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7章 潛移默化的改變
顧麟饒有興致的看著謝雨淩，雙手不自覺抱到了胸前，微笑著問道：“小姨，這可不像你啊，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溫柔了。”
謝雨淩嘟了嘟嘴說：“哼，你還好意思說呢，讓你不聽話，非要去什麽達夫山，這下吃苦了吧。要不是看你大病初愈，我早就掄起掃帚收拾你了，不過你放心吧，我都給你記著呢。”
看著這張熟悉的臉龐在自己麵前擺出的可愛模樣，顧麟立刻感到了一絲溫暖，他在心裏暗暗發誓，既然活著回來了，那這輩子就要保護好這個女人，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之後，二人便開始了一番暢聊，謝雨淩把這一個月來的事情都說了一遍，包括那天是誰把顧麟救出來的，醫生又做出了怎樣的診斷，以及這些天張大少和孫胖子等人的探訪。
雖然這些事情顧麟都是了如指掌，可當謝雨淩如一個小姑娘一樣嘰嘰喳喳講個不停的時候，他還是聽出了很多的趣味。不過，雖然謝雨淩刻意隱藏了自己的負麵情緒，可是顧麟卻清楚的知道她這一個月是怎麽過來的，眼睛也不時掃向那張絕美容顏上鑲嵌著的幾根白發。
夜色深沉，月光被蓄滿了雪花的烏雲遮住，偏遠的詩華縣內完全算不上明亮的燈光完全占據了上風，讓月亮更加羞於見人。
在這樣的環境之下，顧麟回味了一下久違了十四年的睡眠感覺，雖然沒有做夢，可他的嘴角依然掛著幸福的微笑。
第二天一早，已經恢複了懶床習慣的顧麟被謝雨淩強製拉下床，麵對著小姨不容有任何質疑的命令下，他老老實實披上了衣服，登上了趕往縣醫院的出租車。
坐在白色牆麵上掛滿了錦旗的專家診療室內，顧麟仔細打量著那個那個年逾古稀帶著黑邊花鏡的主任醫師，心裏有點厭煩。他知道，就是這個家夥對自己當初的診斷才使謝雨淩傷心了好一陣子，雖然換個人也可能會說出同樣的話，可是在看到這個家夥認真翻閱著自己那比正常人更加健康的體檢記錄
並不時露出愕然神色的時候，顧麟還是有了一種報複的快感。
“這不可能，沒有人能在那種情況下還蘇醒的，這真是個奇跡。”年邁的老人最終還是被現實征服了。把一生都奉獻給科學的他充分有理由相信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奇跡，可最後還是忍不住說出了這個詞匯。
“嗬嗬……請恕我冒昧地問一句，麵對著我這個活生生的奇跡，您對科學的信仰是不是開始動搖了呢？”顧麟臉上掛著微笑，聲音卻不含任何情緒。
“小麟，你怎麽能這麽說呢？”謝雨淩不滿的拉了一下顧麟的衣服，不過她嘴上雖然責備，心裏卻著實鬆了一口氣。
“沒關係，他說的對。”老醫生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我行醫多年，接觸到的患者數不勝數，像你外甥這樣的情況也不是沒有，但是沒有一個生還的病例，所以，是我錯了。”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了。”顧麟突然失去了繼續諷刺下去的興致，他站起身來對謝雨淩說道，“小姨，這下你可以放心了，我們走吧。”
謝雨淩點了點頭，歉意的看了醫生一眼，說道：“孫醫生，那我們就告辭了，麻煩您了。”
“嗯，你們回去吧。”醫生有些頹然了說道，在顧麟二人已經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又補充了一句，“也許是因為一個月沒有進食的原因，顧麟的血糖有點低，回去注意調整一下。”直到兩人徹底消失在視線裏，他將後背用力靠到了椅背上，他打算請個假，抽出時間好好考慮一下關於信仰的問題。
回家的路上，謝雨淩突然說了一句，“小麟，我感覺你和以前不一樣了。”
“有什麽不一樣的，還是這麽帥氣。”顧麟微笑著表達自己的看法。
“去你的，別打岔。”謝雨淩無奈的瞪了顧麟一眼，又尋思了一會兒才說道，“以前的你不是這個樣子的，雖然不思進取，又懶又不聽話，可是看上去還附和現在的年齡，這會兒怎麽看你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幾歲似的？”
“小姨，我以前也沒有你說的那麽差吧。”顧麟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避重就輕的選擇了一個次要的話題。
“你以為呢？”謝雨淩擺出一副你自己清楚的架勢反問道。
“好了，我們不討論這個了，你會慢慢發現我曾經的那些缺點都將不複存在了。”顧麟輕輕揉了揉下巴，又問道，“小姨，你是喜歡以前的我還是現在的我呢？”
謝雨淩的眼珠轉了轉，最後才說道：“現在的吧，男人還是成熟一點更好。”說完，她便如燕子一般嬌笑著跑了出去，還不斷轉動身子，抬起手來撥打雪花，當一片淘氣的雪花穿過她粉紅色的圍巾鑽入細嫩的脖頸並在第一時間融化的時候，她皺著鼻子打了一個寒顫，樣子可愛至極。
又是一個雪天的早上，顧麟踏上了去學校的路，這條路他曾經走過無數次，記憶中，每一次的心情都和上墳是一樣的。可是今天不同，他竟然隱隱感到了一絲興奮。
如他所想，並未得到顧麟通知的張大少幾人在看到這個同伴活生生出現在眼前的時候，一個個都張大了嘴巴，足夠放進去一個鴨蛋。其他人則表情各異，有的替顧麟高興，有的則淡然處之，唯一令顧麟感到意外的，是他曾經表白過的有著校花之稱的李詩穎竟然在看到他的那一刻露出了厭惡的表情。
“她怎麽好像對我有點怨恨呢？”顧麟在心裏問自己，當他挖空心思都沒有找到自己和她還有任何交集之後，下意識的替她找到了一個差強人意的理由，這丫頭的大姨媽今天來了。
不過，顧麟同時也在問自己，當初怎麽會喜歡上這麽一個小姑娘呢？
高中的課程還是那麽無趣，雖然老師一直在沉浸在自認為已經足夠生動有趣的演講之中，顧麟卻沒有聽進去一個字。他胡亂翻著課本，甚至都不確定手裏的書和講課的內容是否一致。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這些毫無意義，十四年的孤獨已經讓他充分掌握了自學的能力，高效且記憶深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