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十章 才女身世

太陽升起,他被小鳥的叫聲所吵醒,他把我抱起來,一隻手把披風平鋪在地上,輕輕的把她放在披風上,生怕驚醒她,又把包琴的布蓋在她身上,自己則去準備早餐。

山腳的那些老頭還在酣睡,謝安先醒過來,看見王羲之睡在地上手裏抱著一個酒壇子就著口水,隨即起興,搖頭笑著,拿出筆墨紙硯準備把這個囧樣畫下來。有一位頭發和胡子都花白的老人也被吵醒,看見這一幕,他也忍不住笑了,但沒有發出任何動靜,他想看看謝老頭打的什麽算盤。謝安在紙上描摹了一番就已成畫。找來一個凳子把畫高高的掛在牆上,收起文房四寶,繼續裝睡,假裝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突然隱約聽到“歲數這麽大了,還不正經。”

謝安轉過頭來,發現張老頭沒睡著,在看著自己。“張老頭子,我告訴你啊,你要裝什麽都不知道,不然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哈哈,還敢威脅我,現在是你在求我。”

“好好,我求你。”

老人笑了,“要怎麽求我啊?”

“回去給你兒子做媒,行了吧?”

“成交!”

謝安和張老頭又睡著了,他們忘記了時間,隻在乎心靈的放縱,不去想世態囧涼,不去想人生無常,隻想怎樣才能玩得盡興。

山頂上,他在山洞拿著幾朵蓮花,生著火,準備做蓮花羹。她醒後,發現他不在身旁,她並不著急,把他的披風拿到溪邊清洗了一遍,回到蘭亭搭了一根直杠在樹上把披風晾上去。坐在石頭上享受著早晨溫和陽光的沐浴,他端著早餐回來了,輕輕對她說“等急了吧?”

她轉過頭說“等你,多久都不急。”

“我們一起喝,這次我喂你。”

兩人坐在石頭上甜言蜜語說盡。他說“我們的事情先不要讓我父親和你叔叔知道,等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我會告訴他們,然後去你家提親。”

“那我父親呢?告訴他嗎?”

“你父親是誰,從沒聽見你提起過。”

她站起身來,說“我聽我叔叔說,我父親是平定永嘉之亂的功臣,但是他生性就不適合做官,不懂得怎樣控製自己的喜怒哀樂。永嘉之亂後,他升官加爵,被封為車騎大將軍。因為他的性格,我的出生,他整日酗酒,上朝也是醉醺醺的,說話時常得罪皇帝和朝中貴族,因為我叔叔的關係,沒人敢指責他。叔叔經常罵他,但還是死性不改。有一****堂議事,他竟然在朝

堂上睡得打呼嚕,皇上一氣之下,把他貶為縣令,之後,他更放縱,每天對我冷眼相待。我沒什麽事情做,就經常跑去學堂外麵偷偷的聽講,沒想到我學什麽都很快。六歲時,我連名字都沒有,村裏的人都叫我野丫頭,沒人陪我玩,我就自己玩自己的,你知道那是什麽感受嗎?”說著她的眼淚不自覺的流下來了,他把她擁入懷中擦拭著眼淚。

她接著說“八歲的時候,我為了活命,我替人抄書,寫對聯,畫畫去街上賣。這才被人關注,十歲的時候村裏的人都稱我為‘詠絮之才’叔叔一次來到我家,村民和他說了,父親怎樣對待我,叔叔就把我帶走了,問我叫什麽名字,我說父親沒給我取名字,村裏的人都叫我野丫頭。叔叔對我說,以後你就叫謝道韞,我當時還不知道他是誰,他就說,我是你父親的親弟弟謝安,以後你就在謝府裏生活,你想學什麽和叔叔說一聲,我會給你請個老師。從那以後,我就被謝家大小姐的光環籠罩,我慢慢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做什麽事都是小心翼翼的,我不想惹叔叔生氣。我在謝府生活六年,叔叔就當親生女兒一樣待我,我覺得這輩子我都虧欠他。”說完,她的淚珠大顆大顆的流下來,哭得像個淚人。

他抱緊她說“以後由我來照顧你。”這樣一句話蘊含了多少深情。“想哭就哭吧,今天哭個夠,以後都不能再哭了,你笑著才好看。”

桃花庵裏的幾個老頭兒也睡醒了,起來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掛在牆上的自畫像,幾個人都捧腹大笑,隻有王羲之表示很無奈但也配合他們苦笑著。

“逸少,這是誰畫的,笑死我了,哈哈……”

一個老者徐徐說道“我們全部現在才醒,沒有作案時間,這裏除了我們幾人,還有別人?”

王羲之思索著,說“有,有我兒子和安石的侄女,但他們畫不出來,畫得挺好的。”

謝安在一旁沒有說話。隻是奸笑著,想到謝道韞心裏很著急,“逸少,我們出去找找,他們人生地不熟的。”

“昨晚你都不著急,現在著急什麽?你侄女肯定和我兒子在一起,兩人誌趣相投,非常聊得來,我兒子他文武雙全,該回來時他們會回來的。”

孫綽笑得肚子餓了,“大家餓了吧,我去把我的山珍海味全部端上來給你們嚐嚐。”

過了一會兒,桌上擺著像稻草一樣的一盤菜,還有一碗湯裏飄著幾條小魚。“這就是你口中的山

珍海味?”

“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謝安舔著嘴唇說。

王羲之和謝安像餓狼一樣撲上去吃起來,他兩有好多年沒吃到這樣的家常便飯了。

大約到了午時,她擦幹眼淚說“我們下山後你父親和我叔叔肯定會懷疑,我們應該怎樣解釋?”

“不用解釋,我教你一個辦法。”他就湊到她耳旁低聲說著。

“好,就這麽辦。”她在河邊洗臉後就下山了。

桃花庵裏的老頭兒們也吃飽喝足了,準備幹點什麽事情。孫綽說“我們去山頂的蘭亭喝酒。”

大家就跟在孫綽和王羲之屁股後麵上山了。

走到山腰的時候,謝道韞突然想起,假胡子扔了,又怕謝安責怪她。她就和王徽之講了她女扮男裝的來龍去脈。

“這個好辦,你說昨晚冷,就用它當火引子燒了,這東西特燃火,再說,我們下山後,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最多還剩下三四個,但都是熟人,不礙事的。”

正說著,謝安他們就走到山腰了,謝道韞看見後,迅速從王徽之身旁閃開。

“叔叔,你們這是要去哪?”

謝安看到她後,就是一番指責,“你這丫頭跑哪去了?真不讓人省心,我擔心一晚上了。”

“我昨天走著走著就迷路了,多虧遇到王二少,他在山洞裏陪了我一晚上,謝謝二少。”

“應該的,應該的,我怎麽忍心把一個女子扔在山上呢。”王徽之眼神中帶有一絲曖昧。

“安石,昨晚不是說不擔心嗎?難道是我喝多了?”

謝安瞥了張老頭子一眼,“不說了不說了,回來就好,走,跟我們上山去。”

謝道韞和王徽之很無奈的對視一笑,昨天在山頂一天,現在又要上去。

他們幾人一路上有說有笑的。孫綽為了活躍氣氛,說“逸少,我看你兒子和安石他侄女挺般配的,郎才女貌,第一次見到他倆我就這樣想,現在又看到,我覺得兩人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哈哈……”

謝道韞瞬間就臉紅了,王徽之隻是淡淡一笑。

“我這侄女,也到出嫁的年齡了,我也在為她挑選著相公,但連續幾年的狀元我都看不上,看今年的狀元吧。”

謝道韞臉更紅了,像個熟透的蘋果,王徽之已經把謝安的話銘記在心。

“是啊是啊,挺般配的。”另外幾個老頭兒也應和著。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今天幾位前輩要玩得開心啊。”王徽之為了打圓場才這樣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