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_第十三章 聖誕
這樣子沒心沒肺的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就快要聖誕。
聖誕節，這個來自西方的宗教節日，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成為學校裏一個很重要又浪漫的節日。
班級、情侶、姐妹、哥們，都會籍這個節日的由頭，聚餐、聯誼、K歌、製造浪漫，表達愛意。
這就是校園，再難過，也有浪漫；再孤獨，也有溫馨。
學校附近有一些包廂品味馬馬虎虎的娛樂廳，還有形形色色的帶包廂的餐館，都是聚餐聯誼的方便去處。
我對自己說，在聖誕節前，要和沈思茜合好。我從我的夥食費中，省出100元，準備給她買一盒巧克力和一朵玫瑰。這是聖誕節最常見的禮物，也最應景。然後，牽著她的手，參加班級的聖誕晚會，那一切都會恢複如初了。
就在我一路走，一路想著這事情時，接到了舒靜和打來的電話。
“喂，張念！現在方便說話嗎？”她的一聲“喂”總是拉得長長的，很好聽。
“嗯，方便啊，有什麽可以效勞的嗎，靜和同學？”接到她的電話，我心裏頗開心。
“你應該有各種彩色的筆，對吧？可以寫字，可以畫點小圖案的那種。” 她的聲音裏，簡簡單單地期待。
“你要彩色筆幹什麽？要怎樣的彩色筆？沾顏料來畫畫的，還是可以直接出墨的？”
“我們要過聖誕節啊，順便給一位從香港回來的師姐過生日。這位師姐幫了我們不少忙呢，得給她一份驚喜。我在籌備這事情呢。想著，大家集體製作一張生日卡片給我們的師姐，她一定還會蠻感動的。準備一張大一點的生日卡片，然後大家各自選自己喜歡的顏色的筆，寫上生日祝福的話，送給她。”
“教室裏好像有，不知道還在不在。你什麽時候有空出來？”
“吃過中飯，大概12點40左右吧。”
“可以把你的同學叫上，在我們教室裏完成卡片。”我加了一句。
“不，不，不事先做，是在我們活動過程中即興做，我把卡片和筆等材料準備好，到時候當場完成就可以了，也算是我們聖誕節的一個活動環節哦。”
“好，12點40分，在桑榆路上的教學樓，就是1號教學樓正門見。” 我明確迅速地回答。
12點40分，不早也不遲，我們倆幾乎是同時到達的。
舒靜和穿著一件淺咖圓領的羊毛連衣裙，脖子上圍著一條同色係的長絲巾，外麵加一件白色的絨毛背心，腳上傳黑色的中跟長筒靴，文靜、秀麗中帶著一絲成熟的性感，楚楚動人。
平時見她的時候，多半是在球館上，身上
都穿運動服或者休閑服。今天第一次見她穿這麽淑女的衣服出現在麵前，心裏忍不住稱讚了一下：“真美！”隱約中，倒像是哪裏見過一樣。
1號教學樓，前後都有大喬木，圍著教學樓，陽光透射過樹枝和樹葉，光影斑駁地散落在建築上，把時間都變慢了。12點40分的教學樓空無一人，世界靜謐得隻剩下我和舒靜和。
我一路帶著舒靜和，緩緩走過樓道，步上樓梯，進入到我們平時上繪畫課用的專業教室。
這個教學樓和這個教室，我再熟悉不過了。
但此時此刻，在這個空無一人的教學樓裏，綠蔭掩映，陽光絲絲，我帶著舒靜和一路行來教室的情景，像是穿越了時光，回到了過去某個更真實的夢境中一般。
這一切的一切，真真像是在什麽時候、在哪裏經曆過一樣的，比日常的熟悉還熟悉，比平日的夢境還清晰。我心裏禁不住掠過一種淡淡哀傷。
我們設計係上課用的教室是特製的，桌子很大，要比平常的課桌寬出三四倍。
我的座位在靠北麵窗戶的第一排第一張。我從座位拿出我們平時做作品用的厚紙板，裁剪出A3大小的一份，從中間對折，用淡藍色的絨布包麵包底包邊，並在封麵上黏上彩色的蕾絲線，還做出了一些簡單的封麵圖案。然後在裏麵插入精細的高檔繪畫紙，作為內頁，並開始著手在內頁手繪花邊圖案。
雖然是第一次做這樣子的大卡片，但我幾乎是胸有成竹，一氣嗬成的。
舒靜和坐在大桌子邊上，用雙手托著臉，一直帶著愉悅的表情，認真地看著我嫻熟的剪裁、包邊、繪畫。
這一刻的畫麵，我依然感覺似曾相似，在何處何時經曆過。卻不知道，舒靜和是不是也和我一樣的感覺。
半個小時候後，我就把這份備用的“生日卡片”製作好了。能在舒靜和麵前把自己一部分專業技能展現給她，我很樂意。
舒靜和拿著這張大卡片，高興地看了半天，然後故意刁難地說：“張念同學，你怎麽問都沒有問我的要求，就擅自做出這麽一張卡片呢？”
“尊敬的舒小姐，您的情況，本設計師很了解。所以，我不需要問太多，我相信能交出一份您滿意的作品的。您看，是否滿意？”我帶著扮演的愉快。
“嗯，確實，比我原先預想的好。其實，我都沒有想到，要弄得這麽豪華誒！太謝謝你了，張大設計師，這麽用心。”
“那要怎麽謝呢？”
“嗯，那你說要怎麽謝呢？”
“我現在還沒有想到，等想到了，再來行使本少爺這次的權利，你到時候乖乖候命就是了。”
“好啊！還怕你呀！”
我們一起走出教室，往住處回。路上，我問舒靜和：“嘿，靜和，剛才，你在看我做卡片的時候，在想什麽？一句話都沒有說。”
“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她側過臉，看著走在她邊上的我，麵帶微笑地問。
“當然是真話咯！”
“我在想，真好，好像是哪裏遇到過似的，很熟悉的場景。”
我心裏泛起一陣暖意，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絲笑。原來，她與我的感受竟然是一樣的。
“你呢，你在做卡片的時候，也一直沒說話，心裏在想什麽？”她反問我。
“我很專業的，做卡片的時候，就一心做卡片，心無旁騖。這樣子做出來的東西，我的‘顧客’才能滿意。”我隱藏了另一半的真實。
我們就這樣子，一路緩緩的回走，穿過筆直的林蔭大道，繞過蜿蜒的灌木叢林，我走在她身後半步之遙的地方，看著她輕盈的步伐，裙擺搖曳，身上散發淡淡的香味，也仿佛是再熟悉不過的了。
雖然沒有再多說什麽，心裏卻因為這份熟悉，而沒有一絲的尷尬。
平安夜，終於到來了。
按照預期的計劃，我帶著一大盒巧克力和一支玫瑰花，來到沈思茜宿舍外，等候她。她出來的時候，眼裏含著嬌嗔，顯然是在等待這一刻的到來。
她已經習慣每一次吵架或者爭執後，等著我變著各種花樣來屈就她。我順從女孩子這樣子的心思，從來不願意和她計較。
她接過巧克力和玫瑰花後，不等我牽她的手，自己伸手挽住了我的胳膊，在我耳邊說了一句：“走吧！傻瓜！”
我們就往學校附近一間叫“桃子”的餐廳兼娛樂廳的聚會點走去，那是我們班級提前就訂好的，用來一起聚會k歌過聖誕晚會的地方。
我對平安夜並沒有特別的執著，隻是順從大家的氣氛。沈思茜顯然很開心，一連唱了好幾首歌，還拉著我一起唱。唱的都是那個年代還流行的像劉德華、譚詠麟、張學友或者梁靜茹的歌。
舒靜和那邊應該是另外一番情景吧。我很想知道，這張生日卡片，是不是令他們的聚會增添一點點趣味。
我們在同一片天空下，各自過著各自的聖誕節。那一刻，我才徒然地感覺的，我們是兩個平行世界的人。本來不應該交叉的，但卻交叉了。
第二天，舒靜和在線上給我留言：“張念，我師姐她很開心。這個卡片太特別了，我們後來即興地在上麵寫給她祝福，完成了這份集體的生日禮物，她很珍惜呢。真的謝謝你！下次找個時間請你吃飯，以表謝意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