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六章屍骨無存

初雪家宴,千代寞寒在眾目睽睽之下離開,留下滿座的人心思各異,晉王千代子嚴和晉王妃顯得異常的恩愛,羨煞了一眾的旁人,然而,太後對於千代寞寒的另眼相待也使其他的皇子心裏有了妒忌之心。

不管他們到底是怎麽想的,千代寞寒也隻是自顧自的出宮,一早就等待在外麵的涼書眼見他的神色不是很好,也不多言,駕著馬車就離開了。

回到王府已經很晚了,漆黑的夜色顯得十分的醉人,寂靜的路上隻回蕩著馬蹄的聲音,車廂內染著香爐,冉冉升騰起的香氣縈繞在整個車廂內,千代寞寒的目光不知道落在什麽地方,雙眼垂下,左手撐著頭,似乎陷入了沉睡之中。

車外淩亂的馬蹄聲從四麵八方響起,馬蹄踏碎了一地的白雪,四方逐漸接近的馬蹄聲讓涼書的神色一凜,駕駛的馬車立刻停了下來,他感覺到這次的人來勢洶洶,並且人數眾多,車廂內依舊寂靜無聲,他不得不出聲提醒道:“主子!”

千代寞寒並沒有說什麽話,涼書穩了穩心神,站在雪地上等待著他們的到來,千代寞寒一直沒有說話,涼書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想的,也不敢再開口詢問,隻是嚴陣以待。

“噠噠噠……”眾多的馬蹄聲清晰的傳入耳中,四麵八方的人正漸漸地靠近,涼書穩住心神仔細的探聽著:五百、四百、三百、二百、一百。

馬蹄聲伴隨著刀光劍影而來,殺氣鋪天蓋地而來,涼書緊緊地握住了手中的劍,眉頭在他們出現的時候緊緊地皺起,但是隨後又快速的鬆開,仿佛他皺眉頭隻是恍惚之間的事情。

“呀……”涼書在他們還未到眼前的時候就上前,整張臉的臉色都有些扭曲,一刀切腹,滾滾的鮮血噴灑到了他的臉上,衣服上,濃濃的血腥味讓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嚐到的鮮血的感覺,那麽的令人感到刺激和愉快,是的,滿心的愉悅,他就是為殺人而生的。

涼書的動作很快,但是他的動作再快,也架不住他們人多,他隻能阻止一小部分的人,不能阻止大部分的人接近馬車,看著車廂在他們的刀光劍影之下變得粉碎,他垂下了眼眸,手緊緊地握住了手中染血的劍,他最終選擇的還是犧牲千代寞寒,心底微微的掙紮了一下,他們眼見著車廂四分五裂,看見灑落在地上人的碎屑,滿意的離開,一如來的時候那樣來勢洶洶,馬蹄聲疾馳離開,漸漸地消失在眼前。

涼書上前,看著那衣服的碎片,看見人的碎屑,確定千代寞寒已經死了之後,才默默地將手中的劍防在了原地,垂眸站了一小會兒,這才轉身離開,孤寂的身影漸行漸遠。

而在他們離開之後,千代寞寒這才現身,他看著地上人的碎屑,嘴角勾勒出一絲笑容,不知是自嘲還是什麽,白雪落在他的臉上有些微涼,單薄的身子一步一步的踏在大雪之上。

舒暖暖還在夢中的時候就被一陣的吵鬧聲給吵醒了,她迷迷糊糊的坐起身,使勁的揉了揉自己的雙眼,看著外麵還漆黑著一片的天,有些疑惑,不過外麵確實過於吵鬧,她隻好穿起了衣服,打開房門的時候,看見外麵有不知名的人在慌亂的跑著,她疑惑的跟著他們的腳步離開,走到大廳的時候看見涼適正繃著一張臉,大廳內站著許多的人,此時都是一片的寂靜。

舒暖暖看見穿著蟒袍的四位皇子正端坐著,此時的臉色也是有些不好看,她看了看涼適,又看了看他們,這才不解的出聲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千代子夜看見舒暖暖滿臉的疑惑,冷笑著說道:“四弟妹還真的是好眠,四弟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你也能夠睡得著!可見對四弟不是真心的。”

舒暖暖也不在意他怎麽樣的批評自己,隻抓住了他話內的幾個重點,

將重點一下子就剖析了出來:“王爺發生什麽事情了?”她的目光落在了臉色鐵青的涼適的身上,她可不相信別人說的話,而在場的人之中說出的話能夠讓她相信的也隻有涼舒一個人,所以她的目光才會落在他的身上。

而涼適向來不喜歡舒暖暖,剛才千代子夜的話也提醒了他,在全府都知道千代寞寒出事的消息之後,隻有這位王妃娘娘還安安穩穩的睡到現在才出來,原來的不滿意此時也增長到了十分,麵對著她的問題不屑的冷哼了一聲,轉頭不去看她。

舒暖暖自然也知道他對於自己的不喜愛,但是現在還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眼見著涼適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樣,她再好的脾氣也勾出了火來,臉色一下子就變得不好了,她上前一步,冷著聲音說道:“你說還是不說!”手下一動,手中隱藏著的銀針就紮在了他的身上。

涼適的臉色猛地一變,下意識的看向舒暖暖,卻見她的眼中滿滿都是怒火,還有眼底隱藏著的深深地不屑,心底一凜,對於這個王妃從心底就有些發怵,身上的痛楚也讓他知道了對於眼前這個王妃絕對不能夠小看,不然的話她絕對會讓你死的很慘,但是對於她現在對著他用的這個手段卻是非常的不屑,看著虎視眈眈的一些人,又看著舒暖暖對於千代寞寒還是真的有些許的關心的,他這才咬了咬牙說道:“王爺在回府的路上出了事情。”

他將問題縮小化了,在他看來,所有的女人都是膽小的,將王爺有可能變成碎屑的事情告訴她,她可能立刻就會昏迷過去,所以他就選擇將問題縮小化了。但是並不是每個人都會領這個情,舒暖暖就是那個特例,她自然也聽出了涼適話中的隱瞞。

“到底出了什麽事情?”舒暖暖已經沒有多少的耐心了,聲音也冷到了極點,涼適有些猶豫的看了她一眼,這才開口說道:“王爺在回府的路上遭遇了山賊,屍骨無存。”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了這話,說是山賊,也就是騙騙別人,大家心裏又豈會不明白所謂的“山賊”。

舒暖暖在聽完這句話之後掃視了在場的眾人一眼,然後轉身就離開,涼適也跟隨著離開,也不管還在大廳內的眾位皇子。

走到王府門口的時候就碰到了皇宮裏的公公,他正捧著聖旨前來,舒暖暖與他擦肩而過,並不打算停留,王公公瞪大了雙眼看著舒暖暖從他的身邊走過,看見她快要踏出門口才回過神來,急忙尖著聲音阻止道:“安王妃這是要去哪裏?咱家是來宣旨的,奉著皇上的聖旨前來。”

直到他的話說完了,舒暖暖都沒有回頭,王公公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他長這麽大以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抗旨不尊的人,還是一個女人,一時之間有些呆愣了,回過神來看著手上的聖旨一時之間有些呆愣了,接旨的人都不在了,那麽這道聖旨還怎麽宣讀?

舒暖暖也不管這什麽聖旨,整顆心都掛在千代寞寒的身上,袖中的雙手緊緊地握著,千代寞寒是她的夫君,她決不允許他出任何的事情,隻要不是死了,那麽她都有把握把他救回來,隻要他還活著。

涼適默默無聲的跟在她的身後,舒暖暖走的很快,依著兩個人的腳程一下子就走到了千代寞寒出事的地方,此時天已經有些亮了,舒暖暖掃視著這個地方,血跡斑斑的地方讓她心底猛地一沉,空氣之中濃鬱的血腥味讓她有種作嘔的感覺,忍住了自己的不適,開始細細的查看現場,現場確實是有打鬥的痕跡,在這幾個時辰之前的戰場確實存在著劇烈的打鬥,舒暖暖心裏想到的第一件事情是他身子那麽的虛弱有沒有那個能力自保,如果沒有的話,那麽保護著他的人是不是盡力的在保護著他。

“他們說王爺出事的依據是什麽?”他們那麽信誓旦旦的說千代寞寒出事

了,那麽肯定找到了相關的證據,可是剛才涼適說的明明就是屍骨無存,那麽他們證明千代寞寒出事的證據是什麽?她很想知道。

涼適猶豫了一下,看著她定定的眼神,繃著的臉也有些繃不住了,呐呐的開口說道:“幾位皇子這麽說是因為……他們已經將王爺屍體的碎屑收好了。”他感覺喉嚨有些幹涸,就此止住了聲音。

舒暖暖聽到這話冷笑了一聲,還真的皇家子弟,這麽的無情,隻是憑著碎屑就能夠確定那是千代寞寒?她冷哼了幾聲,背對著涼適看著眼前馬車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麵無表情的說道:“讓我一個人靜一靜。”涼適看著她纖細的背影,暗自歎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他現在要處理的事情很多,自然不能夠將心思和時間全部都浪費在舒暖暖這個名義上的王妃。

舒暖暖在他離開之後看著馬車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同時也重重的舒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千代寞寒是不是真的出了事情,但是在她的心裏有那麽一個猛烈的感覺,千代寞寒一定沒有出事。

迎著濃鬱的血腥味,她在馬車之前站了快一個時辰才離開。

雪沒有再下,太陽已經出來了,堆積的雪正在融化,在幾個時辰之後,安王殿下喪命在山賊刀下的消息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走漏了消息,現在南國的臣民已經全部都知道了這個事情,茶餘飯後所談論的都是這個事情。

有人感歎著安王身喪,有人感歎著安王妃紅顏薄命……一時之間,關於安王的歎息一下子就高漲了起來,自然也帶動了某些人的心思。

晉王府內,晉王妃和她的母親舒夫人正在低聲耳語著,不時的淺笑著。

“現在安王已經死了,我看著心裏舒坦了不少,以前她的母親總是勾引老爺,現在她落到了這個下場也是她罪有應得,這就是報應啊!”舒夫人眉眼之間都是歡愉,舒暖暖的事情確實讓她覺得解氣。

舒輕悅卻微微的蹙起了眉頭,輕聲的提醒道:“母親在女兒這裏這麽說說也就算了,但是在外麵可不能這麽說,畢竟安王已經去了,母親這麽說不妥。”

舒夫人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笑著說道:“我的兒,你就放心吧!母親豈是那麽不妥當的人,在外麵哪些話能說,哪些話不能說我清楚的很,你不必擔心。”舒輕悅有些感傷了歎了一口氣,想到了昨日在皇後那裏看到的那個令人驚豔的男子,她就覺得有些惋惜,隨著她的歎氣,舒夫人疑惑的看著她,皺起了眉頭:“悅兒,你歎什麽氣?可是王爺待你不好?”能讓自己女兒歎氣自然就是這個,說著她也不開心起來,晉王難道真是待她的女兒不好?如果真是待她不好的話,那麽她就要早日和自家老爺說說,務必不讓自己的女兒受到什麽委屈。

她看著舒夫人不斷變幻的臉色就知道她想差了,當下就握著她的手說道:“母親不要亂想,王爺待女兒很好。”說著臉色有些發紅,看著她微微紅著的臉,舒夫人含笑點了點頭,女兒可是她的**,可不能過的不好,現在看的女兒害羞的小模樣就知道晉王待她是真的好了,當下心裏便十分的愉悅。

“悅兒,要好好的抓好王爺的心,現在王爺身邊隻有你一個正妃,你可要好好的把握王爺的寵愛,先生下兒子,這樣你的位置才會牢固,知道嗎?”舒夫人又開始對舒輕悅開始殷切的教育,舒輕悅隻是微紅著臉點頭應是,但是思緒卻飄到了那天初見千代寞寒的場景。

與舒家母女不同的是,晉王此時正坐在晉王府內等待著舒暖暖回府,雙手一下一下有節奏的輕叩著桌子,心裏是滿滿的打算,對麵坐著的千代子宇聽得有些煩悶了便出聲取笑道:“五哥新婚燕爾的卻要在這裏陪著我們等著,我看這是在記掛著新嫂子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