩遲處死的三王。他將我擄走之後,將我安置在了他的心腹溫曠世家密窖中。溫曠世是商人,沒有人知道他會和三王有關係。因為這層秘密關係,沒人會想到溫曠世這裏。

也恰恰因為這層關係,三王被誅殺後,溫曠世沒有受到任何波及,但他卻一直不敢殺掉我,隻好一直將我囚禁在密窖。”

“原來是這樣。”

燁說的平淡,但聽在溫如錦的耳裏卻如巨石落在蓄有水的窖井中。溫如錦打量著四周的景色,雕梁畫棟,萬花團簇,就連空氣中都飄散著陣陣幽香。原來,表麵上越美麗,那它繁華的假麵下遮蓋的事實越肮髒。

“我們……”溫如錦剛要說話,就被一道聲音打斷。

“大少爺,大小姐在堂屋等候說是來找三小姐。”一個身穿灰色短襟的下人站在屏風處。

“馬上就去。”燁清冷的回了一句。

然後回頭看向溫如錦,而對方也看向自己。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相視一笑,便向外走去。沒有說任何話,隻一個眼神就從對方眼裏看出堅定。就像已經在一起配合了許久般。

越過屏風,來到堂屋。隻見溫如意端坐在椅子上,給人一副端莊賢淑的印象。堂屋中間,妙言跪在地上。雖低垂著頭,卻也可以看得到兩邊紅腫高起的臉頰,再加上顫抖的背部露出片片殷紅,可見她受的刑罰有多重。

溫如錦隨著燁來到堂屋,燁走到屋子裏徑直到主位坐下。她隻好站在燁的座位一旁。

坐在一側的溫如意起身對著坐在主位的燁行了一記禮:“大哥。”

燁輕輕點下頭:“坐下吧。”

溫如意再次坐回座位上,說道:“這次來,是帶著妙言過來和大哥和三妹請罪的。”說著,目光轉向跪在屋子中間的妙言:“說吧。”

“奴婢……奴婢一時看走眼,冤枉了三小姐,奴婢知錯了。”妙言聲音怯懦。一雙眼睛卻透露著精光。絲毫沒有覺得自己錯了,完完全全將今日受刑之事推到溫如錦身上。

其實,她本不用受這麽重的刑罰。若溫如錦被毒死,那是她自作自受。若溫如錦沒死,在大夫人和大小姐為依仗下,她最多也隻是象征性的挨幾下板子,連血都不用出一滴。

這錯就錯在,喝下那碗湯汁的是溫中棠。溫家長子,唯一的男丁。大夫人之子,大小姐的親哥哥。這樣一來,不管溫中棠有沒有事,妙言都難逃一劫。現下,就是沒事的結果。若有任何差池,別說打的血肉模糊了,到時候,就是連命恐怕都留不住!

坐在主位的燁沉默的打量著跪在地上的妙言。而在燁打量著妙言時,溫如意也在注意著燁,那碗素湯裏的斷腸子,明明是自己親手放進去的,怎麽會……溫如意一時打不定燁的主意。

燁目光緊鎖妙言,直將妙言盯得心虛。這才緩緩張口問道:“誰是‘不要臉的賤婢’?”

問話傳到妙言耳裏,臉色頓時變得煞白。腦海裏忍不住的回想剛剛在眾人麵前,自己指著溫如錦說她是不要臉的賤婢,沒想到大少爺在那時就在……

原本就被打的疼痛不已一直在顫抖的妙言,此時更是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和臉上的紅腫。連忙將雙手往自己臉上扇,力道之大,邊扇邊說道:“奴婢是不要臉的賤婢,奴婢是不要臉的賤婢…………”

燁冷冷的看著妙言自扇巴掌,聲音清冷嚴肅又不失威嚴:“當奴婢就要有當奴婢的樣子,做自己份內該做的事。三小姐就算有錯,她也是主子,小姐有錯自有老爺、夫人處罰,還輪不到你一個奴婢指手畫腳。”說著,目光轉到溫如意身上:“你說呢,如意?”

“大哥教訓的是。”溫如意一臉平淡的回道。目光卻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一旁的溫如錦,縮在衣袖裏的芊芊玉手緊緊的捏著衣擺。

站在一旁默默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的夢如錦,腦海裏隻想到四個字:狗仗人勢。不過,狗就算要仗人勢,也隻會選擇有勢之人。

權勢。想到這個詞,夢如錦雙眸微微的眯了眯,她要有權勢!這樣,才能讓他人仰自己鼻息!

就在眾人將目光都投放在妙言身上時,一道沙啞的嗓音出現在門口:“大少爺,老夫人叫你過去一趟。”

眾人尋聲望去,隻見一個體型有些發福的中年婦女畢恭畢敬的站在門外。那是老夫人易知柳的貼身嬤嬤,易知柳非常信任她,而她也是唯一一個在易知柳身邊待了三十多年的人。

燁看了一眼屋子裏的人,先是讓夢如錦先回自己的房間,然後才出聲讓還在扇耳光的妙言停下來。最後目光放到溫如意身上:“阿意要不要一同前去?”

溫如意看了一眼溫如錦,搖了搖頭:“不了,我還有些事就不去了。”

燁也隻是隨口一問,也沒想對方怎麽回答。見對方不想去,也就沒強求。便自己揮袖隨著門外的丹嬤嬤向遠處走去。臨走前,燁給了一個溫如錦一個眼色,讓她小心溫如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