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黑色精靈的自死洞
勞累和饑餓早就把他們折磨的身心疲憊了，如今又走了這麽遠的路，他們更累了！隻是，憑著一股毅力堅持著，支撐著！
“大哥，我真的撐不住了！”錢寶一屁股蹲在地上，“你們說什麽，我也不會再起來了！”
蹲在地上的錢寶，偷偷地睜開眼睛，環顧四周隻見黑通通的一片。前麵隱隱約約的，有些橘紅色的火光。他感到既驚奇又害怕，那會是什麽？
“錢寶，聽大哥的話，快起來，我們還得趕路呢？”
“二哥，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你不是一直都想被人關注嗎？現在，可是考驗你的時候，千萬別放棄啊！”
“大哥、果腹，你們快看那是什麽？”錢寶指著遠方的燭火，驚奇的說道。
“錢寶，你記得答應過我什麽，怎麽沒有我的允許，你就私自睜開眼睛呢？”金武睜開眼睛，怒視著錢寶，“你怎麽就不能自覺一點啊！”
“大哥，你別生氣了！”果腹攔在錢寶的前麵，“你知道，二哥他就是這樣。咱們，還是看看這是什麽地方吧？”
“反正我是睜開眼睛了，你還能拿我怎麽樣？”錢寶一肚子牢騷，“人家都走了這麽遠的路了，看看又能怎樣？”
“錢寶，今天，看我不好好的教訓你！”金武說著，一把把錢寶從地上抓起來了，提到半空中，“你能不能讓人省點心啊？就算，大哥求你了！”
“要打就打，費什麽話！”錢寶別過臉，昂著頭一臉的不在乎，“反正，你想打我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動手吧？”
“你——錢寶，我算是服了你了。”金武把錢寶丟在地上，一臉的無奈，“從今兒起，不管你再做什麽，我絕對不會再過問！”
錢寶一臉不高興地坐在地上，一聲也不肯吭。金武也望著漆黑的夜空，唉聲歎氣！果腹看著他倆，心裏幹著急幫不上忙。
“大哥，二哥，你們這是幹什麽？我們還沒有走出去嗎，就自亂陣腳了。你們這樣子，到底讓我怎麽辦啊？”果腹站在錢寶和金武的中間，拉著錢寶和金武，“大哥，二哥，有什麽話，我們不能坐下來好好說呢？”
“果腹，你說，錢寶這一路上有沒有讓我省心啊？”金武瞥了一眼錢寶道，“唉，我還不是擔心他嗎？”
“二哥，你看，這大哥一路上還不都是為了你操心，你就別計較了！”果腹拉著錢寶道，“快，給大哥認個錯！”
“大哥，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就別生氣了！”
“我什麽時候生過你的氣啊？”金武拍著錢寶道，“剛才大哥也是太衝動了，你也要多多的包涵啊？”
“大哥，你說什麽呢？你永遠都是我的大哥！”錢寶緊緊地和金武抱在一起。
果腹看著他們言歸於好，感動的熱淚盈眶。
“大哥，二哥，你看那是什麽？我們是不是快走出那片山林了！”
順著果腹指的方向，他們看到了那些閃爍的橘紅光芒。
“大哥，我剛才就看到了，”錢寶一臉興奮的說道，“看來這不是幻覺啊？”
“我想也不是，應該是真切的，”金武皺著眉頭道，“可是，這荒郊野外的怎麽會有燈火呢？”
“我也感覺挺納悶的，這火光總覺得讓人感覺不舒服。”果腹也一臉的茫然，“不管怎樣，我們都得去看看，這樣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走吧，有大哥在，就算是遇到什麽事情，也絕對不會讓你們受到半點傷害的。”
金武拉著錢寶和果腹，向著遠處的忽明忽暗的燈火，一步一步的走去。等他們走進了，看著一個個在天然的石壁上，鑿刻的山洞發出晃悠悠的燈火。他們，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沒想到，現在還有人居住在山洞裏。
從山洞裏探出頭來，他們看到一個個年過六旬的老人。他們詫異的看著眼前的三個人。
有位老人端著燈，看著他們道：“年輕人，你們是從哪裏來？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啊？”
“我們，迷路了，不小心闖進來的，打擾你們了！”金武說道，“老人家，這是哪裏啊？”
“你們怎麽住在山洞裏啊？好奇怪啊！”錢寶一臉稀奇的說道，“這麽大年紀，你們怎麽爬上去的呢？”
“果腹，你拉著點錢寶，”金武瞪了一眼錢寶道，“老人家，你別在意，我這兄弟心直口快，要有什麽得罪的地方，我在這裏給您賠不是了！”
“無妨，我們這些老頭子已經是將死之人了，不在乎這麽多了！”
“老人家，雖然你們已將年過六旬，不過，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怎麽這麽悲觀啊？”
“年輕人，你有所不知，我們這些老人都是被子孫送到這‘自死洞’裏的。”
“‘自死洞’？這是什麽意思啊？我們怎麽從來沒有聽過？把老人一個人丟棄在這裏，那可是不孝啊！”
“這都是我們自願的，從父輩們起，就有了這個習俗。老人年過六旬，都會被送進‘自死洞’任其自生自滅。等過了一段時間，子孫們會把我們的屍骨再次收集安葬。”
“想不到，世間竟然有這樣的部落，真不知道他們是以什麽樣的心態來做這件事的。”
“雖然，爹老子平時總看我不順眼，不過，要是讓我把他一個人丟棄，我還真做不出來！”錢寶說道，“看來，我跟他們比，還是挺不錯的嘛。”
“二哥，你還沒有聽老人家說完呢？別這麽急著下結論，我想這裏麵是有原因的。”
“年輕人，你們說的不錯，我們這種習俗是世代相傳的。我現在呆的這個洞，在我小時候就看到父親把我的爺爺送進來。後來，我也把父親送進這裏。如今，這裏依然存放著他們當時用的東西。能住在這裏，我真的很滿足。隻是，夜幕降臨的時候，心裏有些牽掛，不知道生活在部落裏的子孫，過得好不好？嗬嗬——年紀大了，就睡不著，想的太多了！”
“老人家，你這麽渴望跟你的家人在一起，你告訴我們，我們幫你帶信兒，讓他們把你接回去？”
“別，不用了！”老人擦著眼角的淚水，“沒事兒，我在這裏挺好的，回去，隻會拖累他們。這是祖上傳下來的規矩，不能破的。”
“既然，你這麽堅持，我們也不勉強了。”金武說道，“隻是，我們想離開這裏，不知道該怎麽走？還請老人家指點！”
“從這裏往前走，翻過山頭你就會到我們的部落。到了那裏，你可以跟著他們就可以走出去了。這裏荒蕪偏僻，千萬不可以亂走啊！”
“謝謝老人家，我們一定會謹記的。”
金武領著錢寶和果腹，開始了攀山越嶺，雜草叢生的灌木叢，早就掩蓋了山路的身影。在漆黑的夜色裏，根本辨別不清。他們手腳並用，好不容易才爬上了那座山坡。
“哎呦，真的累死人啦！”錢寶氣噓喘喘的蹲坐在地上，“大哥，我怎麽看不到，那個老人家說的村莊啊？”
“我也沒有看到啊？漆黑的一片，你要能看到那才怪了呢？”果腹靠著錢寶坐下，“大哥，要不我們在這裏歇會兒吧？這黑燈瞎火的，下山？我還真有些怕！”
“你們就是想下去，我也不會同意的。”金武看著山下黑乎乎的一片，“我們就在這裏歇會兒吧？反正，天也快亮了！”
他們躺在山坡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在他們的身上，他們美美的睡著了！臉龐的灼熱，讓他們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大哥，天亮了！”錢寶驚喜的叫道，“想不到在山坡上，看日出還會這麽美麗！”
看著對著日出一臉迷醉的錢寶，果腹和金武都忍不住笑了。
“二哥，你的眼睛什麽時候，能夠往下麵瞅瞅，”果腹笑道，“天上的東西再美，你也夠不著啊！”
“下麵，有什麽？除了荒草雜叢，還能有什麽——”錢寶瞪著眼，看著一排排的木製樓閣，“難道，那就是老人家所說的——，太好了，大哥，我們還等什麽？快走吧！”
錢寶說著就急急忙忙的往山下走去，果腹也不甘示弱緊跟在他的身後。
“二哥，我已經嗅到美味的食物的味道了！這裏肯定有驚喜等著我們。”
“那當然，我現在不會挑食了，隻要能叫我填飽肚子，什麽東西都行！”
“錢寶，果腹，你們慢點，”金武在後麵追著說道，“那部落真真實實的在那裏，又不會長腳，著什麽急啊！”
“大哥，它有沒有腳我不知道，我是隻剩下這張嘴了！”果腹舔著嘴巴，“美味的食物，我來了！”
“說實話，我的肚子早就在抗議了！顧不了那麽多了，咱們向著前麵的食物進攻吧！”
金武拉著錢寶和果腹，迅速的向山下移去，他們的身影在灌木叢中穿梭。衣衫自然被樹枝劃破了，絲絲條條的耷拉著。這是他們眼中，再也沒有什麽禮節和氣度，是為了生存不顧一切的本性。再重要的、美好的，在生存麵前，都顯得軟弱無力了。
部落裏忙碌的這人們，看著突然出現在他們麵前，衣衫不整的三個人，都驚呆了。他們這裏很少有外來人出現的。尤其像他們這樣落魄的人。
他們看著眼前來往的人群，露出急切渴望的眼神。
“大哥，咱們終於來到這裏了！”果腹急切的歡呼，“咱們還等什麽？趕快行動吧？”
“果腹，錢寶，忘記告訴你們，我們身上的銀子，早就不知道丟在哪裏去了。”金武慚愧的拍著錢寶和果腹的肩膀道，“不過，你們放心有大哥在，絕對不會讓你們餓肚子的。”
“大哥，那你有什麽好辦法？讓我們能立刻填飽肚子啊？”果腹仰著臉看著金武一臉的無奈，“要是，你沒有，我們隻有按照自己的辦法做了！”
錢寶和果腹對視一笑，嗅著飯菜的香味兒，一路狂奔。金武急忙的追趕著。
“錢寶，果腹，你們可別衝動啊！”
錢寶和果腹順著香味兒，來到了一個半舊的閣樓前，爬上去直奔廚房，看著熱騰騰的米飯還有剛做好的菜。他們撲到桌上，狼吞虎咽的吃起來了。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婦人，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情景。
金武趕上來，看著眼前的情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紅著臉走到那位婦人的麵前。
“大嬸，讓你見笑了，他們真的太餓了，還請你見諒！”金武向她鞠躬道，“你放心，這些損失我一定賠給你！”
“算了吧，看你們這樣子，也挺可憐的。你也跟他們一塊吃吧？”
金武看著神情哀傷的婦人，心中十分的不解，吃一頓飯也不至於這樣啊？肯定，她有什麽難言之隱吧？
“大嬸，你怎麽了？我們真的不是有意的。”
“小夥子，你多慮了，我傷心跟你們沒有關係！”那婦人唉聲歎氣道，“我的父親和兩個大伯，都被送進了‘自死洞’，這已經是第三天了！我想最後，再給他們做一頓好的飯菜。唉——現在想想，也是可有可無的。”
“大嬸，您說這話是什麽意思啊
？我怎麽聽不明白啊？”
“你們是外鄉人，不知道我們這裏的習俗。凡是年滿六旬的老人，都會被送進‘自死洞’前三天，會有子孫給他們送些食物，第四天他們就開始等死了！”
“對不起，我們吃了你準備給親人的飯菜，要不，我們再給你做一份怎麽樣？”
“還是算了吧？吃不吃這一頓，他們都要在那裏等死。與其那樣痛苦的煎熬，還不如直接死了，來的直截了當。是我看不開！你們吃吧，這些食物能夠幫助你們，我也感覺到欣慰！”
“大嬸，我們路過‘自死洞’，見過他們那些人，他們很是想念家人。真不知道，你們這裏為什麽會有這樣的習俗。”
“這個，恐怕連道公也不知道，應該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道公？他又是什麽人啊？”
“他是我們這裏知識最淵博的人，村裏有什麽事情都會去找他，他也是神靈的守衛者。”那婦人說著，轉身往外走，“你們慢慢吃，我去給你們找幾件衣衫，讓你們換上。”
他們低頭看著自己的身上汙濁不堪，衣不蔽體，都羞愧的低下了頭。
“我的衣裳，怎麽會弄成這樣了？”錢寶一臉惋惜的說道，“多可惜啊！這可是我挺喜歡的一件衣裳啊！果腹，你怎麽不提醒我啊？”
“二哥，你看，我比你好不到哪裏去。”果腹站起來，抖落著快從身上脫落的衣裳，回頭看著正在苦思冥想的金武，“我看，隻有大哥的衣衫還能遮住身體。”
“大哥，我們跟你說話呢？”錢寶搖著金武道，“你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那還用說嗎？當然是想咱們未來的大嫂——錦瑟！”
“果腹，你就別鬧了！你們沒有發現，這裏很不一樣嗎？”
“不一樣怎麽了？”錢寶不以為然的說道，“好像我們去過的地方，都有不一樣的地方，不是嗎？”
“仔細想想，還真是這樣啊！大哥你覺得呢？”
“你們都這麽說了，我還能說什麽？”金武說道，“可能是我多慮了！”
那位婦人拿著三件黑色的衣裳，走進來，看著吃著正歡的他們，臉上的憂愁也少了許多。
“你們吃好了麽？”那婦人把衣衫放在桌子的一旁，“這有三身衣裳，你們換上吧？”
錢寶驚喜的掂著烏黑的衣衫，一臉的愁容的說道：“大嬸，有沒有別的，這顏色我有點接受不了。”
“有的穿，就不錯了！”金武瞪了一眼錢寶道，“別在這挑三揀四了！”
“其實，這衣裳挺好的，最起碼你不用露著胳膊和大腿。”
“死果腹，你也嘲笑我，看我不抓住你！”
看著錢寶和果腹，在廚房裏追逐開來，金武又無語了。那婦人也知趣的走開了！
“呦呦，你這藕臂玉足這樣露著，真是暴殄天物啊！”果腹對著錢寶上下打量道，“我都不忍心，你還是快些穿上吧，二哥！”
“要你管！”錢寶抱著衣裳躲在牆角，“你們可不許偷看啊？誰要是敢看了，我賴他一輩子！”
“你就是讓我看，我也不敢啊！”果腹拉著金武坐下，“大哥，要是跟二哥過一輩子，會不會被逼瘋啊！”
“這個，我不知道，要不你試試？”金武笑著對果腹說，“機會難得啊？”
“我才不呢！”果腹抱著衣衫躲在另一個角落，三下五除二就把衣裳穿好了。
錢寶和果腹換好了衣裳，看著彼此都忍不住笑了。
“見過衣裳難看的，人也難看的，”錢寶捧腹大笑道，“沒想到，衣裳和人加起來，更難看！哈哈——笑死人了！”
“還笑我呢？你也好不到哪裏去。”果腹打量著錢寶白皙的胳膊和大腿道，“從後麵看，真的讓人分辨不出來是男是女；從前麵看，那就是紅顏禍水一個！”
“你們倆叨嘮的，還有完沒完！”金武換好衣衫，整理著衣裳來到他們跟前說道，“怎麽了？都看著我幹嘛？”
錢寶和果腹看到金武胳膊和腿上修長烏黑的汗毛，笑得直不起來腰了。
“二哥，跟大哥相比咱們可我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豈止，我都懷疑大哥是不是從原始森裏來的。”
“這話我知道，”錢寶和果腹笑著說道，“沒脫毛！哈哈——”
金武怒視著他倆道：“你們還有完沒完，我可要出去了，你們就在這裏呆著吧？”
“大哥，我們隻是開個玩笑，何必當真呢？”錢寶拉著金武的左手說道，“不管怎樣，你還是我們的大哥！”
“就是，大哥，你可不是這麽斤斤計較的人啊！”果腹摟著金武的右臂道，“大哥，你這是男人的野性之美。”
“什麽野性之美，你直接點說，我是那沒有來得及脫毛的猴子不就行了！”
錢寶和果腹搖著金武道：“大哥，我們知錯了——”
“好了，好了，受不了你們，走咱們出去看看！”
他們走到村頭鄉野，到處都是一身黑衣的男女老少。
“大哥，這是怎麽回事啊？”錢寶疑惑的說道，“怎麽所有的人，都穿著黑色的衣裳啊？”
“是不是他們又有什麽祭司，必須穿黑色的呢？”果腹看著忙碌的人們，“看起來，也不像啊？該不會，他們這裏隻有黑色的衣衫吧？”
“這個，恐怕隻有道公能夠解釋這一切了！”金武皺著眉頭說道，“走，我們去找道公。”
勞累和饑餓早就把他們折磨的身心疲憊了，如今又走了這麽遠的路，他們更累了！隻是，憑著一股毅力堅持著，支撐著！
“大哥，我真的撐不住了！”錢寶一屁股蹲在地上，“你們說什麽，我也不會再起來了！”
蹲在地上的錢寶，偷偷地睜開眼睛，環顧四周隻見黑通通的一片。前麵隱隱約約的，有些橘紅色的火光。他感到既驚奇又害怕，那會是什麽？
“錢寶，聽大哥的話，快起來，我們還得趕路呢？”
“二哥，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你不是一直都想被人關注嗎？現在，可是考驗你的時候，千萬別放棄啊！”
“大哥、果腹，你們快看那是什麽？”錢寶指著遠方的燭火，驚奇的說道。
“錢寶，你記得答應過我什麽，怎麽沒有我的允許，你就私自睜開眼睛呢？”金武睜開眼睛，怒視著錢寶，“你怎麽就不能自覺一點啊！”
“大哥，你別生氣了！”果腹攔在錢寶的前麵，“你知道，二哥他就是這樣。咱們，還是看看這是什麽地方吧？”
“反正我是睜開眼睛了，你還能拿我怎麽樣？”錢寶一肚子牢騷，“人家都走了這麽遠的路了，看看又能怎樣？”
“錢寶，今天，看我不好好的教訓你！”金武說著，一把把錢寶從地上抓起來了，提到半空中，“你能不能讓人省點心啊？就算，大哥求你了！”
“要打就打，費什麽話！”錢寶別過臉，昂著頭一臉的不在乎，“反正，你想打我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動手吧？”
“你——錢寶，我算是服了你了。”金武把錢寶丟在地上，一臉的無奈，“從今兒起，不管你再做什麽，我絕對不會再過問！”
錢寶一臉不高興地坐在地上，一聲也不肯吭。金武也望著漆黑的夜空，唉聲歎氣！果腹看著他倆，心裏幹著急幫不上忙。
“大哥，二哥，你們這是幹什麽？我們還沒有走出去嗎，就自亂陣腳了。你們這樣子，到底讓我怎麽辦啊？”果腹站在錢寶和金武的中間，拉著錢寶和金武，“大哥，二哥，有什麽話，我們不能坐下來好好說呢？”
“果腹，你說，錢寶這一路上有沒有讓我省心啊？”金武瞥了一眼錢寶道，“唉，我還不是擔心他嗎？”
“二哥，你看，這大哥一路上還不都是為了你操心，你就別計較了！”果腹拉著錢寶道，“快，給大哥認個錯！”
“大哥，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就別生氣了！”
“我什麽時候生過你的氣啊？”金武拍著錢寶道，“剛才大哥也是太衝動了，你也要多多的包涵啊？”
“大哥，你說什麽呢？你永遠都是我的大哥！”錢寶緊緊地和金武抱在一起。
果腹看著他們言歸於好，感動的熱淚盈眶。
“大哥，二哥，你看那是什麽？我們是不是快走出那片山林了！”
順著果腹指的方向，他們看到了那些閃爍的橘紅光芒。
“大哥，我剛才就看到了，”錢寶一臉興奮的說道，“看來這不是幻覺啊？”
“我想也不是，應該是真切的，”金武皺著眉頭道，“可是，這荒郊野外的怎麽會有燈火呢？”
“我也感覺挺納悶的，這火光總覺得讓人感覺不舒服。”果腹也一臉的茫然，“不管怎樣，我們都得去看看，這樣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走吧，有大哥在，就算是遇到什麽事情，也絕對不會讓你們受到半點傷害的。”
金武拉著錢寶和果腹，向著遠處的忽明忽暗的燈火，一步一步的走去。等他們走進了，看著一個個在天然的石壁上，鑿刻的山洞發出晃悠悠的燈火。他們，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沒想到，現在還有人居住在山洞裏。
從山洞裏探出頭來，他們看到一個個年過六旬的老人。他們詫異的看著眼前的三個人。
有位老人端著燈，看著他們道：“年輕人，你們是從哪裏來？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啊？”
“我們，迷路了，不小心闖進來的，打擾你們了！”金武說道，“老人家，這是哪裏啊？”
“你們怎麽住在山洞裏啊？好奇怪啊！”錢寶一臉稀奇的說道，“這麽大年紀，你們怎麽爬上去的呢？”
“果腹，你拉著點錢寶，”金武瞪了一眼錢寶道，“老人家，你別在意，我這兄弟心直口快，要有什麽得罪的地方，我在這裏給您賠不是了！”
“無妨，我們這些老頭子已經是將死之人了，不在乎這麽多了！”
“老人家，雖然你們已將年過六旬，不過，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怎麽這麽悲觀啊？”
“年輕人，你有所不知，我們這些老人都是被子孫送到這‘自死洞’裏的。”
“‘自死洞’？這是什麽意思啊？我們怎麽從來沒有聽過？把老人一個人丟棄在這裏，那可是不孝啊！”
“這都是我們自願的，從父輩們起，就有了這個習俗。老人年過六旬，都會被送進‘自死洞’任其自生自滅。等過了一段時間，子孫們會把我們的屍骨再次收集安葬。”
“想不到，世間竟然有這樣的部落，真不知道他們是以什麽樣的心態來做這件事的。”
“雖然，爹老子平時總看我不順眼，不過，要是讓我把他一個人丟棄，我還真做不出來！”錢寶說道，“看來，我跟他們比，還是挺不錯的嘛。”
“二哥，你還沒有聽老人家說完呢？別這麽急著下結論，我想這裏麵是有原因的。”
“年輕人，你們說的不錯，我們這種習俗是世代相傳的。我現在呆的這個洞，在我小時候就看到父親把我的爺爺送進來。後來，我也把父親送進這裏。如今，這裏依然存放著他們當時用的東西。能住在這裏，我真的很滿足。隻是，夜幕降臨的時候，心裏有些牽掛，不知道生活在部落裏的子孫，過得好不好？嗬嗬——年紀大了，就睡不著，想的太多了！”
“老人家，你這麽渴望跟你的家人在一起，你告訴我們，我們幫你帶信兒，讓他們把你接回去？”
“別，不用了！”老人擦著眼角的淚水，“沒事兒，我在這裏挺好的，回去，隻會拖累他們。這是祖上傳下來的規矩，不能破的。”
“既然，你這麽堅持，我們也不勉強了。”金武說道，“隻是，我們想離開這裏，不知道該怎麽走？還請老人家指點！”
“從這裏往前走，翻過山頭你就會到我們的部落。到了那裏，你可以跟著他們就可以走出去了。這裏荒蕪偏僻，千萬不可以亂走啊！”
“謝謝老人家，我們一定會謹記的。”
金武領著錢寶和果腹，開始了攀山越嶺，雜草叢生的灌木叢，早就掩蓋了山路的身影。在漆黑的夜色裏，根本辨別不清。他們手腳並用，好不容易才爬上了那座山坡。
“哎呦，真的累死人啦！”錢寶氣噓喘喘的蹲坐在地上，“大哥，我怎麽看不到，那個老人家說的村莊啊？”
“我也沒有看到啊？漆黑的一片，你要能看到那才怪了呢？”果腹靠著錢寶坐下，“大哥，要不我們在這裏歇會兒吧？這黑燈瞎火的，下山？我還真有些怕！”
“你們就是想下去，我也不會同意的。”金武看著山下黑乎乎的一片，“我們就在這裏歇會兒吧？反正，天也快亮了！”
他們躺在山坡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在他們的身上，他們美美的睡著了！臉龐的灼熱，讓他們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大哥，天亮了！”錢寶驚喜的叫道，“想不到在山坡上，看日出還會這麽美麗！”
看著對著日出一臉迷醉的錢寶，果腹和金武都忍不住笑了。
“二哥，你的眼睛什麽時候，能夠往下麵瞅瞅，”果腹笑道，“天上的東西再美，你也夠不著啊！”
“下麵，有什麽？除了荒草雜叢，還能有什麽——”錢寶瞪著眼，看著一排排的木製樓閣，“難道，那就是老人家所說的——，太好了，大哥，我們還等什麽？快走吧！”
錢寶說著就急急忙忙的往山下走去，果腹也不甘示弱緊跟在他的身後。
“二哥，我已經嗅到美味的食物的味道了！這裏肯定有驚喜等著我們。”
“那當然，我現在不會挑食了，隻要能叫我填飽肚子，什麽東西都行！”
“錢寶，果腹，你們慢點，”金武在後麵追著說道，“那部落真真實實的在那裏，又不會長腳，著什麽急啊！”
“大哥，它有沒有腳我不知道，我是隻剩下這張嘴了！”果腹舔著嘴巴，“美味的食物，我來了！”
“說實話，我的肚子早就在抗議了！顧不了那麽多了，咱們向著前麵的食物進攻吧！”
金武拉著錢寶和果腹，迅速的向山下移去，他們的身影在灌木叢中穿梭。衣衫自然被樹枝劃破了，絲絲條條的耷拉著。這是他們眼中，再也沒有什麽禮節和氣度，是為了生存不顧一切的本性。再重要的、美好的，在生存麵前，都顯得軟弱無力了。
部落裏忙碌的這人們，看著突然出現在他們麵前，衣衫不整的三個人，都驚呆了。他們這裏很少有外來人出現的。尤其像他們這樣落魄的人。
他們看著眼前來往的人群，露出急切渴望的眼神。
“大哥，咱們終於來到這裏了！”果腹急切的歡呼，“咱們還等什麽？趕快行動吧？”
“果腹，錢寶，忘記告訴你們，我們身上的銀子，早就不知道丟在哪裏去了。”金武慚愧的拍著錢寶和果腹的肩膀道，“不過，你們放心有大哥在，絕對不會讓你們餓肚子的。”
“大哥，那你有什麽好辦法？讓我們能立刻填飽肚子啊？”果腹仰著臉看著金武一臉的無奈，“要是，你沒有，我們隻有按照自己的辦法做了！”
錢寶和果腹對視一笑，嗅著飯菜的香味兒，一路狂奔。金武急忙的追趕著。
“錢寶，果腹，你們可別衝動啊！”
錢寶和果腹順著香味兒，來到了一個半舊的閣樓前，爬上去直奔廚房，看著熱騰騰的米飯還有剛做好的菜。他們撲到桌上，狼吞虎咽的吃起來了。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婦人，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情景。
金武趕上來，看著眼前的情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紅著臉走到那位婦人的麵前。
“大嬸，讓你見笑了，他們真的太餓了，還請你見諒！”金武向她鞠躬道，“你放心，這些損失我一定賠給你！”
“算了吧，看你們這樣子，也挺可憐的。你也跟他們一塊吃吧？”
金武看著神情哀傷的婦人，心中十分的不解，吃一頓飯也不至於這樣啊？肯定，她有什麽難言之隱吧？
“大嬸，你怎麽了？我們真的不是有意的。”
“小夥子，你多慮了，我傷心跟你們沒有關係！”那婦人唉聲歎氣道，“我的父親和兩個大伯，都被送進了‘自死洞’，這已經是第三天了！我想最後，再給他們做一頓好的飯菜。唉——現在想想，也是可有可無的。”
“大嬸，您說這話是什麽意思啊？我怎麽聽不明白啊？”
“你們是外鄉人，不知道我們這裏的習俗。凡是年滿六旬的老人，都會被送進‘自死洞’前三天，會有子孫給他們送些食物，第四天他們就開始等死了！”
“對不起，我們吃了你準備給親人的飯菜，要不，我們再給你做一份怎麽樣？”
“還是算了吧？吃不吃這一頓，他們都要在那裏等死。與其那樣痛苦的煎熬，還不如直接死了，來的直截了當。是我看不開！你們吃吧，這些食物能夠幫助你們，我也感覺到欣慰！”
“大嬸，我們路過‘自死洞’，見過他們那些人，他們很是想念家人。真不知道，你們這裏為什麽會有這樣的習俗。”
“這個，恐怕連道公也不知道，應該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道公？他又是什麽人啊？”
“他是我們這裏知識最淵博的人，村裏有什麽事情都會去找他，他也是神靈的守衛者。”那婦人說著，轉身往外走，“你們慢慢吃，我去給你們找幾件衣衫，讓你們換上。”
他們低頭看著自己的身上汙濁不堪，衣不蔽體，都羞愧的低下了頭。
“我的衣裳，怎麽會弄成這樣了？”錢寶一臉惋惜的說道，“多可惜啊！這可是我挺喜歡的一件衣裳啊！果腹，你怎麽不提醒我啊？”
“二哥，你看，我比你好不到哪裏去。”果腹站起來，抖落著快從身上脫落的衣裳，回頭看著正在苦思冥想的金武，“我看，隻有大哥的衣衫還能遮住身體。”
“大哥，我們跟你說話呢？”錢寶搖著金武道，“你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那還用說嗎？當然是想咱們未來的大嫂——錦瑟！”
“果腹，你就別鬧了！你們沒有發現，這裏很不一樣嗎？”
“不一樣怎麽了？”錢寶不以為然的說道，“好像我們去過的地方，都有不一樣的地方，不是嗎？”
“仔細想想，還真是這樣啊！大哥你覺得呢？”
“你們都這麽說了，我還能說什麽？”金武說道，“可能是我多慮了！”
那位婦人拿著三件黑色的衣裳，走進來，看著吃著正歡的他們，臉上的憂愁也少了許多。
“你們吃好了麽？”那婦人把衣衫放在桌子的一旁，“這有三身衣裳，你們換上吧？”
錢寶驚喜的掂著烏黑的衣衫，一臉的愁容的說道：“大嬸，有沒有別的，這顏色我有點接受不了。”
“有的穿，就不錯了！”金武瞪了一眼錢寶道，“別在這挑三揀四了！”
“其實，這衣裳挺好的，最起碼你不用露著胳膊和大腿。”
“死果腹，你也嘲笑我，看我不抓住你！”
看著錢寶和果腹，在廚房裏追逐開來，金武又無語了。那婦人也知趣的走開了！
“呦呦，你這藕臂玉足這樣露著，真是暴殄天物啊！”果腹對著錢寶上下打量道，“我都不忍心，你還是快些穿上吧，二哥！”
“要你管！”錢寶抱著衣裳躲在牆角，“你們可不許偷看啊？誰要是敢看了，我賴他一輩子！”
“你就是讓我看，我也不敢啊！”果腹拉著金武坐下，“大哥，要是跟二哥過一輩子，會不會被逼瘋啊！”
“這個，我不知道，要不你試試？”金武笑著對果腹說，“機會難得啊？”
“我才不呢！”果腹抱著衣衫躲在另一個角落，三下五除二就把衣裳穿好了。
錢寶和果腹換好了衣裳，看著彼此都忍不住笑了。
“見過衣裳難看的，人也難看的，”錢寶捧腹大笑道，“沒想到，衣裳和人加起來，更難看！哈哈——笑死人了！”
“還笑我呢？你也好不到哪裏去。”果腹打量著錢寶白皙的胳膊和大腿道，“從後麵看，真的讓人分辨不出來是男是女；從前麵看，那就是紅顏禍水一個！”
“你們倆叨嘮的，還有完沒完！”金武換好衣衫，整理著衣裳來到他們跟前說道，“怎麽了？都看著我幹嘛？”
錢寶和果腹看到金武胳膊和腿上修長烏黑的汗毛，笑得直不起來腰了。
“二哥，跟大哥相比咱們可我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豈止，我都懷疑大哥是不是從原始森裏來的。”
“這話我知道，”錢寶和果腹笑著說道，“沒脫毛！哈哈——”
金武怒視著他倆道：“你們還有完沒完，我可要出去了，你們就在這裏呆著吧？”
“大哥，我們隻是開個玩笑，何必當真呢？”錢寶拉著金武的左手說道，“不管怎樣，你還是我們的大哥！”
“就是，大哥，你可不是這麽斤斤計較的人啊！”果腹摟著金武的右臂道，“大哥，你這是男人的野性之美。”
“什麽野性之美，你直接點說，我是那沒有來得及脫毛的猴子不就行了！”
錢寶和果腹搖著金武道：“大哥，我們知錯了——”
“好了，好了，受不了你們，走咱們出去看看！”
他們走到村頭鄉野，到處都是一身黑衣的男女老少。
“大哥，這是怎麽回事啊？”錢寶疑惑的說道，“怎麽所有的人，都穿著黑色的衣裳啊？”
“是不是他們又有什麽祭司，必須穿黑色的呢？”果腹看著忙碌的人們，“看起來，也不像啊？該不會，他們這裏隻有黑色的衣衫吧？”
“這個，恐怕隻有道公能夠解釋這一切了！”金武皺著眉頭說道，“走，我們去找道公。”
（本章完）