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春卷定情_(14)老實人拔刀相助

“哎喲!”他一聲慘叫,好容易用手抹開遮著眼睛的魚塊和油醬佐料,指著我鬥狠道,“你打人,你敢打我?!”

“誰打你了?你拍下我打你的鏡頭麽?說話要講證據!”說著施展我的看家絕技——“陳真飛腿”,躍起來重重地踢到他胸膛上!他一個踉蹌便倒在門檻上,“你,你……”捂著胸指著我說不出話。

“我什麽?我可沒打你,你有證據嗎?”我怒氣難消,抄起條凳就要劈過去。老板慌忙扯住我。

“哈巴狗”嚇得連滾帶爬抱頭而逃,嘴裏嚷嚷:“你有種在這兒等著,看我家兄弟不鏟平你們的破店!”

“禍事了,禍事了!”老板嚇得渾身篩糠。原來這阮家一共十三兄弟號稱“阮氏十三煞”,雄霸方圓百裏,甚至私藏槍支,誰人敢惹?!顧客們見狀也不等吃完,紛紛結賬打包而散。

“越南也是法製社會,他們該不、不、不敢動槍吧?”“花蝴蝶”聲音發顫。

“還用得著動槍?光那阮老大,就奪得過湄公河三角洲泰拳擂台賽的金腰帶!”

“花蝴蝶”腿都軟了,對我說:“好漢不吃眼前虧,咱們快、快、快走。”

我當然十分緊張,但我們溜之大吉人家店子咋辦,那小妮子咋辦?盡管這年頭做好事見義勇為的總被當作傻子,但我始終固執地認為人生有些責任是不能逃避的!於是我表示:“人是我打的,我怎能走?”

黎姑見勸我無效急忙報警。老板說最近的警所離這兒也有十公裏,且警方平日裏也不敢管他們兄弟。“花蝴蝶”忙道:“我開車去警所求助吧,我有我哥的名片,並且是阮副市長的客人,警察多少會給點麵子。你們先把對方穩住。”說完跳上車匆匆而去。

我強作鎮定繼續進餐,一副穩坐釣魚台的樣子。小妮子一臉焦急,她請黎姑翻譯,懇求我道:“先生,您避一避吧。”

“沒關係,我飯還沒吃完哩。”其實我隻是機械地把菜塞到嘴裏咽下去,絲毫感覺不出啥味道。我有幾年做暗訪記者的危險經曆,已把我磨練得至少表麵上臨難不苟。

“您不怕嗎?”她好奇地問。

“你個小姑娘都不怕,我害怕?”我嘴硬而心裏不停地打鼓。

“我是本地人,他們不敢殺我的。您是外國人就難說了。”她聲音發顫。

“不要緊,”我反倒安慰她,“他們來了我先講道理。”

“他們不講道理的!他們十三個人,您如何逃得了?”

我看了看她,想起這些年自己遭受過多少侮辱、白眼、挫折乃至劫難,感觸道:“小姑娘,雖然他們人多,但隻要你不怕死他們就無法打敗你。再說他們十三條命,我一條命,至少能換他們一條命,不會賠本的。”

與其說是安慰她不如說是激勵自己,我心道多吃點吧,要死也做個飽死鬼,於是呼啦呼啦地吃起來。黎姑給市內的熟人打電話,請對方求助市警局敦促當地分局辦案。對方答應下來,但一直沒有回話。老板夫婦也在不停地打電話求援,但半天一個援兵的影子也沒看到。小妮子不時朝外張望,又盯著我問:“您緊張吧?”

我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和腿一直在打戰!“沒事,隻是你們這海邊風大,有點冷。”我掩飾道,其實內心的恐懼無法壓製。一個人怕的不是毫無預兆的突然死亡,而是聽見死神的腳步一步步向自己走來,這是更大的心理折磨。

黎姑遞給我一支煙讓我定定神,我說我從不抽煙;老板給我倒一杯酒讓我壯壯膽,我說我不會喝白酒。我強顏談笑著隻顧海吃。

奇怪的是直到我把一桌子原本三個人吃的菜全吃完,差不多過了一節課的工夫,十三煞仍未現身!老板納悶地說:“這不是十三煞的風格呀,平日裏他們總是騎摩托出動,飛車黨指哪打哪閃電襲擊。”

忽聽店外一陣疾馳而刹車的摩托聲——他們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