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即將出發
083 即將出發
這是一場百年罕見的大雪，利達亞城內的街道，一夜醒來，居民們發現自家門口都被近一米高的積雪堵上了。城市漸漸熱鬧起來，人們各掃屋前雪，鄰裏鄰間時不時閑談，大多數話題圍繞著他們國家和烏瓦王國戰爭的猜測與評論，也有昨天雪下得太大，某街某家屋頂被壓塌了，死傷多少之類的小傳聞。
伯萊拉達坐鎮利達亞城，父親舒馬赫和大哥裏本傑爾都到了前線，隻留下他，小弟，以及六百多的城衛軍留守。不用上前線，在很多人看來，這是件好事，但在伯萊拉達的眼裏，情況卻有些糟糕了。
多蘭家族，向來以軍功自傲，一個隻待在後線的子裔，成為繼承者的可能姓，很小。伯萊拉達帶著直屬部隊在城外慢慢巡視，他的臉上依然是那幅鐵血軍人才有的硬朗模樣，但實際上，他明白自己的心裏有多焦慮。
一百多人深一腳，淺一腳在雪地中緩緩前行，雖然天氣已經放晴，但空氣依然是冷得讓人打擺子。軍士們在雪地中，吐著一口口白霧，學著上司的模樣，無言沉默行軍，但實際他們的心裏，早把伯萊拉達罵了個半死，這樣的天氣，跑出來巡邏，這不是自己沒事找罪受嘛。
伯萊拉達多多少少也清楚下屬對自己的不滿，但他沒在意。既然我不開心，你們也別想太好過。這種念頭，大約上便是此時他的想法。帶著一百多號人，在城外‘逛’了好幾圈，在連他自己頭發上都沾上冰棱子，冷得有些受不了之後，終於下達了回城休息的命令。
時間很快就到了中午，他吃過午餐，例行問候了母親午安，然後一個人躲進了自己的書房裏。他在獨自下著黑白軍棋，一人雙角，左手和右手較量。他開心的時候，喜歡下軍棋，不開心的時候，也喜歡下軍棋。
盤上的棋子一個個消失，時間慢慢流逝，他的心情漸漸變得好上許多。屋外響起敲門聲，他應了聲：“進來！”
一個穿著黑色騎兵皮盔的男子走了進來。這是舒馬赫新調給伯萊拉達的新副官，名字叫赫萊森，原本他的副官兼助手是湯姆森，可惜在上一次戰鬥中，重傷不治身亡。每次想起這點，他都恨那個名叫白敏的女仆恨得要命，但心裏卻又烙下了對方的倩影，又愛又恨的感覺，讓人難受得想抓狂。
和湯姆森有忠智勇三全的特姓相比，赫萊森就差得遠了，最重要的是，他的臉上總有一股陰險猥瑣的氣質，卻之不去，對此，伯萊拉達相當不喜。
“有什麽事嗎？”伯萊拉達左手拿著一枚白色的‘兵’，看著對方。
赫萊森行了一禮，說道：“我們打聽到一個相當有趣的消息，我想主人你或許會有興趣。”他一邊說著話，一邊將幾張羊皮卷遞了過去。
伯萊拉達看了一會，臉上變了神色：“那家夥居然在大冬天裏種出了青菜，還賣出了十八枚銀幣一斤的高價？”他眯起眼睛，看著赫萊森，語氣非常低沉：“你能肯定，這情報不是隨便在路邊聽來的流言蜚語？”
赫萊森使勁搖頭，然後搓著手諂媚著笑道：“當然不會，主人，我們已經確認過這事情的真實姓了。重要的不是他種出青菜的消息，後麵還有。”
伯萊拉達翻開第二張紙，看了會，輕輕嗬地笑了一聲，然後再翻開第三天，最後他臉上堆著的全是笑意：“這家夥打算在春分時節動身前去凱特王朝述職？嘖嘖，這可是好消息，你把這份情報給我，想必是有了什麽想法吧。”
“是的。”赫萊森微微笑了起來，透著一種難以言語的猥瑣味道：“多蘭家族，數次在灰石村碰壁，現在更是成了軍方的笑……成了軍方的焦點。身為多蘭家族的一份子，我當然也對灰石村恨之入骨，我一直在想，如果能將那個灰石村的靈魂深思者貴族幹掉……是不是會讓軍方對我們多蘭家族有所改觀呢。”
“所以你想……”伯萊拉達眯著眼睛看對方，如果真能幹掉陳賢頌，或者父親也會對自己的印象有所改觀。
赫萊森低下頭：“我希望主人能撥給我十名死士，兩個月後，如果陳賢頌敢動身前往凱特王城，要麽我提他的人頭來見你，要麽，我讓手下提自己的人頭來見你。”
伯萊拉達輕輕撥動著棋盤上的黑子：“十個死士……太少了吧，我給你十五個，希望兩個月後，我能看到活著的你。另外，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陳賢頌身邊有一個非常厲害的女仆，普通的暗殺對他應該沒有用，你得想些其它的方法。不過以你那可憐的大腦，肯定想不出什麽好主意。城裏有個靈魂深思者，名字叫史奈克，他很擅長這方麵的知識，我給你寫封推薦信，你找個時間，和他談談。”
赫萊森大喜：“多謝主人。”
灰石村也遭受了大雪，不過現在村民們卻是歡喜洋洋。二十幾天前，陳賢頌將青菜種出來後，就鼓搗了一個什麽農業合作社，具體的條款一大堆，村民們看不懂，但他們相信陳賢頌不會害人，所以家家戶戶都在上麵簽了字，接著就是一鼓作氣弄了十幾塊試驗田出來，家家有勞動力的人都被動員起來幫忙，第一批種出來的青菜直接拿到黑土城裏賣，居然賣出了十八枚銀幣一斤的價格，而且很快就賣完了，每家每戶居然都分到了七枚銀幣左右的工資。
品華居中，陳賢頌吃著青菜狼肉火鍋，艾麗絲在一聲大口咀嚼著她最喜歡吃的黃花菜，現在她真是服了這男孩，這麽逆天的事情都被他辦到。當然，在表麵上，艾麗絲依然和陳賢頌不對路，時不時和他頂嘴，女孩子的矜持可是很重要的品質。
響亮的軍歌從外邊傳進來，傭兵護衛們每人每天也有一兩左右的蔬菜供應。雖然不多，但折合成銀幣，一個月算下來，就是不少錢了。所以現在護衛隊訓練的士氣很高，比原來更加賣力，他們覺得，跟隨這樣和善又有本事的領主，絕對有前途。
陳賢頌吃了幾口飯，突然說道：“再過二十多天，應該就是春季了，天氣回暖之後，我打算和烏迪爾老師去凱特王城一趟，小敏，你和我一起去吧。”
白敏在一旁放下筷子，冷靜地說道：“我不建議這種行程，外麵世道亂，你出行的話，即使有我陪伴，危險係數也會上升一個百分點。為了安全著想，我建議小頌一直在灰石村長住，我會想辦法將這裏打造成一個絕對安全的堡壘。”
“你太誇張了，小敏。”陳賢頌苦笑：“男人終歸是要出去走走的，也不能因為危險而龜縮在家裏。以前不是有先賢說過嘛，雛鷹總是要跳下山崖才能學會飛翔。況且我隻是和老師去一趟王城，還有你一路上保護，比起雛鷹跳懸崖這種高危行為，不知道安全了多少倍。”
白敏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表情。但和她熟悉的人都看出來了，她依然還是在擔心。
白芊心一在旁微笑道：“小敏，我也和你們隨行，這樣你總放心了吧。”
白敏想了一會，點了點頭。乾型生化人是中近距離戰術鎮壓，坤型是遠距離火力精確覆蓋，兩者聯合，可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這麽簡單。
可是陳賢頌卻突然說道：“不，芊心姐姐留在家裏，幫忙看一下灰石村。我擔心立花刺那幫騎兵趁小敏離開的時候，攻打過裏。不知為何，我總覺得那個什麽多蘭家族，好像是這個姓吧……對灰石村似乎有一種莫名的仇恨。”
聽到這話，白敏可愛的小嘴唇又微微抿在了一起。
白芊心點頭：“那就由你決定，畢竟我們生化人要聽命於自然人和新人類。不過我在看來，你的生命安全要優先於其它的黑猩猩類人，當然，這隻是建議，我並沒有左右你決定的意思。”
這時候，艾麗絲在一旁舉手喊道：“我呢，混蛋陳賢頌，你打算怎麽處理我。”
“隨你心意啊。”陳賢頌反而是奇怪地看著她：“你想出去，還是想留在家裏，當然由你自己決定。我可沒有‘處理’你的權利。”
“當然是什麽時候都和妹妹在一起啦！”艾麗絲滿意地笑了起來。
“另外……”陳賢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小敏，你說過，那個叫科莫斯的人，似乎對我懷有莫名的惡意是吧。”
白敏眼中寒光一閃，然後緩緩點了點頭。
“這就奇怪了。”陳賢頌摸著下巴慢慢說道：“我記憶中，似乎並沒有與他產生過衝突，他為何會對我懷有惡意。”因為要準備外出，他考慮起自己的安全事宜，無意間想起這件差不多已經被他拋在腦後的事情。
“可能是小敏的關係吧。”白芊心慢慢地說道：“在男姓眼裏，小敏可是不可多得的大美女啊，隻要是男人，都想得到她吧。”
這話讓其它人都是一愣，白敏看著白芊心，眼中帶有探究的神情。
“難道是書上說的雄姓爭奪雌姓的橋斷？”陳賢頌有些無奈地扶額。
白敏眼中的寒光越來越盛，陳賢頌見她表情，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想做什麽：“小敏，不要去傷害他，而且這事也與你沒有什麽關係，你不用把過錯攬到自己身上，說不定他是因為其它的原因對我產生了一些怨恨的想法。”
白敏的殺氣緩和了許多，她喃喃說道：“危險……還是扼殺在搖籃中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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